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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误会 ...

  •   初阳升起,霞光渐渐晕染城市,凌晨下了场细雨,七月份的早上才还算凉快些。
      沈晏辞被时断时续地人声吵醒,睡眼惺忪下揉了揉眼:“好吵……”
      他立即被子一扯,烦躁地盖住了全部身体又在黑暗中眯着了片刻,迷迷糊糊中嗅到了不属于自己的味道。
      不对劲,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
      他意识到了什么,惊慌失措地坐起身扫视周围陌生的一切:“这在哪,啊……”
      昨晚酒喝多了也许有点脱水,导致头内的胀痛清醒后才开始显露。
      趁按压太阳穴缓解的时间,沈晏辞拼凑昨晚被灌完酒的记忆,开门声始料未及地一响,声引目随,直接打断了他。
      “醒了啊。”顾祁傅端着装有水的杯子和一碗番茄鸡蛋浓汤面的托盘,步伐沉稳,轻缓地走进房间。
      “你是谁?这是你家?”沈晏辞警惕地并腿后退,简约灰的夏凉被被顶出不规则的半弧。
      看出他对生人的提防,顾祁傅放慢脚步,唇畔漾着笑,柔和了声线安抚:“别害怕,昨天经过条巷子的时候看你喝醉了,怕不管的话你遇到危险,所以就给带回我家了。”
      饭移到沈晏辞跟前:“还有衣服,脏了帮你换下来洗了洗,现在应该还没干,就将就穿我的吧,如果嫌弃的话等下去给你买套新的。”
      理由找不出瑕疵,沈晏辞低头,确实是不属于自己的宽松男装,但紧绷的神经并没有因为顾祁傅的三言两语减压:“我凭什么信你说的?昨晚发生了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是不是?”
      顾祁傅朝食物扬了扬下巴:“把面趁热吃了吧,我总不能趁你病虚时就紧赶着下药毒死你。”他顿了顿,又说,“如果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浴室就在隔壁,精彩程度超乎你想象哦。”
      某人错认自己是当晚的流氓痞子,顾祁傅想想也确实,他第一眼看到的是他,自然第一个误会的也是他。
      结果如此,顾祁傅双手插兜表情坦然,只报复性地故意讲偏答案,不做辩解:“就这样吧,我还有活要忙就先走了,愿意的话,一会我送你回家。”
      “诶!”沈晏辞手落在半空,眼看他像没事人一样带上了门,立刻掀开被子冲到隔壁。
      他手扶在门把手上,一地的卫生纸和浅灰色瓷砖间隙中存在的少许不明液体,就这样赤裸裸地展现眼前。
      刹那地冲击力让沈晏辞不由一怔,哪怕猜到了是这样依旧没控制住表情管理,怒不可遏地从齿缝挤出一句:“狗东西……我跟你拼了!”就气冲冲地要下楼找顾祁傅讨个真相。
      楼梯侧面有个窗户,大敞着,经过那里时轻风会透过方格吹进来,沈晏辞双腿感知到凉意,顶着恼怒地情绪俯首一瞧:“啊一—裤子也脱了!”
      厨房和楼梯挨得很近,并不隔音,顾祁傅筷子打着鸡蛋,脸上悦色放肆。
      给客人上完菜回来的苏七舟看到他哥一个人对着碗打散的蛋傻笑,费解地问:“笑什么?蛋挠你咯吱窝了?”
      顾祁傅放下手里的事,推了推他额头道:“你嘴臭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十七八岁的人了说话还这么不成熟,你身边朋友也真是能忍,以后总有你吃亏的份。”
      苏七舟揉着哥哥按压的痕迹,嘴不服地翘起来老高:“还批评我呢!明明自己也大不了多少。”他回怼,“好不容易摆脱了爸妈啰嗦来帮你干活,结果是换了个地讨罪受,又有谁来可怜可怜我!”
      顾祁傅眉尾一提,示意他随便演演得了:“好了,知道你不爱听,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
      苏七舟臀部抵在桌子边缘,托盘在他手里竖立着放在一侧:“嗯……看情况吧,回国规划有点多,那必须得玩尽兴了才对得起我在国外受苦的一年,时间到了就走,反正到时候你可得来送我。”
      “行啊,那我赏个脸去。”顾祁傅恶趣味逗他。
      “嚯,我也是有天荣幸上自己哥哥的恩赐了。”苏七舟想到什么,“那你明天陪我去电玩城可以不。”满怀期待地眼睛一直眨巴。
      “明天没空,下次吧。”近旁的铁锅往上冒着热气,顾祁傅拿起勺子往里搅拌,不假思索地拒绝了他的请求。
      “下次又是多久?苏七舟站直身子,不满道,“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们都有各和各忙事,合着没一个人在意我的感受呗!”
      十七八岁正值心理敏感的年纪,多花点心思理解将就他们总是对的,不至于以后连吃口饭都得看别人脸色。
      好在这小子有嘴,不合心意的事会讲出来。
      两人面面相觑,勺子滞留在锅里,顾祁傅轻叹一口气,考虑片刻后如实回答:“有人雇我去照顾她家少爷儿子,也没太多条件规矩,就想着给救助站的动物们扩大些活动范围,不过手里资金还差点,索性就答应下来了,明天正好入职,没办法。”
      “工资多少?”
      “十万。”
      “多少!”苏七舟怀疑自己听错了,声音明显提高八个度,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一个月十万?!我嘞个出手阔绰的豪门大户啊,是赚钱的好机会,哥你去吧!不用管我了。”
      顾祁傅默不作声地打量他,也注意到了老弟震惊之余又难掩失落的表情,愧疚感上头地瞬间想到应对之策。
      “不然,”苏七舟瞳孔重新亮起,“让你邺哥陪你去,医院里有阮茵在问题不大,讲一声她应该会同意。”
      苏七舟听顾祁傅这么一说,瞬间茅塞顿开,双掌一拍:“对哦!还有邺哥 ,我怎么把他忘了,都还没告诉他们我回来了呢!”
      苏七舟把身上有洞的地方都掏了掏,不过很糟糕,手机忘家里了,他一惊,口袋里空空荡荡地绝望感席卷而来。
      苏七舟缓慢抬头,把希望投寄给顾祁傅讷讷道:“哥你的呢?我用一下。”
      少年脸上藏不住事儿,没说要用什么但也能猜到。
      顾祁傅无语,却也忍住没骂:“我房间,自己去拿。”
      “OK!”
      沈晏辞踮脚够着挂在阳台上的衣物,顾祁傅的体恤以他的身高穿在身上不长却也不短,举起胳膊至少遮得住下面。
      他简直要气炸了,一个行为卑劣的人渣对自己做了无耻下贱的肮脏事,隔天还竟然还敢寡廉鲜耻的对你笑脸相迎!
      这他妈简直就是变态中的畜牲,畜牲中的极品!
      换了的衣服和脱了的裤子,一想到自己被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玷污后,沈晏辞心中委屈刹那间冲上鼻尖凝起酸涩,最先发红的眼眶漾出糊满视线的水光。
      他是真的想把他给剁了喂狗,结果是连狗路过都得吐两口的杂碎。
      他讨厌他。
      房门虚掩着,鞋面跟木制楼梯接触的闷空声由远及近,沈晏辞下意识感到不妙,抹了把打转的眼泪又慌慌张张重新跑回被窝,头埋没在枕头下留出双眼睛观察。
      有人哼着旋律上来了,进了房间驻留在床头柜前翻找东西:“哪呢……”
      来人不是顾祁傅,暂时没有发现缩在床上做贼似的沈晏辞。
      他把旁边两层的抽屉翻了又翻,自说自话道:“又放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欸!再躲也没用,我已经看到你了,出来!”苏七舟突然语气坚定。
      被褥夹层里的人听得心率直线飙升,不由分说地开始紧张,甚至开始心里重复祈祷。
      不要掀被子……
      “在这呢是吧!”
      沈晏辞眼睛猛然一闭,也不知道那股子赴死劲儿是出于什么样的决心。
      “我就说嘛!早发现你了。”苏七舟从床底爬起,擦了擦手机屏幕上沾染的灰尘,不小心按中了开关键,“怎么掉床下去了……”
      少年惊眼睛陡然睁大,嘴巴不知不觉间张成了O字形。
      亮白的界面赫然是个蜷缩在沙发上穿着半透纱衬衫的男人,模样俊俏,身姿性感,朝上的美肩任使衣料滑落,两条白花花的细腿占据全部目光。
      “我……靠……”苏七舟惊叹。
      床底?
      沈晏辞如释重负,在心里长舒口气。还好,不是在提醒自己。
      他将目光上移到苏七舟身上,这人仿佛被一份猝不及防地震撼定在原地。
      沈晏辞纳闷他看到了什么,眉眼一直游找答案,很快,他认出苏七舟拿着的东西是自己东翻西找半天结果让他从床底摸出来的手机。
      他再去看苏七舟惊诧的神情,估计是已经被看到了锁屏壁纸,这可不是个好事,毕竟他全身上下就靠一件薄纱遮着。
      沈晏辞慌了,心一横,见人注意力不在自己这边,迅速跪起来扯起被子挡在身前,怒斥道:“别看了,手机还我!”
      “啊!!!”少年呼吸一窒,尖叫地嗓音几乎破了音。
      苏七舟不由自主地倒退半步,大喘着气捂住砰砰砰跳不停地左心口,头皮直接麻了半边。
      本该空荡的房间,除了苏七舟的自娱自乐,只剩楼下客人时而传来的隐隐说笑,突然凭空蹿出一个人,他精神都要吓恍惚了。
      只待心跳平复差不多,他才指着0帧起手的沈晏辞谴责道:“我太奶都快被你喊出来了,吓死了你负责啊!”
      “别废话!手机还给我。”沈晏辞摊出一只手,语气命令。
      “凭什么?它说它是你的了?”
      “?”
      “诶?等会……”苏七舟按亮屏幕,视线来回对了又对,“我怎么见看你有点眼熟呢?”
      片刻,苏七舟食指在空中上下晃动,延长声线“哦”了一声,“这锁屏是你啊!”
      默认地轻扬下巴,见他仍没有归还的意思,沈晏辞有点生气:“臭小子,我让你还给我!”
      “不给~”苏七舟又把手机往肩后藏,开始跟他谈条件,“除非先你告诉我你和我哥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会睡在他床上?”
      “需要本人来告诉你吗?”傅祁傅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不轻不重地拍了拍苏七舟后脑勺。
      男人紧接着抢过手机,面对他寒着一张脸:“苏七舟,是不是该给你松松皮了?”
      苏七舟下意识地缩头躲了躲:“干嘛啊哥!我就跟他开个玩笑嘛,谁知道心眼这么小。”少年瘪嘴不服,一副不敢多言又难以平息不悦地样子。
      反倒天罡,沈晏辞一股火气憋在胸口出不来,愤懑道:“我心眼小?倒打一耙的把戏玩得挺明白啊,是谁一直霸占手机看我隐私的?不讲理,跟你哥一样,没、礼、貌!”
      沈晏辞甚至刻意抨击了站在一边指着自己,“我?”无辜受牵连的顾祁傅。
      少年气性大,一言不合就是干,沈晏辞的一针见血直接引燃了导火索。
      “你说谁没礼貌呢?!”苏七舟怒道。
      “我点你名了?”沈晏辞挺直腰板。
      “你……!你!”苏七舟一时词穷。
      沈晏辞更是乘胜追击:“你什么你?蛮横无理,憋不出半点坏屁跟正常人比你少个舌头?”
      看似构成不了威胁,实则攻击力强得没边,顾祁傅没憋住很轻地喷笑出声。
      吵架的两人目光仇视,此刻却默契地将攻击方转向局外人。
      二人异口同声道:“好笑吗?!”
      对上沈晏辞杀意浓重地眼神,顾祁傅被震慑得咽了咽口水,收敛了笑意狠狠抿了抿唇,正经道:“不好笑。”
      “学我说话干什么?!”苏七舟矛头再次一转。
      沈晏辞感到莫名其妙:“你有病?”
      少年气急败坏道:“自己有病还给别人胡乱诊断,真该把你告得连条裤衩都不剩!”
      幼稚的神经病。
      沈晏辞无所谓:“谁拦你了?有点本事全寄生在嘴上了。”
      苏七舟伸手一指,气得直跺脚:“啊啊啊啊!哥你看他!”
      顾祁傅眉梢荡开笑意:“行行行!”中断快失控的局面。
      别以后了,苏七舟那一到吵架就瘫痪的脑子现在就吃了大亏。
      他挡在面前把弟弟往门外推:“你先下去,哥来解决。”
      明晃晃地拉偏架:“哥你也帮他是不是?!”苏七舟直言道。
      “我没私护们任何人!”
      顾祁傅加重了语气,似乎在下最后通牒:“被楼下客人听到了像什么话!都消停点,快点下楼帮忙。”
      苏七舟肩膀一扭挣脱开顾祁傅手上束缚,牙齿不服地磨了好几下子,最后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抵住他哥隔着烤漆门的压力,嘴撅了二里地也要吼上一句:“你等着!咱俩见面的时间多着呢,今天算我让着你,以后有我在你就不可能进这个家!”
      “快点下去祖宗!”顾祁傅从牙缝里一字一蹦地讲出几个字,“啪!”门被他用力一关,世界安静了。
      “疯子……”沈晏辞不屑地一屁股坐下去,像是吵累了,双臂搭在拱起的双膝上脸埋在下面,低低嘟囔着,“谁稀罕。”
      顾祁傅转身看见,手伸出去又曲着收了回来,他不知道该采取什么办法去安慰,捏着手机,觉得沈晏辞的动作再简单不过,可就是赏心悦目。
      “你的手机,”顾祁傅放轻步子挪到离沈晏辞还有一米多的位置,弓腰放在他旁边,“还给你。”
      “嗯。”沈晏辞只稍稍漏了点缝隙瞄了一眼。
      顾祁傅满怀愧疚,真诚地道歉:“我弟弟他脾气冲,说话不过头脑,冒犯到你了我对你道歉,对不起,我忘了你还在这里面。”
      “……”
      沈晏辞不想听,也不想接受。
      房间里充斥着热闹过后的极致安静,顾祁傅没了平时做事的头脑清醒心思缜密,取而代之的是面对沈晏辞的心神大乱,越陷越深。
      顾祁傅定定站着,找不出理由和他交流,双臂无措地垂在身侧,就这样保持了一两分钟。
      为了率先破除僵局,他走向阳台,从玻璃门缝隙里掏出晾衣杆把沈晏辞衣物全取下来,摩挲着面料问道:“干得差不多了,要换上吗?”
      沈晏辞展出半张脸,眸底划过不易察觉地嫌恶:“出去。”
      顾祁傅没再说什么,面已经坨了,他端起托盘不碍眼地下了楼。
      苏七舟想不到顾祁傅对沈晏辞如此言听计从,恼火地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是从哪惯来的臭毛病,哥,”他好奇道,“你挺听他话啊,那人说的你唯命是尊,你弟被欺负了就活该忍气吞声,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啊?”
      ?
      顾祁傅难以置信半天,得出结论:“你有病苏七舟?”
      “哦。”说错话了,苏七舟嘴角一撇,现在骂他有病他承认了。
      苏七舟尴尬地挠了挠脖子,为了岔开自己的缺心眼发言,少年脑子灵光一转,又把积攒了对沈晏辞半晌地不满重新顶上发泄顶端:“臭脾气一点就炸,那群洋人都没他那么难交流,真就搞不懂了,他到底有什么魅力能把哥你训成这样?”
      顾祁傅有些时候就很想把他这个弟弟的嘴给撕烂了。
      刚好,沈晏辞收拾好下来就听到有小人在说自己坏话。
      他向前台不慌不急地走去将手机一甩,“咚!”一声,背面朝上坠在苏七舟面前,反击道:“你很怕我吗?除了脾气臭还有什么缺点?大声点议论,我放大给你瞧。”
      顾祁傅一下子憋住了教训,事不关己地看着戏,给沈晏辞腾出发挥之地。
      苏七舟明显身体抖了抖,欲言又止好一阵才趾高气昂地开口:“你以为能管住我?”
      这孩子浑身上下就嘴最硬。
      沈晏辞继续直言不讳道:“这是你父母的事,我倒没那个权利,只不过你劝一句,没事别把马桶塞嘴里,很臭。”
      “……”
      苏七舟噤了声。
      光线整个笼罩着沈晏辞,将他柔软浓密的头发镀上层浅浅地金边。还是昨晚在gay吧让顾祁傅如痴如醉的那套打扮,这身衣裳少了眼罩和项圈的突出,他整个人倒多了几点乖乖孩模样。
      “快回厨房去小舟。”顾祁傅头微微后侧道,恰时阻止了场世界大战。
      苏七舟刚好挫败得想走,但又不能在沈晏辞面前失了面子,最后一“切”,对他留下句:“你就嘚瑟吧!”就踩着顾祁傅造的台阶溜了。
      成功收获沈晏辞白眼。
      “需要我送你回去吗?”顾祁傅撑着前台桌子讨好地问。
      “不需要。”
      “那好,只要你能找到路。”
      顾祁傅目送沈晏辞走出视线后就继续低头调制饮品。
      来品尝他手艺的的客人络绎不绝,不仅是他这个花艺餐厅氛围好、菜品多、味道绝、价格便宜,更是餐厅和饮品店一体化,方便了大部分年轻人的需求,节假日满座不是问题。
      主要原因还是老板长得帅。
      顾祁傅忙得见人来就招呼她们找位置坐下点餐,头也不抬:“欢迎光临雾幸一餐,里面请。”
      “那个……”
      “你如果愿意,我随时有空。”
      沈晏辞声音很好分辨,像嗓子里蕴了一股清晨腾腾升起地水雾带着初冬淡淡的凉意,又有一丝丝柔情。
      顾祁傅与他对视,嘴角不自觉地牵起一抹清浅地笑,似拢了温和的月泽。
      沈晏辞慢一拍别开眼,目光四处游走,一声“嗯”里面参杂了太多勉强跟傲慢。
      开车送沈晏辞回家的路上,顾祁傅通过后视镜观察,发现从出发开始他头就始终偏向窗外看着一成不变的街景。
      顾祁傅摸不清他心理,一路下来关心的话吞不下吐不出,一直纠结到目的地,目睹到眼前大别墅还是忍不住问:“这是你家?”
      “有问题吗?”沈晏辞“砰”地关上车门,陪他一起欣赏。
      “当然没问题,就感叹一下你家这么有钱,为什么不让司机来接你?”
      他记忆中有钱人家基本都有专属司机接送的。
      “太麻烦了不想用,而且你的问题有点多了,当个哑巴委屈不了你。”沈晏辞语气平平听不出起伏,却能品味出丝不耐。
      顾祁傅不在意他的冷漠,打横抱起胳膊顺势往车身靠:“那不好意思。”他又垂睫稍加思索片刻,“我可以成为哑巴,不过是在我告诉你事实之前,因为我感觉我们之间好像有很大的误会。”
      沈晏辞闻言扭头藐视地看他:“你嘴里的事实是指什么?昨晚我光腿睡在你床上的真相?”
      顾祁傅嘴微微一张:“啊……”
      的确挺真的真相……
      沈晏辞没空等他沉默,转回头缓缓吐出一口气:“我不会放过你的,但也永远不想见到你,谢谢你送我回家。”
      这相当于被打了一巴掌又强行塞了颗糖哄自己?
      顾祁傅低头轻笑,他是这样理解的。
      “如果我告诉你件事,你会不会更讨厌我?”
      “会。”
      揣着答案问问题,顾祁傅扑哧一笑,叉着腰朝沈晏辞逼近。
      男人穿着一件白色背心,宽松的牛仔裤扎着多余的衣摆,富有弹性的紧身布料将他胸前肌肉勒展得十分明显,精瘦的窄腰属实会让人看得血脉偾张。
      沈晏辞也是人。
      “你想干什么?”他倒退两步。
      顾祁傅步步紧逼,凑到他耳朵边上,嗓音压得很低:“我说,再见讲的不是时候,我感觉我们应该还有故事。”
      男人每个字的吐息都准确喷洒在每一根神经上,比当前的温度还热得清晰,沈晏辞被惹红了耳根。
      “滚开!找死是不是!”沈晏辞弯肘抵开顾祁傅愈靠愈近地身子,推得很轻松,他看准机会揪住他领口,拳头蓄力待发,时刻准备往这人脸上砸去。
      像只被惹毛躁的猫……
      见状,顾祁傅急忙撤步和他保持适当距离,一脸歉意:“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那么抵触。”
      “你……”沈晏辞手臂软了下去,指尖都快镶进肉里,力一松就会溢血。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换来的是顾祁傅涎皮赖脸的变本加厉,一股恶心冒出头,他狠狠吸了口气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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