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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无尽风波 ...

  •   杜其牧拉了容与,乘风而跑,一边跑,一边指点着容与往上看:“看,那颗星星亮不亮。”
      “亮。”容与抬头,似乎在不远的天空处有一颗极亮的星星。今夜的星光果然是亮极美极。
      “呵呵,这是我花了好多工夫才找到的星星哦,只要我们往上跑,它也往上跑,而且它会完成我们的愿望哦,想许什么愿,快点许了,不要错过时机。”
      容与淡淡一笑,跟在杜其牧身后,往上跑。那颗星子果然灵异,随两人一直往山上移动。
      两人到了山顶,那星星也到了山顶。
      杜其牧不动声色的走到一棵树旁,轻轻的动作了几下,又跑回到容与身边。
      容与不由诧异,跑到那棵树前一看,没有什么啊。
      等她转身往回时,手却被什么绊住了。
      不是树枝。
      容与很快领悟过来,那是一根绳子。
      再看看半空中那颗星子,原来是这么回事。忍不住笑,骂:“就你鬼点子多。”
      杜其牧嘻嘻笑了一下,坐在一块大石上,神色却渐渐严肃:“我想像这颗星星就是我姐,我希望我姐能感受到我们的快乐。”
      容与嘘了口气,坐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背靠背的坐在石上,静静看着黑夜里星星闪烁,感受着月亮悄悄滑过天际,听着最美妙的天籁之音。

      容与扯着石旁的小草,一根一根全被她折断拨了出来,直到一地的小草都被她清理了个干净。
      一回头,看到杜其牧的目光在自己脸上和脖子上徘徊,脸色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他说出的话,蕴着嘲讽:“腾大公子虽然立场不坚定了点,虽然跟本公子比差了那么点,但也勉强能入眼了,容小姐后悔了吗?”
      容与皱了皱眉,有点不悦,想了想,把颈后部分凑到杜其牧身前:“帮我把它解下来。”
      杜其牧笑了,愉悦的围着项链转了一圈,啧啧感叹:“好大一颗钻石啊,腾闯是想拿它来把你捆走吧,这个方法可真是……对你没有用啊。”说着,他心情越发的愉悦了起来,眼角眉梢都挑了起来,不多时,项链解下 :“就凭这一条项链就想来捆人,我说,也太太太……”
      容与一把从杜其牧手里抓回项链,懒得再理他的废话,倒在石上,闭眼假寐。
      杜其牧不爽了,恨恨的:“腾闯这厮,先处理好和焕月的关系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容与一直在闭眼休息,杜其牧有点讪讪,回到树旁,剪断了那根线,星星就向着遥远的天际飘过去了,一直消失在茫茫的云天外。
      夜渐渐深了。
      等容与醒来的时候,只看到满天星斗异样灿烂,在她的头上,围成一个心形,那些星斗还会跳跃,会闪烁。
      容与咧开嘴角,笑得眉眼弯弯。
      杜其牧挠了挠头,有点不确定:“看来,你是喜欢了?”
      容与哈哈大笑。
      杜其牧佯怒,一把把容与拉到怀里:“不准笑,不准笑!”
      容与却越发的觉得好笑了,杜其牧要浪漫,偏又在浪漫前告诉了她这些格外明亮的星子是怎么来的。哎,这人的浪漫细胞还是差点啊。
      杜其牧被笑得很没底,不知哪来的勇气,双手捏住容与的下巴,就把头往下凑去,他的唇紧紧的堵在她的唇上,心里恨恨的想,叫你笑,叫你笑不出来。
      容与吓住了,杜其牧越发得意了。得意之余,终于放开了她。
      挑着眉梢,哼哼道:“叫你笑。”
      容与哭笑不得,偏脸上又烧得厉害。幸好是黑夜,看不清。
      杜其牧没有作声,黑夜中,容与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似乎突然间静了下来,许久,杜其牧又笑了,嘻笑的:“假星星比真钻石漂亮。”
      容与反驳:“哪里漂亮。”
      杜其牧熠熠的眼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用手指捏了捏她鼻尖,笑:“因为假星星能让容大小姐笑得开心,而真钻石不能。”
      容与哼哼一声:“你就自得吧。”
      说完,就往山下走。
      杜其牧赶紧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叫唤:“哎,等等我,等等我。”

      39
      过了几天容与回家的时候,看到一桌搭配得很漂亮的菜。接着是杜其牧从厨房探出了头,笑眯眯的:“尝一尝,我特意找了个大厨学的。”
      容与看了看他,叹息,以前是腾闯有她的钥匙,现在是杜其牧有,杜大公子有公德心的把自己的房子让给了她住,显然那不是白住的。
      拿了双筷子,每盆各吃一口,最后直接跑到垃圾桶边上,把所有吃的吐出来,果然是当公子的人啊,千锤百炼后还能烧出这样的水平,不容易啊不容易。
      容与坐在沙发上,郁闷地看着电视,想着一会儿找什么样的借口逃走。正当她准备悄悄溜时,杜其牧眼尖的跑了出来,拉住她的袖子,语调甚是愤怒:“不准逃。”
      容与嘻嘻笑:“我去个洗手间,逃什么逃啊?”
      杜其牧双手插腰,笑得很邪恶:“先吃一点,才准去。”
      “什么!?”
      “哼哼哼,得了,每样各吃三口,准你上个厕所。”哼哼哼,以为本公子看不出来,明明脚尖朝着大门口,还想耍赖。杜其牧扯着容与袖口,仗着自己力气大,一点也没有让步的打算。
      容与看了看满桌红红绿绿,卖相极佳的菜,艰难的咽了几下口水。不一会儿,就感觉胃在翻腾。
      试想一下,让你去吃一盆盐或者一盆味精,你会不会想吐出来?
      绝对的,容与只是看着就很想吐。
      她乞求地看了杜其牧一眼。
      杜其牧郁闷了:“我下午三点钟不到出去买菜,然后洗好,做好,一直忙到现在。在这之前 ,找大厨学了三个月。”说着,自己夹了一筷,尝一下,味道似乎有点怪,不过还好啊,比以前的好多了。杜其牧很快吃了三口。然后顺便给容与夹了一筷。
      容与躲啊,扭头啊,挣扎啊 ,两人缠成一快,杜其牧也来劲,非要让容与吃下这口才甘心,容与差点想喊救命。
      两人在客厅中较劲,打翻了茶几,打翻了小盒子。
      突然间杜其牧不动了。
      容与马上逃命,躲到卧室,锁好门。深深的呼吸了几口,老天啊,杜其牧为什么会有这种爱好,一定非要烧菜不可吗?
      过了很久,杜其牧都没有动静,容与忍不住开了门出来。
      客厅里已经没有人影了。
      容与大松了口气,轻轻唤了一声:“杜其牧,杜其牧。”
      没人应,容与逐个房间看过去,真没人。她忍不住有点奇怪了,杜其牧难道是伤心了,因为自己不愿意吃他的菜?
      哎,一想到那菜,容与还是忍不住一个哆嗦。
      走到厨房,重新煮了碗面条吃了,开始着手整理客厅,整理到一半,她才猛地发现,那些……照片……
      上次裴焕月给的照片,她并没有全部还给裴焕月。
      杜其牧看到这些照片了。

      才一天,裴焕月来电话了。
      容与笑了笑,接起:“裴小姐有何贵干?”
      裴焕月声音有点冷,一股很强烈的愤怒之气被她压在下面,仿佛是一块厚厚的冰压在火炭上:“容小姐很高招啊,小看你了。”
      容与哈哈笑:“裴小姐过誉了,跟您比,我还差得远呢。”
      裴焕月气极,很努力很努力地深吸了好几口气:“你看出来了。”
      “呵呵,裴小姐一向好心思。像腾闯生日时那场惹人同情的戏,像那些照片,都很逼真。我很佩服。”
      裴焕月感觉有点冷:“你在报复我?”
      容与轻笑:“这怎么能叫报复呢,这些照片是裴小姐自己弄的,送给我的,既然送给我了 ,我想让谁看,就是我的事了,同样,杜其牧也可以看的,你说呢。至于那些照片做的质量够不够好,阿牧是不是会看出来它们是photoshop出来的?我想,裴小姐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
      咬牙,咬牙,再咬牙,裴焕月要很用力很用力的咬住自己的牙齿,才能不让自己气得发颤,发出牙齿碰撞声,然后砰的挂了电话。

      静月酒吧,如以往一样的幽雅安静。
      裴焕月穿了一件纯白羊毛大衣,披一条五彩的围巾,打扮得俏丽又潮流,优雅的跷着脚,坐在静月酒吧的一个包厢里。
      腾闯进了包厢,脱去西装外套。对着裴焕月笑:“你不是一向喜欢坐大厅,看表演吗,怎么今天想着要来包厢里。”
      裴焕月笑笑:“那是因为今天我来这里,是有正事要谈,不是打发时间的。”
      腾闯挑了挑眉,把房间空调的温度调高些,抱怨:“你说你,穿得也不多,还不把空调开大一点,冻着了怎么办?”
      裴焕月哈哈大笑:“腾闯,你也挺有演戏天赋的啊,咱俩谁也不喜欢谁,就别装了。”
      腾闯犹不承认:“焕月,你怎么这样说,太伤我心了。”
      裴焕月越发笑得大声,差点笑叉气,好不容易扶着桌子,说:“腾闯,我今天找你来,是想和你坦诚的,并不是和你装蒜的,实话告诉你也无妨,我喜欢杜其牧,而你喜欢容与,现在他们两个正在热恋中,所以我们当前的问题是,如何想办法得到自己想要的。”
      腾闯眯了眯眼,突然有点不开心了,起身就要走:“裴小姐这话我可不爱听了,容与喜欢谁是她的自由,只要我对她真心实意的好,她自然会回来。”
      裴焕月冷笑一声:“她为什么要回来,你能给她的,杜其牧也给得起,而且你不要忘了,你曾经亲手出卖过她。”
      腾闯顿住脚,怒气蒸腾:“我哪里出卖过她?”
      裴焕月抿了一口酒,笑得悠悠然:“那张图纸虽然是我偷的,可是我没有想要把复印件寄给腾老爷子。还是你狠啊,不但让我在你的眼皮子底子把图拿了出来,还弄了一份证据回去。我只是想不明白,你这般作为,为了什么?”把情人赶出公司,不是白白失了近水楼台的优势吗?
      腾闯的脚步顿住了,脸上晦暗莫名:“那图纸不是你寄的?”
      “不是,我可没有这么巧的心思。”
      似想到什么,腾闯眼里闪出幽幽绿光。
      酒吧昏暗,裴焕月只感觉腾闯的眼睛幽暗得像一口深井里的漩涡。能把人吸到黑暗里。

      有好几天杜其牧都没有出现,容与心下不由有点忐忑。不过很快就出了一件事情让她顾不上忐忑了。
      那天,她正在午睡,春困秋乏,她睡得开心。太阳也正好,暖烘烘的。电话铃声响得突兀,她惊了一下,差点从摇椅上翻下来。
      拿过手机一看,是江滨那块地负责人的来电。经过容与和裘正的共同努力,孤儿院算是顺利的搬了,而江滨那块地也终于开工了。
      杜其牧考虑到设计图是她原创的,再加上那块地她很是熟悉,所以就把负责权全权给了她。
      容与皱了皱眉,接起电话。
      工地负责人叫洪鑫,做事稳妥可靠,可是这会儿,语调却是前所未有的惊惶失措:“容总,出事了!”
      容与立马从椅子上直起了身子:“怎么了?”
      “快来工地,快来工地!”说完也不等容与回答,啪的挂了电话。
      容与赶紧拿了包,快速的开车到工地。
      江滨那块地并不大,原来最主要的也就是孤儿院,除了孤儿院外,尚有十来户人家,原本也都是孤儿院内的人出去的。
      可是等容与到的时候,却看到好多人聚在那,人声鼎沸。
      打洪鑫电话,没人接。
      容与正准备挤进人群,突然听到人群中有人叫了一声:“杀人了!杀人了!”
      人群开始混乱。有逃跑的,有往内挤,有尖叫的。
      不过片刻,人群已经自动疏散了好多。
      容与得已顺利往前。不用费心思,她就看到了人群中间有一人拿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状若疯狂,四处乱砍,刀刃上已经有血在往下滴。
      那人穿蓝色布衣,头发散乱,容与一时没有认出来是谁,等走近了,却发现那是彭海彭大叔。彭大叔原也是个孤儿,为人心胸狭窄,斤斤计较,生平只听老婆的话。
      容与在人群中搜寻彭大嫂的身影。不多时,看到彭大嫂坐在一棵树下,默默垂泪,模样可怜。
      容与立马向她走过去。
      彭大嫂看到容与,没有往日的亲热模样:“容与 ,你说这块地要拆迁了,难道我们就该搬到化工区去住吗?”
      容与诧异:“孤儿院那里不是给安排了房间吗,彭大嫂,那地方风景好,对身体好,再说,现在又造了路了,交通也算方便啊。”
      彭大嫂突然来气了,停止垂泪,双目用力睁开,大声道:“那叫什么房子啊,只给一间六十平方的,交通哪里方便了,像我们这样的人家,还买得起车吗?这上下山,上个班的,走路要一个小时啊。”
      容与皱眉,这是个事实,但……
      想了想 ,她安慰道:“这事我会找杜总商量的,你们这样闹完全不是个事啊。”
      “不闹,你们直接把机器开进来了,要推掉我们的房子,不闹,我们住哪里啊?”
      “先暂时住山上。”
      容与还想劝,只听后身后人声传来:“我们哪里也不去,谁要我们走,我手里的刀就饶不了谁。”容与正想转头,耳畔呼呼的风声刮过,右臂结实的挨了一刀。
      右臂传来一阵锐痛,接着,血喷了出来,像红色的喷泉。
      容与眼前暗了暗,身子一软,就要往地上倒去。
      劝架的人群都往这边而来,有几个建筑工人拼死挡在容与身后,彭海拿菜刀的手被人握住了,菜刀亏自在空中乱舞。划出一条又一条混乱的轨迹。
      有几人架了容与去医院,有几人按住彭海。
      容与被人扶住后,有人递上布,暂时性止住了伤口的血,她缓过一口气来,一打眼,却看到孤儿院老旧的院门前,有一个黄色的人影晃了进去。
      那黄色的衣服用料考究,款式新颖,而那个女子的背影很美,优雅明丽。
      容与举步就想往那边走去,却听得身边惊呼声阵阵而起,扭头一看,又有几个孤儿村的村民拿了棍子出来,与工人们斗成一团,工人们没有武器,不多时,已经挨了好几下。
      村民们也认识容与,倒没有朝她身上招呼。
      只是不多久,工人们已四散逃窜,再没人扶着容与。
      日光很灿烂,血又涌出来了,血光加上日光,容与脑袋越来越晕了。
      眼看又要再次往地上倒去。有人托住了她的身子。
      她落进了一个怀抱,
      很温暖的怀抱,胜过三春暖阳。带着一股熟悉的气息。容与转头,眉目轻蹙,眼朝着孤儿院的大门:“我刚才看到裴焕月了。”
      杜其牧唇抿了抿,双眉皱起,有着一丝不悦。
      他抱着容与就往车子走去,容与却大声抗议,一定要去找刚才看到的斐焕月。
      杜其牧眉目轻蹙,抱容与的手紧了紧,最后还是转了个方向,朝着孤儿院的大门而去。
      才走了一步,他又停了下来,哧啦一声,把衬衣的下摆给撕了下来,弯弯扭扭的绑在容与的肩膀上。
      孤儿院的大门很破败,杜其牧轻轻一推,竟然砰的一声掉了下来。
      容与惊了惊,有种莫名的不安。
      孤儿院里早已经人去楼空,从一楼走到四楼,再从四楼回到一楼,人影一个也无。
      孤儿院的后面有一扇门,也很老旧,只是大概用的木质厚实,轻轻推一下,纹丝不动。容与想起来了,这门是从外面落锁的,没有钥匙,一般人不可能从这里进进出出。容与记得,因为孤儿院搬走后,怕还有东西遗漏在这里,被人拿走,因此后门还是锁了的,因为前门和几户人家挨得近,有人看着,前门是开着的。
      如果容与刚才没有看错,那裴焕月不可能从后门出去,可是如果裴焕月是从前门出去,那肯定会有人看到,容与不可能没有察觉。
      容与惊诧莫名。
      真的眼花?
      有点尴尬的看向杜其牧,杜其牧脸色阴沉。
      换了任何人碰上今天的事情,脸色都会阴沉的吧。
      两人一路无语,杜其牧车子开得飞快,脸色甚是沉重,而容与,是痛到沉默。
      到了医院,缝针,输液,容与痛到咬牙切齿,疼痛中,她的目光不由移到了他脸上,他的脸上是有疼惜的,可是疼惜之外,却带着一点淡淡的疏远和冰冷。
      她抖了抖,不知道是不是血流多了,感觉有点冷。
      杜其牧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 ,却躲开了她的目光。
      一瞬间,她便心冷。
      如此不被信任。
      他送她回去,他给她买粥,他没有说一句话就走,他走得毫不回头。
      看着这所有的一切都落幕后,她突然笑了,笑得丝丝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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