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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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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洛神洲位居修真界南部,气候酷热多雨,也因此奇珍异草向来比较多。
本是晴空万里的天空一眨眼就已经被黑压压的乌云盖住了这片天幕,门口家奴对于这里多变的天气早已习以为常,随意的给自身加了个防御结界继续看守。
果不出所料,没一会便下起了大雨,索性早就设好了结界自己不至于被淋湿。
那家奴百无聊赖的守在门口看着愈发大的雨势不禁有些无聊,心里盘算着自己的换班时间还有多久。
散漫的打了个哈欠,再一晃神眼前却站了几个黑衣人,心中陡然一惊,自己竟然没发现这帮人是怎么来到他面前的。
他皱着眉,抬剑一挡,“什么人?这里不是什么人都能……”
话还没说完他便喉头一凉,感觉自己似乎飞了出去,落地时视角诡异地歪斜着,他惊恐地望见自己依旧笔直站立的躯体但肩膀上方却是光秃秃的血淋淋一片。
再之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黑衣人看都没多看他一眼直接推门而入。
赤霞岛本家高手如云却对这些黑衣人无计可施,哭喊吵闹被杀了一大片。
此刻的赤霞岛,哭喊与剑鸣交织,平日威风凛凛的护岛大阵在魔气侵蚀下泛起诡异的红光,阵眼处的灵石接连炸裂。
岛上那些曾经不露面的长老也都倾巢出动,但越攻击越惊恐,这些黑袍人修为都有化神后期更甚者还有反虚境,他们攻势诡谲,魔刃所过之处,岛众的魂魄都被撕扯,整座岛屿很快被浓重的血腥味笼罩。
很快,岛主宿经纶便被人押了出来。这位向来威严的岛主,此刻浑身是伤,衣衫褴褛,再也没了往日风采。
他怒目圆睁,“你们这些魔修,如此胆大妄为,就不怕引发人魔两族大战?”
这时身后却突兀地出现一个声音,“人魔两族大战?你觉你配吗?”
那人逐渐从后来到他身前。
这时宿经纶才惊觉面前那人应该是这些人的主子,想看对方的真面目,却被身后的黑衣人屈辱地摁住脖颈跪匐在地抬不了头。
这人欣赏够了宿经纶屈辱的表情,才施施然地抬了抬手。
手下得到命令这才把宿经纶的脸抬了起来。
为首的黑衣人缓缓摘下兜帽,苍白如纸的面容上浮现出渗人的笑意,“宿涂人呢?”
看见那张脸后宿经纶却是露出震惊的表情,“竟然……是你?”
“老东西,少跟我装糊涂!”黑衣人骤然逼近,“我问你话呢,宿涂躲哪去了?”
面对威胁宿经纶面不改色,“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说!”话音刚落,黑衣人就掐住他的脖颈,手指宛如铁钳般,将人提离地面,“宿涂还真是有个好爹啊……”
“放心,”黑衣人凑到对方耳边,一字一顿地说:“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那个废物儿子给揪出来。”
随后猛地甩开手,宿经纶踉跄着跌坐在地。
黑衣人擦了擦沾着血渍的手,淡声吩咐: “把这老东西带上,其他人处理了,记得放一个活口。”
“是!”面对这个修为低于他们的年轻人黑衣人齐声应道。
不消多久整个赤霞岛便被魔气环绕,血气冲天。
……
“少主,快走啊!”
宿涂晃了晃神,对方声音太大靠的又近引得他一阵耳鸣。
那人见宿涂没反应知道他被吓到了,不过也正常,宿涂从小是含着金汤勺长大的,现如今对于他来说天塌了不为过。
但时间不等人,他们不能再耽误了。
那人定了定神,“少主,得罪了。”
只见那人“嗖”的一下把宿涂抗在肩上朝后门跑去,经过的地方无不是四散的尸体,惊叫和大火无处不在。
那人虽然抗着个成年人,但速度却丝毫不慢。
反而很快有种飞起来的感觉。
“在前面!快追!”
不容宿涂多想,后面就追上一帮人以不慢于他们的速度靠近。
眼看着越来越近,那人没办法只好停下把宿涂护在身后。双方没有多余废话双双祭出法器缠斗在一起。
周身灵韵激的宿涂有些站立不住,看着周围的斗法,他强行稳定住情绪加入战斗。
追杀他的人修为高强,护送他的人已经栽倒在地没了呼吸,那几个黑衣人身穿红莲斗篷,全身上下被黑袍子捂得严严实实。
就在黑衣人的血刃马上要触碰到宿涂时。
只听“当!”的一声,一柄弯刀把对方的武器格挡在外。
来人身穿玄衣,腰侧绣有金色暗纹,一把弯刀舞的气势汹汹。
没一会,三元婴一化神竟然被这人挑翻在地,弯刀咫逼命门,最后灰飞烟灭。
刚杀完几个魔修的玄衣人擦了擦弯刀上的残留的血,看向此刻呆愣住的宿涂。
“我家主子要我带你回去。”
……
北境边界的一处酒楼。
“赤霞岛昨日被人给灭了?!”
“怎么可能?赤霞岛势力盘根错杂,怎么可能说灭就给灭了?”
“怎么不可能,这消息可是千真万确。”随后弯了弯手指示意对方靠近。
那人也是上道的凑了上来,他低声道:“有家奴逃出来了,现在传的到处都是。”
“那家奴可说了幕后主使是谁?”
“那些人都带着黑斗篷,他也说不清是谁,但有个猜测……”
听的那人被他吊足了胃口,接着问,“是什么?”
“据说发现满岛尸体的时候魔气很重。”
“你是说……魔修?”
“还不是普通魔修,那魔气精纯像是那几个大魔宗的。”
听着那人猛一拍桌,气愤道:“这魔修简直欺人太甚!”
随后他又像是想到什么,直言道:“当年的无相山庄也是一夕之间被灭满门,这次赤霞岛突然被屠,你说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对面的却是瞪了瞪眼,“道友慎言!这话可不能乱说!”
话落,先前那人也反应过来,先不提这两者到底有没有关系,即便真的有关系也不是他这个无名小卒能够妄谈的,刚刚他那话如果被有心人听到怕是难逃一死,“怪我,怪我,酒喝多了脑袋不清醒,在下还有事先行告辞。”
随后拱了拱手匆忙走了,生怕惹出事端。
剩下那人垂了垂眸,呢喃道:“眼下三大修真世家,已去其二……如今的四方云怕也是独木难支啊。”
两百年前,四方云家主水江泽突然失踪,没过多久他的魂灯就灭了,他的那些儿女为了争位导致四方云内里势力分割成好几份,斗了一百多年,直至那水江泽的二儿子突破化神才渐渐把其他人打压下去。
虽说四方云现今已经平稳下来,但内里到底是损耗太多,跟从前不能比了。
“哎,这世道啊要不太平喽。”
酒楼角落处,一个相貌平平的白衣人随手放了几颗灵石在桌子上,随后扬长而去。
风声哀嚎,大雪纷飞。
两百年间北境的天变越发冷了。
先前那个白衣人走在雪山之中,几乎要被掩盖在雪幕之下。
只见他只是几步就已经跨越了大半个雪山,最后隐没在雪山峡谷深处,只留下他跨越后微微震荡的淡金色结界。
一处隐藏在北境深处的院落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推开了大门。
院落内的梅树枝头挂满了花苞,白里透红。
那人却没多做停留,沿着石板小径行置屋中。
待关好门,他缓缓抬手揭下一张面具,瞬间露出了那张清冷如谪仙的脸。
此人正是殷修竹。
他绕过屏风走到房间的另一头,抬手轻轻一挥墙壁虚幻一秒,殷修竹直接走了进去。
再次睁开眼,他已经来到了一个山洞里,殷修竹走了数步才见到他要见的人。
那人身着白衣,五官精致立体,双手安分的放在身体两侧安静地躺在冰床之上。
殷修竹沉默着看着时桑此刻安静的样子许久未有动作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
直到他抬起了一直隐藏在衣袖中的左手,露出被洇红的白布时,静止的环境才被打破。
白布被他一圈一圈的揭了下来,那一个个纵横交错的伤口也都暴露在空气中。
伤口深可见骨,殷修竹却是面色如常的用自己另一只完好的手把它硬生生撕裂开,血液如他所想的那般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
他没管伤口,只是把血喂给了那个从来不肯安静的人。
时间慢慢流逝,也不知喂了多少,殷修竹才停下来,他神情专注的看着躺着那人。
面容依旧,却又了无生气。
“咳……”殷修竹抬手低唇强行咽下这声咳嗽。
当年在南洛神洲他几尽掏空了自己全身的血才把时桑的身体魂魄保住,从那以后他每天都用自己的血喂养对方致使对方尸身不腐。
杀庞萧和郝枞时本就是强行突破,那时他的状态就不太好,当时他最好的选择应该是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度过雷劫,然后再闭关几百年稳定一下境界。
但他却还是硬拖着一身伤赶了好几天的路杀了水江泽。
最后又动用禁术燃烧寿元算出时桑的一线生机。
因为损耗过大,他的修为已经从化神大圆满退回到元婴了,不过也好,正好方便他做事。
殷修竹自言自语道: “快了,你再等等,应该就这几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