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食记》生存狂

9、病好了但烟囱坏了

　　天刚亮，我就开始准备熬鸡汤。

　　把处理好的松鸡骨架和内脏放进大铁锅里，加入四大碗清水。

　　水要刚好没过鸡肉，这样炖出来的汤最浓。

　　等水烧开，一股浑浊的泡沫浮上来，用勺子仔细地撇去，水才渐渐变得清亮。

　　放入一小块雪枝根，转小火慢炖。

　　刚开始汤水还是清的，煮了半个时辰后慢慢变得发白，鸡肉的香气开始散出来。

　　这时候先放入背骨和脖子，这些部位最硬，得多煮会儿。

　　我不时用勺子搅动，免得粘锅。

　　又过了约么一个小时，汤色越来越浓，表面浮起一层淡黄色的油花。

　　这时加入鸡腿肉，锅里“咕嘟咕嘟”地冒泡。

　　最后放入切成小块的鸡胸肉，这部分最嫩，煮一会儿就好。

　　等到中午，一锅浓白的鸡汤就炖好了，表面浮着厚厚的一层金黄油花。

　　我把火舌草掰成指甲大的小块，含在嘴里。

　　这草刚放进嘴里有点辣，像吃了辣椒似的，但很快就变成一股清凉，从舌头一直凉到喉咙。

　　连续含了三块，喉咙的不适感明显减轻。

　　又舀了一大碗沸水，放入三小块雪枝根。

　　这根茎一碰到热水就往下沉，水慢慢变成琥珀色。

　　趁热喝下去，药味有点苦，但很温和，一股暖流从胃里往全身散开。

　　床铺还是太凉，我拿着篮子去找雪絮草。

　　这种草长在山坡向阳的地方，茎秆半人多高，顶端开着一簇簇白花。

　　手一碰，白花就成了一团柔软的绒毛。

　　我找了两大片雪絮草地，把开得最蓬松的都采了，装了满满一大篮子。

　　回家后把絮状的部分扯下来，抖松了铺在床上，厚厚的一层。

　　又在上面铺了一层晒干的干草，这样睡着不会扎人。

　　最后盖上那床羊毛毯，躺上去软绵绵的，暖和多了。

　　晚上，我把剩下的鸡汤热了热。

　　汤已经完全凝住，一层厚厚的油盖在上面。

　　热开后油化开，汤汁更浓了。

　　又煮了一大锅甘草汤，加了两片雪枝根进去。

　　一碗鸡汤一碗药汤，混着喝下去，不一会儿就觉得浑身发热。

　　我赶紧爬上床，把被褥裹得严严实实。

　　不一会就出了一身透汗，连里衣都湿透了。

　　换上干衣服，又喝了碗热水，这次把全身都埋在雪絮草做的厚垫子里，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醒来，感觉好多了。

　　头不晕了，喉咙也不疼了。

　　掀开门帘一看，外面天气格外晴朗，太阳把雪地照得发亮。

　　是个找石头的好日子。

　　我背上筐子，带上铁铲，往山上走。

　　垒壁炉要用三种石头。

　　底座必须用片状大石，表面得平整，不然垒上去的墙容易歪；烟道要用中等大小的石头，形状得规整，这样码起来才严实；灶面要用细密的石头，得耐得住火烤。

　　在山脚的溪边转了一圈。

　　溪水把石头冲刷得光滑，不少石头都裂成片状。

　　我用铁铲试着撬动石头。

　　有几块看着不错，但一撬就碎了。

　　找了大半个上午，才挑到三块最结实的，表面平整，大小正合适做底座。

　　中午时分爬到半山腰，在一处碎石堆里找到不少合适的石头。

　　都是从山上滚落的岩石，经过日晒雨淋，已经很结实了。

　　我一块块试过去，拿石头敲一下，结实的石头声音清脆。

　　摆一摆看稳不稳当，好的石头怎么摆都不会晃。

　　选了二十来块形状规整的，都是巴掌大小，垒墙最合适。

　　最难找的是灶面用的石头。

　　转了好几处石坑，终于在山上的一处石崖下找到一片青灰色的石头。

　　这种石头质地细密，敲上去声音特别清脆，掂在手里沉甸甸的。

　　最重要的是不怕高温，以前在游戏里见过。

　　我用铁铲小心地把大石块劈开，选了几块最完整的。

　　运石头比找石头还累。

　　我找来四根手腕粗的木棍做轮子，用藤条编了个简易板车。

　　大石头放在最下面，中间垫着干草防碰撞，最上面是灶面用的石头。

　　每块石头都用藤条捆好，省得路上掉下来。

　　拉着藤绳，慢慢往回拖。

　　到家时天已经黑了。我把石头按种类分开摆好，用清水把表面的泥土都冲洗干净。

　　明天天一亮就能开始砌壁炉了。
　　……
　　花了三天时间，壁炉总算垒好了。

　　先在西墙根挖个半尺深的坑，用三块大石头铺成马蹄形，石头缝隙用小石子垫稳。

　　找来黄泥和沙子，按一比二的比例混合，加水和成泥浆。

　　泥浆太稀了不行，抓一把捏成团，不会往下滴水才合适。

　　一层层往上码石头，每块石头的缝都填上泥浆，还得把周围的孔洞堵住。

　　越往上石头越小，渐渐向里收，到顶上留出一个锅底大的灶面。

　　这些都不难，最费工夫的是烟道。

　　开凿墙洞时，得把墙里原有的木头结构避开。

　　我用铁铲一点点挖，生怕碰坏了房梁。

　　烟道要顺着墙往上竖，石头得一圈圈往上码，还得保证烟道口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

　　今天是第一次试火。

　　我把最干的松木劈成小段，点着火生了进去。

　　火很旺，没一会屋里就暖和起来。

　　可是好景不长，一股呛人的青烟开始往屋里钻。

　　起初还以为是新壁炉需要走火，可等了半个时辰，烟越来越大。

　　我不得不打开门透气，自己跑到外面看烟囱。

　　烟不是从烟囱口出来，而是从石头缝里往外冒，整面墙都冒着烟。

　　找来梯子爬上去查看。

　　用树枝从烟囱口捅下去，没捅多深就碰到阻碍。

　　原来是烟道拐弯的地方太急了，烟上不去，就在拐弯处积攒，最后倒灌回屋里。

　　我又把树枝从灶膛这头捅进去，捅出来一堆黑乎乎的灰。

　　要改这烟道就得拆掉一大段墙。

　　我蹲在地上仔细算了算，得把进烟道的石头全拆了，重新垒一遍，角度要缓一些。

　　上次裹的树皮还没完全干，现在动它们肯定会裂。

　　但这烟道不改，这个冬天就煎熬了。

　　最麻烦的是天气。

　　离上次大雪才几天，现在天阴沉沉的，随时会再下雪。

　　改烟道最少要三天，一天拆，一天改，一天封墙裹树皮。

　　要是中间下雪，泥浆就干不了，树皮也裹不住。

　　屋里烟熏火燎的没法待，火也不敢生大了。

　　我把灶膛的火压小，刚够烧开水的程度。

　　水开了赶紧把火拨到一边，不然一会又要被呛得睁不开眼。

　　晚上蜷在床上，透过墙缝看见外面飘起了零星的雪花。

　　这雪要是越下越大，可就麻烦了。

　　我把能找到的破布和树皮都堵在烟道边上，总算少冒了点烟。

　　再不抓紧把烟道改好，这个冬天不冻死也被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