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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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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
谁在叫我?姜枝意识缓缓回归,头好痛,像是被锤子用力敲打过一般,她强撑着沉重的眼皮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春桃站在床边,神情焦急。
见姜枝醒了过来,春桃差点没哭出来。
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她们也要一同陪葬。
“别哭别哭,这不是没事嘛,就是做了个噩梦。”姜枝看着春桃眼睛红彤彤,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安慰道。
春桃点头。
姜枝则是回想着梦里的场景,梦境真实的仿佛她身临其境,亲身经历一般,只是自己说不了话。
只能在原姜枝的身体里看着一切的发生,无能为力。
姜枝想起梦里宋子宸可怖的样子,下定决心没事就躲着点走,有事了也走完情节就撤。
头好痛,感觉有人把记忆塞进她脑海里似的,做个梦跟上了战场一般。
累的感觉她都要原地去世了。
经历了前半夜的折腾疲惫,后半夜姜枝睡的格外香甜。
睡眠质量大大提升。
···
一大早就去上朝的姜父,走在台阶上,不停的打着哈欠。
脸上全是对这么早上朝的怨念,日日早朝他往那一站。
一个时辰下来,话不说一句,本不参一本,全是陪伴。
文臣与武将的交锋激烈,他像个局外人,热闹也没心思看,只想着站着偷偷眯一会。
坐在高处龙椅上的凌泽帝看着扶不起来的表弟,心里满是无奈。
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胡闹。
“臣有本奏,江州水患肆虐,百姓民不聊生。如今已有上万名逃难的难民聚集在青州清苑县外,若是再行耽搁,难免有贼子会趁此机会妖言惑众,引起骚乱啊!肯请陛下做主。”
“臣附议。”
凌泽帝声色俱厉,紧绷着脸“朕岂会不知此事后果,还需要你们来说。关键是谁去?一个个的只会提出问题,推卸责任,要你们何用啊!”
刚还气势汹汹的大臣们跪成了一片。
没人愿意出这个头,青州的事棘手难办,一不小心就会引火烧身。
“微臣举荐张禹城张将军,青州之事难民众多,其中主事者若是武将出身,或可将此事镇压下去。”人群中走出一手持玉板的绯袍大臣,义正言辞。
那举荐之人心中忐忑,但看到站在首列的陈相递给了自己一个赞许的眼神,说话时背都挺得更直了。
这一步,走对了。
“陛下万万不可,此时青州人心涣散,百姓居无定所,心难所安,若是派人强行镇压,怕是会适得其反啊!微臣斗胆谏言,派内阁徐利书徐大人,徐大人行事稳重,颇得民心,让他去再合适不过了。”
见那陈相的簇拥站出来将矛盾指向武将,以永威大将军为首的武将群体也不甘示弱。
“不可!徐大人年岁尚轻,未经磨练,担不得此重任。”
“那张将军更是一介武夫,如何能服众。”
···
凌泽帝看着下边差点打起来,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此时看站在一旁看戏的这些混吃等死的老牌贵族们都顺眼多了。
这群人知道自己是废物,从不在朝堂上大放厥词。
而剩下的这群老匹夫,一个比一个让自己头疼。
璟国是典型的以武将开拓边疆而形成的强大国度,但周围纷乱渐止,武将的作用就少了很多,文臣登上了历史舞台,在这些年的和平治理中也立下了汗马功劳。
文武对立,互相推锅,出工不出力的事情中如今的朝堂上已是屡见不鲜了。
正当凌泽帝头疼不已时,宋子宸站了出来。
少年长身玉立,身姿清贵,言语间已显示出未来储君的气度“各位大人,可否听子宸一言。”
“愿闻其详。”众人见二皇子站了出来,都是很给面子的止住了争吵。
见到此景,凌泽帝眼神晦涩。
“我璟国自建国以来,文臣武将皆为国之栋梁,缺一不可。青州事急,安抚民心重要,可预防有人浑水摸鱼也同样重要,依子宸之见,不如让徐大人担任青州赈灾主官,张大人从旁协助,若有突变,张大人可行便宜行事之权,共同将青州之事处理妥当。”
陈相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二皇子让徐利书担任主官,很给他们面子,有事还有人背锅,倒也不错。
永威将军想了想,张禹城有便宜行事之权,若有生出变故,突发状况斩了徐利书也没人能说个不是,便也笑了起来。
“善!”
目睹一切的凌泽帝眯着眼看着宋子宸。
可真是有贤君之风啊。
凌泽帝朗笑“众人看我儿此法是否可行?”
“璟国未来之日,前途无量。”
凌泽帝看着群臣同心的一幕,心里却无一丝喜悦。
···
姜父拖着疲惫的身子下了马车,正巧碰到要外出的姜枝。
“爹,早上好啊。”姜枝元气十足。
“乖宝这是打算去哪啊。”姜父上下打量着姜枝的装扮。
一袭嫩黄色的宽袖留仙裙,束腰长裙将掐出腰线,风姿绰约,显得姜枝皮肤更加白皙,杏眼明亮水润,本就精致的五官此时笑起来更显惊艳。
乖宝以前也长这样吗?
姜守业有些发愣。
“是不是很好看。”姜枝见姜父注意力在自己的装扮上,大方的转了一圈。
姜父笑着点头,自己女儿自然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小姑娘。
“上次宫中一别,太后娘娘让我多去宫中陪陪她,还给了我宫中的腰牌,今日在家闲来无事,就想进宫陪陪太后娘娘。”姜枝解释。
姜父欣慰的点了点头“是该好好的看看太后娘娘了,她为了我们姜家没少操心。”
姜枝点点头,荣国公府毫无作为,但却能在这京城中的权贵中首屈一指。
可想而知太后在背后没少出力。
姜枝与姜父告别后,就准备带着春桃春荷进宫。
她这次没有再带张妈妈与剑英了,母亲身边的人到底用着没那么顺心。
有什么事情,把自己卖的飞快。
···
“我儿如今真是长大了,越发聪慧过人了。你在朝堂中替你父亲排忧解难的事情可早在宫里传开了,母亲今天早上用饭都多用了一碗。”皇后看着身前气宇轩昂,身姿挺拔的宋子宸,越看越满意。
儿子一向都是她的骄傲,现在还这般给她长脸面。
“儿臣只是侥幸,终究是折中之计,难等大雅之堂。”
宋子宸知道自己只是将有些大臣心里不敢说的说了出来,办法不难想,取巧罢了。
“你瞧瞧,还谦虚上了。”皇后闻言,脸上笑意更甚。
身旁的长相清秀的宫女恭维道“二皇子殿下这是虚怀若谷。”
皇后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脸色难看。
是啊,这么优秀,皇上怎么就是看不进去呢,一直拖着不肯立储。
那宫女见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连忙跪在地上求饶“皇后娘娘恕罪,奴婢一时口无遮拦。”
皇后厌烦的摆了摆手示意下去。
那宫女松了口气退了下去。
殿内只剩下了两个人。
宋子宸自然知道皇后为什么会脸色大变,无非还是被那句称呼刺激到了。
他安慰道“母后,父皇自有他的考量,立储之事,谁能参与我们都不能参与。”
皇后怨怼“你是本宫所生,大皇子夭折了,立储自古以来皆是立嫡立长,你哪个不占?更别说我儿这般优秀,也不知道你父皇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宋子宸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母后,万不可对父皇生出怨怼的心思。立储之事不必再提。”
皇后叹气,点了点头。
“你最近和姜家的那个小丫头怎么样了?。”
她想要和儿子话些家常,缓和一下母子二人之家僵硬的气氛,拉进和儿子的距离,儿子越长大就越不爱与她亲近。
“如往常一般。”宋子宸听到这段时间宫里的流言蜚语,说什么姜枝撞破南墙后悔了,不追着二皇子跑了,改追六皇子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他脸色一黑,严厉斥责了八卦这些的下人们。
姜枝追着谁跑与他何干,事事都要与他扯到一起。
“母后知晓你不喜欢她,但是如今太后宠爱姜枝,随时能进宫的腰牌都送出去了。太后在你父皇心里分量可重着呢,若是她在你父皇面前说些什么,势必会影响你父皇对你的观感,你暂且先忍一下。”
皇后语重心长的嘱咐着。
宋子宸静默一瞬“儿臣知道轻重。”
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
姜枝下了轿子,看着眼前的巍峨大气的宫门,耳边传来春桃一惊一乍的声音。
“小姐,我以为咱们国公府就已经是京城里顶了天的富贵了,刚入府时,我打扫院子时扫帚都不敢用力,怕伤了地面上青砖,没想到如今更是开了眼,见到了画本子里的皇宫。”
春桃被眼前的建筑震撼的不住咂舌。
春荷亦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看。
姜枝见两人专注的样子,轻咳了两声,拉回两人的注意力。
见两人都回过了神,她交代着注意事项。
“进去之后,注意看我,我行李你们也跟着行,不要乱看乱跑,紧紧的跟着我。”
春桃春荷重重的点了点头。
“荷包带了吗?”姜枝看向春荷。
春荷摸了摸腰间“点了,小姐放心。”
进宫前张妈妈还特意来给她们姐妹来做了个岗前紧急培训。
姜枝让春荷准备了两个荷包,里边装满了金瓜子。
一包用来打赏,一包用来给宋子玉当作补给。
虽然她很舍不得拿金子去打赏,但被姜母点了一次后,她也明白了其中道理。
打赏的并不是钱,而是向外人展示身份与地位,若是哪天的打赏少了,还会猜测是不是哪一家没落了。
姜枝:好吧,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