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英豪之锁青山》雨醉霜林

10、认主

　　小山蹲下来，抱了头：我的天，阿青真是徐嬷嬷对我说的奴隶……晕啊……阿青被这样折磨，好像跟我有关，是为我调、教的……他家里人对他这么狠都是因为我?

　　从臂弯中扭头看阿青。阿青的瘦伶伶的身体开始抖动，清澈的目光冰与火般，那样的兴奋，又是那样的悲伤……

　　小山僵了僵，索性舒展开身体坐在地下，对阿青眨眨眼：“阿青，你知道啦?”阿青的眼睛与小山一碰，小山听到阿青哽了一声。眼帘垂了下来，又听到阿青咽了一声，小身体僵直了起来。随即看到阿青双手撑了地，恭恭敬敬地俯下身体，将额头抵在地下，：“……小主人!”

　　小山脸皱成一团：“真不好玩!好没趣啊……阿青，不记得昨天在山上我说的话?你都击了掌了，你要害我说话不算数吗?”

　　阿青僵直的身体又抖了起来，额头微抬眼睫一闪又抵在地下：“小主人……”

　　小山忽然看到从树后伸过来一根拐杖，向阿青的背上砸过来。“阿青!”他大叫一声向阿青倒过去要推开阿青。拐杖眼看要砸在小山背上，小山“妈呀”一声闭上眼睛，却不知怎么身体一转，听得“呯!”的一声棍棒砸在□□上的声音，他张开眼睛，原来阿青将他整个搂在怀中。

　　“好你个狗杂种!在这儿偷懒还跟个野小子玩!”

　　“爹爹，这个野小子就是昨日欺负虎儿的那个。”

　　耳畔里乱糟糟地响起两人声音，小山明白了：是阿青的那个弟弟与阿青的爹?还真是抬手就打啊，听声音使这么大力，真当阿青不是人啊!气往上冲，从阿青怀里蹦了出来。

　　他就是阿青弟弟的爹爹?长得可真丑，小眼睛尖鼻子大嘴，满脸的横肉，一看就不是个好人，还是个瘸子。小山想也不想，小手指指向大牛：“臭瘸子，死瘸子，不许你再打阿青!”

　　大牛最恨别人骂他瘸子，虎子刚才跑了偷偷告诉他小奴畜与昨天欺负过他的野小子藏树林里去了。心里着气，跟着虎子悄悄进了林子。却见小奴畜竟然给个野小子行大礼。气真不打一处来。更想不到会被野小子抢白骂一通，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拐杖就举了起来。

　　“野小子，你敢骂我爹!”虎子也插着腰虎视着小山。

　　大牛高高举起了拐杖，：“野小子，你敢骂老子，老子打你个小王八蛋!”

　　跪在地下喘息的阿青忽然跪转过身对大牛伏下身体：“父亲大人……他是小主人!”

　　“小主人?我呸!”大牛鄙夷地看小山又长又大的带着补丁的衣服，带着污痕的小脸：“你这小贱畜敢拿出小主人来糊弄我，我先打死你!”

　　说着拐杖下落，朝阿青打下来，小山惊叫一声，猛地冲过去撞向大牛。

　　大牛本来就立足不稳，又加上举着拐杖，一下就被撞翻在地。拐杖甩过好远，阿青愣了神，那边小山已经是在拍手大笑。

　　“大笨牛，大笨牛，摔一跌，狗吃屎……”

　　大牛气极，挣扎着要爬起来却一时爬不起来，阿青已经膝行到他身边用力扶他起来，大牛反手一巴掌将阿青打倒在地。

　　虎子跳着脚大叫：“爹爹，这奴畜反了天了，我……我叫去奶奶去……”

　　“你才是奴畜，你这奴畜!且给我站了!”

　　小山伸手去扶起阿青，双目中圆圆的睁着，恶狠狠地瞪着虎子。声音高亮，透着一股子威风。

　　虎子竟然有些胆怯，向后退出几步。

　　大牛神色由怒转惊，：“野小子，你叫谁奴畜?”

　　小山虽然衣衫破烂，此刻却透着自然的贵气，他冷冷一哼，也不看大牛，只看着远方的天空，悠悠地说：“你是定远候府徐嬷嬷的儿子，徐嬷嬷曾经是靖山王府平阳郡主奶妈子，跟着郡主到了定远候府。”

　　大牛神色一变，再笨也知能如此落落大方地点出徐嬷嬷身世的人不会是普通孩子。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他真是……候府小公子?

　　小山目光从高天白云那儿回了来，先扫过一眼虎子，又冷冰冰的盯着大牛，“阿青已经点出我的身世，你却如此不懂规矩，我倒要问问徐嬷嬷，怎么没教会自个的儿子孙子见了候府小公子应该怎么样吗?更有甚者，她就教她儿子用棍棒对待他的公子的吗?”

　　大牛在三年前见过小公子一面，此时才越看这个野小子越像小公子，只是不明白这小公子怎么穿成这样，到这个地方?

　　“你真是小公子宝儿?”大牛爬了起来声音有些怯。

　　“宝儿三年前见过你，你叫大牛。”小山负着手不冷不热。

　　大牛忙将拐杖夹在臂下，弯了腰，垂了臂：“小的，这个小的，不知是小公子您到了，实在是，实在是那个罪该万死……来虎子，你这小子有眼不识泰山，过来见过候府少公子。”

　　虎子歪着头看着小山，撇撇嘴，：“爹爹，他不是小公子，他说要跟这奴畜当兄弟的!”

　　“住口!不许你再叫他奴畜，他有名字，他叫阿青!”小山回过头找阿青，见阿青已经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以额触地。小山暗自一叹，伸手欲扶起阿青。：“阿青，你起来!”

　　“谁说这奴畜可以起来的?”一声冷喝打断了小山，小山抬头一看，原来是徐嬷嬷扶着母亲到了身后林子不远处，后面又闪出丫头仆妇，竟然陆陆续续来了一帮。

　　小山心虚地愣了愣，实在不明白母亲怎么忽然出现在这里，上前扑入母亲情中，“娘亲，您来了，”随后小手指着大牛，：“娘亲他打我，您要为我做主!”

　　大牛白了脸，“夫人，娘，我，小的不知道这位是小公子……”说着才想起忘了见礼，忙扔了拐杖，就要跪下。

　　“你身子不方便，站着说话就得。”刘娥冷冷摆了摆手，眼睛不看大牛，只盯了已经跪伏在地的阿青。

　　“虎子见过郡主姑姑，郡主姑姑金安!”虎子跪下，头瞌了下来。

　　刘娥这才抬起眼来，一线微笑浮上嘴角：“哟，徐嬷嬷，你这孙子可真是懂事。精灵的紧，叫我什么郡主姑姑?可不就是，在名份上我是主，其实早已经成了自家人了……好，好孩子，快起来。你姑姑有赏……徐嬷嬷，回头告诉彩玉，让她拿两个小金锞子给这孩子，再带这孩子到厨房去，看有可口的点心让带一些子……”

　　徐嬷嬷满脸的媚笑，弯下腰来，：“郡主，您对老嬷嬷全家的恩老嬷嬷只有老的小的都一起来抱答……来，大牛虎子，还不谢过郡主!”

　　大牛嘿嘿笑着，“谢谢……郡主!”

　　“虎子谢郡主奶奶赏!”虎子又一个头瞌了下来，随后起了身。

　　小山在母亲怀中目瞪口呆的瞧着这一幕，眼见赏的赏了，谢的谢了，不觉红了脸，身子一挣，后退几步，气得直跺脚：“娘亲，孩儿都说了，他们方才欺负我，你没有听到吗?做什还赏他们?”

　　徐嬷嬷一下窜了过来，伸手扶着小山的肩，：“让老嬷嬷瞧瞧，小公子倒是伤那了?如果老嬷嬷那小子真的伤了小主子，就是郡主饶得了他，老嬷嬷也定是不饶的，定会给小公子出气!”

　　小山又退开一步，指着阿青：“如果不是阿青挡了，小山是不是活着都说不得……”

　　“宝儿，什么死啊活的，谁让你这样瞎说的?可是这个下贱的奴畜?”刘娥拧了眉毛。指着阿青。“你穿成这样，从候府里出来，也是为了这个奴畜?”

　　小山小脸一沉，：“母亲说什么孩儿不懂，明明是阿青救了孩儿，你不赏他还说这话?孩儿与阿青也没说过几句话，他能教孩儿什么……”

　　刘娥冷冰冰地笑：“好啊，没说几句话呢就学会给你娘犟嘴，说得多了这还得了。真是其心可诛!徐嬷嬷，你调‘教的好奴隶!”

　　徐嬷嬷变了脸，上前一脚踢在阿青腰上：“贱奴，平日怎么教你的?见了主子不知行礼吗?还要这里给我丢人现眼。”

　　阿青手扣住地，稳住身体，头叩了下去。：“下奴……见过主人，下奴见过，少主人。”

　　刘娥哼了一声：“是你救了少主?可想着要点子什么赏?”

　　“好啊，”小山一拍手，猛然又发现母亲面色不善，眼睛一转：“母亲，这奴隶和宝儿心意，让他现在跟了宝儿算是赏他了。”

　　“哼，本来就是你的小奴畜，你想让他跟你倒也使得。不过……徐嬷嬷，你教奴畜，会救主子了，你瞧赏什么给他?”刘娥脸上带了笑，眸子里还是一片冰冷。

　　“郡主，这小畜牲天生下贱，肮脏的紧。今儿没得埋汰了少主子。老嬷嬷瞧着，只当得起赏一顿鞭子罢了。”

　　“徐嬷嬷!”小山一声尖叫，手指着徐嬷嬷那张大脸，：“你出得好主意，这阿青救了我，你还要打他鞭子，你是什么用心?想让我以后有事没有可以用的下人吗?”

　　徐嬷嬷瞅着小山，尴尬地笑了笑，回头看着刘娥。刘娥皱着眉看着情绪不安的小山，越看越怒，喝道：“徐嬷嬷，你将这奴畜的头抬起来!”

　　徐嬷嬷上前一把揪住阿青的头发，将阿青的脸按在刘娥面前。

　　刘娥拉了小山，立于阿青面前：“宝儿，你想知道为何这奴畜只配挨鞭子么?那娘来告诉你!你这贱畜，我且来问你：当时你可知这就是你小主子?”

　　“下奴……知道。”阿青垂着眼睛看不清他眸色中的神情，但小山可以看到，他在轻轻发抖：。

　　“哼，这奴畜知道你是小主人却不对他主人父亲的道明，显见就是想着陷主人父亲于不忠不义!那还不该打?”

　　“娘亲，他说了，可是这个大牛他不听!”

　　“是吗?”刘娥冷笑的一声：“你穿成这样，连大牛都未认出你是小候爷，他就信了?为了一个外人竟敢欺诈忤逆主人父亲!居心如此险恶，那就更该打!”

　　“是啊，公子爷，您瞅瞅这贱奴良心有多坏，不打成吗?想起来了，昨天……”徐嬷嬷看着小山得意地笑。

　　小山挣开母亲的手，不可思议地看着母亲。

　　“娘亲……我头好疼……”小山忽然蹲在地上，双头抱了头。是，明白了：显见的母亲是讨厌阿青，想罚阿青的，徐嬷嬷不过是顺着母亲心意讨母亲喜欢。如果再向着阿青，母亲连昨天的帐铁定都算在阿青头上。……怎么办，先装病吧……

　　小山抱了头，用胳膊挡了大人的视线看到被揪着头发动弹不了的阿青关切地眸子转向他，心里一暖，对阿青调皮挤了挤眼睛。

　　“宝儿，怎么了?可是真的受了伤不成?娘瞧着没打到你啊……”刘娥顾不得阿青了，蹲下拉过小山的手，盯着小山上下查看。

　　小山眼珠悄悄一转，更紧的抱了头：“娘亲，宝儿这会头疼的厉害……娘亲，宝儿……”说话间头一偏竟似晕了过去。

　　刘娥傻了眼，急忙抱起小山，一叠声地喊：“徐嬷嬷，还站着做什么，赶紧的给宝儿高大夫来，这是怎么了，这两天连着发病!”

　　徐嬷嬷早就傻了：牛儿还是伤着了这小祖宗?这可怎生是好?本来与那拈酸吃醋的郡主早就到了，当时大牛正想着要打这两孩子，本来所伤着小祖宗想着要出声喝住，还是被郡主自个儿拽住了手，打手势不让叫的。分明是当时瞧出这小杂种与那小祖宗不知怎么关系有些子亲善，又动了心思，才想看看那小杂种会怎样做……天那，公子如果有事是夫人自个找的啊，万万不可迁怒给大牛……

　　刘娥怎知徐嬷嬷一时间动了这许多心思。见徐嬷嬷直发楞，又叫一声：“徐嬷嬷!”

　　徐嬷嬷这才如楚初醒，忙着一边点头一边从刘娥怀中接过小山，飞也似的跑开了去，耳边只听得徐嬷嬷在喊：“快来人那，快来人去请大夫!”刘娥也匆匆跟在后面，转眼间两人就走得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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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更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