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天一方》春栆

10、第 10 章

　　墨阳准备利用这段时间好好修炼，他先去了黑市，他要先找洛霜商量一下，怎样可以讨好青霖，然后让青霖成为他的陪练。

　　此时在黑市的洛霜和晏千澄已经找了很多糕点铺了，她们着实没想到黑市里居然会有这么多卖糕点的地方。晏千澄腰间提溜了好多糕点，嘴巴也吃的鼓鼓囊囊的，洛霜手里倒是没买，但是也吃撑了。她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多糕点。
　　晏千澄说：“这个这个，这个好吃，你尝尝。”
　　洛霜婉拒了晏千澄递到嘴边的糕点，说：“我们还没有找到姓萧的夫妻俩。”
　　“一定要找他们吗？其他的地方也做得挺好的。”

　　洛霜：“嗯，我相信云姑娘。”
　　晏千澄也点点头。
　　她们在黑市的角落找到了一下糖果店，老板身上带了糕点吃，和其他地方的糕点不一样。
　　晏千澄一下就发现了，拉着洛霜往前走，洛霜还在纠结，要怎么开口问老板要。
　　老板眼尖地发现了两个小姑娘，在交谈一番后当即爽快答应带她们去找自己家老婆子，她是做糕点的高手。
　　在回家的路上，墨阳找到了洛霜一行人，于是同她们一起走，一边走一边讨教如何哄青霖教她，倒是旁边的老板出了不少主意。

　　终于来到了一处隐秘的宅邸，一推门，就感到一股肃杀之意，“嗖——”
　　一根筷子直朝着洛霜而来，洛霜只得应战。几人合力方能和老太婆打得有来有回。老太太身材矮小，表情严肃，身穿麻衣，脸上还有可怕的痦子，可实力实在高强，反应力极快，给几个年轻人实打实上了一课。

　　另一边的明辰也不好过，他做菜渐渐有一些雏形，端上去莫识君只尝了一口便撂筷子，把盘子推向云三娘，云三娘尝了之后也不好意思地笑笑，剩下的菜全进了莫闻莫问肚子里。
　　日子一天天过去，明辰做菜的速度越来越快，品相也越来越有人，从莫识君可以吃两筷子，到吃了一口就挑眉表达赞赏，再到莫识君吃的时候故意把盘子圈在自己怀里不让云三娘吃，把云三娘逗得又无奈又想笑。

　　做糕点的老太婆一边试探她们，一边传授做糕点的秘法，晏千澄和墨阳经常被打得嗷嗷叫，老太婆看着洛霜坐在案前，低头仔细包着面团，碎发划过粘着面的脸庞，思绪仿佛回到很久很久以前，也有这样一个姑娘，教一个丑陋的小姑娘做糕点，会亲昵地摸她的头，她那么温暖，那么美丽，身影逐渐和眼前的洛霜重合。

　　老太太看得入神，旁边的老板仿佛知晓她心中所想，安抚性地揽过她的肩膀，夫妻二人从当年一直走到今日，一起扶持，一起怀念往日那些慷慨的美好。

　　老太太告诉墨阳，学武艺，不管师父是男是女，要尊重她，崇敬她，信任她，把对方当作自己敬重之人，她可以教给你新的东西，所以还要有感激的心理。
　　墨阳来回跑，和青霖对了几招，青霖提出要训练他。青霖在院子里绑了几个木墩子，要求墨阳在这几个稻草墩子中间应对青霖的攻击，保证稻草墩子的安全，试了好多次墨阳都很快失败，院子里散落了许多稻草，墨阳脸上火辣辣地疼，墨阳向青霖告辞后就跑去找洛霜她们。青霖看着墨阳落荒而逃的背影，不屑地嗤笑一声，这就受不了了，真是废物。

　　第二日，墨阳又准时出现在青霖院子里，甚至身上还添了新伤，他还在练习。桌上放了一对新的护肘护膝，一看就知道缝制之人的用心，青霖拿起这对做工精湛的礼物，一时语塞。墨阳说那是晏千澄做的，她做这些很厉害。

　　实际上昨日墨阳央求晏千澄教他缝制护膝，他想亲手做表示感谢，另一方面确实太疼了。后来在洛霜和晏千澄两个人的指导下，墨阳还是做得歪歪扭扭，尽管晏千澄表示第一次做这些做成这样已经很好了（虽然比起发明大师晏千澄还有几座山的距离），但墨阳还是过意不去，把晏千澄做示范的那副送给了青霖，算是他们一行人对于青霖的感谢，上面还有洛霜加的术法，可以很好地保护自己。

　　洛霜在大半月过去时，带着她新学的手艺回到了识文阁，和明辰一起给莫识君做了一大桌子美味佳肴，云三娘时不时打下手，帮明辰绑一下发带，又帮洛霜擦擦脸颊。

　　一群人坐在桌子上，等待着莫识君动筷子，他先是夹了一筷子鲜香鱼脍，满意地咀嚼品味，又伸手捏起一块茶酥，更是惬意地眯了眯眼睛，所有的菜都品尝了还意犹未尽，像是在回味什么。他沉默地离席，留下一桌子人面面相觑，明辰沉默地看着这桌菜，云三娘知道他心中的担忧，宽慰地开口：“这一桌美味佳肴，不如我们也来品尝……”
　　云三娘话还没说完，青霖已经动手捏起一块糕点，众人好像看见了战争的旗帜，纷纷动起手来，连明辰也笑着给云三娘抢了根鸡腿，让云三娘哭笑不得。

　　莫识君沉默地回到寝殿，来到了卧房背后的密室里，和这座宫殿奢靡繁华的风格不同，这里质朴又昏暗，正中央摆着几幅画，第一幅是一个穿嫁衣的新娘，莫识君想到看见她的场景，一处长桥头，接亲的队伍敲锣打鼓，行人围观，好不热闹。临近他的时候，新娘仿佛有感应似的掀开窗帘看了莫识君一眼，这姑娘眉眼含笑，面若桃花，满是对幸福的憧憬，对视的一瞬，莫识君也被感染地笑起来，沉浸在幸福里。

　　莫识君在轿辇离开后，看见了同样溜来人间看她的男人，一个鬼族的王，也是莫识君的父亲。莫识君嘲讽地看着黯然神伤的男人，告诉他，没有他，母亲会过得很好，无论转世多少次，她都会平安幸福。莫识君的脑子里闪过很多会议，最后定格在面前男人落寞的脸上，对他说：“你永远也比不过姑姑，也永远得不到我们的原谅。”

　　莫识君看向另一幅，身穿红衣的少年，美得雌雄莫辨，在一片仙境当中，仿佛是突然绽开的红色，画中的少年拉着莫识君躲在一棵仙树后面，对莫识君说：“你看，师尊的羽扇，好像是那位城主的礼物，好生漂亮。”

　　莫识君说：“与昆仑神君甚是相配。”
　　红衣少年说：“甚是相配吗？师尊从前的银扇才更配呢。”

　　莫识君想起来，这把扇子，从前是锋利的雪色的，见人泛出冷冷寒光，无情、恐惧，都是对于昆仑神君的印象，后来城主觉得这扇子太没有人情味，就亲手做了这把，平时是白色的羽扇，轻盈缥缈，翻手则为银扇，杀人于无形。当时莫识君想，这城主确实了解山伽神君，她确实是一个庄重公正的美丽神仙，如今的莫识君……

　　莫识君想，他还是不能对她做什么评价，他只能物归原主。这把扇子如何，要看扇子的主人是慈悲，还是嗜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