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新来的房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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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3年11月10日，白心苑小区大门口停着一辆大卡车，除了这一辆，小区门口一辆汽车都不在。
坐在副驾驶位的人下车和保安确定过信息之后，大卡车开进小区里面。
副驾驶上的人没有跟着卡车一起进去，而是向保安递了根烟，“兄弟，谢谢啊。”
保安摆了摆手，又搓了搓冰冷的手，笑嘻嘻道：“抽烟对身体不好。”
“嗐！都是危言耸听！现在的烟有啥危害嘛，各式各样的口味都有了，现在都还有吸烟伤肺的问题？哈哈哈。”
新业主露出大牙哈哈大笑起来，最近他踩了狗屎运一样，运气好的不行，股票投那个稳赚不赔，这几个月就没有亏的。
连价值连城的香烟现在都吸得起了，人生简直跨了一大步！
新业主还想再吹嘘什么，保安却摇了摇头，他道：“我该回保安室了。”
新业主：“这有啥的，保安不就是天天巡逻吗？回保安室看那啥监控有什么好的？就应该多出来走动走动！”
保安已经四十多岁了，他在白心苑干保安已经有二十年的样子了，工资高，工作还稳定，出了任何事都和他没什么关系。
对于这位新业主的想法，他只觉得好笑。
“罗先生，天快黑了，早点回去比较好。”这是安保安对每一个业主的回答。
罗先生不以为意，“不是有你们这些保安吗？”
安保安笑了一声，感觉到身体又冷了一分，不再多费口舌。
罗先生看着保安进入保安亭之后，往地上吐了摊口水，嘴里骂骂咧咧，要不是因为抽奖抽中一套北牙区的一套复式，他还不至于千里迢迢来这。
免费的房子哪里有不住的道理？
他记下保安亭上的投诉电话，进入了小区，他没有注意到的是，他走之后安保安重新打开了门，看着满是落叶的地面上多了一口痰，没什么表情。
随后他关上了门，他感觉到更冷了。
他像往常一样，坐在监控墙面前，白心苑各个角落都存在着监控，当然住客的房子里没有。
他看着那位姓罗的房子，门口的监控边缘浮起一层冰雾。
小区的主人不喜欢这个新住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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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大路慢步在小区里，奇怪的是他一路上没遇到一个人，连出来玩的小孩都见不着。
怪稀奇。
他没有多待赶快找到自己的楼栋，一进去就感觉到冷飕飕的，楼道里像是在吹冷风似的。
他打了个喷嚏，进了电梯。
一进电梯发现电梯里面还有一个人，那人是个年轻人，样子也长得奇怪，头发颜色居然是雾霾蓝，手里拿着杯咖啡。
罗大路在想楼下面还有地下室？他看了眼电梯的按钮，上面没有-1的按钮。
他怎么进来的？
年轻人察觉到罗大路用打量的目光看着他，语气淡淡的，“几楼？”
罗大路一看，发现年轻人也是十四楼的，“缘分啊！小兄弟，咱们一楼的。”
年轻人的眼眸中透露着一丝不解，“你为什么会在十四楼？不应该啊。”
“怎么不应该啊？”罗大路的好心情因为年轻人的这句话心情不好，“我抽奖抽到的房子！”忍不住炫耀，“免费的。”
“那你想好要给什么东西给白心主了吗？”年轻人问。
“白心主是什么？”
“白心苑的主人。住这里的客人都需要向她提供她想要的东西，你说是免费的？那代价会更大一些。”
电梯正在往上升，罗大路此时此刻内心却泛起恐惧，脸上的笑尴尬，“大白天的不要吓人哈。”
“大白天？”年轻人一愣，白眸中的蓝色竖瞳此刻现显出来，他突然明白了，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本地人。
“现在可是午夜。”他语气温和，如果这里有一扇窗，他可以帮忙打开，并且提醒这位什么都不知道的住客。
他看向罗大路，“你知道你进入时是白天，进入电梯是午夜，知道为什么吗？”
罗大路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已心生退意，他为什么贪便宜要来什么北牙区？！网络上都在说北牙区的人都是怪物；
怪物化人，人谈怪物，其言则真。
罗大路身体哆嗦，“……不、不知道。”
“因为白心主想吃掉这个人的心脏。”年轻人还是那副表情，淡淡的……
……披着人皮的怪物。
叮——
电梯门打开罗大立刻就冲了出去，等到了自己的家门口，看着窗户透进来的光时他才松了一口气，搬家工人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罗大路回过头，发现年轻人跟着他一起出了电梯门，“你为什么也跟我一起出来？！我皮糙肉厚一点都不好吃！”
年轻人疑惑道：“我为什么要吃你？人怎么可能吃人呀。”
“还有，”他走到罗大路的对门，露出微笑，“方才的玩笑没有吓到你吧？对了，我是你的邻居就住你的对门，刚才你不是还说是缘分吗？”
“我叫江岁，长命百岁的岁。”江岁笑着看着他。
江岁输入密码打开了房门，回过头，“你不会真被我说的玩笑话给吓到了吧？那可真是抱歉咯。”
门关上后，一切归于平静，搬家工人继续完成手里的工作，没有被他们的话题吸引到一点。
罗大路心里的怪异不减。
当晚，一款特殊的软件“说人”上有着这样的帖子——
【白心苑死人了！第十个了！】
“不信谣不传谣，我家就住白心苑附近，根本就没听见业主群说什么死人了。”
“同意同意，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好心，说人也真是的，什么牛鬼蛇神都放进来，还进来一个营销号？”
每个人都存在自己的情报网，网上突然出现空白字对大多数人而言都是不可信的。
谁信谁傻。
“等等，这个叫小白兔的贴主上一次是不是也出现了？她说中心广场会有爆炸！”
“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凌晨官方就发公告了，那是不是真有第十个啊？”
“我先说不信谣不传谣，造谣造的倾家荡产，传播的人泪眼汪汪。这种事情交给官方，我们这种吃瓜群众就别真当传播者了。”
“万一是真的呢？！你们不感兴趣吗？有人要去白主苑看看吗？我外地的，对这种事情挺感兴趣的。”
“楼上，你要真是感兴趣还过去看了。”
楼下的人自然接起他没有打完的话——
“你这一辈子就完了。”
还有好心人在劝告，不管是有多感兴趣都不要主动去看，也不要跟任何人随便聊，在说人上面看见就是看见了，没有任何危险，软件官方连“分享”功能都取消了。
一旦向其他人说起，就会留下档案，凡是在北牙区、二环区、维的赛尔留下档案的人，大学取消一切评优评先，哪怕是后面进入工作，他们都优先刷下这些人。
这是传播者的代价。
他们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传播了不该传播的。
那么多人将一切危害说出来，有些人上网查的，传播者是死亡人数比例很高，有些人甚至说“这个规则是不是过于严肃了，不应该惩罚这么重。”
每一次官方都会这么回答——他们传播的时候想过，离开“说人”软件，怪物会因为他们的言行实体化吗？比如“如果真有这个怪物我最希望它杀是我那个傻逼老板！”
怪物会杀了傻逼老板，然后再吃了那个传播者。
他们传播的时候从未想过受害人会怎么样，受害人既然付出了生命，传播者就应该付出此生的代价。
又有人问了，“如果不是北牙区的人呢？会怎么样？”
楼下的人统一回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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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岁并不知道自己随处看来的东西给邻居带来了多大的恐惧，这是只要了解就不会随随便便跑来一座陌生的城市，甚至连白心苑是什么都不了解。
他看着自己的家没有露出任何轻松，可以说是家里有着的个人物品少之又少。
他拿起杯子给自己接了杯水，喝了一口，干枯的嗓子得到了拯救，他呼出一口气，看着阳台放着的花。
“我什么时候可以自由？”
某个人的头放在了肩膀上，维卷的头发蹭的时候非常痒，江岁皱眉想要避开，却发现身体一动不能动。
那人举起他的右手，对着阳光细细观察，看着他的手在灯光下一点点变成透明。
江岁：“这不好玩。”
后面的人放下他的手，乖乖趴在他身上，“你身体异变的很完美不是吗？”
“我不想。”
“不想就要死啦。”后面的人如此说道，委屈极了，抱着江岁的力气又紧了一分。
“程拂了。”江岁叫了声身后人的名字
程拂了抬起头，小声道：“怎么了？”
“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江岁对这个世界一知半解，他到这个世界之后他连白心苑都没出去过，连他听来的还是从小区大妈那里听来的。
“一个残酷的世界。”
程拂了这样回答他，他乖乖趴在肩膀上，血红色的眼眸有些暗淡，黑色长发及腰，发尾往上一点的位置就是白发。
“残酷的世界？”江岁笑了一声，拍了下环在他胸前的手，“什么时候能放开我。”
程拂了放开了江岁后退了几步，他看着江岁的眼神清楚，他们已经回不到曾经了。
江岁讨厌他的所为。
但是没办法。
为了让江岁活下去，把他变成了这样……程拂了不后悔，起码江岁是活着的。
“我需要网络。”江岁平静地说道。他不希望一场小事最后变成无休无止的争吵。
程拂了：“需要网络可以，我们明天会出去，我带你去拿环机。”
江岁问道：“不能出去买吗？”
“不能。环机的管控非常严厉，必须本人携带身份证明，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检查，才可以拿到环机并且登上网络，网络分两种，一种是普通网手机就可以登上去，还有一种是特殊网一旦登上去，自己上面发表的所有言行将付出代价。”
“特殊网只有北牙区、二环区还有维的赛尔区域登的上去，如果是普通网用户登上去，口无遮拦，第二天早上就会……”程拂了买了个棺子，微笑的看着他。
“就会怎么样？”江岁叹了一口气，还是配合着。
“会死。”程拂了还是那副微笑的表情，他是完全融入了这个社会的人，而江岁不是。
他只觉得荒唐。
“我需要休息，不要跟进来。”
“但是你不了解你的身体。”程拂了道：“我可以跟你解说。”
他太清楚江岁为什么要避开他了。
江岁的烦躁更上一层楼，自己的身体自己不知道，还需要某个人来跟他解说？？？
他自己身体他自己不知道？！
回应程拂了的是关门声。
回到房间后，江岁先将自己的上衣全部脱去，站在镜子面前，他全然陌生，自己的容貌是自己的，可是……江岁觉得自己在看一个陌生人。
皮肤白皙，淡蓝色血管潜藏在皮肤之上，他脖子上出现的鳞片，鳞片坚韧，扣是扣不下来的。
程拂了到底把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
变成了什么样子的怪物？！
“程拂了！！！”
房间的门立刻打开了，打开门的家伙先是愣了一下，又自然的走到江岁的身后。
江岁不明白程拂了为什么那么喜欢站在他的身后，还特别喜欢趴在他肩膀上。
“我说过了，”程拂了吞咽了一下，轻轻抚摸江岁的手臂，“我更了解你的身体啦。”
“选材完全是你喜欢的动物，所以这个是蛇的鳞片呀，不让你接触网络，不让你离开小区完全是因为你身体的异变还没有结束，等你完成了一次蜕皮我会带你出去的，”程拂了理了下江岁的头发，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
“你是认为我分不清楚蛇和鱼的鳞片吗？程拂了。”江岁一脸无语。
“的确不是蛇的鳞片是一种鱼类，鳞片看起来挺像蛇的。放心我会陪着你度过这个时间段，在白心苑很安全，你完全可以放心，有我在。”
程拂了抱着江岁，语气温柔，不经意的问，“岁岁要是我那一天不见了，你该怎么办啊……现在的你就是一个幼崽。连第一次蜕皮期都需要我的帮助。”
江岁：“……”
“我在你身上种一颗眼睛好不好。”
江岁：“……”
变成这样他已经退了很大一步了，还要在他身上开个洞种个眼睛？？
他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你说你明天要带我出去？”他想问的是他需要经历一次蜕皮期才可以离开白心苑……
“第一次蜕皮期是今晚。”
江岁再次沉默。
为什么我的身体他这么了解？！江岁裂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新来的房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