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春恋爱物语是月老设定》梵不浊

7、图书馆奇遇

　　图书馆地下一层是办公的场所，由于我们是以文科见长的学校，这里全都被古籍占据了。古籍修复室、档案室、藏书库……散发这古旧书籍的味道，夹杂着淡淡的白胶味。空气中都充满着被书虫蛀出来的木纤维，在白炽灯的照射下虽然不明显，但是却已经附上了我的衣服。或许是为了和这里的书籍年龄相匹配，天花板的吊顶胶条已经耷拉了下来，有些年代的木地板吱呀吱呀的响，看这纯白的配色，或许之前是做过理科实验室的吧。
　　下楼来眼前是033号房间，看着递减的方向，罗老师写的000室应该在尽头左转的地方，可是打扫的路牌阻挡了左转的道路，里面由于背向排水渠和通风口所在的方向，显得有些昏暗，只能隐隐看到黑洞洞的尽头墙面。
　　看着显示正在打扫的路牌，我识趣的走向右边，看看这里都有些什么东西。
　　“小姑娘，你来干什么，这里是图书馆工作区，读者止步。”老人的脸像是被风干了的话梅，皱皱的，在白炽灯和昏暗过道的交界处显得越加黑。他穿着灰色的清洁服，一双水鞋被他瘦直的腿划起来，发出砰咚的声音。手里的拖把还是老式的墩布款，手持的部分已经有点发黑了，被他用来支撑着，身体和拖把构成了一个倒A字。他的声音不大，微微的沙哑里夹杂着一丝不满。
　　“不好意思，我马上就出去。”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涌上心头，周六去就周六去吧，这会先走的好。我正要转头离开，老人又叫住我。
　　“你要干什么？”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怒气，好像我是已经拿了什么东西似的。
　　“我来找老师，看路不通，熟悉一下就离开。”见他这样，简单解释了几句，我的语气也已经不是很友善了。
　　“这里哪有老师，平时都没人的。”他已经忍不住白了我一眼，收回拖把，开始弯腰絮絮叨叨的说起话来。
　　“死人的地方，晦气着呢，现在的小年轻，干啥不好，连个安静地方也不给我。”
　　我的雷达很快就响了啊，死人的地方，这么大的瓜不吃？但是紧接着又想到这不会是才发生的事情吧，看着他手里的拖把也不像是收尸人啊。我的勇气和怒气都泄了大半，颤巍巍的开口：“是罗老师说她办公室在这边的，死人什么的，不，不也是常见的事情，怎么就不能来了。”看着老人速度加快的拖着地，我又带着一丝不屑反驳道。
　　“呵呵，这可不是什么压力自杀，这里死的是…”他正要证明自己，又忽的止住了口，像是听见了什么动静似的，一边咒骂我是倒霉孩子，一边收拾着水桶和拖把近乎小跑的走开了。
　　“是你啊，怎么不等周六来呢？”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声从黑色的走廊里传来，和何老师温柔的声线完全不同，她的声音带着尖利，而且中气十足，像是被老鹰盯着的猎物。
　　我站在原地，控制住自己尖叫出来的想法，用手按住开始狂跳的心脏，轻轻叹了口气。
　　见我没有反应，女声又说：“过来，是有急事吗？”
　　我定了定神，向着声音出来的地方走过去，正是000号房间。罗老师就站在门口，带了一副半框的椭圆形眼镜，留着一个蓬蓬的学生头，耳鬓两边的头发从耳朵后面滑落出来，虽然不是十分能够挽住，但是已经向圆圆的脸颊卷曲了起来。昏暗的门前，老师的眼神更加不易看见，她的眼睛小小的，也没有笑意，一条缝隙里，只能看到眼尾处被上眼皮挤出来的几簇睫毛。薄薄的嘴唇埋在立起来的防晒服里，让人疑惑。
　　“老师您要是要出门的话，我周六再过来。”
　　“习惯了这么穿，还不走，有什么事？”老师把虚掩着的门打开，示意我跟进去。
　　“就是想着来看看图书馆地下的布局，结果碰巧遇到您了。我就是想找您了解一下高维这方面的研究来着。”我跟了进去，办公室里有一股药水的臭味，和老师的风格完全不像，她的桌子上摆了一瓶香薰，看起来就是为了遮掩这股奇怪的味道。
　　“看过我的著作了吗？”她毫不意外，坐在办公桌前自顾自的打着字。
　　“还没来得及看完，我这就下去拜读。”这次见面实在是太意外了，别说看完了，根本就是完全没看。
　　“嗯，有问题再说。”
　　很快办公室就陷入了尴尬的沉默，我堆起笑脸：“哦，老师我还没介绍自己，我是张月满，人文学院24级的本科生。”
　　“嗯。”老师还是毫不意外，并没有太强回应我的意思，“何老师说过了。”好像是为了赶走我似的，又加了一句。
　　“但是何老师应该没说我的问题，我是想高维会不会影响到现实生活里周围的人？”我又鼓起勇气问了一句，这次要是再没有回应，就真的要溜走了。
　　老师明显顿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姿态，转过头看着我，带着笑意“先去看论文和著作吧，好吗？看完还有问题再来找我。”
　　这一笑让我感觉到自己有多冒昧了，只好匆匆道歉离开这里。灰溜溜的踱回宿舍，难受的感觉一直持续到了周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