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男追爱系统》三青水秀

3、第三章

　　所谓一见钟情，陆程觉得其实是脑内激素调节，产生的化学反应，只是一时情感冲动。有个人的出现，使他变成唯心主义者，至此相信一见钟情的力量——瞬间确定喜欢的人。

　　第一次遇见南汐，是一个天气晴朗的午间，初秋校园枫香树红得热烈，广播站放着《告白气球》。

　　他始终记得当时的感觉：隔着人墙，抬眸与迎面而来的南汐相视那刻，时间万物仿佛骤停，有种无法言喻的奇妙感觉，使他全身酸软一片。

　　[……拥有你就拥有全世界，亲爱的，爱上你……]甜美歌声遍布，环绕耳边。

　　擦肩而过之际，陆程心脏跳动频率达到顶峰。

　　高二文理分科，他们分到一个班，起初关系只是普通同学，后来，陆程拼命在南汐面前刷存在感，天天围在人身边，两人相处下来成为朋友，于陆程而言，这份喜欢日甚一日，欲罢不能。

　　毕业季亦即告白季，高考结束那天晚上，操场格外人多。

　　绿皮草地扎有一圈气球，摆上爱心蜡烛，一架钢琴边支着话筒，给人一种又土又精致的感觉，这场面，一瞧就是要告白。

　　过路人纷纷来凑热闹。

　　陆程把南汐诓至操场，人一到，他朝南汐相视一笑，坐到钢琴前，对着话筒说：“一首《告白气球》送给我喜欢的女孩。”

　　看热闹的人“啊啊啊——”叫好，声音大到在偌大的操场，仍能听见回音。

　　安静后，陆程开始他的表演，前奏弹完，他边弹边唱边盯着南汐，一心三用，周围会唱的人也跟着唱，不过声音盖不过陆程的。

　　南汐站得不远，静静看着他。

　　一曲唱毕，陆程手捧玫瑰花束朝南汐走来，离人一步远，他说：“南汐，我喜欢你，你能不能和我在一起?”

　　什么时间做什么事，高中生涯应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为不打扰一心学习的人，深藏于心底的秘密，现在才能说出口，这不，时机一到，等不及的他立马行动。

　　南汐对上他炙热的眼神，委婉拒绝：“……对不起。”

　　沉默几秒，陆程收起失落挤出笑说：“能不能试着喜欢我？”
　　“不能。”
　　“真的不可以吗？”
　　南汐点头：“我不喜欢你。”

　　陆程长相帅气，各方面都很优秀，喜欢他的人不在少数。按理说，在青春情意最易萌动的时期，对这样的异性很容易动心，可是整整两年时间，她从未对他产生过丝毫情愫。

　　也许是心思全在学习上，无心在意其他，所以自动屏蔽小情小爱。出身平凡的她，要想拥有好生活，必须抓住为数不多的筹码——学历。

　　氛围有些不对，看热闹的人不起哄了。
　　陆程笑得有些勉强：“没关系……我们可以做朋友。”
　　南汐闷声应道：“嗯。”

　　“明天就要告别，保持联系好吗？”陆程低声问，语气带着难以克制的乞求。他知道，要是毕业不再见面，各自忙碌，他们就会慢慢没了交集，时间久了，跟陌生人没两样，只是多了一层同学关系。

　　“好。”南汐答应他。

　　陆程看着她，想想还是不甘心，打算再争取一下：“可以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吗？”

　　围着他们的人依旧在看戏，南汐不喜欢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下，她说一句对不起，说完转身逃命般跑了。

　　陆程远盯着南汐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眼里三分落寞七分不舍，心脏堵得慌。

　　自打离校那天起，陆程经常联系南汐，刚开始还能得到回复，慢慢地只剩他一个人，在聊天框自我对话。

　　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那个人消失在他的世界里，连朋友都不想做。

　　*

　　在躺尸的南汐收到一条信息。

　　【南女士您好，鉴于您在求职招聘网公示的信息履历，我方公司对您很满意，若有入职意向欢迎前来面试，联系电话：199********附件：Whird公司简介】

　　看清内容，南汐不可置信从床上弹起来，立马打电话过去求证。
　　接通后，她直白问：“喂您好，我这种菜鸟贵公司会要?没搞错吧?”

　　Whird是家新兴游戏开发公司，一群大学生自主创业，前两个月开发的手游在全国推广，反响很好，在领域里知名度不低，发展前景一片光明。
　　能进这公司，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没错，Whird公司需要南女士这样的人才，”那头按照一人给的话说，“您明天方便过来面试吗？”

　　听到人才两个字，她忍不住无声笑了：“方便方便。”她正为找工作发愁呢，这种好事突然砸到头上，做梦都得笑醒。

　　那人又说：“麻烦您交一份详细的电子简历，邮箱等一下发你。”
　　电话挂断后，南汐高兴到手舞足蹈，另一边，有个人着手开始策划明天的事。

　　第二天一早，南汐穿上板正职业装，简历一拿，面试去了，来到公司前台，她被带到一间小办公室。
　　一位大学生样的面试官坐在她对面，自我介绍说叫顾宸轩，随后递给她一份人事合同。

　　南汐错愕眨眨眼问：“现在就签合同?”提问、公司要求等环节全都省略，未免太草率了。
　　“对，”顾宸轩说，“我们通过电子简历了解过你的情况，你各方面能力与Whird要求适配。”
　　还是昨天那套说辞。

　　南汐疑惑不已，她攻读的计算机专业与Whird虽行业对口，不过光看那点信息就知道全貌?知道签她入公司合适有益？不会有诈吧。

　　看出南汐的犹豫，顾宸轩解释：“大学期间，你参加过好几次国内程序设计比赛，零零总总获得的奖项含金量不低，这足以证明你的实力。”
　　“过奖了。”南汐不好意思道。
　　“还有我们公司严重阴阳失调，”他顿了顿，看了南汐一眼：“需要你这种美人中和一下。”
　　南汐局促一笑而过。

　　顾宸轩继续说：“你可以拿合同请律师帮你审看，无误后再来签。”
　　“不用，我现在看。”大学时期有专门的必修课，教授合同方面的知识，各项条款怎么看，哪里需要着重注意她还是知道的。

　　过了十多分钟，认真浏览两遍，一点问题没发现，反而条件好到不可思议。周末双休，薪资接近一万五，还给一套公司附近的员工房，放眼现在的求职市场，她拜天求佛都找不到这么好的岗位。

　　顾宸轩：“要是有什么需求，你尽管提，合理的话我们会尽量满足。”
　　南汐没其他需要补充的协议，公司要求的她不会犯，可以忽视。唯一要关注的是，违期提出辞职要赔偿一千万，卖了她也给不起。
　　“那要不要现在签约?”
　　“违约金这么高?”南汐多心问一嘴。

　　“这是自然，游戏开发最重要的是公司技术和机密，有很多入职拿到这两项，受不住诱惑被别人挖墙角，转手出卖原公司，我们得做点预防措施。”

　　南汐点了点头，这个道理她自然懂，很多公司都有违约金这一项，只是数额不一样，犹豫一会儿，她签约了。
　　顾宸轩接过合同，和南汐握手说：“欢迎你加入Whird。”
　　“荣幸之至，我会好好努力的。”

　　“公司现在正全力开发一款恋爱手游，在收集数据，”顾宸轩说，“你没接触过这个项目，原始参数还在，你能不能配合采集？”
　　“当然。”

　　半刻钟后。
　　顾宸轩带南汐到一间机房，南汐好奇打量公司布局，新建办公楼一切设施齐全，有VR硬件软件，测试设备等各式机器。

　　“你先躺在这，”顾宸轩指了指旁边像睡舱的设备，“门关上后，按照提示回答问题。”
　　南汐平躺上去，顾宸轩按下关门键，检测器缓缓将她推送到机舱内，里面封闭效果绝佳，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这时，陆程信步走进机房。

　　“人按照你的要求安置好了，”顾宸轩调侃他，“我发现你真的不是人，一手操纵所有，强买强卖。”
　　陆程拿合同看了眼，反驳道：“公司是自己想来的，合同是自愿签的，哪里强买强卖了？”
　　“谁能玩过陆总啊。”顾宸轩拍拍他的肩说。

　　“简历她填的未婚，”陆程看了看机舱，“只要她没有结婚，我就有机会，走吧你，别影响我的终身大事。”
　　来到操控台，20寸的屏幕映着南汐清晰放大的脸，陆程抬手摸了摸她右脸上的痣。
　　眼前人和四年前相差不大，还是那般好看，眉眼依旧，青春期独有的青涩蜕化，成熟许多。

　　陆程按下右手边的绿色按钮，输入密码将弄好的系统移到控制中心，进度条慢慢推进，显示还需要三分钟。
　　南汐安静躺着，等待指令。

　　陆程骨节分明的手放在推动键，向上一推，接着，他连接语音设备，机舱那边自动开始说话：“我是Whirder，现在开始测试，请您根据个人情况如实认真回答。”
　　南汐闭上眼：“好。”

　　Whirder用笨重机器音再次强调：“所答务必真实，温馨提示，说谎会检测出来哦。”
　　“知道了。”

　　Whirder：“请问您谈过恋爱吗？”
　　“没有。”
　　陆程手握紧又松开，盯着屏幕，目光热烈紧张。

　　Whirder:“有喜欢的人吗？”
　　南汐回答：“没有。”
　　Whirder把提前设定好的话，按顺序问出：“考虑过谈恋爱结婚吗?”
　　南汐有问有答：“考虑过，但是没遇上合适的。”
　　舱外，陆程目视屏幕，紧绷的嘴角弯了。

　　Whirder:“您以后想做什么?”
　　“赚钱，研发一款受众广的盲人游戏。”
　　Whirder接着问了好几个简单的问题，南汐一一回复。
　　“测试到此结束。”Whirder最后说，“请您稍等片刻，数据统计好之后，会自动开舱。”
　　“好的。”

　　陆程不带一丁点犹豫，第二次按下绿色按钮，机舱里面，南汐手上出现一个红色手表环状印记，他手上是一样的蓝色印记，随后一起消失不见。

　　在机舱退出来之前，他走出机房，让顾宸轩进来。
　　闭了挺久的眼，睁眼面对强灯光有些难受，南汐复又闭上眼，缓了好一阵。
　　“南汐，所有流程都弄好了，”顾宸轩直呼其名，把复印好的合同交给她，“你可以回去了。”说着，他在前面引路。

　　南汐心想：就这几个问题直接问我不就好了，何必去那个高级机舱浪费时间，Whird这办事效率也是醉人。

　　走到总经理办公室，南汐问：“我们的老板route，中文名叫什么？”她看过公司简历，副经理、总监、技术长的信息都能找到，只有老板神龙不见首尾。

　　“叫陆程。”
　　“叫什么？！陆程！”南汐音量不自觉提高，眼睛瞪大，满脸震惊。

　　顾宸轩对南汐的一惊一乍不感到意外，散漫一笑说：“大陆的陆，程序的程。”
　　过道狭窄，南汐离大门只有半步远，里面的人一出来，他们就会离得很近，这会儿，办公室的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