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将军的白月光》何树林

73、第七十三章 装扮

　　赵芸也笑着，只是听周与烟的话，心里竟有了一个想法。“与烟姐，你说，我若是装扮成赞樱娘子的样子给白姨祝寿如何？”

　　“哎呀，这。”周与烟听了，急忙站起身，拉着赵芸左看右看，又跑去看了看自己的画，又转过头看了看赵芸，脑海中已经开始给赵芸装扮起来，心里更是激动得不行，若是自己的画成了真，那该是多么奇妙的事情啊。

　　赵芸看着忙碌的周与烟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的，本来说出来自己就有些不好意思，更何况是医术品德都高于自己的人，这下子更是害羞得捂住脸：“算了算了，我也是蒙了心，怎么就想到这种事。”

　　“哎呀我的好妹妹，这是多好的事情，不仅白姨会高兴，我也要谢谢你才是。”周与烟兴奋地说着。

　　“只是，若只我一人，总觉得不好意思。”赵芸犹豫着说，“不如姐姐来陪我。”

　　看着赵芸期待的眼神，周与烟惊得后退一步，如此大张旗鼓地装扮，到时候必会引得众人观看议论，不晓得又会传出怎样的言论来。看周与烟的脸色变了，赵芸探究地走到她身边：“姐姐怎么了？若是不得空便算了罢。”

　　“我，”周与烟的手微微抖动着，按住越跳越快的心脏，长长吸了一口气，过去的事不可再改变，可是未来总要继续下去，如果自己一直被往事缠绕而停滞不前，那么再过多少年自己还是那个畏畏缩缩的小女孩，是永远得不到心灵的自由的。“我想，也许我可以扮成雪妖，刚好也对应了季节，装扮上也简单一点。”

　　“太好了姐姐。”赵芸高兴地抱住周与烟，小脑袋一转：“我们这么费心，也不能让吴致那小子快活，明儿找他来也让他扮上一个才是。”

　　“你呀。”周与烟宠爱地笑笑。

　　吴致一大早赶到偏厅，却听得如此奇思妙想，连连摆手推辞：“这，大丈夫怎么能化妆打扮呢。”说着便要溜走。

　　明翠和蓝儿眼疾手快赶紧伸手拦住，吴致又不好和她们动手只能被困住，“致弟怎么这样迂腐，偏就女子能化妆，那么那些登台唱戏的戏子不也打扮了么？”

　　“芸姐竟拿我同这些人比较。”吴致嘟嘟囔囔地。

　　赵芸把脸一沉，“你说的什么话，偏他们就下流些么，不也都是生活所迫，就像屿道的那些人一样，难道他们就不想生在富贵人家么。”吴致被说的满脸羞红，“再说了，你没听过彩衣娱亲么？”

　　“好姐姐，是我错了，你说扮作什么吧。”

　　周与烟摊开画纸，“致弟放心，到时候我和芸儿都会装扮的，这里面的，你想选谁都行。”吴致走近逐一翻看起来，画中的妖怪有的邪魅、有的狰狞、有的魅惑、有的面容可怖、有的不知形状、有的清纯可人还有些倒不像是妖怪，反而是天仙下凡般，只是不论是哪种，每一个都画得栩栩如生，甚至画上了极相配的背景，吴致沉醉于这光怪陆离的世界中久久不能回神。

　　“致弟？”周与烟轻唤了一声。见吴致还没有反应过来，赵芸便大声地喊了句：“致弟！”

　　“啊？”吴致猛然反应过来，被吓了一跳。

　　“我看致弟是陷进去了。”赵芸哈哈大笑着。

　　“这百妖图实在是巧妙，每一个都是那么生动，不自觉就看入神了。”吴致由衷夸奖道，“只是，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到要装扮成什么，不如与烟姐替我选吧。”

　　周与烟仔细回顾了一下既往画的各色妖怪，最终想到了一个寓意较好的，“传说有一种鸟，名为鹏，翅长几千里，常居于不周山顶，为百鸟之王，振翅而飞，能直上九万里。致弟可以扮作这大鹏鸟，以后必定能如大鹏一般扶摇直上。”

　　“好哇，这个好。”赵芸也赞同。

　　周与烟又把画卷翻到大鹏鸟的一面给吴致看，只见其目光如炬、挺拔威武，身有百鸟环绕，吴致哪里还会说不好，只是连连点头应答。几个人便这样约定了下来，只是想到要给白无霜惊喜，便达成一致除了她们几个人外都不许告诉各自的母亲，免得走漏了消息。

　　生辰那日，白无霜早早起床便开始打扮了起来。前几日吴将军派人送了礼物过来，只是为了应情，白无霜一直憋着等到今日才打开，此刻早已是迫不及待了。

　　绿柳端过来小匣子放在白无霜面前，白无霜激动地摸着面前的小匣子，想着里面究竟会是什么东西，总归别又是什么玉镯子才好。“绿柳，你猜会是什么呢？”

　　“夫人，我猜一定是将军精心挑选、饱含深情的礼品。”

　　“你呀，就会向着她。”白无霜嗔怪道，慢慢打开箱子，只见里面是一支桃花木雕刻而成的木簪，匣子底部放着一封信。白无霜拿起那根木簪，细细地察看，簪子顶部雕刻了几朵桃花，簪体又打磨得很是光滑，一点也没有粗糙刺人的不平处，白无霜高兴地对着镜子拔掉自己的金簪，又把木簪簪了上去，“也不知什么时候学了这种技巧。”白无霜看着镜中的自己，只觉得那木簪与自己的乌发格外相配。

　　“将军为了夫人，没有什么是学不了的。”绿柳说着，拿着另一面镜子给白无霜照着侧面。

　　“就会哄我。”白无霜说着，蓦然想起苏雨晴，若是她看见，必然想到是吴刚予送给自己的，恐怕勾起她的哀思，便又换上了金簪，“绿柳，这个就放在我床前的桌子上吧，等我晚上回来再看。”

　　为了晚上的装扮，吴致吃完早饭便借口出了门，白无霜也没有多问，想必自己儿子也不会让自己失望。午后赵皖和周与烟也是央求着苏雨晴和赵棉先去吴府，待自己准备好再去赴晚宴，赵棉有些担心，却被苏雨晴拉住，“孩子们都长大了，有些小心思也是正常，何必紧抓着不放呢。”

　　“那你们要小心，不要乱跑才是。”赵棉嘱咐着，三步一回头地被苏雨晴拉走了。

　　周与烟和赵芸便急急地来到了偏厅，先是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再准备换上提前准备好的雪女和赞樱娘子的衣服，怎奈衣服繁琐配饰又多，周与烟穿到一半便忍不住喊人帮忙，好在赞樱娘子的衣服较简单，赵芸一个人慢慢穿也行，明翠和蓝儿便一起去帮周与烟穿戴，几人忙乱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是穿上了。赵芸一见周与烟走出来，便是不住地赞叹，虽然几乎都是白色的衣物，但是却用了很多不同的材质，整体是暗绣雪花的绸子，腰间挂了一串水晶流苏，裙子分成几层，最里面是层棉的，用线一层层缝起来形成褶皱，外面再系上一层中间开口的绸缎，只是从腰部往下围绕一圈缝上了一层暖融融的狐毛，最外面一层是缀上珍珠的白纱，只需半围在腰间让它在身后长长地拖着，最精巧的是那双蚕丝做的薄手套，轻巧透明又混着银丝，仿佛闪着冷光，在月光下一定好看。

　　“与烟姐姐，你太美了。”赵芸夸赞着。

　　周与烟拉起裙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坐了下来，“还是芸儿嘴甜。”

　　没一会儿，粉韵就和吴致还有方姑娘赶了过来，周与烟和赵芸刚好把自己的头发解开，吴致只是瞟了一眼周与烟便不可抑制地乱了心跳，好像不论怎么打扮，周与烟都有另一种让人惊叹的美。只是来不及多看吴致便被推进了后面的小房间里换起了衣服，看着那件被贴满鸟羽的贴身汗衣，吴致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摸着光滑的鸟羽，吴致忍不住靠近闻了闻，好在是没什么奇怪的味道，不然自己要洗多少次澡才能去味，穿好了汗衣，吴致又在外面套了一件袍子，上面用线绣着百鸟图，再披上一件黑色披风，刚刚还有些抱怨的吴致此刻倒是因为鸟羽的保暖而感到庆幸。

　　偏殿里方姑娘照着周与烟的画便开始给两人梳发化妆了，好在赵芸的比较简单，不至于花费太久的时间，只是要着重于眼部和皮肤的刻画，为了突显人去世后化妖的特色，方姑娘用了较多的灰色和黄色盖住赵芸原有的肤色，又用了黑色和紫色来画眼妆，发髻也要偏乱一点，虽然还是挽起来的，但是故意垂下来几根发丝，本来考虑到赞樱娘子已经成妖，想要用一根暗色的铜簪，但是听了赞樱娘子的故事后，方姑娘还是拿出了一个白玉簪子给赵芸簪上，又因为杨赞樱是被绳子勒死的，便用红色的颜料在颈部画出了红红的勒痕。

　　装扮完赵芸，方姑娘又立刻着手给周与烟画了起来，因为是雪女，考虑到要营造出寒冷的氛围，方姑娘用了大量的蓝色和白色给周与烟画着眼妆，又用白色的香粉将红唇盖住，只露出一点点的粉色，头发因为画上画的不全面，方姑娘便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了两个较尖的发髻，两边的头发弯起来垂到耳边后一起固定在脑后，其余的头发便披着，为了显露出妖怪的诡异，方姑娘还特意准备了特别长的假发绑在真发上，长的一直快要拖到地上，然后又拿出白水晶额饰和狐毛做的发带给周与烟戴好，此刻若是有一阵白雾飘过，真怀疑她是否会随之而去呢。可惜来不及细细观赏，方姑娘又开始给吴致作起装扮，考虑到鸟羽直接粘在脸上到时候不好卸除，便用了一个头套，只是露出了眼睛、鼻子和嘴巴的部分，方姑娘把吴致的头发梳好再套上头套，调整了好一会儿终于是对上了，又准备用浆糊将做好的尖尖的鸟嘴黏上去。

　　“这要是黏好了，吴少爷怕是不好再吃东西了，要不先吃点东西吧。”方姑娘好意提醒道。

　　“没事，管不了这许多了。”吴致说着，只想快点结束才好。

　　方姑娘便也不再劝说，继续用浆糊将鸟嘴黏好，又让吴致试着说说话，见不影响说话又还稳定便放心了，再稍微调整了一下衣服，基本上就完成了。完成装扮的几人互相看着对方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方姑娘却是还不能歇下，又让蓝儿和明翠拿着准备好的东西过来，指导着周与烟和赵芸该摆什么样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