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梦回大唐盛世》裸奔的闪电

44、第 44 章

　　武略看着广陵王呆呆站立人群中像是梦魇住了，他庆幸广陵王周围已经安排好假装百姓的武略军将士沿路保护，才免得往来的人们冲撞到广陵。
　　裴度面沉如水匆忙跑向李纯，武略拉住他示意别打扰到李纯发呆。裴度心中焦灼，同武略说:“紧急军情，必须要禀告殿下定夺。”
　　李纯看到裴度穿着戎装铠甲，尘土在披风上染上了一层。裴度点兵出关，竟然又从关外赶回来。李纯走到裴度面前对他说:“回行辕总督府。”
　　李纯回到西北行辕总管府?，看到行辕已经由神策军重重守卫。一行人赶到军机总处，李纯卸甲洗漱后坐在大帅主座。
　　裴度忙上前行军礼后向李纯禀告说:“殿下，末将点兵出关，大军赶到十里泥瓦哨所，就遇到了柏海左卫军统领，他们护送重伤昏迷的浑瑊将军回关内。末将就接应他们回到玉门关了，现在军中医官正在给浑瑊将军医治。”
　　李纯叹息一声:“只怪本殿得到国朝和吐蕃议和结盟，又遣浑瑊作会盟使的消息太晚了。皇爷爷近些年总风声鹤唳，质疑朝臣引起国朝动荡。裴度你该回朝廷中枢了，以你的谋略协助李尚书可以稳定住朝中大局。”
　　李纯昼夜兼程刚赶到玉门关便又遇到崔珏，几番折腾自己，现在精疲力竭。广陵王说:“平凉会盟败绩，一切走军中程序。本殿守护丶整暂交于你，命令右神策军将士卸甲休养，本殿也需要休息。”
　　李纯吩咐好裴度回到后营，他匆匆饮食饱腹躺倒榻上昏睡。裴度安顿好远道而来的李纯亲卫军休养防卫，又赶到后行辕后备营，看护满营的伤兵败将。
　　裴度看着眼前风度翩翩的叶流云。自己寻找他近两年仍杳无音讯，现在突然出现的在眼前。裴度不由心中不由感慨，好一个玉树临风，风姿俊俏的美男子。
　　裴度用河东裴家世族挑选女婿的条件，增加百倍难度挑剔叶流云，也挑不出他丝毫瑕疵。
　　叶流云心中有些惊异自从自报军职名姓，裴度将军就用十分挑剔的眼光打量自己。叶流云发现无论是自己汇报军机军情，还是现在交接好任务辞行，裴将军都在挑剔或是故意为难自己。
　　裴度看着叶流云整装待发，欲和他的一千精卫兵即刻启程的叶流云。叶流云异于常态的行为，分明是在逃避崔珏。裴度立即感到来自叶流云的羞辱，裴度的内心十分愤怒，更为崔珏的痴情错付感到不值。
　　“叶流云青州横塘人长干里三十六户户主，其妻崔氏。”裴度在看着叶流云请求回防柏海都督府的公文，目光瞬间由挑剔转换鄙视。
　　“按照行辕程序你和你的一千神甲军，将要接受为期两天的休整，然后再按规定夸功裁定军功。你功勋不领也不体恤部下急着逃走，是做了负心汉还是躲避债主仇寇？”
　　叶流云听到裴度斥责的话，内心气血翻涌创伤剧痛加倍。他脸色更加苍白，强自以药力和内力压制的伤势暴发。叶流云口鼻喷涌鲜血，整个人摇摇欲坠。叶流云的副官吓的面无血色搀扶着叶流云坐倒在地上。赵副将呼唤:“叶将军，叶将军！……裴将军你救救我们将军！……我们将军为了救浑瑊将两天单骑奔走千里，身负重伤还要坚持护送浑瑊将军回关内。叶将军他为国为民不恤生死……”
　　裴度看着喷血不止面若赤金的叶流云，他也内心着急。裴度虽恼恨叶流云不顾儿女情长，辜负义妹空等他几年。裴度却不能眼见他死在自己眼前，裴度立即招来行辕最厉害的医师抢救叶流云。
　　医师给叶流云扎针推掐各大穴位，勉强止住内伤出血。医师对裴度说:“裴将军恕小人直言，这位将军身体外乏内空，又伤及腑脏，能勉强活着已经是奇迹。他现在骤发内伤纵然服用叶神仙的金乌丸压制住内脏出血，也得立即刀术否则一个时辰伤势暴发会七窍流血而亡，请裴将军定夺。”
　　副将跪在裴度跟前尚未求情裴度抢救主将，裴度冲到叶流云跟前，慌张拿出怀中瓷瓶灌喂他三粒金乌丸。
　　裴度对医师说:“立即送到天字刀术室，启动天字紧急抢救。’’裴度犹豫一下将自己的银质面具取下戴在叶流云脸上。“我去请小叶神医主刀。”
　　裴度飞骑到崔珏家来不及细说，只冲去拎了崔珏的紧急医疗箱，一手抱崔珏上马。裴度飞驰赶往行辕总督府。他才有时间对崔珏说:“珏妹妹，有个垂危将军需要你主刀动刀术。他立下滔天功勋又有重要情报禀告，你要尽力救活他！”
　　裴度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对不对，但他并不后悔私自动用天字刀术室，也不后悔让崔珏主刀救叶流云。
　　裴度守在天字刀术室外，感觉等待的时光难熬。寂静的甬道响起沉重的脚步声，李纯推门走进来问:“浑瑊病危了吗？还是马燧频危要动用天字刀术室。”
　　裴度虽心下紧张，却不是为自己担忧。他拉上李纯的袖子说:“殿下外面去谈。”
　　裴度带着李纯走出行辕医馆，才发现圆圆的皎月当空，他等在天字号手术室外已经两个时辰。
　　裴度心中紧张极了，崔珏刀术精湛，做刀术还从没有超过两个时辰。
　　裴度的紧张，让李纯也紧张起来。国朝唯有三位戍边名将。在这风起云涌的危机时刻一个也损伤不起的。李纯情不自禁地来回走动，减少心中焦虑。
　　裴度见到李纯的焦躁，才惊觉让广陵王误会天字号伤患身份，他赶忙上前向广陵王请罪。
　　李纯停下踱步看着紧张的裴度，他复叙裴度的话说:“柏海都督府的叶流云千里奔涉救回来浑瑊将军。他身受重伤频危，在天字号刀术抢救！”
　　“回禀殿下，末将擅自主张将叶小将军千里奔涉救大将军的功勋换兑成‘天字刀室’的使用权限。还请殿下责罚。”裴度跪在李纯面前。
　　“你对崔珏倒是真心！”李纯冷嗤一声，他单手扶起裴度说:“你按照军中规定之内行事，我责罚你做甚？”
　　“裴度你怎样看待吐蕃自去年离间计陷害李晟，到今年的平凉会盟计杀浑瑊，这连串的事件。”
　　李纯休息好之后前思后想，他察觉吐蕃近两年对唐的策略针对德宗皇帝太强。肯定有十分了解大唐皇帝的谋士，在吐蕃大可汗王身边谋划伐唐。
　　“吐蕃志在连环计剪除我大唐三大名将，再攻夺我大唐江山。庆幸皇上有名臣力保下李晟将军，现在又上天眷顾浑瑊将军生还，只要朝廷保住马燧将军性命，吐蕃人诡计虽得逞，但未损我大唐边军根本，在吐蕃四边邻国不睦的境况下，不敢进攻我大唐。”裴度把自己的看法告诉李纯。
　　“你回朝之后联合御使郑纲，卫次公等忠直之臣□□邪逆臣张延赏辞官，让这奸馋承担平凉会盟全部责任。再举荐李秘为宰相，促成结盟吐蕃四邻孤立吐蕃的计划。”李纯给裴度安排好了任务。
　　“李尚书已经三次推拒担任宰相之职，恐怕不会担当宰相责任。”裴度叹息一声，说出自己的看法。
　　大唐的朝臣们在德宗的朝堂上哪一个担任宰相之职，不能屈意奉迎刚愎自用的德宗皇帝，就得担精竭虑自己的前程和名誉会时刻毁尽。
　　“这一次到了国朝的一个危急关头，我会说服皇爷爷尽快赐封李尚书为宰相的。朝堂上需要忠直臣子声援李尚书任职宰相之位。”
　　李纯稍稍思虑说:“国朝危急关头，只有李尚书一个人可以挽救危局，李尚书同我皇爷爷一同经历过安史之乱，在灵武时还曾一起同生同死过，他很了解皇爷爷，能够说透利害打动皇爷爷内心，能阻止皇爷爷一些错误的决定，国朝内忧外患也能减轻些。”
　　裴度摇摇头，自己虽然有满腔的为大唐建功立业的政治抱负，但却不能为德宗皇帝所用。
　　裴度想自己当该为广陵王重用时，恐已垂垂老矣。毕竞已经年近不惑之年的自己，等李纯继承皇太子位之后的几十年储君生涯里，自己恐也等侍得热血已冷精力衰竭，没有能力为李纯出力。。
　　君臣两人悄悄议政甬道门被推开，裴度立即丢开议论火热的家国大事。他跑步到火灯亮光处的崔珏跟前。
　　裴度把手臂上搭拉着的轻裘披袍披在崔珏身上，轻言细语温柔安慰崔珏。李纯在灯火晕黄的亭阁间，看见灯火阑珊处的男女，竟然觉得说不出的温馨和自然优雅景象。
　　李纯站在夜色里目送在裴度温柔关怀下，袅袅婷婷坐上马车远去的崔珏。广陵王退后一步倚在亭柱上。
　　裴度匆忙回到茶亭，他向李纯再三解释义妹崔珏同叶流云的夫妻关系，所以他才不得以请崔珏为叶流云主刀。
　　“裴度你有过爱一个女子入骨，却始终得不到，只能看着她和别的男人恩爱的经历吗？”李纯禁不住好奇地问这个崔珏心目中的谦谦君子，对这个问题的应答。
　　“爱而不得！”裴度惊讶地看着年轻的广陵王，不明白家庭和睦，夫妇恩爱的广陵王为何会有此一问。
　　裴度稍思后说:“末将和我妻子青梅竹马互生爱慕，然后喜结良缘。虽然末将爱人早逝，但是我的爱人留给我一对儿女，我自觉感情上没有遗憾。”
　　“念念不忘，也许只是遗憾没有得到罢了！”李纯望月长叹一声。“你早些安歇，明朝安排好边关事宜，三天修整疲乏之师，然后出发返京。”李纯吩咐一声，走进月色之中。
　　裴度虽年近不惑之年，却还是个俊逸青年的模样。他为人襟怀宽广而又有魏晋名士的豪迈之气。他有丰富的社会阅历和生活的磨难，使他洞悉世态炎凉。裴度敏感地觉得李纯对待崔珏的态度很有问题，不禁为视为忘年之交的红颜朋友担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