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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欲风楼的舞姬 ...

  •   幽决境内所有的暗探,都会与自己和娘为敌?

      霓上月在心里喃喃这句话,怔怔的盯着某个角落。什么?!不可能……哥哥姐姐们曾经为了她,闹过欲风楼,闯过山洞,抗过议,曾经那么宠她。

      这些都不可能是假的。

      他在危言耸听!这些都不可能是真的!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爹是谁……”霓上月觉得,或许楚丘从他的哥哥嘴里能够听到点什么?

      娘中毒的事,不也是他听来的吗?他一定还知道别的!一定!

      楚丘沉默……

      还是不能说。

      霓上月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你一定知道什么对不对?告诉我!”

      “我不知道更多。”

      “不可能!你的表情就是知道!”

      “……你早点睡吧。”

      “我已经睡得够久了!你告不告诉我?不告诉我马上从这里跳下去!”

      “……”

      “你信不信!”

      “别闹了。”

      楚丘站起来,又不敢走。他走到她面前,伸手拉着她的手臂,“你身上还有伤,”

      “别碰我!”

      霓上月甩开他的手,往后退开了几步,瞪着他,“告诉我,我爹到底是谁?!”

      “……”

      “你知道!你这种表情就是知道!”霓上月着急指着他的脸,急吼,“你瞒不过我的!从小我就认识你!你告诉我啊!”

      “或许你不知道,更好。”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明明知道,你为什么不说?!难道是幽决……”

      “是,……他死了。”

      “死了?!”

      霓上月震惊失措,心脏骤然停滞,突然感觉到跳动,剧烈的跳动着!越来越剧烈!她用力捂住自己的心脏,低头弯下腰蹲着,跳得好疼!伤口好疼!是伤口好疼!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从小就不知道爹是谁……

      现在能知道爹是谁,可他却死了。

      死了?

      “他为什么死?”她忍着颤抖的声音,努力从喉咙里嘶哑地挤出来问。

      楚丘蹲下抱住了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战死的。”

      “他是荣国的兵吗?”

      “是位将军。”

      “将军……”

      “你查不到他的,你娘这么多年都不知道,是不久前才知道他死了,知道了他是谁。”

      “我娘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你娘也不会说的。”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都瞒着我?!!”

      “月儿,你起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是我不该出生吗?……是我不该出生吗?!”

      霓上月拽紧了楚丘的衣领,沙哑着嗓子问。她的眼眶红了,眼泪流了出来,是自己不该出生!害了娘的一生,还要让娘受到这样的苦!

      她的错……她一被怀上就错了。

      “楚哥哥,你告诉我,是不是我不应该出生?你告诉我啊?”

      霓上月哭得厉害,控制不住自己,意识不到紧紧拽住楚丘的衣襟,在他的怀里仰着头问!

      她要问个明白!

      问个清楚!

      楚丘低着头看她,哭得满脸是泪的样子,让他揪心又心疼。他抱紧她,低头贴在她的头上,“不是我们的错,不是……”

      在屋里的一切,被窗外另一座楼里的司久晴看得清清楚楚。他看到了霓上月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说的话倒是听不太清。

      两座房隔得很远,这里就是平日里幽决人观察暗探窝点的地方。

      这城内,夜市很喧嚣,酒馆就在闹市内,他们的声音被掩盖在其中。

      她在哭,虽然听不太清,但是能够看出来。风是顺过来的,吹到司久晴的身上,可他眼睛也不眨的盯着那边。

      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她不是一个做暗探的底子,看个精光。那窝点的人也蠢,要不是晋王卖掉那些人,他们估计早被血洗一空了。

      “……”他看着那窗里的人,双手抱在胸前沉默着。

      她要是肯放弃做暗探的话,也许……将来,不是自己亲手杀了她。

      霓上月推开了楚丘,坐在地上看着他,“你觉得我很可怜吧?觉得这样我就更好掌控了,是不是!”

      “月儿,我没有这样想,我从来都不想控制你。”

      “你出去!我不要看到你!”

      “月儿?你要干什么?”

      “你要么就杀了我,要么就不要管我!”

      “我不会放着你不管的。”

      “你出去啊!”

      楚丘站起来,失落的看着坐在地上的霓上月,“你的任务不是去勾引王子,是去离间他们。只要他们不和,让幽决被灭,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我已经不想听你说话了。”

      “我只是让你明白,有些事情是我们改变不了的。”

      “……”霓上月掐紧了自己的手指,抬头狠狠瞪着他!

      都是他们害的!朝廷的人!荣国的朝廷与她何干?!她对那些人只有恨意!没有报效!

      对楚丘也越来越失望了,再也不会觉得他是个好人!

      “不要想着逃,周围都是我们的人。你逃不掉的。”楚丘说完,离开了房里。

      他想让她静一静,有些事情是需要自己想清楚的。

      霓上月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他不是中了情人咒吗?不是言听计从吗?怎么会这样……

      难道情人咒没用?

      任务……

      如果还想完成任务,完成任务就能见到娘,那么从楚丘抱起她的时候开始,流落在王城的苦肉计就已经没用了。

      那几个王子一定会更加怀疑她,或是根本就确定了她是个暗探。

      该怎么做?

      霓上月看向窗户,“……逃走。”可是她身受重伤,怎么逃?

      再等等。

      等到夜更深的时候。

      霓上月从地上爬起来,走出房门,站在走廊上。她看向下面,还有喝酒看舞姬跳舞的客人,各国的相貌都有。

      记得这里之前不是这么闹?她从来没有夜晚到过这里。

      从前没有观察到的,现在看着就像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觉得这里陌生至极。

      旁边房门里走出来一个打扮娇艳的女人,手拿小折扇在扇风,后背依靠着门框正在细细打量着她。

      霓上月对视到了她的视线,第一反应就是这位姐姐的衣裳真的好美,人也美。

      霓上月的脸色虚弱苍白,失落绝望的样子看着她,“姐姐,有多的衣裳吗?可以给我一身吗?”

      “看妹妹的样子,这是受伤了?”

      女子朝着她娇媚地走了过来,走到她面前伸手抚在她的胸口伤处,折扇就在她的手里,碰到了霓上月的脸。

      霓上月觉得姐姐好香,身上也隐隐有着一种很淡很淡的桂花味。

      她以前见过这个姐姐,是在欲风楼住下的头牌舞姬。

      “嗯。姐姐,我身上没钱了。”

      “有些东西,不是用钱换的。”

      “姐姐在这里不是为了钱吗?”

      “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么多年了,你觉得我会不知道?”

      “……”

      “我们都是暗探,身不由己。”

      “你是幽决人。”

      “那又如何?”

      “你为了什么?”

      “为了……爱。”

      “你爱的人是谁?”

      “呵呵~妹妹,这你就不用知道了。姐姐这里还有衣裳,跟我进来。”

      霓上月犹豫,还是跟着姐姐进去了。

      一进到房间,舞姬就把门关上了。

      她走到了霓上月的面前,“妹妹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李若言。”

      “若言姑娘?你就是若言姑娘?!”

      “看来你知道?”

      “你就是欲风楼的头牌舞姬,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里晚上的样子,也从来没有见到姐姐跳舞。”

      “这里白天是酒楼,晚上是美色馆,怎么?你的楚丘哥哥没有跟你说吗?”

      “美色馆?!”

      “他说女子自愿卖身,是与客人的私下交易。可是这里的女子,都是暗探,没有一个是清白的。”

      霓上月听说过欲风楼会卖美色,师兄师姐们都是打趣聊起的,她以为是玩笑。

      真的是美色馆?!美女美酒,琵琶歌舞,是闹市里面的一间不夜酒楼。

      这里繁华,可白日里看着那么普通,就是平常的会有歌女舞女的酒馆。

      她有点颠覆,这里不是自己认识的样子!

      “妹妹,这身衣裳如何?”

      李若言拿起一身淡蓝色的衣衫,问愣着的霓上月。

      霓上月转头看过去,“……”怎么会这么颠覆认知?到底什么是平日里没有观察到的?

      暗探要做的是什么?全幽决有多少暗探?都是为了让幽决亡吗?

      “你是嫌弃我的衣裳脏吗?”

      “没有,”霓上月回过神来,不管发生什么改变,她必须要往前走。

      她要找到娘!

      “姐姐真的舍得给我吗?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姐姐的,”

      “楚公子不是你的主人吗?让他给我就好了,你去跟他说一声?就说你欠我一个人情。”

      “……那还是算了吧。我的人情,不想别人替我还。”

      “欸?妹妹,你等等。”

      李若言拿着衣裳拉住了她,“你这身都脏了,身上沾上了血,还是换下来吧?我不用你还人情,你穿着吧?”

      “那你会去找楚丘要好处吗?”

      “瞧你这机灵的,找他要点好处怎么了?他平日里温润少言,可我知道他生性孤冷,但是他对你……”

      “姐姐的衣裳,我不能穿了。”霓上月的胸口感到疼了,一直都疼,现在突然更疼了。她抬手捂着胸口,“他只是我的主人,我和他不熟。”

      霓上月打开了房门,李若言在她的身后拿着衣裳想喊住她,可是楚丘就站在房门外。

      霓上月看着面前的人,“主人,我只是想找件衣裳穿。”

      “拿给她。”楚丘看向李若言,开口。

      “你倒是很护她?你让我给我就给,你当自己是我的主子吗?”

      楚丘没有跟她说话,伸手牵住了霓上月的手,“月儿,我给你找。”

      “站住!”李若言喊住他们。

      她走到了楚丘的面前,“你哥回来了,这里要乱了。”说完就把衣裳扔到了楚丘的怀里。

      楚丘沉默,拿着衣裳犹豫道:“……我知道。”

      李若言看了霓上月一眼,“护她?你自己都自身难保!朝廷要是想卖了我们这些人,我们就是被丢了的弃子!你以为我们在谁的棋盘上?那位的棋盘,我们还上不了!”

      楚丘没有说话,拉着霓上月就走了。

      霓上月却感到震惊,那位的棋盘?!他们不在荣国君王的棋盘上,幽决境内的所有暗探都只是棋子而已。

      谁的棋子?晋王死了,楚一鸣就回来了,他要灭了幽决。是晋王的棋子?可是那个人已经没了。

      他们都是在垂死挣扎,荣国君王肯定知道他们这些人,但是真正能够指挥他们的是楚一鸣?

      稍微不注意,荣国不会容纳他们,等到利用完所有人之后,他们的容身之所在哪儿?

      荣国是所有暗探都回不去的!霓上月就是有这种预感,如果楚一鸣是忠臣,还尚有可能。可他与幽决王室有勾结,已经得不到荣国君王的信任了。

      楚一鸣是偷偷离开京城,来到幽决的。就凭这一点,他就已经在孤注一掷了,拿所有暗探的命在为他牺牲?

      可是?这都是她的乱想,到底楚一鸣是忠臣还是叛臣?他要报仇,是要幽决死,怎么可能是叛臣呢?

      她想错了吗?可是这些暗探们,不在君王的棋盘上?这句话,真的很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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