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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逃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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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水月正倚着墙角欣赏着自己的身体,自脚踝处形成的冰晶晶莹剔透,在暗夜中如宝石般闪闪发光,且大有继续向上蔓延之势,就连她的一身红衣也漫出了层层冰雾。
很美,但是很可惜,对于现在逃命的她来说,却是可能致命的。
澜国的祭祀庆典总在盛夏,而此时这诡异的低气温,定然是有知道这澜国秘密的人察觉了她的逃离,想用这种方法逼她现身。
镜水月茫然了一瞬,不知道自己是该恨那施法的神秘人,还是该恨现在虚弱不堪的自己。
那日为逃离神笼,强行在水中现形在小世子面前已几乎耗尽了她所剩无几的神力。
三日以来,她都未能脱离澜国的结界,而现在,又被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拖的几乎要失去所有行动能力——
这寻常普通人是看不到她,可若是她被冻成了冰呢?
“长老阁这次发布的什么鬼任务……”
“是啊,一会说那邪祟像水又可能像冰的,还莫名其妙施法让整个都城温度骤降,酷暑里冷的跟寒冬腊月一般,我看着邪祟不一定被冻死,我们这晚上出来挨个地方排查的弟兄们先要被冻死了!”
“老大你别太忧心,兄弟们还顶得住,您先来口热茶暖暖身子”
这天下所有的水系都是相通的。
是以。虽然神力几乎丧失,可镜水月耳力还在,只要哪处有水,她便能通过那处的水听到那处那时发生的最新消息。
说话的是澜国的禁卫军们,听声音虽然离此处还尚远,可脚步声是往这个方向走来的。
唉。
镜水月叹气,感受到舌头在口腔中已经不是那么灵活。
于是当下不再深想,活动活动自己僵硬但尚且能动的腿脚,镜水月身形一转,移到了自己倚靠的宫殿的正门前。
她自门缝处探进一根手指,刚塞进去手指便瞬间融化为一注水流,紧接着整个身子都化成细细的一注,悄无声息地沿着门缝的宽度溜了进去。
“咔啷”
她心道一声糟糕,这是脚踝处的冰冻的太久,溜进门时被磕下了一串冰渣。在空气中爆出了细碎的响声。
她加快速度,进了室内,室内的温度让她浑身舒畅,远远一看那案几上放着一个杯子,她想都没想就溜了进去。
“什么声音?!”
屏风后款步走出一个高大男子,径直朝着门口而去,蹲下身捏起那门前散落的碎冰若有所思。
竟就是澜楚。
明白自己这是进了澜楚的寝宫,镜水月没来由地心里一松,接着又是一叹——
以自己现在的能力,怕是逃不过他的探查。
果然,下一秒——
“出来”
他还维持着半蹲的姿势没有起身,声音却已经稳稳地传到了镜水月藏身的杯口,纵然现在只是水的形态,她还是被着声音震的心口发慌。
好深厚的内功。
她忍不住赞叹,紧接着不服气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你让我出来我就出来?
然而没等她内心腹诽完,男人已经回身大步向前,抄起案几上的一径往下倒——
“还不出来,我已经闻到了你的味道!”
“诶诶诶?”
镜水月毫无防备,就这么以一个双手双脚蹲地的姿势被澜楚倒了出来。
好在她反应够快,顺势向前一扑,侧坐在地,将红色裙摆向旁一摆,长发微乱,微微抬首间似有泪光闪烁,端的是一个楚楚可怜。
“小公子,阔别三日,本以为无从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了,没想到,还能在此处与公子相逢 ”
“你竟还敢来?!”
澜楚的眼神还是那么不掺杂质,只是此刻这纯真的凤目中还夹着愤怒——
“小公子这是何意?这澜国突然天寒地冻,我冻的无法,才找了幢屋宇想着进来取取暖。恩公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怎的都不叫我红衣姐姐了?”
“红衣姐姐?”澜楚眼神中变得似乎有火焰在燃烧
“我信了你的鬼话,破了神笼禁制,结果……神泉干涸,大长老出山,说邪祟逃脱,我才明白……原来竟是你……”
说她是邪祟?镜水月听的也是心头火起。
“邪祟?!我是神!神你懂吗?你见过吗?!”
澜楚听完她这番话愣了一下,紧接着怒极反笑:
“神?!你当我真是个傻子?!此事因你而起,我现在就捉你送回神笼!”
澜楚说着就要上前擒她,在这屋内暖了半天,镜水月之前僵化的手脚也软化了许多,她立马起身就躲,边跑还边和澜楚争辩——
“你说我是邪祟,那我身上你有感受到一分邪气吗?”
然而这话只让澜楚的动作停顿了几秒钟,接下来动作更快的去追她——
“我不管,神泉一定是因你出的变故,我先将你封印回去再说”
澜楚一边说着,一边手中快速结印,眼看他双手之中金光闪烁,镜水月粗扫一眼,就知道他这一招若结结实实打在自己身上,现在的她可绝对扛不住。
“笃笃笃”
“世子爷,逢长老阁之命深夜叨扰,是为神泉邪祟一事,还请世子爷行个方便,让兄弟们进去排查一番”
情势危急之间,门被敲响,是那伙禁卫军。
听到敲门声,镜水月和澜楚俱是表情一松,镜水月是因着敲门声给了自己喘息机会,而澜楚——
“来的正好!这邪祟正在此处!你们速速将她带走!”
澜楚直接将屋门大敞,却忘了寻常人根本看不到镜水月,禁卫军的几人看着他身后空空如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又想起素来有这世子智力不正常的传闻,只好硬着头皮进去粗粗一探,自然是毫无收获。
而这时的镜水月,已风姿绰约地闪身进了屏风之后,往澜楚那软榻上悠悠一躺,气的澜楚?伸手一指——
“忘了你们看不到她了,她就躲在屏风后,你们随我来,我协助你们擒她!”
禁卫军们依言刚准备往屏风后走,只听屏风后传来一把娇娇的女声,顿时几人的脚就顿在了原地——
“世子还不回来吗?奴家好冷,我怎么听得似乎有其他男人的声响?”
禁卫军们的脸色从黑变红又变成了紫,他们窥了窥澜楚的脸色,开始悄悄向后退——
“世子爷,是小的们唐突了,我们这就走”
几人要走,澜楚急的就要扯那禁卫军头目的衣裳——
“你们为何要走?她就在里边!你们莫不是怕了?”
他话音刚落,屏风后的那娇滴滴的女生紧接着带着颤音响起——
“还真有其他男子?世子爷,奴家虽委身于你,也不能让你如此折辱!好!奴家命贱,若你真让他们进来,就别怪奴家这卑贱的血液脏了世子爷您的软床!”
这把女声字字泣血,听得禁卫军们都不禁对这女子产生同情,同时对着传说脑子不正常的世子又看低几分。
领头的禁卫军头目更是强硬地将自己的衣服从澜楚手中扯出,带着其他的禁卫军们就朝外走——
“世子爷,这不合适。欺负小女子,不是咱们爷们儿所为。我们兄弟们就告辞,不打扰世子爷这良宵了。”
禁卫军们愤然离去,走出老远,镜水月还听到这群汉子在那里大骂世子——
“这什么新任大祭司,傻了忘不了玩女人!”
“玩女人就算了,还有这想让人看的怪癖!有这等鼠辈掌权,我们澜国危矣!”
唉,对不住了小傻子。
镜水月一边听得津津有味,一边心里默默向澜楚道了个歉。
然而,她听的太入迷,忽略了此时澜楚已经阴沉着脸将她望了许久——
“我和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