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美人攻天天追杀我》企鹅长老

8、地窖

　　第二天清早起来，人们去废墟里拾荒。石荧在家中待着。
　　他无事可做，翻阅了一些报纸，发现在十年以前报纸就没有内容了。那应当是城市被炸毁的时间。
　　晚上，人们回来后，把从废墟上捡来的东西整理了一遍，有铁片、钢棍，还有一个发电机。
　　简亦然拉了拉发电机上的履带，发电机发出嗡嗡的声音，摇晃了一阵，发电机亮了一个绿灯。简亦然把发电机连接到一个插座上，摇了一会发电机上面的把手，不一会，连接的几盏灯亮了起来。
　　虞沁眼里倒映着灯泡的光芒，说：“真的能用。”
　　众人拿铁锅用面粉块煮了点面糊。石荧也盛了一碗面糊，吃了。面糊很有饱腹感，吃完就不饿了。
　　江霁岚对石荧说：“明天，你和我们一起去废墟上拾荒吧。”
　　石荧犹豫了一会。
　　江霁岚说：“郑桥受伤了，不能去废墟上捡东西。你代替他去吧。”
　　石荧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说：“好。”
　　郑桥从卧室里推门走进客厅，他满身缠的都是绷带，绷带下是昨天被地雷炸出的伤口。郑桥对石荧说：“你要小心，废墟中心那片地方别去，那里是雷区。”
　　石荧说：“好的。我记住了。”
　　众人吃完面糊，就去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石荧起床之后，和众人一起收拾东西，准备去废墟。众人各自带上了一只布口袋，还每人戴了一双手套，虞沁，简亦然每人带了一把枪防身。众人便出发了。
　　人们出了院子门之后，沿着聚居地中间的那条小路向东北走，小路泥泞，清晨，路面上结了霜，更加湿滑难走。
　　半小时后，人们走进废墟中。
　　废墟无边无际，望不到尽头。废墟里遍布着残破的建筑，有倒塌了一半的大楼、塌了半截的楼房、断成两截的塔。
　　石荧不知道那塔是做什么的，那大概是座瞭望塔，在敌人进攻城市之际，起到警告作用，通知守城军团敌军即将来袭。在城市被炸毁之后，那座塔也被轰塌，成了残骸。
　　虞沁走到塔下，说：“我们就在这里开始寻找吧。”
　　卢韬说：“好。”
　　江霁岚点了点头。
　　石荧不解，他们要找什么。
　　江霁岚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为他解释道：“我们要找能吃的东西，或者能用的器具。这里很久之前曾是重要的边防基地，有大量的食物储存，能找到仓库的话，那是最好的。”
　　石荧点头说：“好。”
　　他同众人一起向废墟聚集的地方走去。一座倒塌的居民楼下，埋着许多尸骨。那些尸骨早已腐烂，腐蚀风化，现在只剩骨头了。石荧想，这些是在城市崩塌之前没有逃出去的人。
　　在一座倒下的水泥墙下面，虞沁找到了一把电锯，那电锯生了锈，虞沁拉了拉弦，已经不能用了。
　　江霁岚对石荧说：“我们去那边找东西吧。”他指了指远处一片楼房废墟的方向。
　　石荧点了点头，说：“好。”
　　江霁岚对其他人打了声招呼，简亦然说：“去吧。注意安全。”
　　石荧和江霁岚往倒塌的楼房方向走，石荧注意到地上有很多钢铁残片，是铁皮房的墙壁。江霁岚说：“这里很多年前住过人，基地倒塌之后，人们在这里建立起了临时房屋。后来耐不住荒原里的风沙，都搬走了。”
　　石荧问：“那你们房子所在的那片聚居地呢？”
　　江霁岚说：“那里属于一片低谷，风到那里就慢了下来，所以没有受到风沙侵袭。”
　　说着说着，两人走到了一片棚屋的中间，棚屋都是由铁板搭建的，还留有生活的遗迹。
　　江霁岚说：“人们走的时候，可能剩下来了一点东西，我们在其中寻找能用的。”
　　石荧走到一座棚屋中，里面有床的痕迹，是用木板搭成的，可是坍塌了一半，在床边有个小柜子，里面有报纸和梳妆镜。在屋子中央，有一张坍塌的木桌。石荧走到木桌边上，忽然感觉脚下的地板稍微松动了一下。
　　他连忙后退了两步，往地下看时，发现地面有一个活动的门板。
　　石荧把门板拉开，浓重的霉气从地底传来。
　　江霁岚看到了石荧这边的动静，走过来，说：“发生了什么？”
　　石荧指着下面，说：“这里有个地窖。”
　　江霁岚也往下看，只见门板下是一个黑黝黝的空间，里面传上来湿气，一米以下就没有光了，不知道下面是什么。
　　江霁岚对石荧说：“下去看看吧。”
　　说着，他率先走了下去。
　　门板下有一架梯子，是铁做的，靠近门边的地方生锈了，下面还算结实。
　　江霁岚顺着梯子爬下去，不一会就倒地了。他用嘴叼着一把手电，这时从嘴里拿出来，照亮了地底。
　　江霁岚抬头，说：“石荧，快下来。”
　　石荧也探身走进了门洞里，踩在梯子上，顺着梯子往下爬。
　　他爬到一半，看到江霁岚从地窖里走进了另一个房间，手电筒发出的椭圆形光圈照亮了另一个房间里的地面。
　　石荧爬到地底，从梯子上下来，脚踏实地。
　　他往四周观望，这间屋子不大，大概十几平方米，三米乘四米，屋子墙边放着一些杂物。
　　石荧走到江霁岚所在的另一间屋子，看到屋子里堆了很多黑色的方块。
　　江霁岚打开一个方块，里面是锡纸包着的小长方体。
　　江霁岚眼中亮起了光泽，说：“这是吃的。”
　　石荧看过去，锡纸小长方体上面印着编码，从ER32057到ER32942。江霁岚说：“这是维他命压缩粮食块，里面有蔬菜和肉类的细丁。”
　　石荧说：“嗯。”
　　他们的口粮只有面糊，有这种吃的，比面糊应该强了百倍。
　　江霁岚着手把粮食块搬回去，石荧帮他拿黑色的粮食块的方块，回到原来的房间里，从房间里走上梯子。
　　两人搬了不少，不一会，地面上的方块堆了十几个。江霁岚从地窖里爬上来。
　　石荧最后一趟搬运的时候，忽然感觉到粮食块被什么东西勾住了。他往旁边一看，一具死尸死不瞑目地趴在地上，仰头看他。
　　石荧吓得心跳一滞，退后了两步。他看到，死尸的手紧紧勾住了粮食块，指尖嵌进粮食块里面。
　　石荧沉默地凝视了死尸一会。在黑暗中，他看到，死尸的胸口有个弹孔，应该是在地窖里被枪杀的。地面上有一滩颜色很深的印记，他刚刚没看到，那是死尸流出的血。
　　石荧轻轻地拨开了死尸的手指，把它放在地上。他对死尸说：“你守了粮食这么多年，现在粮食对你已经没用了。你的尸体都快腐烂了。让给我们吧。”
　　死尸一动不动。石荧抱起了粮食块，走之前，又回头对死尸说：“有时间了，给你立一个墓碑。”
　　石荧抱着粮食块爬上了梯子，出了地窖之后，江霁岚把门板关上。
　　石荧问：“下面为什么会有食物？”
　　江霁岚说：“应该是当年这里的人的粮仓，这里的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死了，粮食没吃完，就留在这里了。”
　　石荧说：“嗯。”和江霁岚一起往回走。两人抱着十几块粮食块，江霁岚在路边捡了个麻袋把粮食块装起来，背着走。
　　回到了约定见面的地点，那座坍塌的塔下空无一人。
　　石荧向远处的废墟中望去，一片倒塌的居民楼旁边走来了三人，是虞沁、简亦然、卢韬。
　　三人各背着一个大口袋，看样子满载而归。石荧注视了三人一会，却突然发现，三人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那人是个人影，看不出长相，也看不清穿着。
　　石荧眯了眯眼，仔细看了一会，那的确是个人，离三人很远，不知要干什么。
　　石荧心里一沉，回头想跟江霁岚说废墟里有个人影，可是江霁岚却走到了一边，捡起了地上的一柄匕首，不知道在研究些什么。
　　石荧再回头时，那个人影已经不见了。
　　石荧感到很惊诧，那个人影就像鬼魂似的，一阵风就吹走了。他愣愣地凝视着那三人走来的方向，三人身后的背景只是一望无际的废墟、远处的荒原，根本没有什么人。
　　他刚刚应该看错了吧。
　　江霁岚走到了他身边，轻声问：“想什么呢？”
　　石荧这才回过神来，转头对江霁岚说：“刚刚我看到了个人影。”
　　江霁岚疑惑：“人影？”
　　石荧说：“就在三人的背后。”
　　江霁岚看过去，不出所料，根本没看到人影。
　　石荧轻声叹了口气，说：“算了。”
　　虞沁三人走了回来，麻袋里装着许多废铜烂铁，还有金属零件。
　　江霁岚说：“走了，这些零件回去给它融了。”
　　石荧问：“做什么？”
　　江霁岚说：“可以做铁棍，给你，让你用来打人。”
　　石荧想，他的确没有防身的武器，有根铁棍总比没有好。不过他又想，别人都用热武器，他用铁棍打人只是能死得慢几秒。
　　虞沁和简亦然聊着天，几人走了几十分钟，回到聚居地，穿过中心街道，走回小院中，开门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