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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不想被对方知道的秘密 ...

  •   “秦向你到底什么时候… …滚… …”
      祝亭晚推开门就闻到秦向身上该死的香水味道,是一种沉香木的厚重。她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敞亮的房间:
      短短一夜,秦向竟然让房间回到了七年前的模样。
      “亭晚,你醒啦,我买了早饭… …”
      “拉上。”她指着窗帘,“还有这些东西。”
      祝亭晚把面前的收纳箱推倒,里面各式各样的玩具乒乒乓乓摔在地上。
      秦向把窗帘拉上,阴暗压抑的气息卷土重来。
      “秦女士,麻烦您搞搞清楚,这里是我家,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没有分寸感和边界感?”
      秦向攥着手里装了肉包的塑料袋,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低头立在墙角。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你帮了我大忙,想做点事情弥补。”
      “所以你就觉得,能把我一团乱麻的人生收拾得井井有条?”祝亭晚把买来的豆浆倒在地上,“我的家,就是个垃圾场,住在里面,我乐此不疲。”
      祝亭晚转身揉了揉太阳穴,走向冰箱。在这种时候,她需要一罐冰镇啤酒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刚打开冰箱门,她看傻了眼。
      她记得冰箱里除了啤酒,就是喝剩下一半的啤酒罐,又或者是哪天没吃完的外卖… …反正不论什么模样,都不可能是今天这种——装满新鲜水果和蔬菜、还有两大盒酸奶的样子。
      秦向气得她脑瓜疼,从喉咙中低吼一声:“我酒呢?”
      “亭晚,你不能再喝那么多酒了,你的胃病… …”
      “我病了不刷你医保卡,死了不埋你墓地,你还要我怎样!”
      祝亭晚“砰”地关上冰箱门,上面含水带露的花瓶打了个旋儿,从边缘坠了下来。
      冰凉的水顺着地板流淌,打湿了祝亭晚的毛绒拖鞋。
      “亭晚,有些话我想和你说。”
      “我不想听。”
      祝亭晚刚要转身离开,秦向猝不及防地扑通跪下,几近哀求地看着她。
      “… …给你十秒钟。”
      秦向松了口气,得寸进尺地把祝亭晚拉到沙发上。
      她向祝亭晚讲起了自己消失的这七年… …
      “… …我们回学校后,警察找上了门,我不明不白地就被没收了所有通讯设备,被关进了监狱。”
      “出狱后,我妈怕我养不活自己,就立马让我跟别人订了婚。”
      祝亭晚看着她口若悬河,心里麻木着。
      麻木地滴血。
      正当她讲到兴头,家里是如何破产、如何背上债务、如何变成被执行人时,祝亭晚终于听不下去,打断了她。
      “秦向,你觉得我很好骗,是不是?”
      她懒得抬手去扇对方巴掌。
      什么是人渣?祝亭晚从前只有个模糊的定义,直到今天看见秦向仍然不知悔改地出现在自己眼前,她对“人渣”二字的认识有了一个新的高度。
      秦向是人渣之王。
      “我给过你机会解释,是你自己搞砸的,现在,请你从我家里滚出去。”
      她的怒火一触即发,尤其是看见秦向的脸上,竟然没有半点心虚。她尽可能地让自己表现得平静,劝慰自己一切都已经过去。
      好好的白月光,就当她烂在了粪坑里。
      “我没有地方可去了,护照和身份证全丢了,你可以收留我一段时间吗?”秦向死皮赖脸。
      祝亭晚突然有点后悔,昨晚上不该去派出所,把这个人渣王带回家。她不是已经赌了咒,要和秦向从此一刀两断吗?
      “原谅我,好吗?”

      郑逸在自家公司挂了个名,整日游手好闲、全球猎艳。
      不过好在为人仗义,祝亭晚一个电话,她就从南半球火急火燎地搭上最快航班,连夜回到陆川。
      “你脑子坏掉啦?”郑逸抱着她的金渐层,一脸不可思议,“太抓马了,我还从没见过把自己房子拱手相让给差点跟男人结婚的前任姐。”
      郑逸用手摸了摸祝亭晚额头,“也没发烧啊,来来来,祝亭晚女士,麻烦您再清晰地复述一遍,你是如何原谅秦向那个玩失踪的死人渣的?”
      “我没有原谅,”她还在死鸭子嘴硬,“就是… …刚看见她的时候,我是恨的,可删了她俩巴掌,心里又痛了起来。”
      “过去的那些记忆我根本忘不掉,郑逸,你说,万一秦向她是真的有苦衷呢?”
      郑逸翻了个白眼:“姐,诺贝尔□□非你莫属。”
      “而且我也不是无条件原谅啊… …”祝亭晚补充着,但郑逸似乎已经失去耐心听她絮絮叨叨。
      她摘下自己脖子上的Alhambra项链逗弄小猫:“皮卡,你可不要像你祝姨那样,鲜花配牛粪、妈生恋爱脑。”
      “我让她做免费的玩具测试员,还要写两千字的使用体验。不仅如此,她还要包揽所有家务卫生,从洗衣打扫到买菜做饭。”
      “那你可真是‘小惩大诫’、‘恩威并施’呐,要换作是我,她在我眼皮子底下呼吸,别说给她开工资,光是看见她就火大,她得赔我点钱。”
      郑逸话糙理不糙。祝亭晚最生不如死的那些日子,都是她陪伴着度过的,她是实打实地心疼自己这个“王宝钏”闺蜜,甚至比祝亭晚还想手撕秦向。
      “我看你就是对她旧情难忘、想再续前缘。”
      “我没有。”祝亭晚反驳着,“我还是恨她。”
      “好言劝不住想死的鬼,随你吧,反正我是不看好秦向的。她能抛弃你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而你呢,还有重来的可能吗?”
      祝亭晚心不在焉。有时候她觉得,心直口快的郑逸就是自己在世上的另一面镜子,把她内心深处拼命隐藏的想法毫无保留地搬上被告席,忐忑地等待法官宣判。
      “我不想稀里糊涂地活着,秦向还欠我一个真相。”
      祝亭晚说不出自己现在的心情,像一艘破烂颠簸的船,在触礁后渐渐沉没海底。

      在郑逸苦苦思索如何能让祝亭晚认清秦向的提裙子就走人的真相时,秦向鬼鬼祟祟地蹲在墙角,接了一通电话。
      “… …对,全部买了。还有,陈帆,你以后如果见到我,千万不要提企业的事情,记住,你是我远房表妹… …不要问为什么,我还会联系你的。”
      秦向长舒一口气,看着堆积如山的玩具,她的心底泛起一阵酸楚。
      是啊,好好一个祝亭晚,因为你这个混蛋干的混账事情,变成了抬不起头的Q趣玩具贩卖商。
      “陈帆,你说得对,我的确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亭晚的痛苦之上。”她喃喃自语。
      不一会儿,门铃声响。
      秦向看着快递公司忙前忙后地将这些东西打包装箱,一个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应该是头一回看见如此壮观的玩具仓库,口罩没遮住的半张脸从脸颊红到耳朵根。
      祝亭晚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突然激增的订单:原本滞销的玩具,在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内,被抢买一空,甚至在还没发货的情况下,这些诡异的卖家们不约而同地打了好评。
      “哟,春天到了,空气中又充满了大草原的气息呢。”郑逸冷不丁地扎刀,“头回见到扎堆儿买玩具的。”
      在祝亭晚询问物流后,得到的回复却是“正常情况”。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看看秦向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能让玩具一度脱销。
      还能有什么诀窍,钞能力呗。
      但是秦向不能这样告诉祝亭晚,而让陈帆准备的使用体验也恰好发回手机。为表虔诚,她甚至拉出个小板凳,一笔一划地认真誊写。
      她像抄写佛经般清心寡欲,摆在旁边的小玩具,在某个瞬间,竟然也透出香插的影子。
      看见祝亭晚提前回家,她连忙上前拎包提鞋,鞍前马后地伺候着。为了邀功,她主动掏出手机:“亭晚,你看。”
      不得不说,秦向的手指很有魔力,仅仅隔着包装将玩具捧在手心,再配上她禁欲的声线,的确能给人带来别样感受。
      “我在一些经验贴看到,说现在流行这样带货。”
      祝亭晚瞟了眼不堪入目的评论区。果然,这个世界的大部分资源还是更愿意向美人倾斜。
      “龌龊。”
      她骂了一声,“竟然为这种东西打广告。”
      祝亭晚闭上眼,想起她失恋退学后,为了养活自己破罐子破摔,选择卖玩具。她的妈妈梁水英,就是这样评价她的。
      不知羞耻、龌龊、丢人现眼… …
      梁水英无比期待她在毕业后,能顺利找到一份体面工作。如果不出意外,她会继续深造,念硕士甚至博士,再回到最高学府,成为受人敬仰的教授。
      这本是她的理想人生。
      但现实却是,她在毕业前夕主动退学、酒吧醉生梦死后,躲在房间里给玩具拍见不得人的广告。
      秦向,怎么能这么大大方方地展示出来呢?
      她就没有羞耻心吗?
      祝亭晚气不打一处来,差点打飞秦向的手机,冰冷地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知道了。”
      可这不是秦向想听到的话,她以为祝亭晚在看到自己的业绩后,至少会因为钱而高兴些。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秦向识趣地收起手机,垂头丧气地趴回小板凳,继续誊写使用体验。
      “秦向,中午买两人份烧烤吧,不让喝酒,就去楼下转角的那个便商买一提奶啤。”
      我看你就是对她旧情难忘、想再续前缘… …
      郑逸的话又掐着肺管子爬上来,祝亭晚根本躲不开脑海中的这个声音。
      她突然不明白自己:是恨得不够,还是爱得太深,为什么秦向只要出现在眼前,自己就能轻易原谅。
      那这七年的等待呢,真的只是个笑话?
      秦向,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
      可对方已经拿上钥匙,乐呵着下楼去买东西了。祝亭晚刚好可以从窗户看见秦向即将经过的步行路。
      她走路带风,在人群中格外高挑,过腰的秀发就在阳光下自然散开,跟着风轻轻晃动。
      秦向高中的时候,还留着一个难看的寸头。那时候的她看起来雌雄莫辨,再加上沉默寡言的性格,让不少人敬而远之。
      后来秦向和她解释过,说当时留寸头是为了挡桃花。
      这是一句谎言,祝亭晚看着她睫毛下的眼神闪烁,又想起秦向身上时不时出现的淤青。
      是啊,你这么好看,要是把头发留长,我一定会爱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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