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为柳絮因风起》寸子亓

9、第九章：江滩吹风

　　“你希望我是因为什么？”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抛出了这个问题。

　　“……”她当然是希望对方是来找她的，但苏白青知道，这种的可能性太低了，就像对方口中的真话一样含量低得可怜：“如果可以，我自然是希望你是因为我。”

　　“或许就是因为你呢？上车嘛？”得到苏白青的回答，柳絮眼眸微闪，挂着一抹笑说道。

　　苏白青沉默了，她走到副驾驶侧，拉开车门，坐了上去，柳絮的目光随着苏白青的动作而移动，眼神专注。

　　柳絮靠在方向盘上，懒散的看着苏白青，等苏白青坐好，她才开口问道：“你后面有安排嘛？”

　　苏白青摇了摇头，并开口：“怎么？”

　　“没有安排的话，我们可以待很长一段时间，如果有安排的话，大概你待会就可以走了。”这样的话就像魔鬼的诱惑一样灌入了苏白青的大脑。

　　“……没有安排，你想带我去哪里？”苏白青直接问道。

　　“你有想去的地方嘛？”柳絮没有回答，而是询问苏白青的意见。

　　苏白青再次摇头，她暂时没有什么地方特别想去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做个游戏，我开车的话会去江滩那边，如果是你开车的话，你也可以选你想去的任何地方。你想要既定的结果还是都有可能的未知？”柳絮抛出两个选择，她口中的任何地方，对于苏白青来说，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不妙的事情，至少面对柳絮时，对方的话经常带着这种诱惑。

　　“……我来开车吧。”苏白青解开刚扣好不久的安全带，下了车。

　　柳絮舔了一下唇，给其增加了水润的光泽，然后嘴唇微张，轻轻的一个好吐了出来。

　　两人换了位置，现在苏白青成了那个决定两人去那里的主人。

　　她可以去任何地方，就像柳絮所说，但是去哪里呢，苏白青没有输入地址，她只是看了一下手机，然后就启动了汽车。

　　不算漫长的行驶路程下，柳絮闭着眼清缓的呼吸，绵长得好像睡着了一样。苏白青放轻了动作，也把温度调的更加的适宜，偶尔在等红绿灯的期间侧过去看了那么一眼。

　　目光中带着专注，专注中夹杂的探究，她不了解对方，但想要靠近。

　　就像被蜂蜜吸引的蚂蚁那样，靠近然后搬运回去。

　　苏白青把车停了下来，她看向柳絮，指尖无意识点在方向盘上，但随即想到了什么，停了下来。

　　她知道她应该叫醒对方，但终究是没有付诸行动，只是无言的坐在车里。

　　“你可以叫醒我。”柳絮说着这话，但眼睛还是闭着的，她的声音中带着轻笑。

　　“我不想叫醒你。”苏白青摇了摇头的同时说道，但摇完头才想起来对方闭着眼睛。

　　“你想叫醒我嘛？”在她的语气中，苏白青无法察觉到真实的情感 ，就好像只有最表层的低缓和柔婉。

　　“……”苏白青没有回答，她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但这种带有多重意味的话往往全看说的那个人。

　　“下去嘛？”柳絮睁开眼睛，看向苏白青，眼波流转，带着暗夜下的晦涩不清。

　　“嗯。”苏白青手放在车把手上，流畅的开门，走了下去。

　　看向车另一边，柳絮站在那里，她望着远方。远处的江水在灯光下波光潋滟，城市高楼落在其中。

　　“江滩……”口中近乎呢喃，轻柔得苏白青几乎听不到。

　　“下去走走嘛？”苏白青走到了柳絮身边，嘴皮翕动，吐出这句话。

　　两人走到了江滩，路上遇到了很多行人，苏白青察觉到，行人的目光总会落在柳絮身上，或许是因为她看起来犹如水中花雾中影，朦胧着隐在月幕下。

　　江风带着它微凉的热气拂过，穿过人群，落在远处，两人停了下来。

　　柳絮目光落在远处交错的灯火，没有看苏白青，只是平静的说道：“我以为你会带我去其他地方。”

　　“……你给了我两个选择，这两个选择，一个有明确目的，一个充满未知。有目的的其实就是你想要的。”苏白青如实道。

　　“……你说得没错，或许你也可以选择另一个，毕竟主动权在你手里。”手撑在石制栏杆上，偏头扫向苏白青，说道主动权时，眼睛掠过她的喉咙。

　　苏白青喉咙动了一下，方才道：“直言说，我确实想。”她挪动了身体，离柳絮近了几分：“但那样的情况下，开心的或许只有我。”

　　“怎么会呢？我并不排斥，甚至有些喜欢。”柳絮察觉了苏白青的动作，但她不动声色，只是眼眸动了一下。

　　苏白青听到这话，她知道柳絮说喜欢是真的，但这种喜欢和愿意今天也做是两回事，更何况她嗅到柳絮身上带着淡淡的烟味。：“那能怎么办？已经到江滩了。”

　　“是啊，已经到江滩了。”柳絮收回目光，平静的说，带着一丝怅然的味道。

　　“你抽烟吗？”苏白青问道。

　　“你闻到了？”柳絮抬起手，嗅了一下，烟味极淡，只有仔细闻才能察觉到，更何况已经过去不少时间了，味道应该被吹散了，更别说在江滩斑驳的味道中，应该是闻不出来的。

　　苏白青淡淡的说道：“我嗅觉有点灵敏。”

　　柳絮挑了一下眉，眸若清泉随着波动，嘴角勾起轻启道：“小狗狗嘛？你。”

　　“我是不是狗，你应该清楚。”苏白青她说着，举起手扯了扯衣领。

　　“那我或许是不太清楚呢。”柳絮目光落在苏白青手上，骨节分明，修长圆润，划过自己的脖子，扯动衣领时，微微的用力，软骨也随之隆起。

　　“我可以是，但也可以不是，你愿意我是，我就是，你不想我是，我就不是。”苏白青解开一颗扣子，把衬衣理了一下，目光专注的看着柳絮，眼神中带着静谧。

　　柳絮伸出手，碰到了苏白青，她说：“这么说，挺有意思的。”手触碰着下巴，目光端详落在脸上。

　　明明应该带有侵略味道的眼神，却好像有着丝丝缕缕的软线绕在身上，轻柔又带着勾引，却不容人挣扎。

　　苏白青喉部动了动，抿唇之后才开口道：“还在外面……”

　　“外面怎么了？我可什么都没做。”她的指点在苏白青的眉头，顺着眉毛生长方向滑到鬓毛，略微有点长的指甲轻柔的压迫着皮肤，带来细微的痒和令人欲望丛生难以遏制的冲动。

　　手指最终落在了耳朵上，非常明显的热度，明明耳朵的热度比其他地方都低，但还是感觉到非常的滚烫。

　　“你……”苏白青略微不适的偏了偏头，想要躲开眼前人对自己耳朵的揉弄。

　　柳絮看着苏白青想要躲闪但又克制住没有动的样子，轻笑着反问道：“我怎么了？”

　　“……没事。”她又能怎么办呢，强硬的把柳絮的手拨开？

　　没等她拨开，柳絮自己就从苏白青的耳朵离开了，只是离开时并不安分，顺着下颚碰到了苏白青的唇。

　　只要她强硬的用力，就能拨开下唇触碰到牙齿，但她只是轻轻触碰到，然后就离开了，好像只是不经意之间碰到一样。

　　苏白青看着对方挂着的笑，还有随着风摇曳的青丝，那么几缕错落的飘着，飘荡在苏白青的眼尾，让她想要伸出手抓住。

　　“你在想什么？”她最终还是按捺不住，问出了这句话。

　　柳絮把鬓发拨弄到耳后说道 ：“你想知道？”

　　“嗯。”苏白青目光盯着柳絮，直接的说。

　　“想知道啊，那就得看你怎么做了，不是嘛？”

　　对于柳絮的没有直接回答，尚在苏白青的意料之中。“柳絮……我是叫你烟絮柳，还是柳絮？”苏白青开口，准备说些什么，但开口后却有点纠结对柳絮的称呼。

　　“柳絮吧，我们以柳絮开始，想必你对这个名字更熟悉，不是嘛？”虽说烟絮柳是她的本名，但她更喜欢柳絮这个名字。

　　“好……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也不了解你是谁，更加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她说道这里，

　　“你出现在我身边，靠近我，抱歉……”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略带斟酌的开口：“或许是有点自恋，但我觉得我们的相遇是你的主动为之，如果是我会错意了，我向你赔礼道歉。”

　　“我们之间的交流，你从来不曾直接回答，你就像深渊，诱着我踏入……”她吞了一下口水：“我知道，是我贪图，也是我主动进入。”

　　“这些不是重点，我只是想说，可以让我了解你嘛？”苏白青郑重的说出这句话。

　　“你不是正在了解嘛？还是说你想更快一点？”她轻松的应对，轻松得就像苏白青只是说着平常的话，而不是什么类似于表白之类的话。

　　“啊？”苏白青迟疑了一下。

　　在这一声啊中，柳絮脸上的笑变大了，身体颤动着。她似乎很满意苏白青的反应，之前就离开的手再次靠近了苏白青，只是这一次不是玩弄苏白青，而是握住了苏白青的手。

　　准确来说，是牵住，她的主动，让苏白青有些夷犹，但随之握了回去。

　　苏白青看着柳絮，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她的手上没有装饰品，但指盖平滑，闪着光泽，没有修剪到头，留了一部分出来。

　　两人在江滩走了很久，时不时聊一聊，看着远处，看着对方，主要是苏白青看着柳絮，偶尔的视觉交错上，柳絮都是带着笑的，目光中带着絪缊着雾色。

　　最后在第二天到来之前，苏白青回了酒店，而柳絮也开着车离开了酒店门口，苏白青看着车的背影。

　　她知道，今晚的意外恰到好处，她也见到了稍微有一点变化的柳絮，虽然想起江滩时自己讲的话，有些许的不适，但所幸是个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