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下春秋》换塘养嗷嗷

134、青丘速度，灵交所成立！

　　不夜城寸土尺金，宫前街沿道软红香土。
　　未央历二零三五年。
　　二月二十二日。
　　朝光晞微。
　　星夜法庭帝城内的居民一觉醒来，忽然发现一处九层木质朱阁崛地而起，占据了大半个宫前街。阁楼大气，门镇石狐。一街之隔的是被焚失修的星夜中央钱庄，
　　阁匾裹了一块绣球红布。
　　“还是太慢了……”
　　白尘挨窗下望，隔着一层特制加固琉璃，只见人潮熙攘，向上的声音传不进来。因此，仅是微微一叹，在顶层也显得声大。
　　师姐白岚款站在白尘身前。她一手扶搭在雕花青狐窗棂上，一手捂着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腹，顺了他目光开口，“还慢？对街星夜钱庄修了三年都没修好，天机宫发令到各司，不过三日便建成了师弟的灵交所。”狐尾挽缠上他手，柔情释放。
　　“可……”
　　白尘抱舐她狐耳，“可是我只有半年。”
　　半年！
　　半年灵市不成，青丘圣女便要远嫁苍玄，没商量余地，祖龙之气诱惑太大，圣地老祖不会总迁就他。这世上，不再只他一个帝体了……
　　能熬到他证帝沾光么？
　　老祖没有底。
　　吱呀——
　　大门艰涩一响，打断了二人温存，白夏一袭红裙挤了进来，“殿下，该揭牌敲钟了，京城三大世家代表到齐了。”白夏平日端庄行谨，洛清月派她给白尘打下手。
　　“来了，夏姐姐。”白尘松了师姐。
　　稍拾打扮后，三人下楼。
　　今日是灵交所落成大典，仪式免不了。白尘还指望京城三大世家能带头入股支持灵市，投多少不重要，关键是要一个态度。
　　没有世家带头。
　　下边的中小贵族多半没胆跟投灵市。
　　“咚——”
　　巳时，钟鸣。阁匾红布被圣地玄鸟各衔一角揭开，露出一块枫圣木匾，镶錾金字迹，道是：“灵交所！”
　　咚！
　　咚！
　　咚咚咚……
　　九声钟响携冲天喝彩荡开，荡远……玄鸟飞绕不夜城，羽覆金焰，沿迹洒下一片绚丽光雨。
　　时代之声已经发出。
　　时人当时只在惊叹青丘圣地豪横，狐姬美艳，殊不知，灵交所的这九声钟响已然敲响了未央大陆门阀垄断资本主义的丧钟……
　　太阳终于升起了。
　　随扈肃立台下，胄耀金光，铮铮不动。阳光照在白尘脸上，没有他眼中的光亮。他站在灵交所门前临时搭台上，把青丘圣地鉴魂帝钟带了过来，亲自叩响。
　　简单的开场致辞后。
　　他开启了演讲。
　　“今天来了许多道友捧场，荣幸万分，有些据说还是从遥远的边县逃荒来的，我知道，若无山河动荡，今日到场的道友会更多……在我的身后是青丘圣地鉴魂帝钟，旱荒、兽潮没有击垮我们，南域这方天地不只有南人喋血惨嚎，青丘的意志仍在，青丘上万外门弟子此时此刻已经奔赴各地，我们的刀剑依旧致命！我们的城墙屹立如初！”
　　“我们投身天地这熔炉，我们坚信总有梦想和意志会因此薪火相传！”
　　“荣耀与焉！”
　　“荣耀与焉！”
　　……
　　随扈长矛举天，料峭春风打在甲胄上，铮铮作响。
　　不夜城喧声沸腾。
　　“嗤——”
　　叶倾秋轻嗤一声，端盏徐徐吹开茶雾，微微偏眸，“陈默，灵市这事你怎么看？”灵交所搭台下的贵宾席中央，京城三大世家之的叶氏世家代表漫不经心地看向陈氏世家代表。
　　“还能怎么看？”
　　“他把帝钟都搬出来了，该交钱就交钱呗。”
　　一名华袍加身的儒雅青年偏过头，目光在叶倾秋雅黑复金贵族裙掩映下的曼妙身躯肆意逡巡，生出一丝炙热，“怎么？叶姐不想交钱？”他嘴噙玩味。
　　京城三大世家，为何只有陈氏世家门下的佣兵公会能在南北两域呼风唤雨？
　　靠的就是政治觉悟。
　　“哦？”叶倾秋毫不在意陈默贪婪的目光，优雅轻抿了一口茶，咽声曼微，“瞧你这话说的，叶家也没说不支持，只是，这灵市一开，你们陈家那些灵石赌坊怕是要全部关门。”
　　砰！
　　一声轻响，叶倾秋搁下茶盏，美眸盈上宝光。她仰盯着灵交所一、二层外墙上的一块灵晶玄镜大屏，一条条红线在面板上折起折伏，随之一串代表价格的数字剧烈波动，敏锐意识到这个可要比“开石赌钱”刺激多了。
　　王家只是沉默喝茶。
　　……
　　灵交所揭牌敲钟仪式一直持续到晚上。
　　上午演讲。
　　白尘代青丘圣地演讲完。京城四大世家轮流上台发言，出资参股。
　　下午宣传。
　　专人讲解灵市基本知识，如何交易，怎么看线看价格，宣传投资理论。当然，这些只是皮毛，京城三大世家不会听，核心规则在灵市开设之初，青丘圣地便有人专门到家中讲解。
　　世家是《未央律典》既得利益者。
　　制定规则对他们来说，已是家常便饭，制定规则他们只看一点：他们在其中能够取得何种利益？
　　同一套规则。
　　有明有暗。
　　他们得在暗处，如果被发现，规则不能使其取利，规则就要重新制定。
　　灵市用南币结算交易。
　　二十六日，灵交所第一批灵票就要核准上市，共九支。其中“青丘重工”发行股本3500亿，总值1.4万亿，上市价4南币金。购一手最小单位“青丘重工”灵票，需花费400南币金，折成灵石，等价于南域战前黑市四块下品灵石。
　　只要对街星夜中央钱庄重新恢复南币与灵石自由兑换，灵市势必冲击全域权贵制定的灵本位制。
　　在灵本位制下。
　　南域灵石的流通定价权是归朝廷与世家共同掌握的。灵石有实石和虚石之分，官铸实灵石承担大额交易记账及结算功能，小额交易用南币金，虚石灵气含量不一，可修炼自用，但在大一点的正规场所不能使用，这是《未央律典》的规定，虚石也就是散灵石，必须在专门机构折成实灵石才能在官市流通使用。
　　虚石和实石之间兑换的差价猫腻，让世家躺在家中享受泼天富贵。
　　灵市所发行灵票的定价权绕过世家。
　　这本身就是对整个星夜法庭门阀垄断贵族，乃至整个未央权贵的挑战。若能集天下之钱于灵市，未央大陆历行二千余年的灵本制就能被白尘废除。
　　……
　　月上琼瓦。
　　灵交所设南域四乐，狐姬按管吹箫，迎风舞雪。各大势力权贵觥筹交错，谈笑风生。在灵交所顶层的白尘却是皱眉看着白夏呈来的京城三大世家认缴、纳税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