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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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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宪刚进家,远远就见父亲与那个女人琴瑟和鸣的样子,这一情景实在刺目。曾经为阻止二人在一起,他干过不少傻事,也挨了不少傅振飞的皮鞭。傅宪冷冷瞥了眼沉默不语的温昭华以及傅璇芝,下了车狠狠摔了门扬长而去。傅振飞向来看不惯他,何苦眼巴巴上去讨人嫌。一墙之隔热闹是人家的,与他无关。
傅宪脱了外套洗漱了一番才上楼去看望母亲,推开厚重的红木门,映入眼帘的是随风摇曳的纱幔,屋子里的陈设擦的一丝不苟,袅袅檀香飘荡在房间,床上的女子似是未听到响动。傅宪缓步上前握住床上女人的手,他的恨意在一瞬间烟消云散,无论这个世道对他多么不公,母亲还一直陪在他身边,哪怕她已经昏迷六年之久。
“少爷,你回来了,吃了么?夫人这些日子好的很,你啊不必一直挂怀,这里还有我呢。”张姨推门进来,瞧着她家小少爷坐在那里不禁心疼,她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最见不得他伤怀的样子,倒是平日里飞扬跋扈的样子在她眼里更加生动活泼,男孩子嘛就要生龙活虎一点。
“张姨,今天大夫来过了么?”傅宪轻轻按着母亲的手臂。
“来了,来了,说夫人的气色好多了。”张姨絮絮叨叨说了一堆琐事,就去给傅宪弄吃的,生怕他饿坏了,着人置了许多点心过去。傅宪盯着手里的点心和桌上倒好的红茶发愣,这也怪不得张姨,小时候他十分淘气经常气的傅振飞想一枪毙了他,所以被罚的最多的就是不让吃饭,幼年期他长得比同龄人矮小一点,又承袭母亲的容颜,长得很像女孩子,经常被人欺负,那会……总有一个大哥哥出面帮他。
想到此处,傅宪摇了摇头,现在可不一样了,自从他被他爹丢进军校十年,格斗技能一直都是第一名,那些人现在恐怕没一个能打的过他的了。
傅宪掏出怀里的表看了看时间,忽然想起今晚约了他以前在日本读书时的好友孙青,几年不见那混蛋玩意不知道都在干什么。
到底不忍张姨她老人家的辛苦又白费,傅宪下了楼随手拽了个佣人。
“去厨房知会张姨,就说我出门了,别让她白忙活了。”
刚走到门口,就听傅振飞不悦的声音:“这么晚了,你想去哪厮混?”
“我要去哪还要同傅司令报备不成?”傅宪也毫不畏惧怼了回去。
傅振飞疾步向前,虎眸凶狠的盯着他看,五指渐渐攥紧,手背上青筋暴起,极力控制情绪,他实在想不通他怎么会生出这么个不成器的逆子。
“你看看你,哪点像我傅振飞的儿子,我怎么生了一个你这么不争气的儿子,你对得起玢儿么?”
“你住口!你不配提我的母亲!要说对不起,第一个要说的应该是你!”
话音未落,一声清脆的巴掌落在了傅宪的脸上,直打得他脑子嗡嗡作响,他用拇指拭过唇角的血渍,转身毅然决然的离家了。
此时楼上走下来一个女人,神色无奈,她着一身白色旗袍,胸口的幽兰栩栩如生,衬出她姣好的身材。“振飞,不是说好了不管什么事都要和孩子好好商量么,你怎么又这样。”
“我又何尝不想和他好好聊聊,他在这样下去只会毁了自己。”傅振飞叹了口气,摸了摸口袋里的烟,雪茹替他点着了烟,见他心烦,感叹自己不能为他解忧。她虽不懂国事,但也明白傅振飞的难处。尤其最近傅振飞不止一次的提出让她带着孩子们去美国,大概这世道又要乱起来了。
“没事,等他以后长大了……”
傅振飞越发忧心了,看别人的儿子不是去当入伍从军,就是去政坛搅动风雨,再次一点就是去从商,但看看自己儿子整天不务正业,彻头彻尾就是一个纨绔子弟。
“我已经不指望他多有出息了,只希望找个正经事做不要整天游手好闲只知道给闯祸让我丢脸就行了。”
雪茹将身子依在他身上,侧过头瞥到他鬓间花白的头发,忍不住揶揄他。“你啊,真是老了,回头我给你用黑墨水染一染头发,咱可不能被年轻人比下去。”
“什么老不老的,老子还年轻力壮嘞,指望不上这个大的,实在不行咱在再努力努力生一个。”
“讨厌,大庭广众的你说什么呢,不知羞。”
傅振飞搂过雪茹,前去付诸行动。
傅宪挨了一记耳光,脸上火辣辣的疼,他随手拦了一辆黄包车,告诉车夫去长乐街的咖啡馆,这下子孙清怕是要笑死他了。
车轱辘碾过青石板,拉长了傅宪的思绪,他忽而想起在日本的那段时光,父亲奔着留日思潮送他去了日本,然后结实了孙青等一群好友,他们一起参加社团受各路文化的冲击,经常聚在一起辩论到深夜,到底眼前的哪条路适合国人发展。
傅宪一直觉得国民政府能带领中国人民走向胜利,他觉得国人愚昧无知,大多数人在这乱世中如浮萍柳絮只会跟风罢了。每当这个时候,孙青就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他,说自己不了解底层人民的生活,然后大力推举从俄国而来的新思想理论,对此侃侃而谈。
一声的枪响划破了寂静的夜,黄包车被吓得停了下来,车夫腿都软了,死活不敢再往前走,傅宪见状也并没有为难他,丢了一块大洋继续向枪声响起的前方走去。
长乐街口的人都围堵起来一一排查,傅宪看到咖啡馆门口围满了警察,他也没有一丝犹豫迈着长腿要进门,其中有个男人正嚣张的揪着咖啡馆的一众人要去警察署接受调查,看到傅宪不知死活的样子恼火出拳,还未触及傅宪的衣领,就觉整个人横空飞起重重的摔在地上,男人觉的丢了面子恼羞成怒掏枪出来要打死他。
傅宪趁人瞄准时一脚踢飞了他的枪,皮鞋踩人脖颈上,这时其他警察也都闻风赶来。
“很久没人用枪口对准我了。”
“傅……少爷,您怎么在这里,您说我们在这办公,您怎么就凭空冒出来了。”
傅宪挑了挑眉峰,一双桃花眼蒙上一层寒霜,捡起地上的枪瞄准趴在地上的人,薄唇轻启道:“怎么?本少爷喝杯咖啡还要给你这群狗交代交代?”
那人也是听过傅宪不少混蛋事,好像以前还在警察署就职的时候打过不少人,惹急了还能给对方来一枪,最后还是警察局长给傅振飞好说歹说,才领走了人。
一个纨绔公子哥而已这人心下暗暗咒骂,面上笑着说道:“哪敢哪敢,傅少爷打人教训这狗东西就是应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傅少爷你也敢打?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一边指挥手下把刚才的男人扶出门了。
“待在下办完事,一定登门致歉,望傅少爷海涵,”
那人带着手下,抓了几个可疑人员回去复命了。
“老大,那名单呢?”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