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职业看护》哎肉

4、入职倒计时

　　今晚风很凉快，有点要下雨的趋势。
　　韩司邺穿了件挽袖黑衬衫小跑到要与之共餐的男人身边。
　　出乎意料，凌煜这次接受了他的邀请。
　　“开窍了哈宝贝儿，舍得跟哥在一起了。”
　　“别得了便宜卖乖，带我去哪吃？”凌煜抬臂瞄了眼手表说，“饿了。”
　　“我家，去不去？给你亲自下厨。”
　　“不去，怕某人下药。”凌煜道。
　　韩司邺意图被戳穿似的嘬腮：“你把正直的我想成什么样了？我韩司邺可不是那样的畜生。”
　　凌煜白了他一眼，头一次见骂自己的。
　　“你到底走不走？”他语气不耐。
　　“哎呀……”韩司邺假意伸了个懒腰，一个不经意将人揽入臂弯期待道，“你也见我忙一天了，就当奖励，亲我一口呗。”
　　这烦人精随地撩拨的德行属实欠揍。
　　这骚哥从没透露过自己是干什么工作的，在gay吧的时候见他那副吊儿郎当样，还以为是个恣意不羁的大少爷。
　　不过，韩司邺套上那件白大褂整个人倒显得规矩不少，但等脱了那层正经，渗入骨子里的痞还是会照常不误的发挥。
　　凌煜暗暗感受与他肢体触碰时心尖泛起的丝丝酥麻感，宝贝喊得是多么的顺口，十有八九是因为他小情人多了去了。
　　想到这，凌煜无情地往韩司邺白鞋上狠狠捻了一脚：“滚蛋，一会没胃口吃饭了。”
　　韩司邺吃痛松手：“真有劲啊宝贝儿，能不能对你未来老公温柔点儿？”
　　“现在是越来越不要脸了，这个角色还轮不到你来……”凌煜话尾音未落，只觉得腰侧一阵压力把他往韩司邺厚实的怀里带，腹部被一挤，“当”字一变，直接一声闷哼出口。
　　凌煜下意识地出手试图掰开腰肢上被他死死钳住的大掌，却发现这人手热得滚烫。
　　韩司邺目光渴望，驾轻就熟地抵在他额头低低开口：“给个机会，让我做你男朋友。”
　　这神经病又在搞哪出。
　　凌煜平时对他摆不出几副好脸色，遇到他犯混，一个眼神过去就能压制住，但此刻，面对韩司邺的得寸进尺，他甚至不敢妄动去对视，唯有盯住他频繁咽口水上下滑动地喉结。
　　这是个很暧昧的动作，多持续一秒都能要命，凌煜直觉没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韩司邺趁他僵住之际，抬起手抱住他脖子就准备进行下一步动作。
　　亲嘴。
　　男人动作很慢，手上力道倒是分毫不减，贴近的身子有种极端地占有。
　　随着两唇间距离愈靠愈近，韩司邺亲昵地捏了捏凌煜颇为敏感地腰轻道：“我是真喜欢你凌煜……别那么无情好不好……？”
　　男人急促地鼻息断断续续喷洒在他额头，就在这节骨眼上，他听见有人喊了声邺哥，凌煜神志迟缓片刻才总算清醒，让他适可而止道：“够了你，放开……”
　　凌煜乱着呼吸把韩司邺推开，整理了下遗留的心跳，去看比他俩都要小的男生，脸很白净好看，跟他差不多高，来的时候带起一阵风直冲冲往韩司邺怀里扑。
　　韩司邺费了点力才把人从自己身上分开，两指捏住他下巴，好一阵仔细端详后狐疑地问：“你是？”
　　“邺哥……我想你……”男孩顺着韩司邺的力量支楞起脑袋泪眼汪汪地直视他，纵然像受了万般委屈道，“哥是不是不要我了……”
　　男孩声音近乎呜咽，凌煜听到了眼神稍黯，修长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
　　不用多看，又是韩司邺欠下的情债。
　　风把凌煜心绪吹得凌乱，他低头怅然若失地一笑。
　　这阵感情来的快去的也快，韩司邺对谁都那样，没有哪个在他面前是个例，都平起平坐视为满足他性需的一夜情对象。
　　目前吃饭是不可能了，韩司邺忙着调qing，口中在持续不断地安慰着：“乖，哥哥在。”哪怕他也记不得这是谁。
　　情场老手了。
　　凌煜身位当即一转，把猫从宠物医院里接出来，沿着条黑漆漆的近道回了家。

　　晚上预示是准确的，凌晨下了场小雨，空气中还氤氲着层薄薄的水雾。
　　“哥你起这么早？”苏七舟被尿憋醒的，上完厕所准备去一楼喝杯水就看到顾祁傅低头站在前台，拇指划拉着手机。
　　顾祁傅随便“嗯”了一声，说，“一会来人你带他转转熟悉一下，我得早点过去。”
　　苏七舟从挨着大门边框的茶吧机前接了杯温水：“谁啊？我认识吗？”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顾祁傅说，“前年我跟着韩司邺去截狗车的时候，你非要跟着去，后面来的那个警察。”
　　“警察……？”苏七舟猛喝了几口水，牵起袖口擦了擦嘴角的水渍道，“就被狗咬那个？”
　　被狗咬那个……宋泯？他们口中喊的宋副队。
　　当时在浈江哈路服务区截下的那辆狗车，一车总计有1083只被偷运往狗肉馆的狗。
　　前往基地卸车途中，顾祁傅收到可靠消息称狗贩子已经在大量召集同僚堵在岔路口，成群聚集准备劫车。
　　狗车停靠在离岔路口大概百多米的位置，苏七舟探探脑袋还能隐隐约约看见两辆大货车一前一后地排列着，车前车后都以稀疏跟密集间的分布等候着有狗贩子。
　　“我操……这群傻逼为了赚点黑心钱也是做得够绝的。”后座志愿者愤愤道。
　　“怎么办？他们少说也有个十多个，我们，”韩司邺把车上的人一眼带过，按数说，“就四个，恐怕有点寡不敌众。”
　　顾祁傅眉毛拧做一团，由此可见，他也被这个刁钻的局面烧晕了脑袋。
　　“警察还有多久能赶到？”顾祁傅同样眺着前方问。
　　“半个小时。”志愿者答道。
　　韩司邺薄唇抿成条直线，脸从接到消息那刻就一直紧绷到现在：“不行！来不及的，很多狗已经不行了，等不了这么久。”
　　这是种有由来的恐惧，他们无不害怕这群小家伙会在这场仅关利益的博弈中丧命。
　　顾祁傅安静了会没说话，驾驶室就剩苏七舟和他并排坐的志愿者你一言我一语地口若悬河。
　　顾祁傅两指捏住鼻梁，闭眼缓了缓焦躁，沉寂只在他和韩司邺中间蔓延了一小会儿。
　　顾祁傅眸底刹那间闪过几缕坚定的决绝，转脸向韩副驾驶道：“给个准话，敢不敢？”
　　韩司邺瞬间读懂他的隐喻：“试试？”
　　试试就试试。
　　后座二人还没反应过来，两个形似救世主，散发着光辉的男人风驰电掣间就已然赤手空拳和一帮子全副武装，手持棍棒的恶贼混战在一起。
　　苏七舟眼疾手快却没拉住，最后只喝了一嘴风，脑袋伸出窗外口里加油喊道：“酷毙了！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他很清楚这俩哥哥可以单挑一头牛的实力，寡不敌众是假的，隐藏实力罢了。
　　没用多久，少说也就七八分钟，这对“杀人魔”就完成了对恶贼的“屠杀”。
　　宋泯带着一众队员来到现场时，只看见十多个人七扭八歪地躺在地上哀声叫唤。
　　宋泯问苏七舟：“你们志愿者战斗力都那么强悍？”
　　苏七舟偏头，一张骨相优越的帅脸突现眼前，他懵了几秒，转而骄傲道：“必须的！”
　　这叔好看得一塌糊涂……
　　之前听邺哥提起过他。
　　北京市海淀区交警副队长，宋泯。
　　韩司邺给的评价是：帅的很有特色，让人一眼万年。
　　现在见到本人，苏七舟也只逼出一句话：帅的颜值经得起年龄的肆意拷打。
　　因为宋泯已经三十好几了。
　　邺哥诚不欺我！苏七舟感叹。
　　宋泯让同事去叫了救护车，继而又问：“那你呢？看着挺小的，打架了吗？”
　　怎么可能！他只是来凑份热闹的，打架这种事就交给大人们去解决好了。
　　少年虚荣心是强的，心里想的跟话里讲的总驴头不对马嘴：“当然了！我刚可一挑三，战绩可查！”
　　“要不跟我回去看看监控？”
　　“对不起，我再也不说慌了。”
　　一旁目睹全过程的志愿者眼睛笑来就剩条线了。
　　两位哥哥跟着去了警察局做笔录，是宋泯驾狗车把他们送回救助基地的，原本一个小时的路程还快了将近二十分钟。
　　因为在密封环境里待了一天一夜，有68只狗狗去世，却也算不幸中的万幸，至少这次行动拯救了千余只动物的生命。
　　把一只柯基抱出来散热时，可能是受了激，它把宋泯小腿咬了两个血洞，还是苏七舟陪着他去医院打的疫苗。
　　苏七舟每每忆起这，都能想起宋泯因为打针太疼，把他胳膊差点捏断的场景。
　　“宋哥，”苏七舟带点嘲笑意味道，“你怕打针？！”
　　宋泯笑了笑冲他说：“怪痛的，从小就怕。”
　　苏七舟思索半天，最终在他面前伸出条白皙的胳膊，理解般道：“那我手给你，疼的时候就抓我，我陪你一起。”
　　宋泯完全没想到这年纪还没自己一半大的毛头小子会这样干。
　　他手掌搭上去，不辜负这小孩一片好意道：“行，那谢谢你了。”
　　后来，苏七舟小臂上喜提一处淤青。
　　他现在到死也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装那个善解人意。
　　堂堂警队副队长天不怕地不怕，却败在了一只柯基嘴下。
　　苏七舟搓了搓淤青处的幻痛，意外地提了嘴：“那他怎么会来帮你？”
　　顾祁傅不慌不忙关了手机，顺着他话道：“一个月前受伤了，现在养着呢，不过最近他家里出了些事，来这餐厅替我操持几个月，不用干体力活挺适合的。”
　　“那你给他发工资吗？”
　　这不废话。
　　顾祁傅“嗯”一声，把手机随意搁在角落，踏着拖鞋“哒哒哒”地往二楼走，“宋副队前前后后也帮过我们挺多的，他这个时候确实该帮就得帮，你也收收你那小孩脾气，眼里有活跟着打打下手。”
　　苏七舟会意个大概，身子使劲往一个方向伸，提高音量生怕他哥耳朵聋了听不见：“行，那他什么时候来？我去接！”
　　“不知道，我把你电话号码发他了，实在不方便他会给你打。”顾祁傅最后一只脚腾空，在楼梯间不见踪影。
　　苏七舟点点头。
　　太好了。
　　毕竟一眼万年的感觉，他还想体验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