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又、成功入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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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站。
这栋建筑就像休息站一样，难以辨认具体有多大空间。
又在大楼下，看了看指示牌。
……
二楼：回收站
三楼：迷宫探险队←左，右→天空情报局
……
十三楼：宿舍
……
回收站在二楼，又进入办公站，一旁有升降梯，她没有乘坐，选择走楼梯。
有声音从楼梯口处传来，很吵很吵。
就像几十种噪音大合唱那么吵，噼里啪啦，叮叮咣咣，咕咚咕咚，同时有震动传来。
踏上楼梯的脚步在被噪音大合唱攻击时停顿，又捂着耳朵，顶着不可见的声音攻击，低着头一级一级迈上台阶，眼前的台阶似乎看不见尽头。
终于，再没有台阶进入视线。
地面变成平地……不是。
虽然台阶不见。二层整个空间，堆满了置物架，从离得很远的尽头一直到楼梯口。
就在又走近时，球形物体，也可能是什么东西的零件，蹦跳着滚到脚边。原本该从楼梯上滚落下去，被登上台阶的又拦下。
又拿着球体，无比确定这片空间哪里有同类。
她走近置物架深处。
架上物品五花八门，震动之下，几乎每个物品都要从原位摔倒，跌落到地上。
又小心地走着，尽量远离摇摇欲坠看起来很重的东西。
然后，越来越接近噪音源头，杂物不断的地面突然干净。
在满是置物架的空间深处，有一小片空地，空地上摆放着办公桌，旁边……是床铺？
有什么同类，住在这里？
【废弃垃圾山中的野生同类出现了】
【寻找/逃跑】
不行，她要继续找，已经……
离得很近。
「哪里？哪里？」
好像有谁在呼叫。
有点……耳熟？
是噪音太大，导致她听力失常，竟然听见说话声。
「那边！那边！」
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下一瞬，置物架背后冲出身影。
早有准备的又躲进置物架缝隙，身影与她脸对脸，擦肩而过。
然后停住。
是余愿。
手中还拿着什么奇怪物品。
奇怪物品发出噪音。
「有没有，圆形的东西！」噪音大合唱中，余愿来不及打招呼，直接发问。
又把球体递出去。
余愿接过，转身往回跑，身影消失在置物架深处。
几秒后，噪音停止。
再过几秒，余愿重新出现。
「多谢了，来得真及时。」余愿没有刚才那么急匆匆，懒散温和起来，「刚刚在处理回收物，有点吵，那边暂时过不去，还没有整理，现在只有管理者一个同类，你怎么会来这里？」
又打开背包，拿出那张纸片，「来取不可回收的重要物品。」
「你等着。」余愿重新向深处走去。
不一会，另一道身影出现。
这次从后面走出来的，是……迟眠。
有些狼狈的，迟眠。
「欢迎来到回收站。」迟眠说，「我记得……重要物品在这边。」
又跟着迟眠绕路走过刚才发生骚动的区域，向空间更深处走去。
眼前，从还立在地上的置物架数量和回收物废墟所占面积来看，迟眠在回收站当野生同类的时间再次增加……至少很多天。
「……看来，看来不行了。」迟眠站在倒塌的物品废墟边缘喃喃自语。
眼前区域被刚刚骚动余震波及，脱落了一半的指示牌写着「重要物品！不可回收！」，下方是一片倾斜呈半倒塌状的置物架。
不知道底下压着什么，置物架没有彻底翻倒，以一脚翘起的不可思议状态悬停在半空。
「抱歉，又……我会尽快找到你的物品，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说完，迟眠立刻开始着手处理废墟。
又站了一会。
迟眠……又想到第一次遇见时。
穿着工装连身裙的青年女性，及肩卷发，充满知性气息，会拿着纸张记录信息，会认真记录，核对，说话总是轻轻柔柔。
原来，也有这样的一面。
狼狈蹲在废墟旁，任由灰尘扑面，完全不在乎整理完物品会消耗多少时间，执拗而认真地进行恢复。
慢慢地，地面空出一小片，迟眠站在那一小片空地中，扶起已经空了的，翘起一脚的置物架。
「哎呀。」迟眠欣喜惊呼出声。
置物架下方，数个叠加起有半人高的罐子作为支撑，牢牢支撑起置物架下方空间，掉落的物品大都完好无损。
「……」又一直沉默。终于，她忍不住问：「重要物品，究竟是指什么？」
「我能够感知物品上残留的思绪。」迟眠把一个个回收物仔细放回架上，把罐子附近清空，同时对又做出说明，「这些罐子上面，附着了强大的思绪，它的主人……并不想丢掉它们。可是，好像又在害怕，怕被什么人知晓它们曾经存在。」
「……」又看着眼前的迟眠。
回收站。是回收不需要物品的地方。
而迟眠……竟然在这些已经被遗弃的物品中，找到了她认为太过重要不应该被丢弃的物品好好保存在空间深处，寄出消息，等待有一天它们的主人来取回。如果不被领取，这些物品会一直放着，一直，一直。
不知为什么，一向乐于避免麻烦的又选择说出实情。
她只是觉得，跪在地上收拾物品的迟眠应该知道她保留的其中一个重要物品来自怎样的同类，有怎样的故事。
「这里面，是酒。」又垂下眼，看着叠加的罐子，「是一个同类喝了至少两年的酒。」
也寄托着一个同类至少两年的思绪。在她在休息站里碌碌度日时，隔壁的宿含就这样一边喝着酒，一边思念什么人，为此蹉跎时间，为此不在乎一切。
可是，知道了那个人在宇宙中时，宿含退缩了。宁可缩在警务站被拘留，也不愿踏出那一步。
但是……也许从警务站出来后，能够做到。
又说：「她好像在找什么人，现在有了消息。」
「这样。这件事很重要，她一定没办法来了。」迟眠清空了罐子周围，终于可以把它们拿起来。
「她在警务站被拘留。是我的错，我拜托她帮忙驾驶，她被警务站工作者抓住。」
「天哪，」迟眠拿起罐子的动作停在半空，「她，她出不来了吗？」
「我找不到人担保，而且……我没有工作，交不出赎金。」
「别担心。」迟眠拿起罐子，带着一身狼狈和灰尘，对又说，「我跟你去，她一定能出来，去找她要找的人。」
「……」又没有拒绝。她该拒绝的。如果这是她自己的事，如果这没有牵扯到另一个同类，她一定会拒绝。
「谢谢你。」又轻声说，「等从警务站回来，我帮你一起整理地上的物品。」
「没关系的。」迟眠摇头，「这是我的工作，我很习惯和它们在一起。」
「你……」又没忍住问，「从前做什么呢？」
「我啊……我收集，整个宇宙的……遗物。」
回收物废墟中，迟眠带着满身灰尘，轻柔露出笑容。
再次回到警务站，处理完担保流程，取回飞行器。
宿含终于走出拘留室，站在三人面前。
「是你，回收站的……」宿含认出了迟眠。
「我是回收站管理者，迟眠。」迟眠递出带着的罐子，「你的重要物品，我们带来了，抱歉无法回收。」
宿含凝视着她的罐子，一秒，两秒。
然后。
「谢谢。」
宿含对迟眠深深行礼，抱住她的罐子。
这个同类，会去找她要找的人了。不管结局如何，她迈出了这一步。
「真好，真好。」一旁的陈心取不住点头。
看着一夜未眠的女警，又忽然想起件事。
迟眠是迷宫探险队发起者，迷宫探险队隔壁是天空情报局，那边有招募广告，这些生活场所都这么缺少人手，为什么不去发布招聘消息？
又转向陈心取，问：「你们这么缺人手，发布招聘信息不就好了？」
「这个不需要，」陈心取说，「宇宙提供的生活场所，除商会外从不发布招聘信息，只要入职意愿强烈，宇宙会发送场所工作证，同类拿着工作证前往场所自动任职。」
「……」原来，是这样吗？又找不到任何想说的话，她不想打断这份感动，于是点点头。
她做了一个决定。
把钥匙还给宿含，宿含向三人告别。
又驾驶飞行器把迟眠送到回收站。
「听刚刚的女警说，回收站很缺人手。」又开口。
「是的。」
「是没有发布过招聘信息吗？」
「我想不是，」迟眠回答，「生活场所不需要入职，有一天，我拿到回收站工作证，来这里工作。」
「是这个，对吗？」又拿出刚刚出现的，写着回收站员工信息的工作证。
【回收站员工证】
【姓名：又】
【编号：02】
「我们来一起整理物品吧。」又率先踏上楼梯。
她身后，迟眠眨了眨眼睛，一点晶莹液体从脸颊滑落。
擦掉无意识中突然涌现的眼泪，迟眠说：
「好，欢迎你加入回收站。」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又、成功入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