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梦》亦巷

5、第 5 章

　　那矮子看桃蓁走了，有些慌乱，说“公子，别走，最近新进了了一批新货，都是勒尔族的，用处可大着呢。”

　　“哦？勒尔族？”桃蓁的脚步停顿。

　　矮子一看有戏，连忙介绍起来：“公子一看就出身优渥，自然不知道这边陲小族，勒尔族都对医术十分精通，况且他们的血据说还有活血人肉白骨的妙用，如果给将死之人来一口，他们定生龙活虎，立马重生。”

　　桃蓁对勒尔族其实略知一二，她曾在一本古籍中看到过这个民族，计数也有矮子所说出入不大，不过能使死人复生的能力，不过是外人的谣传罢了。

　　百姓的命从来不在自己这儿，被捏在官家手里，被达官贵人所利用。他们会榨干你所有价值，然后弃之如敝履。

　　奶奶的病也是这样，高额的医疗费，她求遍了所有的亲戚，下跪向别人求情。不是被婉拒就是吃了闭门羹，父母空号的电话，也在此刻扼住了她的咽喉。

　　“既如此，就领我去看看吧。”桃蓁的眼睛遮挡在顶棚的阴影里，眼神晦暗不明。

　　“这，公子，见首领需要表明一下心意。”

　　“那，这些够吗？”说着，桃蓁从怀里掏出一袋钱银，拿出几锭递给矮子，矮子掂了掂重量，顿时眉开眼笑，五官都扭在了一起，连忙称好，桃蓁不在打量他，接过了矮子塞给她的布。

　　桃蓁的双眼被蒙住了，外周漆黑一片，只能跟着眼前的人走，周遭声音嘈杂，听不到矮子的进一步动作，摸索这墙壁沿着石阶想更深处走去。渐渐远离喧嚣，她不知道母亲安排的侍卫在不在四周，开始懊恼是否太过鲁莽。

　　周围寂静得可怕，隐隐能听见烛火跳动的噼啪声，光影朦胧，好歹让桃蓁安心了不少。

　　“公子，可以揭开布了。到地方了，跟我来，我带你去挑货。”

　　是个男性的声音，揭开布条，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伴随着霉味还夹杂着不知名的恶臭，四周都是陡峭崖壁，上面还挂着沉睡的蝙蝠，倒挂着像一具具小棺材。

　　“我叫牧原，地上由赖麻子关，地下的都归我管。”

　　地面坑坑洼洼，连锦袍上都沾染了泥巴，随着步步前进，空间也变得宽敞了许多，矮子把桃蓁领到了一处类似地牢的洞口，旁边驻守的哑奴看见矮子来了，也识眼色的打开了牢房，空气中腐败的气息更重了。

　　牧原转头向哑奴低语了几句，同时也斜眼观察着桃蓁的反应，看桃蓁并未关注过来，偷偷将一个物件藏于袖中。

　　桃蓁确实没有注意牧原，因为她被眼前的东西吸引了视线，铁链拴着的隐约可以辨别是人，但被折磨的却人不人鬼不鬼。头发散乱的披着，后背有好几道深刻见底的疤痕，血肉外翻。因为照料不当，伤口并未结痂，而是已经化脓，只是他的眼神依旧狠厉，充斥着滔天的恨意，口中发出像猛兽一般恐怖的低吼声。

　　眼神让桃蓁心悸，像是被扼住了咽喉般难以呼吸，牧原似乎很重视这个货品，很高兴的做起了介绍：“这个货物可是个孤品，他身上有狼俍族和勒尔族的血脉，而狼俍族如今早已灭迹，而他，是唯一存活的一个。”

　　“哦，倒还真如赖猴子所言，果然地下还有更好的货物。”

　　“还有更神奇的起死回生术。”牧原靠近桃蓁，眼神充满考究，仿佛要洞穿其心底的秘密，桃蓁不由紧张起来。

　　这时候，有四个哑奴抬着担架进来，放在了距离那人不远的位置。牧原也收回了视线，把目光重新投射在了担架上。

　　因为牧原的突然逼近，让桃蓁并未注意到担架上有什么，但此刻，牧原拿来哑奴受伤的火把，拉着桃蓁把光打在了担架上。

　　是一具已经死亡的尸体，尸身苍白，身体仍具有弹性，且表面并没有出现淡红色尸斑。死亡时间并未超过1个小时。桃蓁上大学时选修课中开设过解刨学，但也对尸体的变化略知一二。

　　桃蓁装作十分恐惧，像被保护的很好的富家子弟般干呕了起来，顺势挣脱开了牧原拉着的衣袖。

　　牧原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让身边的哑奴将那人半碗血，倒在尸体身上，而那尸体竟然奇迹般地站了起来，眼神木纳呆滞，四肢摆动，身体居然诡异的动了起来。喉咙处也发出嗬嗬的声音。

　　尸体竟然向着桃蓁缓缓逼近，桃蓁想往后退，可后面却被匕首挡住了退路。“牧原兄，有事好商量，何必动刀？”

　　“怪就怪你是官家的人，如今官府将我们围剿的只能在生活在地下，有家不能回。想把我们困在京城，斩草除根。可有你江家嫡女在手，我量他们也不好阻拦。再不济，还有美人相伴，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你是在什么时候知道我身份的？”

　　“你的身上有股香气，我们练巫蛊之术的自然对气味很敏感。未乘马车，可知距离并不远，而跟随你的侍卫都武功非凡，能引起这么重视的怕只有江家嫡女吧。”

　　“果真江湖中人，识人辩物的能力都是一绝，那你可知迷幻香？”

　　牧原笑的很狂妄：“炼制蛊物，早已百毒不侵，无论什么都对我构不成一丝伤害。”

　　“你出自巫娄族吧，若我没猜错的话，不是勒尔族有起死回生之术，而是你，乃至整个巫娄族，都想要除尽勒尔族。这招借刀杀人，用的的确精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