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洲修仙大学》汤糊老酒

4、合同

　　天地雪白一色。
　　机场孤零零坐落在茫茫荒原上，以它为中心延伸的公路与铁路就像附着在大地上的脉络，通往未知的更深处。

　　顺着姚钰泉视线，杨巽灵解释道：
　　“近十年九洲气候变化剧烈，尤其是高原与沿海地区，别看这里现在白茫茫的，下个月就会冰融为水，汇成一段段细流流入大江，七八月份有新草绿原，正是旅游好时节。”
　　按常理，西部高原五六月份并不是这个景象，但姚钰泉已见了太多奇异之地，并不怎么在意这些微小的变化，但他还是点头回应了杨巽灵的好意。
　　——
　　“这里是距离虎口乡最近的一个机场，贵校师生到达机场后，可以乘坐高铁、火车、或者公交去往空北市中心市区，然后再搭公交车去往虎口乡圩口，自那进入保护区。”杨巽灵显然提前来过，他熟门熟路地领着三人出机场，机场门口停着一俩黑色越野车，一位年轻的司机正等待他们。
　　“只是为了节约时间，此次我们就不体验这里的公交了，自驾也能更直观地体会到空北无人区的美。”
　　随后越野车趋北而去，又从地图上一处空白之地的北线西行，一路上杨巽灵就像一名业务不熟练的导游，对姚家二人宣传着景区及丰富多样的自然物种。
　　路上所见车辆与行人不过二三，天色已然全黑，待到高原的星星点点缀在干净的天空上，他们才经过一处市区，只是人们早已熟睡。

　　然而司机并未停下休整，直接从灯火微明的市区开入月光中，这次则是绕西南方去了。
　　“钰泉，给我看看那地图。”
　　姚璞添一直与待小李聊天，待她闭眼睡觉后，姚璞添终于开口和姚钰泉讲话，姚钰泉连忙拿出杨巽灵给他的地图：“三爷爷，此处便是。”
　　他指着一处红点，“方圆……额，三爷爷您知道一万平方公里是什么意思吧？”
　　姚璞添只瞥了他一眼，对车上几人道：“老夫先走一步。”
　　未等那小司机与杨巽灵反应，姚璞添便已消失不见。
　　“终于走了！”姚钰泉松出一口气，这老头儿，自己不过是昨夜未肯听他说教，竟对着自己摆一天臭脸。

　　“姚校长，这......”
　　“时间紧迫，三爷爷就先到怀仙山修建教学楼。”
　　杨巽灵一怔，只看向窗外远空：“到底难比仙长神通。”
　　自己果然不喜欢这杨局长的性子，姚钰泉没理会他的愁惘，只对前排呆住的小年轻说道：
　　“小司机，为何停下来了？我还想看看这一路的景色呢。”
　　言罢他拍了拍那小司机的肩头，为他醒神，在一双错愕的眼神下温和笑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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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野车速度不算慢，月上中天，他们到了虎口乡圩口，夜里大风在旷野上毫无阻碍，吹得挂在民居外的兽皮染了白霜，呼呼作响。
　　此处已经进入无人区边缘。
　　往里开一小时左右，就到达虎口乡最边缘的山村——松溪村。

　　“那边是松溪村，一共十八户人家。”杨巽灵指着国道旁的小山坳。
　　“嗯。”神识一扫，大致了解此村状况，松溪村与虎口乡将是九洲大学师生们最经常来往的地方。
　　“然后再往里走30公里，就到怀仙山的范畴了。”杨巽灵取出一份文件，继续说道：“虽然学校相关文件已经处理完毕，但我这里还有一份管理中心拟的合同，请姚校长过目。”

　　——果真麻烦——他心中叹道，可当初选择找到管理中心，他也只能接受这份麻烦。
　　“杨局长真是深谋远虑。不过，1.4万平方公里，你们也真是够大方的。”
　　姚钰泉没想到这地方居然只比京城小一点，虽说自己对学校有具体的规划，地块大小影响不了什么，但这么大一块地方，确实更加便利。
　　他一边说着，一边翻开那本厚厚的合同，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我们自是有顾虑，还是要看姚校长您。”

　　呵，可不嘛，这二三十页的合同，就九洲大学区域内生态环境保护、学生思想教育、教师规范、灵力恢复后续相关处理、斗争问题等提出了要求，而管理中心就一条——不得干涉九洲大学正常教学活动，必要时提供便利。
　　“这口气还真大，你们就不怕......等等！
　　‘姚钰泉校长任职时长必须大于八百年’……这条是什么鬼！？？”

　　“咳，这个，我们管理中心所有部长开会讨论出来的，据您提供的资料，已知姚校长岁寿长远，而您乃奇才，未来定会更进一步，八百年寿命定不在话下。”
　　许是杨巽灵也觉得有些脸热，“这条姚校长若是同意，其他的......好商量。”

　　原来在这等着呢
　　“你们倒是厉害，这也能脑补出来。”
　　他也不多说什么，只道：“这霸王条款实在过分，一、四、六、九、十三、十七、二十、二十一、二十五要改，你们那儿也得加多几条。”
　　杨巽灵刚毅的脸上透出喜气，连忙道：“好说好说，姚校长，还有两三个钟才到，我们即地讨论如何？”

　　……
　　......

　　姚璞添不在，姚钰泉随性展开腰身，舒舒服服躺在背椅上，与杨巽灵讨论着，未了才感叹道：“当初为了省事才找上你们，没想到麻烦反而更多了。”
　　话音落，前方小司机忽然激动道：“到了！接下来这段路我们只能走过去，见着没，那座高峰就是怀仙山主峰！”
　　前方是一条宽阔但碎石遍布的道路，绵延不知多少里，远处一雪峰伫立群峰之上，正是怀仙山。
　　杨巽灵却未回应姚钰泉的话，只是迅速下车，看着远处朦胧山间，就连小司机也下车去，远远眺望月色下的高峰。
　　——他们甚至不关门。
　　冷风吹乱衣衫，姚钰泉莫名有一种自己被用完就扔的错觉。

　　看了看天色，道：“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你们自己参观校园估计要花几天，我直接带你们去看吧。”
　　车外二人似乎没听清姚钰泉的话，只是连疑问都未发出，耳边便响起一阵衣物拂风的声音，然后他们便被人一手一个拎起来——

　　“杨局长，小司机，得罪了。”
　　头顶传来熟悉的温和声音，然而眼前景象倏忽转变。
　　荒原上只剩下一辆大开车门的越野车，山风好心，将车门拍上，使得里面熟睡的姑娘不受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