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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迷雾重重 ...

  •   杜其牧连着三天都没有来看容与,容与忍不住了,打了个电话过去,接电话的不是杜其牧,容与记得那声音,是那个李伯。
      她告诉李伯,她要出院了 ,让他和杜其牧打声招呼。
      结果那人说了句:“等少爷醒来就跟他说。”
      容与没有多想,她想杜其牧在休息吧,杜其牧这几天都没有出现,是生气了吧。杜其牧应该不是绑架她的人,否则也不会这么问了,只是绑架的事情要不要说呢?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她举棋不定。
      收拾好东西,走到楼梯口时 ,却看到李伯从她所住病房的楼上匆匆走了下去,正在接电话,很焦急:“老爷,少爷的情况还是没有什么好转,要不要把他转到上面的医院去……”
      声音渐去渐远,不过容与听清了。收回脚步,上了楼,楼上正是重症监护室。一小护士看到她,跑了过来:“哎,你说你们两夫妻,也够可以的啊,一个出去了,一个又进来了,你来看他的吧?快进去吧 。”说到这里 ,小护士把容与拉到一边,悄悄压低了声音,递给容与一个口罩:“我跟你讲,现在护士长不在,你待会儿,换件隔离衣,戴上帽子,口罩直接进去得了,病人一直在说梦话,你进去,安慰一下,说不定他好得快点呢。”
      小护士很是热情,容与很快站到了杜其牧的床边。
      如小姑娘所说,杜其牧正在说梦话:“水,水……”
      容与拿水喂给他,他喝了,手就要拿过来,抓人,可是扑了个空。
      他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不停地伸着手。
      容与实在忍不住,最后还是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杜其牧一把紧紧的抓住了,仿佛他抓的是救命稻草。
      杜其牧虽然病了,但一点也不安份,在床上动来动去的,脸上又红红的,全是汗,容与拿纸给他擦了擦,片刻后,他安静了下来。只是却怎么样也不松开容与的手。
      容与索性搬了凳子,坐在他的旁边。
      坐了一会儿,小护士走到她旁边,轻声道:“你们请的那个专家来了,现在正在医生办公室呢,你要不要去听听专家意见?”
      容与一头雾水。
      小护士很热情,拉了容与就往医生办公室走。
      容与进去的时候,李伯在里面,容与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明明白白的厌恶。
      一般来讲,这样的人家,即便是下人,修养也很好的吧,可能她真的太可恶了。
      房间里还有一个穿大褂的中年医生,中年医生的边上,是一个头发花白的男子,目光炯炯,正在那看一张片子,不时讲出一些专业词汇:肺挫伤,肋骨骨折,肺炎,阴影,浸润……
      容与大意听懂了,杜其牧在救她前已经伤到肺了。这下跳到冰冷的河水里,无疑令他的病情严重恶化。
      这就是他至今没有清醒过来的原因吧。
      专家说到一个词,说杜其牧体温有41摄氏度。
      容与不明白,问了一下:“高不高?”
      专家看了看她:“很高了,再高一度,生命就危险了,而且如果一直这么烧下去,也会很危险,很可能烧坏脑子。”
      容与愣在那。
      一时脑中完全是空白。真的完全是空白,她只想到,如果有可能,宁愿现在躺在床上的是她自己。
      瘫痪也好,没命也好,总好过让杜其牧为了救自己而身处如此险境吧。
      她甚至很懊恼原先对杜其牧的不信任。
      专家后来说了什么,她没有听清楚,专家进去看杜其牧的时候,她也跟着进去,专家出来了,她却再也出不来了。
      这时,杜其牧已经安静了,只是头脸都是红的,像关公。
      他的眼睛闭着,牙关在打颤。
      容与不停地拿冷水给他敷额。一遍再一遍。她学着护士给杜其牧用酒精擦腋下,擦额头。她握着他的手,深怕他做噩梦。
      她一点一点的把水擦在他的唇上,希望他能吃一点下去。她也不知道这样做有多少效果,只是停不下来。
      一停下来,她就恐慌。
      时间过得很快,一过就是三天。
      可是时间又过得很慢,慢到她观察了这么久,杜其牧还是没有睁开眼睛。他的红潮还是没有退。他的呼吸还是灼热。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太累了,她靠在病床边睡着了。睡梦中眉头还是纠结。

      杜其牧醒来的时候,正晨光微露。透过玻璃大门,外面是洁白晶莹,阳光照在雪上,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他轻轻动了动身子,发现手被人握住了。再动了动手,他有点尴尬的发现其实是他在握着别人的手。
      只一眼,他就认出来了。
      她似乎更瘦弱了些。穿着厚重隔离衣的身影,显得有丝疲惫,疲惫得,她在睡梦中都轻轻的皱着眉。
      轻轻松了松手,他躺在床上,沉思。
      喜悦一丝又一丝的从心上升起,漫延开来,向着四肢百骸而去。嘴角扯开来,不可抑制的向上翘起。
      小护士进来,看了看还在睡觉的容与,极轻极轻的道:“醒了?你太太可是陪了你一夜,我从来没看到过像你们这么恩爱的,太羡慕人了。”
      杜其牧指了指容与,再冲小护士摆摆手,小护士放低了声音。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杜其牧在床上转了好几下,终是忍不住的把手伸到了容与的脸上,轻轻的抚摸。
      一寸一寸一点一点的感觉那种细腻和柔软。
      那是一种很美好的感觉,就像在触摸幸福。
      杜其牧把容与几丝掉在帽子外面的发丝勾到自己手上,绕紧,松开,再绕紧,玩得不亦乐乎,他想到了那天,他用她的围巾,温暖了两个人,那感觉真好。
      有时候,仅仅那个人在身旁,似乎便已经拥有了全世界。

      容与醒来的时候,听到的是杜其牧的咕噜声,她睁眼抬头,头皮上传来了一阵痛。
      杜其牧讪讪的松开了她的发丝:“你醒了?”
      容与嗯了一声,看着清醒过来的杜其牧,虽然才三天,他的脸颊整个凹进去了,他的头发乱糟糟,但他的目光清明而有神。
      他已经度过危险了!
      容与没想多少,只是下意识的说了一句:“你吓死人了,知道吗?”
      杜其牧有瞬间没反应过来,片刻后,笑得花朵一样灿烂。
      容与又气又笑,果然是无赖。
      杜其牧呵呵笑得开心:“连笑都不能啊,自由啊自由。”
      容与愠怒,有点想把那笑容给掐下来。
      突然有人进入,两人都惊了惊。
      是李伯。
      李伯看到杜其牧醒了,明显松了口气。不过在看到容与的时候,眼里还是有丝不赞同。
      容与在走与不走之间犹豫,李伯眼神如刀,可杜其牧殷殷期盼,两相僵持。容与咬了咬牙,还是留了下来。拿了把梳子,帮杜其牧整理了一下,再给他洗了脸,给他喂了一碗汤。
      这些都是她欠他的,现在还给他吧。
      容与随口抱怨:“有伤还敢下水?也不说一声?”
      杜其牧叫:“喂喂喂,你当时都躺床上了,怎么说啊?”再说,又开始委屈:“我说了有用吗?你不怀疑我这是苦肉计?反正我做什么都是有目的的。”
      容与一阵尴尬:“你身上的伤怎么来的呢?”
      杜其牧皱了皱眉,应该是那天拦住卡车时撞的吧,当时太过紧张了,到底有没有撞到,他也记不清了。
      杜其牧沉思中,没有回答,容与假装怒了,拍了一下他的伤口。
      杜其牧捂着头大呼:“啊哎,难受啊。”
      容与急,手探上他额头:“怎么了?”难不成又发烧了,看来杜其牧的身体也就是个花架子啊。
      谁知她的手才碰到他额头,他的眉就舒展了,一脸笑眯眯:“舒服,舒服,很舒服。”
      容与气得咬牙切齿,直接锤他一拳。
      李伯皱了皱眉,悄悄退了出去。
      杜其牧敛了笑:“容与,你说,那天,你看到了什么?”
      杜其牧脸色变得太快,容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杜其牧提示她:“那个厂房里,你看到了什么东西,是不是有些东西你当年见过?”
      原来是这样。
      他原来是这样想的,容与动了动嘴,又动了动嘴,但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杜其牧看着看着,目光就开始变冷,心也冷下来:“你不相信我?”
      容与避开他的目光,她想到了那张支票,支票上面红红的印章,清晰至极,证据确凿。
      杜其牧眼神除了冷,也带上了失望。他挥了挥手,对容与道:“你走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杜其牧一向是嘻笑的,他这样冷肃的样子带着威严,带着可怕。
      容与踌躇。
      杜其牧叹息,把李伯叫了进来:“李伯送客。”
      李伯很积极的送客。
      容与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终是心有不甘:“那个厂房,我进去过。”
      杜其牧惊讶,又招招手,像招呼小狗一样。
      容与郁闷,但还是走到他面前,认真道:“那个地方我去过?”
      杜其牧呼:“不可能!那钥匙只有我有,你怎么进去?!”
      “我进去了,是别人带我进去的。”
      杜其牧脸色大变,青白交错,咬牙切齿:“王威虎!”
      容与细细的打量着他的神色,完全不似作伪,她好奇:“王威虎?”
      “只有他知道那个地方,里面的那些东西还都是靠他搜集来的。”
      半晌,杜其牧又疑惑了:“他带你去做什么?”
      容与叹息,如果他要做戏,可就真逼真了,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了:“记得我被绑架吗?”
      杜其牧脸色一变:“他绑架你?”
      容与笑:“他绑架我也很正常,毕竟孤儿院那块地,他也是垂涎已久。”
      杜其牧不爽:“他绑架了你,还借用了本公子的地盘,可真是一箭双雕啊。”
      容与笑,一边观察着杜其牧。
      杜其牧显然很愤怒,好几次拿起手机,手指按上,只是最后都还是放下了,收敛了眉,凝着神,好久,才似想起什么:“你一直不愿意说,是因为你不相信我?”
      容与有点尴尬。
      杜其牧笑,笑得有丝嘲讽:“容与,你如果去打听,肯定知道杜氏早就买了了盘凤山那块地了,我一直没有动,是因为那块地就是给孤儿院留的,我愿意给那块地,是因为父亲的歉意。图纸早已经到了我手,无论如何,江滨的地都是我的囊中物,我没有绑架你的动机,你能信我吗?”
      仿佛一刹那,容与是想起来了,曾经有地产商想用高价从杜氏手里拿走盘凤山那块地的,那块地近几年升值很快,容与一直认为这是杜氏的一个投机项目。
      原来如此。
      杜其牧还在皱眉:“我一直挺敬重王叔叔的,父亲也一直很欣赏他,不过,那是多年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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