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下春秋》换塘养嗷嗷

37、曲动春心，蛮皇提亲

　　锦瑟既设，耳畔清韵流漾。一缕缕银线过手律动，光寒上下，淌过琴弦的指尖亦是一片冰凉。然，这丝毫不妨碍勋贵眼神炙热，一道道目光紧锁在洛清月酥手上。
　　铮铮又铮铮。
　　心弦触搐又促促。
　　听闻缠绵序曲，白尘寻声望了过去，只见洛清月黑裙如乌云般迤地，心中蓄攒的情绪随指尖琴弦流淌而出，缱绻悱恻。妆上曜秋菊，因了白尘目光投来，一双水光盈盈的清眸，转眄流精，唱道：“与谁同坐明月窗前，说好执手流年，十指相扣，生死相随……山河影转沧为田，料应知，灶冷榻寒几度尘……”
　　琴为心声。
　　曲音不得有假。
　　琴曲之中那种缱绻悱恻的情绪，让主客们不禁沉醉，仿佛置身其中意境，亲身经历了一场百转千回的恋情。洛清月纤指微顿，弦绷，弦光曳绽在指尖，随拨一个尾音定曲醒场。白尘眼底深处有似有犀光融化，一种微幽情愫在他心头悄然滋生。
　　她春眸流华，以曲诉情。
　　白尘看着她，

　　看着她缓缓起身，衣袂款摆，牵动腰间环佩铿锵，迤逦鬓丝滑落香肩，覆几缕瑰唇，嗓音似染暗香，如九天玄女般躬谢宾客，
　　不觉失了神。
　　“好！”
　　各域勋贵纷纷叫绝。越是贵族，越通音律。凤语枫焰长裙铺地，一脸赞赏，“这是琴圣绝曲，当年还听他为我师尊弹唱来着，说是拥有无垢之心者才能弹出其中韵味，能荡邪破幻，没想到时隔几百年，还能听得此曲。”说完，浅呷一口灵酒，笑吟吟道：“小妹妹，有空要不要考虑来我合欢宗坐坐，姐姐教你御音术哦……”
　　“我呸！”
　　蛮皇率先啐了声，放下手中酒盏，粗犷的刀疤脸上映着酒光，“你可少来祸害人了，连自己屁股都管不住的人，也会教人弹琴？”
　　蛮皇言语粗鄙，众人哄然大笑。五大圣地，二十皇朝，只有北域皇朝间疆域盈缩无定，皇朝更迭频繁，因此北域的皇朝统治者性子多粗野。
　　“呵呵……”凤语闻言不怒反笑，“怎么？某人年轻时偷看别人洗澡，在床上躺了半年的事又忘了？”
　　二人言语之间争锋相对，洛清月听得耳红心热，忙低着头，迅速穿过席道，行至白尘旁边时，脚下踉跄了一下。
　　“蠢！”
　　白尘没好气接住她，伸手替她压了压齐及脚踝的裙摆，以免露出两截雪藕般莹润的玉腿。洛清月垂下眼，眼见裙裾绣着的青花，在白尘手上抹出一道橘痕，不觉面露羞色。因修武浴药缘故，白尘掌心温暖，像一块暖玉，覆在腿上舒服又有安全感。玉趾下意识蜷缩，洛清月嘴角忍不住抿出一抹浅笑，“在哥哥面前，哪里有不蠢的人？”
　　“少狡辩。”
　　白尘语气嫌弃，动作却不重，更像是情人之间的调情。洛清月微微绷紧玉腿，溢出一声甜腻鼻音。
　　白尘冷哼收手，
　　抬起头，
　　一张清冷又熟悉的仙面入眼。
　　“见过祖母。”白岚亦止了舞步入席，她先向夜倾语问了安，遂又看向白尘，眼底没有波澜，语气亦平静如水：“宴上群英荟萃，师弟你还是拿出点派头来罢。”
　　闻言，夜倾语点头微笑。洛清月蹙了蹙眉。白尘则是心头微颤，拽过师姐纱手，意欲解释，然而，还不待他开口，一众勋贵因了洛清月所弹奏的琴曲，忽然谈论起门下小辈们的婚事来。其中北域蛮皇目光灼灼，打量着白岚曼妙狐躯，满意笑道：“听闻青丘圣地圣女及笄已有一年，还未有婚配，吾儿石布有大帝之姿，不知青鸾尊上可否成全此天合良缘？若是恩准，吾愿率万北法庭的百亿子民归附南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