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下春秋》换塘养嗷嗷

207、那年大雪封山

　　明月轩窗前，仙容咫尺近。
　　愫藏息风，
　　一尾尾温息交融复返。
　　夜倾语终是消承不住他的戾炙，哼吐出一尾兰风，偏过头，腻噙上他唇，贝齿轻咬了一瞬又松，离音含香，“你、你为何就非要为难为师？老师没你想的那么手眼通天。”她盯着徒弟激荡着戾气的眸子，眸中忧光晃荡，“有人即有天，天道周行有常，人性不外如是，终究是要分出它个贵贱高低来……”
　　话到最后，夜倾语复拉过白尘手，声色俱生出些许哀求意味。
　　绵柔束手，
　　白尘眼睫颤了颤，
　　眸色翻涌。
　　他不曾想强如至圣、执掌青鸾帝剑的师尊也会流露出如此柔弱的一面。
　　在白尘记忆中。
　　师尊还是第一次求他。
　　高高在上的师尊。
　　罕见服了软。
　　“可……”
　　白尘轻声开了口，
　　他看着眉眼添了几许憔悴之色的老师，心中一瞬的快意随即淹没在无尽懊悔中，含辞吐了又咽，
　　化作一声轻叹。
　　“唔……”
　　白尘薄唇复落下。
　　欺身缱绻少时。
　　月转檐西。
　　门扉艰涩一响，白尘迳自撤身出了屋。
　　……
　　沙、沙、沙……
　　冬苑，碎石小路积了点雪，白尘墨靴踩离时发出细微摩擦声。
　　踏！
　　穿过道侧银树，
　　白尘一脚踏上庭阶。
　　风雪褪落衣袍，白尘不知为何心情沉重。他复过身，默立檐下，瞧着一苑雪景。
　　少时，风失径踪，大雪掩路。
　　这场雪下得太大了。
　　这条路，转头即空！
　　白尘微摇了摇头，仰看向涂山灵脉那在大雪中连绵起伏的山脊，似是从灵脉中汲取到某种意志——那来自神山中的意志！
　　这意志，让他的目光逐渐变得深邃、坚定、凌厉起来。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扎根大山的人，精气神似乎天然带着某种压制力。
　　最后深深眷恋了一眼此间风雅。
　　白尘从角门，冒雪向天峰。
　　开弓没有回头箭！
　　突破！
　　突破到聚气境极境！
　　以天地异象，重启大帝概念股，聚引天下灵石，领南域举地升格！
　　临近年关。
　　没钱，百姓便要暴动。
　　转头追随贵族闹事。
　　留给白尘的时间不多了。
　　……
　　二千年是个关键节点。
　　为了文明升维，这盘棋，圣人换了又下。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用南人血汗输养内外，丧却外域贵胄斗志，此时此刻，
　　天时地利人和！
　　攻守易形。
　　就差他这神之一手，毕其功于一役。
　　踏！
　　踏！
　　踏踏踏……
　　白尘拾级而上，腰间凛凛剑光照路。山道，一步一铮响，意志在回应：南域的天，终是要靠南人来撑起！
　　一路无人。
　　风雪中行不多时。
　　突至天机阁。
　　霜欺枫色，芳侵古道。
　　“你是想来借鼎？还是想玩火？”
　　符凤已立阁前祭坛之上，一袭红裙如常，素手微微上抬，手心凭空出现一朵金色的火莲，狂暴的热浪扭曲周遭空气。
　　似曾相识的场景，一模一样的动作，
　　同样戏谑的语气。
　　不知是不是热浪扭曲空气缘故，白尘视线渐渐模糊。他一步上坛，笑挲师姐腰肢，“还有什么讲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