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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春风里 ...
没想到刑部的人居然审到半夜,真是太尽职了吧。什么案件这么迫切啊?
阿若靠在铁栏上,可怜地搓了搓发冷的手臂,不用照镜子她都知道自己肯定有黑眼圈了。今天第三十八次想哭……
外头最后的打更声也过了许久了,天应该大亮了。阿若自知虽然不算什么大美人,但就她几年在外风吹雨打地折腾下皮肤也水嫩的样子,她的底子还算不错。但睡眠不足是美容大敌,从古至今没有例外,睡不好的女人,老得快。
叹口气,阿若摸摸下巴,四处环看哪怕在白天也非常阴暗的大牢。“唉,我们这些工农商民从口边辛辛苦苦省下来的赋税,就是养了这些个……”
一抹红色晃入眼角,鞋头精致的绣纹,阿若机警地转了语气,“养了这些个为民除害,除暴安良,更重要的是绝对保护我们这些普通纯良小百姓的好官,尤其是那个苏侍郎,哎呀简直就是青天大老爷,当朝赵广汉啊。”
“行了,拍马屁的话就省了。”苏子锐清冷的嗓音响在身后。
阿若调整好表情,回身笑眯眯地打招呼,“早啊,苏大人。请问刑部有早点供应吗?”
苏子锐挑眉,头一回看到追问伙食的嫌疑人。
“你的嫌疑已经去掉,可以走了。”苏子锐背手而立,对她毫无气质可言的粗俗坐姿视而不见,语气淡然。
站起来拍拍后面的衣服,阿若忍不住低声抱怨,“我这样的一看就是一等良民,奉公守法,你锁我回来有证据吗?你还敢说不是公报私仇?”
“嘟囔什么呢?”苏子锐偏头,语气微凛。
“说大人您明镜高悬,一夜就还小女子公道~真是太感激了。”商业脸孔谁不会?阿若一秒切换到灿烂的早点老板娘微笑。
“这话的意思,是嫌我们的速度太慢了?”苏子锐走近两步,颇有高居临下之意,“姑娘还是慎言,毕竟以本官这种天生不讨喜的性子,可不知道会干出些什么事。”
“大人您听错了,我在表达我的感恩戴德,回去定当每日早晚上炷香为大人祈福,来世结草携环。”输人不输阵,对方松口让她走反而让她有了底气,阿若抱手环胸,抬头笑着道。
苏子锐轻声嗤笑,“不用来世了,只要你这辈子安安分分,奉公守法,别再胡乱惹事便可。”
偏头示意下属开门,懒得再看般转身离开。
阿若幼稚地对着他的背影比了个鬼脸。
“对了,”苏子锐忽然回身,“赵广汉死于腰斩,所以你……方才是在诅咒我?”
被他蓦地回头吓得差点咬到舌头,阿若没好气地道,“苏大人,你有没有听过,但凡跟女人计较,甚至把女人当做对手的男人,都是那些在外面争不过人家的孬种,无能得只剩下享受所谓男女之别这等迂腐观念。我以为苏大人不是那种无能之人,还是说我对大人的理解有误?”
苏子锐点点头,“确实有误。”
“那大人如今跟我一弱质女流计较又是怎么一回事?”虽然她穿的是男装,但是她不信刑部没查到她所有的个人资料。
苏子锐蓦地踏前一步,整个身影几乎要笼罩着仰头看他的姑娘,无形的压力逼得她下意识往后倾。深幽的眸底掠过异样,黑眸倒影着那张不见慌乱的脸,“就你,充其量也只是疑犯,算不上对手。”
“你!”阿若皱了皱鼻子,好想抽他啊。退了一步,不服输地瞪着他,“怎么你就觉得我是坏人呢?我明明弱小可怜又无助。”
看她精神十足的样子,既不弱小也不可怜,更不无助,他的下属都快要亲身上阵给她辩护了。苏子锐敛目掩去不以为意,“我刑部大牢也不是客栈,要是不想走可别怪……”
“走!”识时务是阿若的生存之道,比起自由和安全,这种欠揍的男人根本不值一提。
快步越过他走向廊道,看到朝她打眼色的北里,阿若连忙跟了过去。
转角处,一身紫色官袍的蹒跚身影慢悠悠地拐了出来,花白的发下是慈眉善目的苍老面容。
“诶?这不是……”昨晚被带走的老人家?阿若惊讶地指着他,转头问北里。
“陈老~”北里无奈地道,“您怎么又来了!”
“呵呵,”老人眯了一双眼,指了指最里面的那间牢房,“我还要那里。”
身后的官差面无表情地扶着他走向那边,经过阿若之际,老人家轻快地朝她送了个媚眼,颇有几分心照不宣的意味,“怎么样,那小子还不错吧?”
阿若扯了扯唇,年纪都一把了,怎么还睁眼说瞎话呢?难怪常住大牢。
“咳,阿若,这边。”北里虚咳两下,比了个手势。
“呐,苏大人,”阿若顿了顿,回头挑眉朝面无表情的苏子锐等人道,“你们刑部大牢……真不是客栈吗?”
现在国库还行,应该不会全民创收,刑部该不会有这种副业吧?
以苏子锐为首的刑部一系人脸色怪异,几个脸皮功夫不到位忍不住以手捂脸。
刑部尚书年越古稀却喜欢呆在刑部大牢在官场里不算什么秘密,只是大家都体谅陈老几十年鞠躬尽瘁以刑部为家,尽力满足他的特殊喜好而已。但对上刚蹲过大牢的人那种诡异的目光,刑部员工还真有点不习惯。
踏出刑部大牢,刺眼的日光下阿若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阿若——”等候多时的彩心一看到人就扑了过来,围着她上下摸了个遍,确定她毫发无损才放下悬了一夜的心。
她得到消息的时候都快急疯了,不是说去赌坊看看有没有机会赢回长生他娘的遗物而已,怎么就犯了事被官府抓了呢。彩心如今还心有余悸,“吓死我了,好端端的怎么就进牢里了呢。”
“没事,就那个疯子侍郎在公报私仇而已。”阿若一开始还不确定,但方才他意有所指的话让她不得不怀疑这人就是记恨她拦了他两次路。
“算啦,这些官家人还是少招惹为妙,还好徐大哥和北里他们肯帮忙,不然你在里面都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彩心想想便觉得感激,下次他们再来早点摊子就收便宜些好了,“要不是慧明大师奉旨在郊外祈福,我都要找上门了。”
“千万别,他要是插手,一元那混蛋肯定知道,到时候我就倒霉了。”阿若抗拒地摇头。慧明大师是当朝国师般的存在,与扬州名僧一元是至交,而一元与她……一言难尽。
“放心,我不是没找吗?”转念一想,彩心笑得狡猾,“小若若你也算是进过刑部大牢而又全身而退的人物了。”
“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事。”阿若不雅地翻了个白眼,一脸拒绝。
“什么呀,这刑部又不是客栈,你以为谁进去都能全须全尾地出来啊?”彩心理所当然地夸了她。
“这种殊荣要不下次让你试试?小菜心。”阿若勾着她的肩膀,不怀好意地笑。
“不不不,这等好事小女子无福消受。”彩心娇弱地扶了下额,半靠着撒娇。
“对了,你有交保释金吗?”阿若忽然想起一件大事,严肃地问。
“什么金?哦,你说打点的银子?这肯定是要的呀,不然你以为谁能那么好心帮我联系上徐大哥。”彩心想起什么般站直,想要退后两步。
“你给了多少?”阿若一把捏着她下巴问。
“十、十两……”彩心嗫嚅地垂目,楚楚可怜得让人心软。
“什么?四两?我只呆了一晚啊,这是几星级啊?这刑部果然是坑钱的!”阿若对着这个女人早就练就了铁石心肠,当下只剩下对金额的震惊。
“是……十两……”巍颤颤地两根食指交叉,彩心顶着她骤变的脸色,安慰道,“哎呀,那好歹是我们朝最有名的大牢……阿若,你,你没事吧?”
“十两……那可是我们两个月的口粮啊!还是豪华版那种!”阿若想也不想地转身就跑,一把抱住一边门卫的大腿,“大哥我可以再呆几天的,不然还我银子!”
“阿若别闹了,你吓到他了!”
“苏疯你个混蛋——”
“阿若你放手啊”
“不要叫我阿若,从今天起,我是钮钴禄,若!”
……………… ……………… ………………
“你说你,无缘无故抱着人家的腿,差点就又抓你进去了。”
彩心手勾着阿若的,生怕她想起那十两银子脑子一热又往回冲。她不是不心疼银子,但当时那种情况只要她有,多少银子都得花呀。
“行了行了,别念叨了,我不就一时急了吗。”阿若捂着胸口投降般求饶。不怪她大惊小怪,实在是两文钱能逼死一条好汉,她也不过是个为银子奔波的小女子而已。
两人边说边往家去,还没走到春风里的巷口,便看到炮仗噼里啪啦地燃起来,阿若抹了把脸,还没从十两银子的打击中回神,“今天这里有人办喜事吗?”
“若姐回来了~”跑到胡同口的小男孩看到两人,忙朝里面招手,几个小鬼头涌了出来,“阿姐你总算回来了,有没有被杖打?有没有被夹手指?有没有被……”
争先恐后的几个小孩子团团围着阿若,两个小的争不过兄长阿姐,索性弓着身子钻进去扒拉着阿若的袍摆。
“去去去,谁会被打啊,你以为你阿姐是犯人啊。”一手一个抱起小的两只,往大院里走,阿若没好气地道,“这是什么鬼啊。”
大院门口一盆火烧得正旺。
“别说胡话,赶紧的,跨过火盆去去晦气。”同一个大院的宋大娘过来拉着她,指着放在院子门口的火盆,还顺便把她手中的两个小孩塞给了一边身材圆润的妇人,“我给你备好了柚子叶,等下用这个煲水洗洗霉运。”
柚子叶?阿若哭笑不得地看着门槛燃得正旺的火盆,抬头是春风里几个相熟的邻居殷切的笑容,有点莫名的感动。
“不用这么迷信吧,我不就住了趟高价客栈。”说起那十两,阿若就眉头紧皱,心痛得不得了,白干两个多月了!
“你这孩子,这进了官牢是多大的事啊,好不容易顺利出来当然要慎重去去秽气。”宋大娘忍不住敲了记她额头。
“疼啊,大娘。”阿若可怜兮兮地摸了摸额头。她本人是不太信这些,而且,大娘不是大夫吗?这女大夫怎么一点都不温柔啊。
“你们愣着干嘛,赶紧进来啊,我们给你做了好吃的,去去霉运。”早早过来帮忙的梁淑娴扶着肚子站桌子边,朝她们招手。
“就是,快来,菜都要凉了。”一身道袍的中年男子老蔡跟阿若住同一个院子,两家恰好对门。他在京中经营着一家棺材店,顺便接点丧葬业务,此刻正摸着胡须,笑眯眯地道。
“大娘,这一顿不用我付银子的吧?”阿若吞了吞口水,一天一夜没吃喝,她还真的是饿了。
“说什么傻话,是我们请客的。”住在巷口的林小娘料理着几个小孩,接口道。春风里谁不知道这两个丫头缺钱,大伙儿也是找由头凑一起吃个饭,没真的让她们请客。
“被感动到了,我爱你们~”阿若一把抱着宋大娘,蹭了蹭。
“又瞎说什么,小女儿家的那种字眼怎么就随便说呢,赶紧进来吃饭。”宋大娘嫌弃地拍拍她的头,敦促着她跨过火盆走进院子。
众人好不容易把几个小鬼赶到一边小桌,围着桌子说说笑笑。
“诶,不是我说,阿若你什么时候招惹了那位煞神啊?”老蔡喝口茶,好奇地问。
“谁?老蔡你认识?”彩心啃着鸡腿问。
“就是戏子张说段子里的那个人物啊。”老蔡提到另一个还在茶馆坚持说戏的邻居,“对了,别忘了给他留个菜。”
“对啊对啊,你都不知道这个人有多恐怖。”林小娘夹了几块鸡肉给几个小鬼,又拿了碗给戏子张留菜,随口说道。
“你若是惹上了他,我都要把店里的镇店之宝给你准备准备了。”老蔡一脸慷慨地摆摆手。
“谢谢,那个留着等我百年归老再说。”阿若想也不想地预约。老蔡棺材店的棺木质量还不错,反正她百无禁忌,送上门的不用客气。
“哎,你这丫头……”老蔡气结,想想自家那副上好的柳木棺,换了语气,“那只是打算,你这不没事吗?怎样,那人是不是很恐怖啊?”
“谁?苏子锐吗?我只知道他是刑部侍郎,传言办案很厉害,而且好像也很受重用。刚刚从湖广办了件通敌的大差事,破格升职。但就我看来,他就是个没品的疯子。”阿若想了想,捡昨晚老人家说的话还记得的部分说了一下。
“哎呀,谁跟你说这些,我们听的可多了。这个苏大人,是个铁石心肠的狠角色。”老蔡捏捏小山羊胡,一脸高深。
“对对对,大家都说他有三头六臂,孔武有力,是从战场下来的。” 林小娘道。
“娘,三头六臂是什么样的?”不甘寂寞的小子一头扎进大人之间。
“小子自个玩去,没看到娘跟大伙说正事吗?”林小娘一掌把儿子扇回小桌那边。
“哪有那么恐怖,他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挺温文的。”就连她也不得不说,这位仁兄长了一张好脸,俊而不艳,而且表面文质彬彬,只要不看眼神,称得上温润如玉的贵公子了。偏生长了一双冰渣子般的眼,白瞎了那长相。
“他可不是什么柔弱少年。我可是听说,这个苏子锐可是十三便上了西北的战场,在西北可是干过大事儿,杀人如麻呢。”老蔡啃着猪蹄,含糊不清地道。
干过大事?有她大吗?她还当过山贼呢。阿若不以为然地撇撇唇,“拜托,这种靠爹的小子就是上了战场,也不过是个后勤,哪有人敢让他真的去杀敌啊。”
苏子锐的父亲苏清,官至光禄大夫,估计很快要拜相了,还是当今天子亲手提拔的近臣,连她都有听闻过,反正就是个有后台的,这也就不奇怪苏子锐年纪轻轻就有这个品级。
“不是啊,我还听说,两年前江南赫赫有名的海寇被剿灭,就是他带人干的。据说那海寇穷凶极恶,专挑江南富人来劫,还特别喜欢把人满门灭口,搞得当地富商人心惶惶。当时的江南官员负责驱逐,竟落得被人灭口,震惊朝野。皇上大怒之下,负责几个官员命案的苏大人自请剿匪,那可是轰轰烈烈啊。”林小娘每天在菜市场得到的小道消息有时候比戏子张的段子还多。
扯淡,以为她没去过江南吗?那些富商也不好惹,她就认识一个很不好惹的女人……比起那个人,苏子锐只能算是不太好惹罢了。
“怎的?用他的美色俘虏了海寇?”阿若奋力跟鸡翅斗争,一边分心听戏。
“哎呀,别打乱。虽然那时年纪尚轻,但是他还是带着江南的海兵灭了福州一带的海寇,而且因为那些贼人杀了好多良民,这苏大人一怒之下挥舞长刀,带人屠了整个山头,还扒了人皮示众。据说那叫一个血流成河啊,老百姓送他个外号,现世阎罗!”
喔……阿若眨眨圆眸,鸡肉塞满嘴笑不出声,这传言到底偏到哪里去了?
苏子锐就是眼神凌厉了点,可是……现世阎罗,噗哈哈哈哈——
“阿若,你个小混蛋,喷到我啦——”
“你们说的都是近的了,我可是听说啊,这个现世阎罗好几年前就已经率兵屠了一个山头的山匪,那才是狠啊……”老蔡吃得胡须上都是油光,饮了一口酒水道,“这事当年被他爹使了手段压下来了,估计就是怕他名声太狠不能顺利回朝为官。”
阿若和彩心正跟林小娘忙着擦衣服上沾到的饭粒,都没听清他的话。宋大娘不悦地瞪了老蔡一眼,“孩子们都在呢,别说这些吓人的话。”
“可不是,上回戏子张跟他们说了西门吹风血洗昆仑的复仇故事,我那两个小的回去做了几晚噩梦呢。”林小娘听到这句,埋怨地瞥了一眼那边吃得火热的小子们。她也很无奈,这种江湖野事一听就是编的,偏偏戏子张说得生动,再离谱的故事都像是真的发生过般。
“不说了不说了,宋大娘,再来几杯,话说你这药酒酿得不错啊……”老蔡抹过嘴边的酒迹,打了个嗝。
宋大娘一看,没好气地拍了他的后脑一记,“你个傻缺,这是女子补身喝的黄米红枣酿!”
也不想想,她是女科大夫!
林小娘等几个噗嗤一下笑了,老蔡诶了一声哭笑不得。
小小的院落里,槐花树下,欢声笑语不断,热闹得如同过节般。阿若喝了杯酒,脸色越发红润,看着那些已经熟悉起来的面孔,无声地笑了。
瑶台银阙云霞萦,合家欢乐笑声鸣。
很喜欢这种邻里互助的氛围,最近的小巷人家就很有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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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春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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