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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late nigh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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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舟目视前方接二连三不停歇的雨刮器,任凭着冰凉的雨沾染发丝和脸颊。
刘辉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沈舟,车一个急转弯进入别墅的大门,撩起地面上的水坑 ,雨水飞溅,刚好呲越过窗户直直见到了沈舟的脸上,似乎再嘲讽他:你不是喜欢淋雨吗,给你爽个够。
几缕发丝粘在一起,只在瞬间就噼里啪啦滴着水,原本洁白的浴袍遭受到了非人的折磨一样,满是泥泞的污渍,更别说沈闱居的爱车了。
刘叔丝毫没有察觉沈舟眼里的阴霾……
“少爷,下车了。”
沈舟那是气的一声不吭,保镖一打开门弓着身子就钻了出来,大步流星走到别墅门前,气哄哄踹开了门。
一排黑衣保镖看着沈舟头发滴水的狼狈模样,不言而合的沉默一声不吭,跟在后面。
刺眼,夺目。
橘黄色的水晶灯光芒璀璨,大厅宽敞华丽,墙的四周都是名贵的油画…………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沈闱居坐在客厅的沙发前,瘦长手指沉静的捏着瓷勺轻轻搅动咖啡,白玉似的面容沉静,漆黑的眼睫垂下,周身散发着柔和又疏离的气质,穿着较为宽松的白衬衫,衣摆扎进去显出流畅的身形线条,听见沈舟愤怒的开门声,慵懒的抬眸,看着狼狈的沈舟。
薄唇微起,开口即巅峰,“怎么,和别人干架了?”
说的倒是不假,架是真的干了,就是不是同一种架而已。
沈舟本想也怒怼一下自己的亲亲小叔,发梢还挂着时不时就滴下来的水珠,因为酒店的三个小时太过疲惫,下了车之后就想感受一下柔软的沙发,大概是刚刚走的稍微急了些,只是微微抬脚之际,疼痛麻痹全身,尤其是某个部位被牵扯着。
嘴角微微扯动。
沈闱居白皙的玉手放下了手里的瓷勺,指尖有意无意的敲动着桌面,眼中是戏谑的笑意。
为了不让沈闱居发现自己的别扭,大脑死要面子的拖着身躯就往沙发上坐。
落了座之后尚且舒了一口气,一抬眼,对上小叔疑惑的目光。
“ 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
不舒服,简直太不舒服了,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你半夜找我什么事?”沈舟皱了皱眉,抬眼看了看摆放在茶几上的桃木剑,逍遥葫芦,三清铃…………
“你爸打电话骂我了,让你回去。”
沈闱居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
要说为什么骂他呢,能有啥原因,沈舟就喜欢和沈知安反着来,怎么气人怎么来,沈知安为人高傲,向来看不惯一些个明星,对他而言就是抛头露面一群卖笑脸还要看脸色的,他家家大业大,房地产产业链可谓是一条龙服务,包括人死之后的小房子,怎么的一不能和这类人接触。
沈舟知道沈知安的尿性,二话不说回国后直接考北电,还不说少爷就是有种,天赋异禀,嘿!考上了。
自此,沈闱居就带着沈舟娱乐圈里厮混……
沈知安怒斥沈舟没皮没脸,好好的少爷不当,家产不继承去做那些子不入流的行业,还说什么以色事人!
沈舟不甘示弱,对着电话里噼里啪啦就骂了一句,“大清早亡了,你个废品老古董,你不应该搞房地产,你就得盖博物馆,正好自己就是镇馆之宝,逢人进来都得夸你一句,特清朝,迂腐。”
哎呦,好好的儿子给养成这样,沈知安心里也苦啊!
果然,有其叔必有其侄,沈舟也学着沈闱居的口吻回敬,“你爸打电话给我了,让你结婚。”
“滚,没大没小。”
嘴角扯了扯,可是某处也因为打败小叔幸灾乐祸的牵扯到了。
…………
疼。
杭凌凌一遍遍的得太没轻没重,早知道就换别的策略了,一时脑子抽,毁了一世英名,这是所谓的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吗?
也不算,毕竟是以后要追到手的亲亲老婆,谁上谁下都无所谓。
“所以,你半夜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个?”
沈闱居主打一个夜猫子,半夜没事喊自己侄子过来坐坐怎么了。
“ 嗯,就这。”
沈闱居舒了舒身子,伸了一个懒腰,雍容的靠在了柔软的皮沙发上,眯着一只眼睛,似乎有些困意的看着自己穿着浴袍的狼狈侄子。
“怎么来我这之前还要沐浴更衣,焚香净身?”
“我还焚书坑儒呢。”
现在的沈舟特别敏感,只要一说到沐浴,就会想到洗澡,一说到洗澡就会想到杭凌凌,他咂了咂嘴,唇齿间尚且残留一些微弱的沾带杭凌凌口腔的酒香气,舌头在口腔轻轻捯饬,流连忘返,回味无穷。
一路上不知重温了多少次和杭凌凌在酒店套房翻云覆雨的柔情,疼,但是心喜,笑意又蔓延眼眸。
“能不能好好说话,我可是长辈。”
一句话又被拉回空旷的别墅客厅。
他用上牙轻轻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看着慵懒的沈闱居。
良久开口。
“叔,你一个人过的真的好吗?爷爷只希望你能够复婚……”
三更天,雷声隐隐。
一边和沈闱居说话,实际是想把悔青的肠子拉出来看看它到底什么颜色,明明是英雄救美的最好表现机会,怎么就像做了亏心事一样落荒而逃……
。 雨下的这样大,夹杂着天空的咆哮,声声无情,酒店房间大而安静且空,杭凌凌会不会害怕,怨他把他丢下就这么走了。
明明是被*的那个,怎么现在自己到像着是提上裤子不认人的大渣男了?
“…………”
沈闱居瞥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悲欢。
沈闱居天资聪颖,小时候抓东西,一堆子珠宝首饰里什么都不要,在地上拉吧拉吧的穿过一群大人晃晃悠悠跑到老爷书房右手抓了一张房地产的合同,左手抓了一只翰珍毛笔。
老爷子乐的合不拢嘴,老太太也是喜笑颜开,看着一丁点的小闱居,心里暖的不得了。
一旁的七大姑八大姨也都锦上添花恭喜老爷子后继有人。
都说沈老爷子积德行善老天感动,把文曲星送下凡来给他当儿子。
那时候沈知安十岁了,也疼这个弟弟,特别喜欢,到底还是年纪小,就想让全世界都知道自己有个不凡的弟弟。
沈闱居三岁时,沈知安把沈闱居榷在书包里带到学校了去了。
一群女生围着沈闱居动手动脚,都说上帝给你开了一扇门,那一定还会偏爱的给你再开开所有的窗,条条大路通罗马,少爷出生就在罗马。
三岁时,那就是唇红齿白,顾盼神飞。
沈知安那些子女同学一边尖叫一边捏沈闱居的白嫩小脸蛋。
奶团子小猫一样毫无杀伤力的“摸”她们的小手,尖叫声在走廊上此起彼伏。
有个女生打趣问他会不会表演才艺,那小嘴叭叭的就说,“我会背诗。”
当即来了一首骆宾王的《鹅鹅鹅》。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好可爱。
再长大些就是远近闻名于学校的白马王子。
……………(此处故事省略待补)
原本喜欢的人不能相守,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能另娶她人,再后来不顾一切,发了疯一样把人从国外抓回来,关起来……
他说他爱她,她红着眼问他什么是爱,是让她被人上街被人骂小三吗?
沈闱居丢下她一个人在房间里,自己在夜里走了一夜。
原来每个人的爱是不一样的,有人细水长流,有人夜里看海,有人自由驰骋,而他们的爱是一遍遍撕扯心脏,是到最后都学不会的放手…………
离婚了,放手了,对谁来说都是错,可是谁都没有错,无论是他还是他的前妻。
利益的牺牲者,说到底是天妒英才,少年第一次愤愤不平,无限风光,满腹才华的背后是对自己人生的无力。
到头来苦等十年只换来愎恶怨憎恨五个字。
方式错了罢了。
叔侄俩都是一样的偏执。
“你管的有点宽了,还有你腿怎么了。”
沈闱居因为一时语塞,眼睛到处乱飘,打量着自己这个看起来总是一副小大人样子的侄子。无意间看见沈舟白皙的小腿上都是淤青。
沈舟低头一看,一片旖旎风光自动回忆在脑海,死去的回忆突然攻击他。
尴尬的把浴袍往下拉了拉,假装嗓子不舒服,咳了咳。
“没事,不小心跌的。”
“跌能跌成这样…………?”
很明显就是被力气很大的人捏出来的,他眼睛不瞎。
“对。”
沈舟不想说的话多问根本没有意义,沈闱居没有往某个特殊方面想,以为就是走路玩手机不小心磕着了,不好意思把糗事都一五一十讲出来,他这个侄子,好面子。
到底是运动消耗体力,沈舟睡意朦胧,眼皮能撑起来全靠最后一口气。
“困了?”沈闱居点了一根烟,自顾自抽起来。
“你不睡?看你桌上三清铃还以为把我招来和你一起捉鬼。”
打趣,乐子。
沈闱居喜欢这些。
上学那会还幻想过天空一声巨响,所有人落荒而逃,而自己是唯一的修仙者……
少年中二,往事不堪回首。
“ 睡吧,有些事明天说。”
迷蒙的烟雾从薄唇中缓缓吐出,看不清眼眸想说的话,似乎看起来事情不是很好解决。
“有什么大事吗?现在说。”
见他这个样子,沈舟有些慌张。
“没有啊。”
“那你学这个样子?”
“他们说这样养生,不骄不躁,不急不缓。”
“你知不知道最好的养生方式是不吸烟。”
“去睡吧,我今天无聊,喝了好几杯咖啡,睡不着把你叫来解解闷,谁知道你困的跟狗一样。”
沈闱居实在看不下去。
“要不我也喝?”沈舟挑了个眉,把目光转向茶几上那杯尚且冒着热气的茶咖。
“不拦着。”
“不喝,骗你的。”
沈舟起身时脖子酸痛,触电了一样一瞬间不能动弹,沈闱居见他磨磨蹭蹭还以为舍不得自己。
赫然,一片鲜红入眼,沈闱居眼眸微微眯起来,眉头紧蹙,“你来大姨妈了啊?”
沈舟听着话不得劲,抬头一看,正对上了客厅里的大镜子,转了转身,镜子里身着斑驳浴袍的他狼狈,蜿蜒的血正在顺着大腿根月月流下来,触目惊心,这是羊水破了的无措吗?
黑色的睫毛颤抖。
流血了…………
怎么办,急,在线等,怎么回小叔,再怎么不挤 ,也是长辈,也很社死。
咬咬牙,硬着头皮回头笑了笑,“没事,痔疮破了。”
六个字,皮笑肉不笑的从牙缝里挤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