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下春秋》换塘养嗷嗷

250、南巡

　　年关以后，一场雪压塌了苍海山下的毡帐……
　　石元一病不起。
　　隆隆隆……
　　一月二十日。
　　大寒。
　　帝子南巡。
　　“过了楚河就到南诏了，当年南楚与北朝争霸，便以此鸿沟为界。”白尘拉开车帘说。
　　“嗷？”
　　小红嗷蹭蹭挲手。
　　趴挤在窗边的小兽们则是好奇望向远方。
　　那里江断苍山，
　　雾锁横桥。
　　寒风不时携来猿声，更衬峡幽。似感风寒，亦或是悲遥，白岚以袖掩面，忽轻咳了起来。
　　“别看了。”白尘身子往前一压，“下来吃肉肉了。”展臂抱下一窝狐崽，他拉紧车帷，笑了笑。
　　哗——
　　铲添了几块炉炭，
　　白尘翻开炉盖。
　　一股肉香味刹时便撩开了唾腺。
　　“嗷！”
　　小兽牙挂着涎水，眼巴巴瞅着几斤正滴着金黄色脂油的鹿肉。
　　吱——
　　匕首插入烤肉，
　　热气见油。
　　小兽便嗷嗷仰闹起来。
　　“财财这段时间最听话，你先吃。”切下一小块瘦多肥少的酱肉，白尘嘴喂给乖卧在白岚大腿上的馋猫。
　　“咕……”咽下冬天的第一块鹿肉，小家伙舔了舔嘴巴，似有些意犹未尽。
　　“嗷……”
　　小红嗷嗷张嘴挤来。
　　“都有，都有……”
　　白岚笑摸了摸狐崽。
　　在欢嗷声中，
　　黎阳形昭。
　　马车也慢悠悠驰至桥头。南域重筑大桥。一条横跨天河的石桥，既便往商，又彰仙威。
　　“路人过桥十文……”
　　“商车过桥银币十二……”
　　苍茫涌大江。
　　有老桥驿躺在藤椅上，晒着太阳，眼皮掀也未掀，听着轱辘声渐近，才悠悠开一下口。过道的百姓倒也识趣，在捐箱扔下几个铜板。
　　至于偶尔几个骑马修士，则是凭籍过桥。在南域，修士有这个特权。
　　既是大桥。
　　冬初，亦是过道攘攘。
　　“看到没有，不修仙，就会像那个商贾一样，只能点头哈腰的。”白尘车行至桥头，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正拉训着孙子。
　　说完，
　　不屑瞥了一眼白尘马车。
　　下车交了十枚银币，白尘看了一眼垂着脑袋的男童，缓缓开口，“这一纸仙籍，看似无限风光，又何尝不是一纸奴契？”
　　听了白尘话，
　　老头立时拉过孙儿骂，“你这商贾休要混说！尔不过仙人钱袋。”
　　白尘只是笑摇摇头。
　　动静传来，
　　小红嗷掀开一角车帷，歪着小脑袋，好奇看着车下爷孙俩。
　　“爷爷，是仙宠！”
　　车出十余步，男童大叫了起来。车上，小红尾聚狐火，嗷打着招呼……

　　“该睡糕糕了。”
　　白尘把小红摁了回来。
　　隆隆隆……
　　仙车失雾。
　　南巡使车过览锦绣山河，驰向楚城。他去接交南诏女帝的十万亿援金，顺道也见一见故人。
　　吃了个饱饱的小兽睡下。
　　鼾声细密。
　　一顿高阶灵食所蕴含着的能量庞大，小家伙需要睡觉来消化这些药性。
　　奶绒随呼吸轻舒，
　　药性游散，一团团热意拥着白岚。她摸摸在怀中发热的狐崽，肩一抽，蓦留下两行泪。
　　“黎阳形昭。”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白尘愧揽过她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