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惹我，我的龙会喷火》秋山桐

11、名为破刀

　　这把长刀通体漆黑，刀柄有一个凹陷的圆坑，似乎是用来放什么东西的。

　　影子兴高采烈地向她介绍着：“这把刀名为破刀，用法很简单，闭着眼睛砍就行，当然我这句话并不是让你真闭着眼睛去砍，我的意思是挥刀要充满打倒敌人的自信，不能怯懦。”

　　破刀？

　　云泱一听乐了，总觉得这名字是影子随口杜撰出来的，她接过刀，试探性地挥了挥，很快就明白了刀名的含义。

　　那刀接触到地面的时候，发出咔嚓一声，顷刻碎成了渣。

　　只剩下一截刀柄，被握在云泱手里。

　　影子捂着嘴，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笑声暴露出来，它最期待的就是这一刻。

　　云泱目瞪口呆，怀疑人生。

　　“我没怎么用力啊，它……”

　　她有些纳闷，影子接过她手中的刀柄，笑得肚子疼，然后才好心解释道：“我就说这把刀可有意思了吧，挥的时候一定要充满自信，即使面前没有敌人，也要带着打倒敌人的决心去挥刀。”

　　“破刀的含义名不虚传。”

　　云泱彻底服了，思索着影子的话，充满自信？是哪种充满自信？

　　“就这样。”

　　影子让她看过来，它拿着刀柄，单手握住，随意向前一挥，地上漆黑的刀片迅速聚合起来，又凝成了一把长刀，随着它的动作，向前一斩，地上的小石头震了震。

　　在云泱的注视下，那些小石头化为了石灰，被风吹走了。

　　“这是第一招，斩，我先教你这一招，怎么样，酷吧？”

　　影子炫耀道。

　　可给它找到了机会，恨不得撬开云泱的嘴，让她说上百八十遍“酷”。

　　但不用它撬，云泱点点头，由衷道：“很酷，你以前会这招干嘛不拿出来用，我们当年被打得那么狼狈。”

　　说起当年，那都是泪。

　　影子叹了口气，想坦言说这玩意又不是自己想用就用的，用的是刀，耗的是命，何况当年压根取不出来。

　　直到云泱成年后，它才感应到破刀苏醒。

　　不过说这些呢是被禁止的，它摇了摇头，表示：“当年用不了，我也不想骗你，我的实力是跟你的实力挂钩的。”

　　云泱感觉被中伤了，意思是以前的自己太弱，所以影子也弱？

　　她安慰自己，没事，当年自己还是一个小屁孩嘛，弱一点也是被允许的。

　　影子将刀丢到她手里，懒洋洋道：“这刀的使用方法特简单，一共就三招，就看你悟性了，悟性快很快就能领悟，我可以给你一点提示。”

　　“这第一招，名为斩，顾名思义，不需要啥技术，你只需要挥刀就行了，但它有个致命的缺点，你必须坚定地认为自己能打败对方，要发自内心，否则它就会碎成渣。”

　　“通俗一点说就是比你弱的，你打他跟切菜一样，比你强的，刀一挨他就碎了，这个强弱并非是根据实力来判断，全凭你自己怎么想。”

　　云泱“哇”了一声，双眼发亮。

　　“岂不是只要我认为我比对方强，那我谁都能打败？”

　　这能力也太唯心了吧。

　　影子敲了她的脑袋一下，嗤笑道：“姑奶奶，想什么呢，你认为有用吗，得你的心认为。”

　　云泱似懂非懂，觉得它说的话有些玄学，正思索着，突然感到小腿被抱住了。

　　她低下头，看见幼龙委屈地眨巴着眼睛，扁着嘴，嚷嚷着：“饿。”

　　几人便回到典当铺，掌柜早就在门口恭候多时，他将云泱领到后院，成箱成箱的宝石堆积在院子里。

　　幼龙疯狂摇摆着尾巴，啪叽一下就扑了上去，东嗅嗅西舔舔，在云泱的示意下，拿了一块赤红色的宝石啃。

　　影子感慨道：“这么点灵石就能换这么多宝石，宝石太不值钱了吧，我居然也能看到宝石贬值。”

　　“不是宝石不值钱，是灵石太珍贵。”

　　云泱跟掌柜清点好数目，对方问她要送到何处，需不需要他找马车来拉，她说不用，狡黠一笑。

　　掌柜本以为她有储物戒指之类的法宝，却看见了令他此生难忘的景象，大片的黑出现在箱子下面，箱子便如同陷入了沼泽一般，沉入了地面。

　　世界仿若颠倒般，掌柜的眼里出现了极致的黑。

　　云泱提溜起幼龙，将它挪出暗空间的范围，等到箱子全部被暗空间吸收，她对掌柜表示歉意：“今天麻烦你了，日后若还是有大批量的宝石，劳烦给我捎个信。”

　　掌柜回过神，连忙摆手：“不麻烦不麻烦，为您这样的客人服务是小人的荣幸。”

　　他俨然已经将云泱当成了某个世家贵族的小姐。

　　刚刚那是幻术吗？这么厉害的幻术，难不成是上京那个以幻术出名的家族，也不对，她的眼睛看起来和常人无异。

　　与龙契约的幻术师，这还真少见。

　　掌柜将云泱送到门外，看着一人一龙走远，心里嘀咕着。

　　他虽然在这临溪原的贸易之城干典当，但对上京五大世家的八卦也颇有了解。

　　临近傍晚，云泱才赶到北荒的听沙镇。

　　实际上她能去得更早，不过影子闹着要去买糖葫芦，它又吃不了，买了逼着云泱吃下去，馋得它抱头痛哭。

　　云泱嘴里还是那股甜里透酸的山楂味，觉着偶尔吃一两串糖葫芦也不错。

　　幼龙踱步走在她的身后，嘴里念念有词，影子浑不吝地灌输了它一些奇妙的知识。

　　听沙镇外设了一道关卡，饶是这个时辰，也有很长的队伍在外面排了起来。

　　云泱瞅了两眼，发现是登记报名猎鬼人的，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报名，首要条件是修士。

　　队伍大多数都是修士，还有少数的想浑水摸鱼报上名，灵石一验，也就漏了馅，垂头丧气地离开。

　　修士们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古琴、长剑、大刀、弓箭，符咒等等，还有同妖兽契约了的，什么虎妖、狮妖、蛇妖、孔雀，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云泱还看见了一个跟她一样也契约了龙的修士，那是一条黑金色的龙，龙的主人戴着斗笠，江湖人士打扮，青年体型，孤傲地立于一旁。

　　黑金色的龙仿若有感应一般，抬头锁定了苍银，目光雀跃。

　　它的主人也顺着视线望过来，云泱便友好地朝他点了点头，那人却轻嗤一声，转过头去，留下一个笔直的背影。

　　影子感到莫名其妙，恶狠狠道：“看什么看。”

　　黑金色的小龙迟迟不愿挪走视线，云泱拍了拍苍银的头，示意它看过去。

　　苍银正抱着自己亮晶晶的宝石观赏着，这是它今晚的晚饭，它正在思考是等会吃还是此刻吃。

　　被云泱拍了，它才注意到那条黑金色的小龙，那龙的眼神瞬间亮了，云泱毫不怀疑如果不是那个男子，它会立即跑过来跟苍银打招呼。

　　但苍银看着它的视线，觉得它是在觊觎自己的宝石，于是瞪了那龙一眼，抱着宝石转过身去，隔绝了黑金色小龙的目光。

　　云泱发现那黑金色的小龙失落地低下了头，慢慢跟着主人前进。

　　影子顿觉扬眉吐气，夸了苍银一句：“好样的，小笨龙！”

　　幼龙压根不知道它在说什么，敷衍地附和了几声，继续去思考自己的晚餐计划。

　　云泱摇摇头，轻笑道：“你可能伤了人家的心。”

　　队伍里吵吵嚷嚷，不少人轻抬着眼皮，隐秘地观察着格外显眼的修士，云泱也是被观察的一员。

　　她去登记时，看见了老熟人，那人头也不抬，捣鼓着手里的记录册，嗓音里带着倦怠：“名字，来路，职业。”

　　“云泱，临溪原响水村，刀客。”

　　许是觉得声音十分耳熟，乌楚猛地抬起头，就看见了他绝对不想看见的一张脸。

　　“是你？”

　　他有些诧异，心想队长不是给她留了一份免去选拔的推荐信吗，只要她拿着去四方天机，就可以加入猎鬼队2队。

　　乌楚知道队长想将她招揽进2队，很大一半原因是因为她契约了龙，2队近些年在考核中被1队和3队压着打，队长存了一肚子气，觉得队里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契约兽。

　　可为什么偏偏是她？

　　乌楚心里不服气，压根不想跟这小骗子成为队员。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有捷径不走，偏要来选拔，未免对自己太过于自信了，小心栽跟头。”

　　他丢给她一个铁制的令牌，上面标着335这个数字。

　　“后天中午，此地集合。”

　　云泱不知道当初随口骗了乌楚一句，就被他记恨至今，贴上了小骗子的标签。

　　她只觉得这人奇怪得很，总是一副对她很不耐烦的模样，特别是沉着脸的时候，就像她欠了他钱似的。

　　影子：“算了快走快走，他都快把你盯出个洞来了。”

　　云泱被影子推着消失在乌楚的视野中。

　　旁边一人拍了拍他的肩，调笑道：“发什么愣呢，喜欢那姑娘？”

　　“喜欢就去追啊！”

　　乌楚反手推开他，嫌弃道：“说什么狗屁话呢，满身的脂粉味，昨儿个又去喝哪家花酒了？”

　　“花落尘，能不能正经点，跟你成为队员真是倒八辈子大霉。”

　　他讥讽了几句。

　　粉衣男子搂着他的脖子，给了他一个肘击：“臭小子，哪个队员你都不满意，你说说，你从进来除了队长满意过谁？”

　　“我最不满意的就是你，给我死开！”

　　乌楚眉毛一挑，把扒拉开，捡起记录册，有气无力道。

　　“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