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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那天上午程长清和姜雪琴到底说了些什么,程燕和姜宜都不得而知,但中午的时候程长清就用他那三轮车把电脑拖回了办公室,顺手还把另一个东西扔到了姜宜面前。
姜宜当时正抱着方便面吃得满头大汗,那个被塑料袋包着的小东西差点砸进面碗里。
打开一看,一个刻着“金童村民委员会”几个大字的公章掉到了地上。
姜宜不禁挠头:“支书,这不要了吗?”
“收起来,我才从雪琴那手里要回来呢,丢了你自己想办法。”程长清瞪他一眼。
姜宜简直火烧屁股一样跳了起来:“支书,你这是又拿人家公章,又搬人家电脑的,你不过啦?”
程长清哭笑不得地砸了根电源线过来:“你怎么说话呢?”
“人好好一个会计,也没听说有啥不好的,你这也做太绝了啊。”姜宜心道,还特么是拿我做幌子。
“绝什么绝,我这不还留了一台远程教育的电脑和支委会的章在她那儿吗?”程长清眼里透过一丝无奈,道。
姜宜这下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要说支书偏袒姜雪琴吧,他一个上午把电脑和公章都要回来了;要说不偏袒吧,之前村委会和支委会的公章都在她那里,他也一个字没反应。
但她很确定一件事,姜雪琴一定会恨上她。
这个结论在下午有村民顶着大太阳来村办公室,找她写申请书的时候她就更明白了。
“程友常,9组,63岁,患有大病,大病是肺癌对吧?目前医疗费用是12万,自付费用超过了7万?好的,等下,身份证给我,我抄一下姓名号码。对了,病例和发票单呢,复印件给我,原件你自己留着。”姜宜一边写申请书一边清理了一下对方交过来的病例单,写完又让村民在申请人那里签字,捺手印。
这是姜宜驻村以来办的第一件事,她很有使命感的在申请书上写了又写,措辞改了又改,直到自己满意了才说道:“好了,资料在我这里,你等开评议会的通知。”
她甚至还把申请书的内容给这个叫程友常的癌症患者又读了一遍,对方也十分满意,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虽然不算贵重,但在农村也算得上是一份心意。
“来,小姜,这包烟你拿着抽。”程友常递过烟去。
“谢谢,我不抽烟。”姜宜下意识地拒绝了,她以为这只是农村里的一种社交礼节。
老爷子看她一眼,从善如流的收回了香烟,但转头又放了10块钱到桌上。
这下姜宜是真的有些糊涂了,她一把抓住了程友常,扯着嗓子说道:“爷,你掉了十块钱。”
程友常像是看到了某种奇怪的东西:“不是说的写一份申请,或者开证明,要么一包烟,要么十块钱吗?”
姜宜一听,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没正式办几件事,外面就已经给她扣上了“以权谋私”的帽子。她急忙摆手,一脸正色地解释道:“爷,您真误会了,我真不要钱。就写几个字而已,这是我的工作,我有工资的啊,我工资两千多呢,足够我用了。您来我这办啥事,都不要钱,当然,如果是国家规定要收的费用,那另当别论。”
程友常听她这么一说,自己倒更疑惑了,眉头皱成了“川”字:“不要钱?这……这咋行呢?”
姜宜见他还是不信,急得都快跳脚了:“我要您这钱干嘛呀!说难听点,您这个岁数,又得了这个病,我要是收了您的钱,我出门还不得被人泼洗脚水啊!您这不是在害我吗?”
“可是以前找雪琴开证明的时候,都是这样给的啊……”
姜宜恍惚听见老人这样说。
8月1日下午,姜宜一共帮忙写了14份低保申请书,收到香烟12包,好处费20块。有3位新增低保申请户暗示如果评上了低保,会有一定的表示。
姜宜将收到的“馈赠”都还了回去,就差指天发誓自己乃绝世富豪之女,下村只为济困扶贫不求回报……啊呸!她没那么高尚,她就只是,伸不出那只手罢了。
她记得自己写的申请书的具体内容以及收上来的材料,一共有9个癌症病人,3个精神二级残疾人,2个瘫痪在床的老人。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姜宜又陆陆续续写了六十余份低保申请书,再加上收到的其他人交上来的申请,她从小到大见过的大病患者都没有这段时间见到的多,尤其是癌症病人,多到让人心惊的地步。
她面前摆了七十八份低保申请,其中癌症病人四十五名。而金童村的户籍人口也不过一千五百余,常住人口才五百多人,相当于每三十人中就有一名癌症患者。
本能告诉姜宜,这个癌症的发病率似乎有些问题。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呢?姜宜更说不上来。她只是知道这个数字不对劲,非常不对劲儿。
低保评议会的时间定在了8月9日,这几天下来姜宜已经能十分熟练的和村民们开开玩笑,聊点家常。不知是为了拉近与新“村主任”之间的距离,还是农村老年妇女本就热衷于说长道短,姜宜在每天晚饭后沿着公路遛弯消食的活动中,不经意间就收集到了不少村里的“内幕”消息:
已经过世的村主任和村支书关系并不和睦,两人曾为了村支书这个位置争得不可开交,但村主任最终因某些道德瑕疵而败下阵来。
(姜宜心想:总不至于是被抓到当隔壁老王了。)
现在的村会计姜雪琴,她是前前任村支书的侄儿媳妇,据说前前任村支书在退位让贤前,特意保举了她上任。
(姜宜嗤之以鼻:可是你们这个六成以上的人口都姓程,说来说去,不都是亲戚关系吗?)
6组7组的村民们竟然希望能出一个村主任,因为村支书是2组的,村会计是9组的,村妇女主任是3组的,他们在村委会里完全没有代表,这不利于维护群众利益。
(姜宜:你们连人选都已经分配好了吗?当换届选举是开玩笑呢。)
然而,这还不算完。有些老太太在谈到个人隐私时,更是满脸的意味深长,仿佛每一个话题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谁和谁没孩子,谁和谁偷情,谁假装自己有个大雕,其实却远不如她的一根大拇指……
姜宜刚欲抬手捂住耳朵,避免这些尴尬的话题,老太太却一脸过来人般的诚恳:“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忘了你还没找对象呢。唉,主任啊,你以后找男朋友,一定要找个男人先帮忙验一下货,可不要像谁谁谁那样,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奶,咱能说点正经的吗?”姜宜颇为无奈的打断。
“找男人这还不够正经吗?这可是大事,天大的事。”老太太一脸嗔怪,仿佛姜宜不懂她的良苦用心。
“说点别的,比如,咱们村怎么这么多低保户。”姜宜假装好奇的问道。
老太太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语气也有些奇异:“你这就问倒我了,你还别说,咱村的低保户就是比其他村多一截,还没低保的时候癌症病人和疯子傻子就比别的村多,大家都习惯了,哪年不冒出俩癌症病人,都像这年还没过去一样。”
“就没找人来看过?总不至于咱这村子就专门出病人吧。”姜宜追问道。
“这届公社倒是找人来看过,说咱们村低保太多了财政负担不起,你说说,这国家这么多钱,还给不起这两三百块钱吗?”老太太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
“奶,全国这么多村子呢,一个村子几十上百户的,国家给出来这可是老大一笔钱,您不能光想咱这村子了。啊,后面呢,政府找人看了咋说。”姜宜解释道。
“没说啥啊,找不出来原因,公社巴不得能找出原因好少拨点低保金呢。”太太叹息道,仿佛对这事儿也感到无可奈何,“你问这干嘛?”
姜宜嘿嘿笑了一下:“我这干的第一件事不就是收低保资料吗,我总得搞清楚来龙去脉嘛。”
“那你真一分钱都没收?”老太太悄悄问道,“我可听说呢,七十几个申请,写一个十块钱,加起来比咱们会计的月工资少不了多少。”
“我要是拿了您还会在这儿和我说这个?您早去政府举报我了吧。”姜宜故意这么说。
“那怎么会呢,那怎么会呢?”老太太左右看看,见无人注意,才悄声说,“你要是收这钱呢,我就找机会多给你送点,等下次发橘子药的时候,你多少手松点,是不是?”
“您还想得挺周到……”姜宜冷不丁地问,“奶,您就没想着给政府反应一下?”
“那没有,那绝对没有,大家都是亲戚,做事也不能做绝了不是?我还要在村里做人呢。”老太太表情复杂,“再说了,不搞点钱谁还乐意当村干部呢?你就说呗,一个月八九百块钱,在农村是够吃还是够穿啊,还是能养儿育女吗?”
姜宜不得不说,老太太的“狡辩”确实有一定道理,村干部的收入低,如果没有别的经济来源,养活一家人都挺困难,所以她佯装生气,“奶,换上我了,你还真准备去啊。”
她老太太讪讪地笑了笑:“你不是没收吗?我这也就这么一说。对了,我听说你那天把道维的儿媳妇撵回去了?”
姜宜讶异至极:“你们怎么都知道了?”
在村办公室负责收低保材料的时候,确实有一位低保申请户被姜宜赶了回去,啊,这么形容或许不太对,姜宜只是礼貌的请她先取下黄金耳环、黄金项链、黄金戒指,换下真丝上衣,回去找到身份证、户口本和医疗病历再来。
“毕竟,我一个外人,我是看脸能知道你的名字呢还是能读出来身份证号码?”姜宜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阳,声音也柔和得如同微风拂面,“你说你是9组队长的儿媳妇,可我毕竟是个新来的,对这儿的人还不太熟悉。再说了,我的电脑都还是雪琴姐慷慨‘赞助’的呢。所以啊,还是麻烦你先把材料准备齐全了,我再帮你写那份申请书。”
那位妇女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站在大门口威风凛凛,仿佛要与姜宜一争高下。
姜宜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或者,你可以找雪琴姐帮忙写一下申请,她老会计,又熟悉情况又有工作经验,写个申请还不是手拿把掐?”
这话一出,旁边那些看热闹的老太太们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位妇女没奈何的回去了,姜宜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突然有这么大的怒火,她平时说话也没这么阴阳怪气,只是在看到女人穿金戴银的走进来,又听到她说要写低保申请书,但是一问什么资料都没带的时候,像是突然有一股火气从脚底直冲上了天灵盖,在对方自称自己是九组队长儿媳妇的时候达到了巅峰。
她无法理解,为何有人能够如此堂而皇之地利用自己的身份来谋取这不过两三百元钱的利益?难道不是希望一辈子都不是低保对象最好吗?
“人在9组骂了你半个晚上呢,声音可大了。”老太太悄声说道,但语气却是高兴的,“忒不要脸了,戴那么大个项链还好意思来!她后面没再找你?”
“没,不过申请书带过来了,可能是找雪琴姐写的吧。”姜宜浑没放在心上,她敢肯定,低保评议那天那个女人还会穿金戴银的过来,到时候就看川黄乡社保所所长怎么看了,反正她说了不算。
“说起低保,你收到3组程道玉的低保申请吗?”
“那还用收到吗?全都是我写的,家里有人瘫痪那个是吧,老低保户了,只交了申请。”姜宜略一回忆,就想起了那个七十多岁的老爷子,有点神神叨叨的,话里话外都是天主保佑,保佑领导人安康,保佑经济发展良好,这样国家才有钱发给他。
他们乡里有个天主教堂,也不怎么阻止村民们去礼拜,毕竟逢年过节隔壁村的庙宇神龛香火更胜,那个教堂全靠每个赶集日发的鸡蛋才有人去凑数。
姜宜当时很想和他细聊聊,但老爷子七十多了她怕自己说话太毒了给人气出个好歹来。
老太太鼻子里喷出一口气,很有些看不上的样子:“他给你传教没有?”
姜宜点了点头:“我忙着帮人写申请呢,也没怎么细听,就是觉着他说的有点怪。”
老太太眯着眼睛,一脸狐疑地说道:“那你下次老实听他说说,看他信的是啥。不是我说,咱公社就有教堂,但我没见他去过一次,反倒是每天跟做贼似的,专走那些偏僻的小路往隔壁镇子里蹿。我琢磨着,他这信的教怕是不那么正经,说不定是些歪门邪道呢。”
姜宜闻言,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那不一定,这个教那个教的好几个派别呢,万一跟咱们教堂不是一个派呢。我听说,信不是一个派别的,打得比不信教的还狠。”
老太太突然使劲儿地掐了姜宜一把,疼得姜宜差点儿叫出声来。老太太的眼神中满是坚定,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你信我的!”
转天一大早,姜宜就迫不及待地拨通了程道玉的电话。她找了个挺正经的理由,说是川黄乡社保所那边差他家的身份证和户口本复印件,让赶紧交到村办公室,好一块儿带过去办理低保手续。
程道玉一听是低保相关的事情,也没敢耽搁,半个小时后就溜达溜达地过来了。他把身份证和户口本递给姜宜,让她帮忙复印。姜宜接过证件,一边忙活着,一边随口问道:“老爷子,这周还去教堂吗?我有个朋友想找个教堂举办婚礼,您认识咱这儿的牧师不?要是咱乡里这教堂接这个业务的话,价钱能不能给便宜点啊?”
程道玉道:“我跟教堂那边不熟,你去公社问一下好一点,你下午要过去交材料嘛,正好。”
“您不去教堂哇?”姜宜故作惊讶。
“不去,我去那地方干什么,听他们胡吹呢。”老爷子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我跟他们就不是一个派别。”
姜宜抿了抿嘴,假装不经意地继续打听:“那您这信的是哪一派?我外婆也信这些,逢年过节还要找我们挨个给教会捐款,低于10块还不乐意,最少得给个50。”
程道玉只当是在拉家常,并没有留心:“哦,那我给你细讲讲,这不是世界末日了吗,我信的这个主啊,他能力非常大……”
姜宜一边听程道玉滔滔不绝绘声绘色的布道,一边悄悄的根据布道内容在网页上搜索,几分钟后她根据搜索结果,得到了一个非常非常震惊的答案——卧槽,全**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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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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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不是,真有这么倒霉的大学生村官吗? 流感,被迫躺得很痛苦。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