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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妖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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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那是绿绿留给他的最后一样东西。
绝不能被狐妖吸收了。
“还给我！”
陈默之举起剑，左手拿出了衣袖里的最后两张符咒。
“震字符，雷字符，合诸一剑！”
“这种情况下，竟敢同时施展两张符咒，你不要命了……”西环震惊之余，连忙施展妖力防御。
陈默之同时施展两张符咒，本就是赌命的行径，招招虽然猛烈，却支持不了太久。
西环也知道，现在正面硬刚她根本占不到什么好处，她只需要等到符咒的加持效果褪去就好。
她不断地防御着陈默之的攻击，步步向后退去。
“把妖丹，还给我！”陈默之杀红了眼，一招比一招狠。
“啊！”
西环的握着妖丹的左手被陈默之一剑斩下。
“我……我的手，好痛……”西环捂着还在滴血的手臂，满脸痛苦。
这时，符咒的加持已经失效，陈默之的状态比之前更差了，他却不在乎，酿跄着步子向绿绿的妖丹走去。
“绿绿……”
西环恶狠狠的盯着陈默之，手中妖力不断凝聚。
她西环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有仇报仇就是她一直以来的恩怨观。
她要将断臂之仇、杀夫之仇，通通还给眼前这个捉妖师。
陈默之小心翼翼地将淡青色的妖丹捧在手心。
就好像，绿绿就在他的身边，从未离去。
绿绿也没有死。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一场梦。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该有多好……
突然，一道攻击径直砍下了陈默之的左手，妖丹随着手臂掉落在地上。
那个位置，跟他砍狼妖手臂的位置分毫不差。
他闷哼一声，顾不得自己的伤，赶紧去捡绿绿的妖丹。
他将妖丹紧紧握在手中，眼中是无限的哀伤，“绿绿，绿绿……”
西环脸上闪过狠厉之色，扯着嘴角，“捉妖师，去死吧！”
陈默之就跪坐在那，将绿绿的妖丹护在手心，闭上了眼，等待死亡到来的那一刻。
绿绿被他害死了，他有什么资格活着？
不如一起死了吧……
没人发现，陈默之手指指缝处溢出的绿光。
“呃！”无论西环怎么攻击，都始终无法切实的攻击到陈默之的身体。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陈默之缓缓睁开了眼。
手心的妖丹逐渐碎裂，化作一缕缕的绿光，朝着陈默之的身体飞来，最后融入了他的身体之中，消失不见。
“不！绿绿！不要……你回来！”
手心的妖丹赫然消失在了他的眼前，他不敢相信，绿绿的妖丹为什么会融进他的身体里。
那只竹妖的妖丹，替捉妖师扛下了攻击？
这怎么可能，那只竹妖，明明已经死了，怎么还能保护捉妖师……
西环愤恨地瞪着陈默之，“这怎么可能，活着的时候，他为了你，跑回来，现在他死了，妖丹却还护着你……”
陈默之一怔。
绿绿为了保护他而回来，被狼妖抓住的吗？
绿绿死了，都还在护着他吗？
就连死了，都还想保护他吗……
“啊！”
陈默之的叫声，由气愤到不甘，再到怨恨。
渐渐地，他右手捂着眼，莫名笑了起来，“呵呵呵，呵呵呵……”
那笑声，让西环感到无比的胆颤。
总感觉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你、你笑什么……”
那笑声依旧还在继续，笑的悲怆，让人发毛。
“竹妖已经死了，你还能……”
原本在笑的陈默之突然闪到了她的脸上，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
“是你！是你害死了绿绿！”
“你……唔……”西环被掐着，逐渐无法呼吸，挣扎中用右爪朝掐住自己脖子的手砍去。
可惜，那人率先一步将她重重地摔了出去。
“你……”
看着陈默之那张逐渐平静的脸，西环只觉得害怕。
她总感觉，他疯了，彻彻底底地疯了的那种。
她现在才想起来逃跑，可惜陈默之不肯给她这个机会。
他手持佩剑，从天而降，穿透了她的胸口，将她钉在了地上。
“唔……”西环躺在地上，吐出一口血，“呵，不就是一死吗，我砍了你的一条手臂，不亏，哈哈哈……”
她说着，想到了什么，突然变得兴奋起来，“啊，我还杀了那只竹妖，能让你后悔一辈子，不亏了哈哈哈……”
陈默之拔出剑，挑出了狼妖心口处的妖丹，脸色狠厉异常。
“都是因为你们这些妖，害死了绿绿，我要杀光你们！”
“你……啊！”
如果时光能重来，她绝对不会再去招惹这个捉妖师。
他实在是太可怕了。
在恐惧中，她活生生地被陈默之一剑一剑地肢解。
他仍不满意，不停的在她的身上发泄着他的恨意。
“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害死了绿绿……”
看着地上破碎的狼以及他满手的血，剑上也都是猩红的一片，陈默之头痛万分，痛哭地闭上了眼。
“不，是我害死了绿绿，若不是我将他带出来，又执意要来除妖，他就不会……”
说着，他的脑袋中突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
他在干什么？
陈默之转眼，看到了一条竹子，那是绿绿的尸体。
他一步步朝竹子走去。
绿绿，死了么？
一瞬间，他的心脏如同被人掐住，渐渐的快要呼吸不上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心情会这么难过，明明就是绿绿抛下了他，独自逃跑了。
这样的妖，根本就不值得他难过。
陈默之对于今日的记忆，都开始模糊了起来。
他为什么要来这里来着，绿绿丢下他独自逃跑了之后呢，他又是如何杀了狼妖的？
“我的头好痛！”
陈默之用手捂着头，这才发现，自己的左臂空空如也。
绿绿跑了，被狼妖害了。
自己也被狼妖害得失去了手臂。
妖，都不可信！
迷茫，痛苦，憎恨……
这些复杂的情绪交杂在一起，陈默之只觉得心口要爆炸了。
他好难受，好难受……
“对，妖都是恶妖，只会危害人间，我要杀了世上所有的妖，通通杀了……”陈默之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只有这么想，他心中的情绪才会好受一些。
看着手中狼妖的妖丹，他的心底竟然会生出一模喜悦。
吸收了妖丹的力量，他就有能力去杀更多的妖了。
待到他将狼妖的妖丹吸收完全后，他看着躺在地上的绿绿，还是会心痛。
“为什么，你都死了，还能如此影响我，明明是你害了我……”
说着，他的情绪又开始激动了起来。
陈默之举起剑，砍下了竹子的一条分支，“你害我失去了一条手臂，我取你一条手臂，不算过分吧。”
他将竹节收入衣襟，转身离去，没有一丝犹豫。
他忘记了的记忆，不只是今日的事，他还忘记了，曾经与绿绿、哥哥在一起时的欢乐。
他心里，只记得绿绿是一个可恨的竹妖，其他的，他都忘记了。
后来，他心中的恨，支撑着他在这片山林中游荡了十年。
这十年里，他杀了很多妖，连那种弱小的妖也不放过。
‘是妖负了他，他只不过是向他们讨债’的念头，驱使他杀了一个又一个妖。
当然，他也因此吸收了一个又一个妖丹。
只不过，因他心中深重的恨意，让他始终无法突破黄级的壁垒，就此止步于黄级捉妖师。
有一天，他照常杀完妖，吸收妖丹的时候，一道金色的妖力不知从何而来，顺着妖丹中的妖力，进入了他的身体。
他还以为这妖力会对他有影响，不料这金色妖力对他百利而无一害，多次帮他击败了棘手的大妖。
有时候，他会无意间使出这缕金色妖力，总感觉是被它短暂的操控了一般。
此后，他的杀意更甚。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陈默之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他怎么这么傻，这么傻……
绿绿根本就没有害他，相反，绿绿还救了他，而他却，杀了绿绿的家人……
“你们不是想知道吗，现在，我将一切都告诉你们。”陈默之握着绿绿的竹节，深深地叹了口气，将一切如实告知。
听完后，老竹妖用衣袖擦着老泪，“我就知道，绿绿不是那种人，只是，我的绿绿……”
“你害了哥哥，你还杀他的家人！倘若我哥哥在地下有知，定然不会原谅你的！”青青指着害死他哥哥的罪魁祸首，怨恨道。
陈默之闭上了眼，他做了太多错事，被人指责是应该的。
他怎么回去杀了绿绿的家人，杀了其他无辜的妖呢。
别说绿绿不会原谅他，就连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下一秒，陈默之朝自己的胸口打出一掌。
众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你……你这又是何苦呢？绿绿他……应该也不希望你如此。”老竹妖叹息着。
萧凌雪施法，为陈默之输入灵力。
陈默之张开嘴，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不用浪费灵力了。我这等罪人，早就该醒悟过来了，只是我不愿……醒过来……”
萧凌雪依旧输送着灵力，效果甚微。
林许声会些医术，走近为陈默之把脉。
片刻后，他站起身摇了摇头，无奈退至一旁，“他打断了自己全身的经脉，以及骨头。”
若是有经脉，运转周身灵力，就算骨头碎裂，还可以勉强扛过去，但若是没了经脉，就与普通人一般了。
“你、你害了这么多人，想用死换众人的原谅，你以为这样，我们就会原谅你了吗？不可能！”青青朝陈默之咆哮着。
她不是大人，不知道那么多弯弯绕绕，她只知道，眼前这个人，害死了她的哥哥，害死了她的父母。
就算他去死，她也不会原谅他的。
萧凌雪一行人只是局外人，没资格去阻止青青恨陈默之。
“我本就不奢求大家的原谅，我这样的人，本就该下十八层地狱，永受炼狱之火。”陈默之说着，伸手将心口处的那缕金色妖力取出，递给萧凌雪。
“这个给你。”
金色妖力飞来，萧凌雪收了内力，伸手接过。
光是隔着灵力托起金色妖力，她就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以及滔天的恨意。
金色妖力，到底是什么，这世上从来就没有金色妖力的妖怪，这金色妖力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顾临与的视线也落在萧凌雪手中的金色妖力上，他却没有说什么，转头看向了地上的陈默之。
妖和人，注定没有好结果吗。
“我虽不是它是什么，但希望它对你有用，就当是，报答你，让我醒悟过来的礼物了……”说着，陈默之再次呕出一口血。
“如果可以，我想请你，日后见到我的师父和哥哥的时候，告诉他们，我……我的一切，如果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毕竟这些都是我应受的，我没资格……”
我要去地狱，见绿绿，然后受那无穷无尽的烈火，焚尽自身的罪孽了。
也不知，地狱是否有那滔天烈火，是否有……绿绿。
陈默之断了气，紧紧撰着竹节的手也渐渐无力。
竹节滚落在地上。
“我答应你，如果以后能遇到他们，我会……告诉他们的。”萧凌雪说的话，陈默之没能听到。
这世间，妖与人竟然还有如此不顾生死的友谊。
在老竹妖的同意下，众人将陈默之与绿绿的竹节安葬在了他院子外的竹子处。
就当做，他们还能在一起吧。
老竹妖抹着眼泪，就当是对过去恩怨的释然，“多谢各位，帮我这把老骨头圆了心愿，日后若有用的到的地方，我们爷孙两绝不推脱。”
“举手之劳，您不必如此，现在安全了，您带着青青回家吧。”萧凌雪说着，暗中观察林许声的神色。
刚开始时，大师兄对石妖和竹妖们的杀意她是知道的。
在看时，他的态度就缓和了很多。
虽然说不上脸色多好，但他至少没有再拦着竹妖、石妖离开了。
萧凌雪将妖力收进之前容纳圣水的白瓷瓶里。
这白瓷瓶能容纳具有妖力的圣水，说明它不是普通的白瓷瓶，应当也能作为暂时装这金色妖力的容器吧。
“大家，继续上路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