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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原来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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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得裘正等在山腰,两人把杜其牧扶到山下时,正是万家灯火时分,遥远处是城市的夜光,多彩而迷离。
杜其牧悠悠然的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睛只盯着夜幕,黑漆漆的夜幕,仿佛很专注,却又没有焦距。无端的让容与想到了那年的自己。
那时候,天是塌下来的,地是旋转的,有很多时候,她会茫茫然的回到那个烧得不成样子的家,仿佛能听到熟悉的话语,能找到熟悉的身影。
那时候,感觉是麻木的。
可是,杜其牧……
容与不想理会这样的杜其牧,真的不想理会。
他有什么资格麻木!
等送到医院,拍了张头颅CT,证实没有大问题后,裘正拉上容与就想走。
容与毫不犹豫的跟在裘正身旁,踏出了脚步。可是她的袖子被人拉住了。她回头,是杜其牧可怜的眼神,他像一只可怜的流浪狗。
一个闪烁,他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烁出五彩的光。
容与太有感触,那是薄薄的一层泪水。
她顿住了脚。
裘正走前好几步,才看到容与落在后面了,回头,皱了眉:“走吧,会有人过来照顾他的。”已经够仁至义尽了。
容与没有动。
裘正似乎有点生气,生气中又带了颓丧,问:“小与,你真喜欢他,喜欢到不在乎你地下父母的感觉?”
容与摇了摇头。
裘正不解。
杜其牧脸上还有着血痕,头发粘在眼角,狼狈不堪,容与叹了口气:“我等他伤口清理好再走吧。”
裘正皱了皱眉,终究没有再说什么,走的时候,宛如一阵风 。
容与知道,他在生气。他是该生气的,其实自己是真不该留下来的。
她拿纸巾给他把伤口周边擦干净。
杜其牧一直没有说话,像个小孩子一样扯着容与的衣角,医生给他缝针的时候,他把手紧紧的抓在容与的手上。
容与手被他抓痛,却不敢出声。等终于缝好,容与想抽回手。
杜其牧却不放,反而握得更紧了,低低的,乞求的:“不要放开我 。”
容与只想抽开来,一个劲的抽。
抽出了手,她看到了杜其牧极其失望的脸,他的脸上再也找不到阳光,他的嘴角耷拉下来,眉间成了一个川字,眼中有着浓浓的颓丧,近发际处的伤口斑驳狰狞,再也没有往日的一丝风采。
他不再来抓她的手,他往后退去,距离在他们中间漫延开来。
他笑:“原来是因为这个,你一直不能接受我?”
他笑得很苦,苦到了心里:“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你是……我想我会躲着你的。”
容与避开了他的目光,轻道:“你没发现我一直在躲你?”
“我一直以为你厌恶我的花心,可是那时,你并没有真正了解我。很多时候,我都想用行动告诉你。我并不花心的。”
容与沉默。
这是一个她一点也不熟悉的杜其牧,深沉的,他在看着窗外,窗外雨下得大了,天空阴霾,急诊室内开了灯,灯光够亮,她看到了他嘴角的颤动,他在掩饰,他背对着她,可是不经意间,她还是看到了。
她有点愣怔,有点痛。
如果一开始……
如果有如果,她既不想认识腾闯这样的天之骄子,也不想认识杜其牧这样的优秀人物。
为什么人生不能简单一点,简单就好。
雨下了好长一会儿,渐渐天色又亮了起来。
容与陪着他挂了针,陪他吃了饭,送他回了住处。
杜其牧住的地方有点乱。有几本杂志随意的放在茶几上。
大概是真累了,杜其牧也不管她尴尬不尴尬,一咕噜倒在家里那张舒适的大床上,眼睛一闭,沉浸到他自己的世界里。
容与想了想,准备离去。
才走到客厅,身后传来一声梦呓般的低喃:“小与,等等。”
杜其牧住的是高档小区,很是安静,而此时,杜其牧的家里,当然也是安静的。
当他突然来了这样一句,那声“小与”,如此清晰。
容与受惊,手碰到几案,手边的上杂志啪的掉到了地上,随着光芒一闪,书里有个东西掉了出来。
立马停住脚,回头看了一下房内,没有动静,她放了心,这才动手去捡东西。
在她眼前的是一个钻石耳坠,晶莹透明,美不可言。钻石的外面用铂金小小极简单的包饶了一圈。
悄悄的把东西捡起,再放回去。
才迈出一步,她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看,那耳坠很漂亮,所以她坚信自己看到过,只是在哪呢?似乎不久前就看到过。
还记得当时灯光很明亮,这耳坠发出的光芒分外耀眼,当时还感叹,有钱真好,真钻石真漂亮。
是了,那是腾闯的生日宴会上吧。
只是当时是戴在谁的耳上呢,她可真想不起来了,那天的红酒太好喝了,恐怕那时,她正喝得不知东南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