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下春秋》换塘养嗷嗷

123、落幕

　　翌日，远浪层拍着雾礁，崖草亮起微光，叶上重霜慢慢解离成一团团白雾，山风一吹，药香阵阵……
　　“嗷！”
　　崖帐忽开一角，
　　喂过早奶的两只狐崽追闹上崖。
　　“不要乱走。”
　　帘帐又是一挑，白岚从后追了出来，“我们要收药回去了……”
　　“嗷？”
　　小家伙们似懂非懂，回头嗷嗷，随即凑立在一方晾布前。
　　“姐姐，还去哪里？”
　　白尘带剑出帐。
　　“墓岛。”
　　侧过身，白岚眸子深了深，“去，把师兄们跟属朝的人都叫过来。”
　　“让小红去。”
　　“嗷？”
　　听了唤，小红止嗅崖布上的山药，回看看白尘，爪聚起一团青色气流，摇摇晃晃的，踩云下崖。
　　踏！
　　平稳落地，小红得意扬扬尾巴，
　　似在说它腻害呢。
　　小红在营帐嗷嗷窜进又嗷嗷窜进。
　　少时。
　　一个接一个帐帷掀开。
　　众人走了出来。
　　吃过散伙饭，到议帐开个短会，凤迟带着属朝的人先行撤离羽山。
　　嗡！
　　传送门打开，
　　一个个人影消失在门后。两只小狐崽还没学会道别，呜呜崖唤。
　　踏！
　　凤迟已扶门踏进半只脚，
　　听身后狐唤，
　　她又回飞上崖。
　　“走了，小红有空可以到南诏转转，报我的名字，姐姐带你吃好吃的。”南诏公主抱起小红，埋亲了亲。
　　小家伙还不喜欢别离，呜蹭蹭凤迟颊鬓。
　　“嗷！”
　　小绿也转上南诏公主肩。
　　这时，风忽起。
　　传送门一阵波动。
　　亲了一口小绿，南诏公主裙裾扫过崖草，一点点消失在混沌的雾气。
　　“道友保重！”
　　传送门就要合上时，白尘抱狐喊了一句。
　　两大属朝的人走后。
　　一下冷清了不少。
　　众人忙捡收着晒崖的山药。
　　两只小狐崽下崖，踩过刀耕过的黑土，绕开还余着火星的灶火，转至那片采过秋茸的树林，
　　停了下来。
　　小家伙们仰起脑袋，
　　那树上的刻痕还在，只是曾拴在此的鳞马不会再用尾鬃逗它们玩了。
　　“嗷——”
　　这一刻，
　　两只狐崽似乎明白了刻字的意义。
　　小红爬上凸裸的树根，
　　用爪扣下块绿苔，在树干上划出一个深痕，就如白岚拿小刀留刻下的那个十字架标记一样……
　　骄阳会落下，雾会散开，被挖去寄菌的大树会越长越高，在无人的禁区，将寄语擎送青天！
　　“嗷！”
　　刻下爪痕。
　　两只小狐崽追追闹闹回了崖帐。
　　帐内。
　　白尘正在案前拎笔挥毫，记录羽山此行见闻。小红转上案，趴看着狼毫点开砚墨，墨线在道纸上袅袅生蔓。
　　未央历二零三二年，冬。赖祖灵护佑，青丘圣地第十九任圣子白尘乘舟入境，从秘境西围黄金森林北上，暮猎狼熊，路采月光草。天苍苍，雾茫茫，白衣腥剑，举火开莽道。狭逢荒北二域，道倾猩血，无哀敛骨踏禁区……今斩祖龙出，谨以拙笔，名记此行埋骨烈魂……
　　字字好似剑成，带着某种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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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时。
　　白尘搁下笔，摸了摸小红歪看着书字的小脑袋，“走，去看看那救回来的坏女人醒了没有……”说完，他起持一碗药汤出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