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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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眼看着一个人从活着到死去需要多久？
答案对于齐木楠雄来说是飘忽不定的，万幕流月对他来说是真正意义上薛定谔的猫，只有在打开后才能观测到生死。
但第一次见证流月的死对他来说，也是非常震撼的。——一个人的死去，让所有宇宙选择在悲伤中将一个个行星爆炸陪葬，最后空洞洞的塌缩爆炸，什么都不剩。
那是真正意义上的烟花。
随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应该干什么。
他选择了回溯，然后震惊的发现，他只能像个普通人一样用视觉找到流月，以往的那一套在这位一点都不上心的玩伴身上根本不管用。
也许这种踪迹在以前就存在了，只是他一直没在意。
他找了很久。
最后只能回到原本发现尸体的地方——但令他出乎意外的是弱小的孩童并没有死。
到处是血，大量的血从小孩身上流出。奄奄一息，银发也沾满了血，看向他时露出一个喜悦又充满侵略的笑容。
那分明是在告诉他，“她胜利了。”
然后‘砰’的一声，万幕流月倒在了地上。
那是第二次，同样年幼的他还没来得及把未来一片死寂这件事消化，就迎来了第二次冲击。就是这一次，他开始正视并将这位不需要超能力也能取胜、真正意义上的强者放在平等位置。
在救护车到来之前，齐木楠雄为她做了简单的处理。
随后，他尝试了许多办法——但无一例外的是，就算他跟着她，也无法阻止事件的发生。在这件事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目睹流月的死亡，然后回溯。
从一开始只是不想让自己所在的世界成为陪葬品，到不想让自己的玩伴一次次痛苦死掉，到最后也许已经都混杂在一起。
他除了回溯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站在原地等待。这是流月留给他独一份的滋味，一份他能感受到的滋味。
于是齐木楠雄现在也如一个普通人站在巷口，等待着流月从那里出来。
太阳西沉，月亮挂起。时间过了许久，久到风吹过之后稍显凉意。
血滴落的声音出现。
“这月色之美，没有历史，完整而又原始；”少女清冷的声音随着风飘来，“若此后这美丽，具备了别种特质，它会有一个爱人，而不复纯真。”
流月行走在巷子的墙顶上，她看上去有些脏兮兮的，银河却随着她的发而流动，细碎的星光落在齐木头顶。她继续说道：“这美有如一场梦魇，遵循了不同的时间，在大白天，它就消失不见；只因时光流转，感情亦会生变，而心魔随之出现，迷茫又渴盼。”
银白色的月亮正好与天上的月亮重合，齐木楠雄抬头，目光里少女的眼睛璀璨星河在流转，他的眼睛里有少女的影子，少女的眼睛也有他的影子。
流月伸出手，这才能看清她的手血流不止，被皮肉包裹的手指几乎见骨。一抹于平时不一样的胜利笑意挂在她脸上，她往前倾倒，血珠配合她的声音滴滴答答，神圣又危险。
“但对这纯真之美，魔鬼从未刻意为之，要将美结束了断，也未必如其所愿；直到它渐行渐远，爱才会临近此地，带来欢洽与甜蜜，悲伤才会凝神注视，无休无止。”
【……】齐木没说话，在她倒下时接住了她，刻意避开了她受伤的手，也没在乎自己的衣服染上血。
“现在多久了？”
【十点。】
“哈...好不容易的休息日已经过去一半的一半了，真不满意。”
【能活着就不错了。】
“唔，无法反驳。”
【你的那袋饼干落在我家里了，而且你需要去医院。】齐木楠雄从书包里取出绷带和止血喷雾，熟练的为流月消毒包扎。流月的重量全压在他身上，不过正处于成长期的男生很明显感觉不重。
“我讨厌那里...”她停顿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那袋小熊饼干吗？..你都吃过了，就帮我解决了吧。”流月的声音逐渐带着倦意，绷紧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让她更想睡觉了。
【不要说得我好像个垃圾桶一样，】齐木楠雄将流月横打抱起，【再说了，那不是你学弟的心意吗。】
“心意你解决也是一样...我不要去那里，”流月声音逐渐变小，“还有我丝袜勾破了，不知道明天买来不来得及...”
意思就是要齐木楠雄帮忙买一下，她要好好补个觉。
【呀嘞呀嘞，真是麻烦。】
流月的请求站在这个角度看是拒绝不了的，齐木楠雄只能希望明天不要碰见熟人了。
但怀里的女生已经听不见他的抱怨了，清浅的呼吸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
【…辛苦了，流月。】
话音落下，齐木已经瞬移到了自己家里。毕竟自己身为男性，不好帮流月清理，但是自己的妈妈就方便多了。
“啊啦，小楠回来啦——”齐木久留美跑了过来，“本来妈妈还担心这么晚了你会不会有危险，原来是去救小月了吗~”
久留美牵起正在睡觉的流月的手，擦掉眼角的泪滴：“这孩子老是受伤，被绑架。她的父母也不负一点责任，从小月刚来开始就没有看过小月，实在太可怜了...”
这点也说得没错。孕育出来的孩子只要一死，宇宙就爆炸的父母的确很不负责任。楠雄面无表情的想着，【妈妈，麻烦你带着流月去休息了。】
“嗨嗨，小月这张漂亮的脸可不能被弄脏，交给我吧！”久留美接过流月，径直往浴室走去。
【还有，爸爸，你从开始就是什么表情。】齐木楠雄犀利的望过去。
“啊，啊！？什么表情，爸爸我才没有哦，没有那种会嫉妒儿子有个美少女青梅的表情哦！”齐木国春眼神乱飘，心虚的吹起口哨。
齐木楠雄叹了口气，决定自己也上楼休息。
“喂，楠雄你刚刚是在鄙视我吧！可恶，在公司里要给老板舔鞋，回家里还要被……”
楠雄关上门，声音远去了。
【呀嘞呀嘞，真是有够累的。】他坐回床上，注意到桌上那一袋小熊饼干还是打开着的，随手使用超能力拿了过来，一口一口吃着。
突然，他透过那一袋饼干，准确的看到有个卷起的纸条藏在一块饼干里。
【果然又是这些小心思吗，】齐木毫不在意的把那块饼干拿出来，扳开后打开纸条，【不出意外的话又是什么请和我交往之类的话吧。】
粉色纸条，笔锋尖锐，透露着一股势如破竹的归死感。
[学姐，请和我决斗！！]
不。齐木面无表情的想着，看来自己还是太小看青梅能选择出来的高中了。
他决定留着纸条等流月醒了给她看。
第二天，流月还在睡的时候，齐木就已经起床全副武装了。
他昨天已经用肉眼检查出那是哪家的丝袜品牌了，连超薄、薄、厚、特厚这种码数都了如指掌，剩下的就是买回来了！
齐木楠雄面色凝重。虽然是已经准备完全，但老有一种不妙的预感，希望不会发生什么。
“啊，小楠，记得把早餐吃——啊啦，吃完了吗，真快啊。”
久留美看着自己儿子把早餐三下五除二吃完，然后径直走向玄关，“是要出门吗，一路走好——”
【嗨。】齐木楠雄回应到，然后走了出去。
比起齐木，恶战一场的万幕流月当然起得晚得多。她揉着眼睛醒过来的时候，久留美妈妈还在床头柜上留了纸条，她拿起来看了：小月，妈妈在冰箱里留了早餐，记得热一下再吃哦！
少女不自觉笑了一下，她这几年来自长辈的关怀全都来自齐木一家，连进ICU的时候都是齐木阿姨寸步不离的守着。
“谢谢。”
她对着空空的房间说道，随后起身，注意到自己的衣服果然已经换上睡衣后，又打开了房间的衣柜。
她常常来这边留宿，也放得有几件常服在里面。
“太阳刚好啊....”流月穿上一套质地轻薄的白连衣裙，套上蓝色丝质的防晒衣。洗漱完，下楼后打开冰箱，开火，不一会儿，滋滋滋的声音就从锅里响起，食物的香气也飘出。
“唔..热好了！我开动了——”
她端着盘子盛起食物，还未来得及放在饭桌上，就拿着叉子叉在煎蛋上，一口咬了下去。
休闲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一阵响铃，流月接起了电话。
“喂？”
“小流月——”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认真，“有很重要的事想跟你问问。”
“小千代这么严肃真是让人不适应呢，”流月听见可爱的声音，脸上不自觉带上笑容，“嗨，我知道了，请说吧。”
“小流月，你，你喜欢的男生类型是哪一类！”
在佐仓千代吼出来的同时，流月带着笑意把手机离远了点，避免突然失聪。
小千代，真是有活力呢。
她放下叉子，一边感叹到一边回复：“唔——我喜欢的男生类型吗？”
头一次被这么询问呢……。流月慵懒的靠在椅子上，一边苦恼的回答：“我想想……可爱的？”
呀嘞呀嘞，说实话，现在不是一个出现的好时机。齐木楠雄躲在厕所里想着。
刚刚自己的开关门声被电话的那一吼给掩盖住，听清聊天的话题是什么后，齐木趁着流月还没注意到这边，直接瞬移到了厕所里。
然后他才反应过来，刚开始只要顺其自然的进门然后拿东西给青梅，然后上楼就可以避免这尴尬的场面。
瞬移的时限需要三分钟，这三分钟必须藏在厕所里。老实说，这时候他有点痛恨隔音不好这一点了。
这种闺蜜之间的话题听得太清楚了，下次把隔音弄一下吧。齐木楠雄推推眼镜，一本正经的想到。
青梅的声音还在传过来：“嗯……光是可爱不行吗？”
能听出来带着点疑惑。
“让我再想想……比我高怎么样？不，不能是疑惑句？”
也不知道通讯里说了什么，流月明显正在绞尽脑汁回答着：“可爱，长得高……啊，可靠…但光是可爱就够了吧，小千代。”
所以说如果有一天你被“光是可爱”这一点就骗走，我是不会伸出任何援手的。齐木楠雄面无表情吐槽到。
“具体描述可爱？诶……”椅子拖动的声音，流月站了起来，“毛绒绒……不算吗？”
嗯，毕竟这种早就超出人类的择偶大众标准了吧。他靠在厕所的门上想着。
“那就像猫一样的个性也很可爱，小千代也是我喜欢的类型哦。”
等一等，好像不是他的错觉。声音是不是离得越来越近了？
齐木楠雄顿时紧张起来，靠在厕所门上一动也不敢动。
“不许作弊？哪里有作弊了……”
外门传来轻轻的震动，好像是流月也靠在了门上。
“唔……可爱。”
女孩子的声音透过门缝传到齐木楠雄耳边，他倒是头一次见流月这么苦恼的样子。
“Pink……倒也算是……”
粉色？齐木楠雄面无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