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亲》封小恨

16、第 16 章

　　她误解我没学习，可我明明用心学了的，她还误解我喝酒，未成年禁止饮酒，我们没有人喝酒，她误会我两次，我是不是该和她闹会儿脾气？
　　我余光偷瞄观察她表情，她虽微微低头，可随着我的目光移动她咀嚼的动作渐渐慢下，她似乎也在观察我。
　　我是不是能和她闹会儿脾气？我要生气把肉干搁茶几上，双手抱胸坐沙发上板着脸一句话不说就生闷气，也不理她，然后她就会来和我说软话，来哄我。反正她会包容我，会纵容我，她会原谅我的得寸进尺。
　　可牛肉干实在是香，香迷糊了，越嚼越香。我再次偷瞄观察她，只见她也不吃了，洗了手抱着抱枕正襟危坐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神情紧绷眼神严肃左右乱瞟太过奇怪明显，让人忍俊不禁。
　　“哈哈哈哈哈。”
　　我拿着肉干的手放不下肉干，我舍不得。
　　“我，我就是和熊清她们，我宿舍里的朋友们一起去吃饭，她们请客的。”
　　“你们人挺多挺热闹的吧。”她轻声说。
　　“对啊，有六个人，我们四个女生，我，熊清，雁子和小雨，小雨就是帮我化妆的女生。还有两个男的，一个是雁子男朋友，另一个是她男朋友的朋友。”
　　“他们也是我们学校的？”
　　“不知道。”
　　“哈哈他们没说吗。”她起身坐到我身旁，头轻轻倚我肩上沙发，“好吃吗？**园的菜。”
　　“好吃！”我重点头回应，停顿片刻，“诶？表姐你怎么知道是那？你怎么看出来的，我都没有拍里面装修布置。”
　　“灯。”
　　“哦对，她家的百合灯很漂亮。”
　　是啊，表姐经常和朋友在外边儿吃难怪能一眼认出，我还是第一次去呢。
　　“你要喜欢，我们明天一起去，就我们。”她极认真看着我的眼睛，“明上晚自习前，我们去吃，阿铃你先别吃了，洗洗手，我们一起点菜。”
　　“啊？好吧……”
　　我起身去清洗干净，坐回沙发上时她愈发靠近我。
　　“真的，我说认真，我现在就定位子。”
　　许是怕我不信，她立即掏出手机，指纹覆上解锁，屏幕亮起那刻，我们皆是一愣，映入眼帘的是脸红忸怩的我，是打扮漂亮的我，是我发给她的视频。
　　她在看我的视频。
　　“我我，我忘退出来……”她低声解释，忙按返回。
　　我心一漏，刹时一抹害羞划过脸颊。
　　好看吗？好想问……
　　“阿铃，你想吃什么菜？”
　　“都好……”
　　我心飞九霄云外，她的头越凑越近，近在咫尺，她的额前碎发蹭过我脸颊，我轻轻低头，将脸贴在她额头，我看到她卷曲微颤扑扇扑人心的长长睫毛，她挺立的鼻梁和白皙漂亮得像擦了粉的脸蛋，还有一张一合说个不停的红润嘴巴有点可爱，我轻轻搂住她，侧头埋在她发间，她的味道比小雨帮我喷的香水还要好闻。
　　和黎往月在一起与好朋友在一起是不一样的感觉，我所喜欢朋友间相处，友善热情互帮互助，亲近但仍有彼此空间。
　　可和黎往月在一起，我一时想毫无边界黏着她，一时想远远避开她。和她相处我好似会变成两个张铃，一个感谢她、信任她、依赖她、小心翼翼担心她不再对自己好的张铃；另一个是和她相处会紧张，会任性，故意的任性，故意想和她闹脾气，故意想为难她的张铃，为什么会有如此割裂不同呢？我和黎往月不是好朋友吗？
　　“阿铃喜欢锅包肉、地三鲜、虾、板栗鸡汤……”

　　我好喜欢她的长睫毛。
　　“表姐……”我轻声打断她，只是没头没尾好想和她说说话，“我们没有人喝酒，我脸红是因为，因为有点闷我就脸红了……”

　　六号返校那天傍晚，表姐带我去吃好吃的。
　　我坐在她身边，胳膊轻轻触碰她的胳膊，她转头看我，温柔问。
　　“怎么了？阿铃。”
　　“表姐，真好吃，这个鸡翅真好吃，板栗也好好吃……”
　　“那再吃一个。”她笑盈盈再夹鸡翅放入我碗中，“阿铃要喝汤吗？我帮你盛。”
　　“好，谢谢表姐，你真好。”
　　被人照顾的感觉真好，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不怪我想和她闹脾气，是她纵容我的。
　　吃饱后我们心满意足慢慢往学校走，我慢悠悠故意晚她一步，等她回头等我。
　　我好喜欢她停住脚步，伸出手温柔叫我，‘阿铃。’
　　这是被在意被关心的美好感觉。
　　“表姐，我想补笔记，你可以借我吗？”我明知故问。
　　“当然可以，你想补哪科，等到教室我拿给你。”
　　“我要补语文，上晚自习前我来找你拿，可以吗？”
　　“可以，都可以，不用来找我，我到你教室拿给你都可以。”
　　她抬手搂我，温柔捏住我的脸，缓缓声音融入我心。
　　“阿铃，你的眼睛非常漂亮。”
　　我心一颤，是毫无征兆，没头没尾莫名来的好听的话，为何突然如此说呢，为什么要对我说软话让我心颤紧张呢？
　　她是故意说了让我开心的吗，她是知道我喜欢听故意说的看我反应吗。
　　我眉开眼笑，心花怒放昂头看她，她也在定定看着我。目光交汇，她的眼睛像一汪清水，清澈见底，是包容、善良、自信、勇敢、无私的清水，让我的丑陋恶念倒影无处遁形。还有温柔，我看到她看向我时眼里是溢出的满满温柔，是能浇灭我的嫉妒心，是能融化我的心胸狭窄的温柔，是有力量，有温度的温柔。
　　是她的眼睛更漂亮，是让我沉醉难以自拔的漂亮眼睛，只是看了一眼，却能让我紧张，让我心慌，让我害羞，让我胡思乱想，让我心神不宁。
　　我的心飘四面八方，处处皆找不到比她好，比她优秀的人。她人好、品格好、性格好、长相好、她什么都好，我好想成为她，此刻，我心中强烈念头我多希望能交换灵魂，我好想变成她，好想好想好想。
　　我是又想嫉妒她了吗？我不该这样……
　　“阿铃，走啊，别发呆了。”她笑着揉揉我的脸，牵起我的手往前走。
　　她的手好暖，她抚摸过的脸颊是温暖的，被她牵着的手也是暖的，更甚至，热流层层传入我心，我的心里也是暖暖的。

　　到校后，她送我到班级门口。
　　我怔怔看着她的眼睛，魂不守舍听她说话。
　　“阿铃，你等我，我去拿笔记，两分钟，两分钟我就回来。”
　　我倚门口等她，班级里零零散散坐了几个专心致志补作业的同学，我转头去看空空幽长走廊，几间亮灯的教室照不亮昏暗走廊，出奇的安静让人心倍感孤寂，我看到转角被拉长黑影缓缓走近。
　　“阿铃，给。”她笑着将笔记递给我，“有不懂的一定要来问我。”
　　我接过笔记，木木看着她的眼睛，悄声说：“好，谢谢你。”

　　她回她的班级了，而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天黑下，我隔窗看外本被黑夜笼罩该漆黑一片的树木树叶，却乘着教室灯光片片翠绿，快打铃了，楼下密密麻麻人群奔跑涌进教学楼，楼道吵吵嚷嚷，班级里也是如此，充斥着各式各样炸耳打闹声高谈声，我安安静静心不在焉仿若置身事外，喧闹不涉及我，我心心念念想的，不忘的，是她的眼睛。
　　一字看不进，只是心不宁，我还一直在想她的眼睛，可想了做什么呢？我思考不出我的动机。
　　我是想要她的眼睛吗？

　　铃铃铃，铃声响起，喧闹即刻停止，整座楼鸦雀无声。
　　同学们或捧着书本学习，或挤眉弄眼眼神交流什么，每个人都有该做的事，而我该做什么呢？我该学习，我轻轻抚摸她的笔记，想象她课堂上认真听讲的模样，一定是专心致志，一丝不苟跟着老师节奏写下笔记，她的字写得真好。
　　我认真补着第一月遗漏的笔记，她的思维导图做得非常好，非常清楚，好似读透课本，重点、常识、内容、形式、鉴赏、阅读等一一标注一目了然，不愧是全年级第三的强大能力。
　　好羡慕。
　　第一节自习课下后，我合上书本闭目养神，我要在脑中整理整理知识点让它更好进入我的记忆。
　　“熊清你过去一点，分我坐一半，我有事想和小铃说。”
　　我闻声而起，坐正看雁子坐我身旁，直勾勾看向我。
　　“怎么了？雁子。”
　　“我有点事想和你说。”她压低声神秘兮兮满眼笑意，意味深长盯着我，“就是那天……我们去吃饭……”
　　“怎么了？”
　　“怎么了？”我和熊清同时问出声。
　　“哈哈哈哈哈。”她笑看满脸好奇认真的我们，“算了，还是回宿舍再说。”
　　她笑而不语走了，留我和熊清才互猜测言外悬念。
　　“雁子刚才说吃饭时候……不会是那个男生……他喜欢你吧……”
　　“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