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天》纪寅

12、第 12 章

　　第二天起床后，她整理着书桌，从一本书里掉出晾干的纸条，是之前俞新竹送奶茶时夹带的纸条。顾思义突然就有了个奇妙的想法。

　　她拉开椅子，抽出一张白纸，拿起笔在纸上写着：祝你早上、中午、晚上好。希望你也能天天开心，你今天吃得什么呀？我在想今晚要不要去找你呢，今天洋洋给我煮了面而不是饭，我吃了很多。噢对了，洋洋是我的高中同学，我就住在她家。哎，我给你抄几句话吧，我也不知道写什么了：

　　如果我们仅仅用脑海中的想象去低廉地替代那些缺失的感官体验，那我们就高估了感官带给我们的愉悦。感官的体验一点也不比灵魂感受更有价值，反之亦然。一切都是合一的，一切都是平等的美妙。
　　——克林索尔的最后夏天

　　顾思义写完对照俞新竹给她写的，就觉得怎么人家的字就那么好看呢，自己小时候练字的时候怎么就不认真呢。然后将俞新竹写给她的纸条认真放进这本书里夹好。但顾思义想到要去与俞新竹见面就直接脸红了，之前见面也不会这样，但这次是奔着表白的目的去见她的，她现在感觉小鹿在心里不要命的乱撞。

　　顾思义想：“不是吧女同性恋人均恋姐恋调酒师恋文身师都被自己恋上了。”她也知道自己的性子，只要确定自己真的喜欢上了对方，无论如何不出三天对方就会知道。

　　顾思义觉得，既然自己喜欢俞新竹，那就表白好了，自己也藏不住。顾思义自己喜欢花，她便去花店买了几束桔梗，包好。

　　她拿出自己写的纸条，用笔继续在背面写：我总是会想起你，你像是渗透性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吃饭，喜欢吃饭还是面食，喜欢和什么样的人交朋友，有没有，想起过我......我开始紧张了，紧张即将要见到你，我最喜欢的花就是桔梗，我想把它送给你，其实我也在害怕，是不是会太冒失吓到你，毕竟我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女孩，我不想看起来很奇怪。我等你给我答案。

　　顾思义将这张纸条放进花束里。

　　她紧张地拿着花向大永文身店走着，“她看到花会什么反应，她看到纸条是会高兴还是厌恶，她会愿意接受我吗？”顾思义脑海被这几个问题牢牢占据了。

　　终于站在文身店门口，她的手掌已经被汗水打湿，顾思义拿出纸巾擦了擦就鼓起勇气推门进去。

　　这次趴在文身椅的是一个20岁左右的女孩子，她看见顾思义拿着花，用调侃的语气跟认真文着身的俞新竹说：“哇哦，表白啊！”俞新竹抬头看了看她还是继续埋头下去文身。

　　顾思义这时候觉得有点难堪，她失去了之前的勇气，想扔下花就跑，她刚转身，俞新竹的声音就从后面传过来：“走什么？坐一会，我很快就结束了。”顾思义的脚步被俞新竹的话钉在原地，她默默放下花然后坐在沙发上。

　　大概十分钟，俞新竹就文完了，她向那个女孩子讲着护理事项，而顾思义仿佛在等待最后的审判，不知道她会被判处什么罪名。

　　等那个女孩一走，俞新竹面无表情地走向顾思义，她说：“花呢，不是送给我的吗？”顾思义赶紧把花递给了俞新竹，但里面的纸条好像不见了，顾思义着急地低头寻找着那张纸条，她想着刚刚俞新竹冷漠的脸，是不是这个纸条不要让她看见比较好。这个时候俞新竹的嗓音也温柔了下来：“怎么了，有什么东西不见了吗？”

　　顾思义越着急她就越想哭，可是哪里都没有她的纸条啊。

　　俞新竹将顾思义扳正身子，说：“好了，没事了，你跟我说是什么东西，我帮你找好不好？”

　　顾思义还是掉了一颗眼泪下来；“就是我想向你表白，我写在那个纸上了。”“噢，原来是这样，不过你现在不也在向我表白吗？”顾思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不过俞新竹的回答...

　　顾思义顿了顿：“那么，你接受我吗？”

　　俞新竹叹了叹气，她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说：“你确定是真的喜欢我吗？你确定不是依赖？不是为了利用我走出阴霾？或者只是在闲暇时光里的乐子。你之前的意思，我们好像只是关系好些的朋友。”

　　顾思义被问住了，当初说的话，此刻正中自己的靶心。但俞新竹没有再逼问她，她走到沙发侧边拿了个花瓶出来，将顾思义送的花插了进去。

　　顾思义当下给不出答案，于是俞新竹让她先回家。

　　晚上，顾思义在心里反复演练着这些日子里和俞新竹发生的事情，反复演练的结果都是她喜欢俞新竹，不只是依赖，依赖是她喜欢的一部分，不是利用，是只要和俞新竹在一起就能驱散阴霾。顾思义的经历让她对待一份感情很谨慎，确认感情她可能需要自己消化一两个星期，但只要她喜欢，她即刻就想捧上自己的心脏向对方证明自己的爱意。不是朋友，也不想只做朋友，她想和俞新竹亲吻，拥抱，做/爱。

　　她将自己的结论告诉给俞新竹。

　　俞新竹回复了一张照片，是顾思义丢失的纸条。

　　顾思义正想回一个“是我的纸条。”

　　俞新竹的话就发过来了：“也祝你早上、中午、晚上好。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吃饭——我中午大概13点吃饭，晚上7点左右吃饭。喜欢吃饭还是面食——喜欢吃面食。喜欢和什么样的人交朋友——喜欢和江姐那样的人交朋友。有没有想起过我——有，脑海里常常占据的就是你。你喜不喜欢女孩——我不喜欢，但是我喜欢你。”

　　“姐姐，我能去你家看看小猫吗？”

　　“好，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