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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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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南州大学枫香树红得热烈，染红半个校园。
方远和乐队在音舞厅排练，他们已经练了两个多小时，中途没有休息过，这般努力只为在今晚的音乐节一展风采。
又练完三遍，确认节奏合得没问题，身为队长的方远说：“就练到这，晚上七点到操场集合。”
其他队友收拾好东西，勾肩搭背走出厅房。
方远站累了，脚勾住椅子腿拉到身旁，一屁股坐下去。
拿过放在一旁的手机，看见陆青临一个小时前给他发了消息。
--青临：阿远，晚饭想吃什么[微笑][微笑]
陆青临的头像，是确定关系那晚，方远用来表白的玫瑰花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方远把对男朋友的宝宝昵称，改成了名字。
这会儿，陆青临在图书馆看书，手机振动提示音一响起，他立马查看。
--阿远：你想吃什么？
--青临：去南苑吃套餐吧，晚上你有表演，吃清淡点[大笑]
方远放好电吉，准备去赴约。
到南苑食堂，陆青临已经在那等着了。
看见人，陆青临小跑迎上去：“阿远，你来啦。”
陆青临书包鼓囊囊的，方远动手解下肩带，换自己来背，说：“怎么这么重？”
“装的全是中医典籍，”陆青临说，“等一下要拿回租房。”
“这些卖就好了，借着背来背去麻烦。”
“只看一两遍而已，买来浪费，”陆青临道，“我们先吃饭吧，等一下你还得回去换衣服呢。”
吃过饭后，方远开车带陆青临回在学校周边租的房，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对于情侣来说住着刚刚好。
陆青临从书包拿出像板砖一样厚大的书，放在沙发扶手。
方远随手拿过一本翻看，只看了一眼就紧皱着眉：“全是密密麻麻的文字，亏你能看得进去。”
“要不怎么说术业有专攻，”陆青临笑说，“好比摇滚乐，我对此一窍不通，所以不能感受到其中的乐趣。”
“摇滚乐多有意思，只要我们上台，就能燃爆全场。”说起这个，方远满眼都是光，他自认为摇滚乐是无聊生活的调味剂，能从中找到热血，不羁的自由。
方远补充一句：“你不觉得中医枯燥？整天接触散发难闻味道的药材，背书没背死，倒被熏死了。”
陆青临不想计较这些，转移话题道：“时间不早了，你赶紧换衣服去学校吧，今晚我就不过去了。”
“为什么不去？”方远撒娇道，“队友们都带老婆去，我也要。”
片刻，陆青临难得反驳他说：“他们又不知道你谈恋爱了。”
在一起两年，方远从未对外说过他俩的关系，以前陆青临觉着恋爱不是谈给别人看的，只要两人认真过日子就好，公不公开并不重要，但现在他有点贪心，想以“男朋友”身份站在方远身边。
方远拉他坐在自己腿上，抱着他：“你陪我去好不好？我想让你看我帅死人的样子。”
陆青临犹豫了一会，妥协道：“好吧，我陪你去。”说到底，他还是拒绝不了方远。
方远吻了吻他：“你最好了。”
夜幕渐临。
操场上早已搭建好舞台，音响放着刺耳的音乐，闪烁灯光照亮偌大的露天足球场。
方远穿着皮夹克破洞牛仔裤，脚踩皮靴，平时放下来的刘海梳了背头，而站在他旁边的陆青临就很普通，灰色运动风外套，蓝色宽松牛仔裤。
音乐节七点半准时开始，方远他们队是开场节目，得第一时间到后台准备。
方远凑近在陆青临耳边说：“宝贝，我会在上面看着，除了我，你不能看别人。”
“幼稚。”陆青临笑道。
陆青临到台下前排，近距离看方远表演。
主持人简单说完开幕词退场后，台上灯光尽数熄掉。
过了十多秒，灯光重新亮起来，动感的音乐紧随其后，主唱兼节奏吉他手的方远站在舞台中央，挎着吉他站在话筒面前。
观众被强烈的节奏感染，不约而同跟着节拍舞动。
方远边弹边唱，垂眼与隔着几米远的陆青临对视，不久，他的视线拐了个弯，放到为他们疯狂的观众上。
陆青临站得笔直，瞩目望着光彩耀人的方远，彼时的心上人颇有魅力，让他的心脏随着愈发强烈的节奏，跳得更加厉害。
陆青临喜静，几乎不到这种场合凑热闹，两年来，他变了很多，而这种改变源于方远。
一首歌的时间很快。
谢幕时，有些按耐不住的小姑娘上台送花，方远手上接过的花多到拿不下。
表演完，无事可做的乐队筹备去聚餐，队友们都带了女朋友，方远带陆青临。
鼓手八卦说：“远哥，我发现你们俩形影不离的，不会是一对吧。”
队友们是音乐学院的，较开放环境下懂的东西不少，对这种事早有耳闻。
陆青临没说话，等方远来解释。
“怎么可能，”方远笑里含有不易察觉的尴尬，“我们只是好兄弟，你丫的想什么。”
鼓手松了一口气：“我最讨厌搞基的人了，想想就恶心，幸好是我想多了。”
恶心吗？呆站在一边的陆青临想，他活了二十一年，认为和方远相恋是最幸福的事，他所珍视的东西，在别人眼里却被划为恶心。
掉队到队伍后面，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方远拉了拉陆青临的手，似在安慰，小声说：“生气了？”
“没有，”陆青临说，“你知道的，我从不会生你的气。”
方远说：“没生气就好，等一下我给你点你最爱吃的海鲜煲。”
一行人浩浩荡荡，到来过很多次的大排档。
老板娘认出他们，晚上降温快，风吹得急，老板娘带他们到里面包厢。
菜和啤酒上齐，方远打了碗海鲜粥放到陆青临手边，让他凉了再吃。
每个人都喝了点酒，平时滴酒不沾的陆青临也喝了。
鼓手和主音吉他手在抽烟，密闭包厢里充斥难闻的二手烟味。
陆青临就坐在鼓手旁边，他强忍着不适埋头喝粥，方远打了满满一碗，几乎全是虾和螃蟹。
不多时，贝斯手女朋友直白地问：“远哥，大学四年怎么没见你谈女朋友？”
闻言，陆青临不自主地停下剥虾壳的动作。
方远选择继续说谎：“还没遇到合适的人。”
明明类似的事发生过多次，可陆青临依旧心下一沉。
贝斯手女朋友说：“给你介绍大美人要不要？”
“用不着，我想自己找。”说话间，方远用膝盖蹭了蹭陆青临的腿。
“来不及了，”贝斯手女朋友嬉笑道，“我已经让人来了。”
半刻钟后。
一位身材高挑美满，弯眉凤眼的美女走了进来，贝斯手女朋友起身迎接，随即向方远介绍道：“景昕，化学学院大四生。”
听此介绍，鼓手调侃说：“学术妲己啊。”
景昕咧唇一笑：“不应该是学术僵尸吗？常人都说学理科的女生死板无趣。”
主音吉他手说：“挺有趣的呀，是远哥喜欢的类型。”
贝斯手女朋友又道：“陆青临，可以让个位置吗？让景昕坐方远旁边。”
陆青临怔了怔，反应过来后站起来端碗欲走。
“不用让，”方远拉住他，对景昕说，“你坐其他地方可以吗？”
景昕道：“当然。”
贝斯手女朋友见人下菜，方远她不敢说也说不动，但陆青临可以，她说：“陆青临，好兄弟的幸福就在眼前了，你不想当绊脚石吧？”
气氛顿时冷下来。
大家的视线都放在陆青临身上。
这次，陆青临不顾方远的阻拦，端着碗，顺带把自己吃的虾壳推到方远那边，绕了半圈到桌尾坐下。
景昕朝陆青临喊道：“谢谢。”
“不客气。”陆青临微笑说，言行举止得体。
显然，贝斯手女朋友是个地道的媒婆，她牵桥搭线说：“景昕喜欢你一年多了，眼见毕业了才鼓足勇气追求你，远哥，你得考虑考虑我这个姐妹呦。”
方远没做什么表示，灌了一口酒，目光放到坐在对面，离他远远的陆青临身上。
而半个小时过去，陆青临没看方远一眼。
一顿饭下来，方远对景昕态度冷冷的，见状，景昕也识趣的没怎么说话，以免惹得人讨厌。
两个多小时的聚餐，陆青临只说过一句话，吃饱之后，他假装自己有事可做，一直再看手机 。
吃完饭，他们打道回府。
景昕住在另一个校区，和他们不顺路。
鼓手撮合：“远哥，你送大美女回家呗。”
“我帮她打车。”方远拦住一辆路过的出租车，付了一百块钱现金。
“谢谢。”景昕客气道。
“不谢。”
等景昕走后，方远又拦了一辆车，把陆青临塞进车，对队友们说：“我们先回去了。”
一路上，方远都没说话。
陆青临察觉出方远的不对劲，破冰说：“今晚你的表演很帅。”
“嗯。”
“……你不开心了吗？”
方远用气音道：“嗯。”
“为什么会不开心？”
方远埋怨看他一眼：“你自己想想。”
陆青临真就老老实实地想，进到家门得出结论，方远是从他让座后情绪开始不对的。
方远泄气坐在沙发，问：“想到了吗？”
“想到了。”陆青临坐在地毯上，扒拉方远的腿。
“你是我男朋友，给别人创造机会接近我，你觉得应该吗？”
“不应该不应该，”陆青临哄他，“这种事再也不会发生了，这次你就原谅我吧。”
方远欺身去深吻他，然后说：“你有没有吃醋？”
陆青临直视他的双眸：“有。”
“我看你冷淡的样子，还以为你不在意呢，”方远道，“一想到你满脸不在乎，清心寡欲的样子我就来气。”
陆青临主动吻他，方远扣住他的后脑勺占据主动，气息热烈，唇舌交接。
分开之际，方远松手，擦了擦陆青临的嘴。
陆青临瞥到方远撑起的下身，耳根一红。
方远揽住陆青临于同龄男生相比，仿佛一手就能握住，细得过分的腰，另一只手抬他的下巴，落下细密啄吻。
方远咬着陆青临的耳朵：“说你爱我。”
陆青临没有丝毫犹豫，被方远这个蜘蛛精勾走魂，老实哑声道：“我爱你。”
方远问：“我是谁？”
“……方远，我、我爱你。”这个回答让始作俑者很满意。
后来方远愈发狠起来，年久的木质单人床塌了，两人皆是一愣，几秒后相视一笑，方远转移阵地，抱起陆青临坐在椅子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