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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 76 章 ...

  •   贞元二十年三月末,皇太子李诵正式祭祀天坛,祭祀太庙登基称帝,史称顺宗皇帝。
      顺宗登基之后,立即下旨册封皇嫡长子李纯为皇太子,喧广陵王入主东宫,从此广陵王更替王爵,成为大唐皇太子。
      他却空置皇太子妃位,特封郭欢为太子婕妤,为他生养子嗣的纪玦玦和丹杨尔朱族人郑珍珠封为太子侧妃。
      朝中诸臣郁闷,却无人敢反驳势力喧嚣的皇太子的第一个敕令,皇太子的威势能镇压朝堂上衮衮诸公,令他们有话也说不出口,心中干着急。
      顺宗皇帝中风后眼歪嘴斜口不能言,又不能任意走动,若由朝臣们观瞻,有损顺宗皇帝威严。
      内监们便在金銮殿陛阶上设置出一长溜珍珠鲛纱帷帘,用以遮拦众朝臣们的视线,确保顺宗颜面。这个举措使皇帝和大臣间关系得以很好维系。
      顺宗皇帝上朝便躺在皇辇上由四个小内监抬到金銮殿,顺宗便躺在皇辇上听大臣们议政。
      他的政见和决策则由亲信柳宗元笔录下,交由司礼太监苏佳明在陛台上高声喧读代天子说给给大臣们听。
      这种奇葩的上朝方式,在皇太子连续上朝三个月之后,大臣们就习惯了,皇太子在顺宗掌握住朝政之后,请假一年整顿军务。
      顺宗皇帝继位之后第二道圣旨便是封韦执宣为宰相,皇帝极其宠信韦执宣,经常招他替自己出主意,朝臣中柳宗元、刘禹锡、韩泰等名士帮助韦执宣议论政事。
      顺宗皇帝还宠信翰林学士王叔文、王坯等人,他们由低微的寒门学士科考进士而当上朝中大臣,很早就想有一番作为,一扫宫廷污浊,积极查政一批贪腐官史。
      首先以顺宗为首的政治集团首先沉重打击专横跋扈的宦官,停止了他们主持长安城的宫市,撤除了内监担任五坊小史官职。
      再次顺宗皇帝宣布废除租庸调制及一切岢捐杂税,实行两税法。户部官府把户籍按城池收支和户主财货分为上、中、下三等户,征城市居民之税。
      农户则按土地征田亩之税,每年夏粮收割时征夏粮税,秋收时征秋粮税。新税制适应了土地集中,贫富不均的情况,很适合时代进步。
      最后顺宗皇帝下令赦免民间对官府各种旧税赊欠,停止地方官向宫廷的进奉和盐铁使的月进钱,减江淮海盐价,由每斗三百七十钱降为二百五十钱,减北方池盐价为每斗三百钱。
      顺宗新帝登基烧起来的三把火,全数烧到了宦官们身上,严重损毁了他们的政治利益。
      顺宗皇帝把宦官政治集团和朝廷仕大夫政治集团的矛盾挑拨得明朗化,从而开始了宦官和仕大夫们的政治斗争。
      顺宗皇帝在朝廷上颇思励精图治,他整顿史治,改弊除旧,政局为之一新。
      顺宗皇帝搜罗到京兆尹李宝的贪污罪证,立即下令治李宝的贪污罪,罚没家财便把李宝贬为通州长史。
      皇帝求贤若渴,召回被先皇贬斥的前宰相陆贽,著名谏臣阳城等诸多蒙屈贬出朝廷的名臣,还下旨赏赐安抚曾经备受先帝打压的大将军李晟、李抱真等名将。
      李纯虽被顺宗封为皇太子,他却从来没有身为皇太子的自觉,上朝三个月之后就不再上朝听政,也没有搬迁进东宫。
      他依旧闲居于梅影泉映山庄,一边操练他的十万精兵强军,一面轮流突击巡视京畿二十万羽林卫。
      三十万羽林卫亲军是先皇祖父留给李纯的立家根本,多年来李纯一直十分珍视他们,经常革除老残病弱之兵,招纳选拨其它军团中的百战老兵入羽林卫。
      羽林卫兵将们每天晨练,早练,晚练;每隔十天一次小比,以肉食为胜昔贺;每一个月大比一次,以钱货为胜者贺;如果年终军演大比中获胜者,会升职加薪。
      李纯用钱财开道,调动羽林军的男儿热血,使羽林军成为一支充满热血,有理想抱负的强者之军。
      李纯在积极努力为荡平天下割据的强蕃巨镇,作强力的武力准备,他每天都忙碌得休息的时间只剩打坐的两、三个时辰,其中也要挤出时间来陪伴崔珏。
      李纯忙碌起来,没有眼神时刻监视崔珏,她反而觉得更加自在,人的精神放松愉悦起来,加上疗养得当,崔珏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健康。
      虽然满头银发成了不可逆转的损伤,但是两个御医加上丰谷裕已经很满意,崔珏在他们的努力调养滋补下日渐健康起来,却无人知崔珏是心病。
      大唐的皇太子同太子婕妤别府另居,太子从不曾在东宫显露过脸面,这个异常仿佛已经成为约定惯例。
      郭婕妤着急寻找丈夫商议宫中大事,屡派宫人传话却不得消息,她只好亲自蹲守在军营外面。
      寒冬腊月她冒着严寒冰雪,穿过层叠的丘陵山地走进飞雀山营地,独自一人伫立在寒风凛冽,大雪纷飞的营寨营门前请求面见皇太子。
      驻兵们虽屡劝太子婕妤离开军营告知她,太子不在营地。奈何她执意冒着严寒风雪等待。
      哨兵虽对她心生怜悯,但是主帅军纪严明,将兵们个个已经被锻炼成了钢铁般毅志的铁血男儿,他们唯军令是从,令行禁止。
      夕阳西斜,飞雪裹紧着郭欢她冻了一整天,几乎冻成了雪人冰雕,李纯带领着五千轻骑兵如洪流般由远而近驰骋而来。
      哨兵们非但没有大开辕门,反而做好了防卫的准备,哨塔上的哨兵在大军十里之处就吹响三长一短的军哨。
      营地开始做好迎战准备,冻僵在辕场边角的郭欢吓一跳,立即努力活动冻僵的手脚和身体,万一乱战起,她也有逃命的机会。
      哨兵高呼:“今日行辕口令!”
      “江河万里!”对方一个小校尉下马跑到辕门三丈之外回答,又呼喊:“应答口令!”
      “万里江河!”哨兵回答完口令,双方如释重负似的互相砸对方一个拳头调笑起来,可见平素是熟悉且友好的!
      但刚才真的是剑拔弩张各自防备极重,大有一令不对,大战立起的趋向。
      郭欢终于看到蟒袍加身,施施然从战车上走下来的李纯,她嘶哑嗓子大声吼叫:“皇太子,李纯!我是太子婕妤,我有重要的话说!………”
      曾经将门虎女的她,太知道军纪严明的铁血军队是何种存在了,她不敢丝毫放松大意,只有嘶吼着表示自己的身份。
      李纯轻蔑的一眼也不曾瞄给她,大步率领铁血悍将们鱼贯走进辕门大营,郭欢再多的气恼怨恨在生死面前,也显得那样的微不可见。
      当军队完全进入辕寨,夕阳落入云层,下弦月初升,郭欢失望极了,她鼓起勇气走近卫哨,却被营地哨岗上的弩兵射击。
      她慌忙跃身后翻躲开箭羽,但见所站之地铁箭没入青石地面五分,羽翼嗡嗡震响不绝,可见弩手是怀着何等的杀心。
      郭欢慌张极了,立即后退到三百步箭羽射程之外,心有余悸地呆站着,一动不动地苦苦思索,却得不到被敌视的原因。
      换过岗的哨兵仇视地瞪着她,恨声吼道:“军营有铁律,严禁本营兵马之外的人闲杂人等接近军营十里之内,擅自放你接近军营的巡查队校卫郭蒿,已被大帅正了军法。’’
      “今日所巡查队被队长罚军棍三十杖,兵卒杖十五,哨兵也受累杖十军棍!你瞎眼了,没看见悬墙上的人头!”
      “住口!”一个哨兵双眼赤红,吼着激愤的哨兵,禁止他说话。
      郭欢抬首果真看见悬墙枪尖上挑着郭族分支庶侄孙郭蒿的人头,郭欢心下恐惧又惊怒。
      忽然想到自从李纯回京重振羽林卫军一年又一个月,郭家子弟先后以各种理由调离羽林卫的案例不胜枚举。
      她想到这儿虽手足冰凉,浑身发寒,却以极快的速度飞跑着离开军营重地。
      赤红双目,双手紧握仇视着郭欢跑远的哨兵说:“你为什么要惊动她?只要再等一个时辰,营地戒严之时,便以奸细罪名把她先斩后报!为郭校卫报仇!”
      适才还岔忿忿不平吼叫的哨兵拍拍他的肩膀说:“兄弟,别掺和了!郭蒿和那女人是族亲,郭蒿违抗军法私放那女人接近军机重地,是什么居心不提。只是一条,他对大帅心有贰心就该他死千百次了!”
      “你没见着咱们军营里最后的郭家子弟兵的人头挂在悬墙上了啊!再说那女人我们可不敢动手斩杀或拘押绑罚,吓退她是最佳上策。”
      为郭校卫伤心的哨兵一听,突然发现了整个军营秘而不喧的秘密,只浑身僵硬了一瞬。
      他再没有了对亲近自己的郭校尉的悲伤之情了,反而庆幸郭蒿东窗事发得极早,免了自己的迁罪之祸。
      他感激地对小哨兵道谢:“多谢兄弟提点,免于我受到连祸还不自知!”
      “好说!好说!都是同袍兄弟嘛!”两人对视一眼又各自安静下来,认真值岗。
      李纯在军营中吃过晚膳处理好军机事宜,神识巡查一遍营地没有发现异常。
      郭氏也已经知难而退,他赶在军营戒严之前徐徐走向大帅驻地梅影泉映山庄。
      李纯泡着温泉身心也舒爽起来,一年的辛劳终于把羽林军中郭家子弟兵全部剃除。
      他亲自操练出一支令行禁止的只属于自己的强军,心才感觉到大权在握的充实感。
      这一年的时间,李纯体会到了权势的美妙,拥有了权势就再不用如以往行事总思前想后,顾虑重重。
      他突然想体会一下做皇帝随心所欲,把天下归为己用的至高皇权的美妙滋味了。
      现在他想到至高皇权就热血沸腾起来,仿佛每一滴血都叫嚣着要登临至高皇权收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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