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二十岁冬

4、偏舟

　　于时夏的母亲挽着自己的丈夫走到她的身边。
　　“夏夏。妈妈...”

　　两个人沉默对视了几分钟，对方到底是没说什么话，于时夏只觉得讽刺。

　　她望着周婉依的照片。
　　不知道，爷爷奶奶会不会后悔，没让自己的女儿同自己的心上人好好地相爱一生。

　　一切结束。
　　于时夏将姑姑生前最爱的蔷薇花摆在她的墓碑前。

　　“姑姑，一生快乐。”祝你将来。
　　而她也暗暗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去法国了。

　　她走出墓园。
　　任北舟就站在车前等她。

　　-

　　半个小时的车程。
　　周婉依信里的内容反复出现在于时夏的脑海里。

　　她望着专心开车的任北舟。
　　忽然就下定了决心。

　　任北舟停好车，正准备送她上楼。
　　站在路灯下的于时夏突然转过身认真地看着他。

　　任北舟感觉到心跳了一下。
　　他觉得这一刻，自己有了无比准确的男人的第六感。

　　于时夏的声音在黑夜里更加清晰。
　　“任北舟，我们再努力一次吧。”

　　他愣了愣，脚却往前迈。
　　“不再闭塞自己的心。”

　　他又靠近她一步。
　　“有问题一起解决。”

　　他的步子很大，再有三步，他们就能相拥。
　　“不做别扭的笨蛋。”

　　他这一步迈的很稳。
　　“做敢爱的天才。”

　　他走向她，从口袋里抽出来的手微微颤抖。

　　“再说，我爱你。”
　　“我爱你。”
　　两句话同时响起。

　　他的鞋尖已经抵住她的，再也无法等待地将她紧紧拥入怀里。
　　他抱的太紧了，像是在感谢失而复得。

　　“于时夏，好久不见。”
　　他们重逢的那天，他说的第一句话。

　　于时夏没懂他的意思。
　　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想要从他的眼睛里找到答案。
　　男人的眼神滚烫，黏在她的身上挪不开。
　　“接吻吗，于时夏。”
　　还未等她有反应。
　　唇上的温度已然给了她答案。

　　任北舟吻的不算温柔，更多的像是多年的渴望。
　　她想，他们错过太多年了，再也不要有遗憾。

　　-

　　恋爱满一年。
　　于时夏的房租到期。
　　被任北舟抓到机会，两人同居。

　　于时夏看着他替她理东西的身影，靠在主卧门框上问：“怎么我住主卧？”
　　男人头也不抬：“从装修开始就是给你留的房间。”
　　他还笑着调侃她：“还是，我们现在就去住婚房。”

　　于时夏恼羞成怒，自顾自地决定同他冷战十分钟。
　　任北舟边亲边哄她。
　　搬家太费力气，虽然大多都是任北舟在搬，于时夏还是早早地睡着了。

　　任北舟替她关了灯，独自走回书房，看起于时夏今天白天递给他的信。
　　是周婉依写给他的。
　　任北舟看完久久不能平静。

　　-

　　晚上十点。
　　两点夏账号更新了vlog，主要还是在法国的一些生活。
　　大多是于时夏和姑姑的日常。

　　最后，他听见了于时夏的独白。
　　很多人都说，我这样的人怎么会自卑呢。不一样，我当然会自卑，他的世界里有太多鲜活的人，我自知无趣，独自喜欢了他那么久，就连相识都没有奢望过，我表达不来太主动的爱意，可他也感受不到那些沉默却大声的爱。但这一次，我希望，我们再也不要走散了。

　　她在vlog里说了他们从刚开始到现在的故事。
　　两人从初中相识，大概那时候就互相有了倾诉，起码他对她是的。按独白里说的，她也是。两个人暗戳戳地互诉情愫，直到大学才在一起。分手五年，再次重逢，到今天，恋爱满一年。

　　任北舟满脑子都是周婉依信里的话。
　　他捏了捏山根，眼眶泛红。

　　一觉睡醒的于时夏看见亮着灯的书房，走过去看了一眼。
　　就看见任北舟不太好的脸色。

　　“怎么了？”
　　她边问边走过去。

　　任北舟牵住她的手，两人的掌心相贴。
　　他还时不时捏捏她的手指，眼里满是心疼。

　　明明只是牵个手，却被他搞得满是情|欲的样子。
　　他突然把她抱到书桌上，手掐着她的腰。
　　“辛苦了我们阿夏。”

　　于时夏愈发羞赧。
　　任北舟凑上来吻她。

　　这回的攻势有些猛。
　　于时夏被吻的浑身发软，腰侧的手心在发烫。
　　他不停地喊她宝贝。

　　于时夏心跳变得更乱。
　　那晚。
　　任北舟凑在她的耳边说。

　　于时夏。
　　天若有道，自不会让有情人分离。

　　书房的窗户忘关。
　　一阵风将信纸吹落在地上。
　　最后一行字显露在月光下。

　　“北舟，别让我们阿夏再辛苦一个人，拜托了。”
　　姑姑。
　　周婉依。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