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茉莉》黎冬季

2、第 2 章

　　余茉被楼下汪汪的狗叫声吵醒。

　　她打了个圆满的哈欠，缓缓坐起来，心里一阵烦闷。
　　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睡眠被打扰了，还是因为没等到某人的回复。

　　如果我现在点开手机还没有宋怀川的消息，我就……
　　余茉一边想着一边摸出手机。
　　好在结果没有让她失望。

　　屏幕上显示时间七点半，宋怀川发来一条消息。
　　余茉满意地笑了。
　　-晨练，来吗？

　　她看了眼现在的时间，八点十分。
　　思考了一下，她戳了戳屏幕。
　　-你还在练吗？

　　发完消息，余茉起床洗漱。
　　正刷牙的功夫，手机响了一声。
　　是宋怀川的回复。
　　-楼下

　　她连忙把手擦干净，回复了一句等我之后，加快了自己洗漱的速度。
　　出门的时候，还贴心地带了一瓶牛奶。

　　余茉一出电梯间就开始四处张望寻找宋怀川的身影，但是看了半天都没找到想找的那个人。

　　“汪！”一只萨摩耶跑着朝余茉冲过来。
　　没等她反应过来，萨摩耶就已经扑到她腿上，笑着摇着尾巴转圈。
　　余茉蹲下来，把牛奶塞进兜里，在它的脑袋上来回摸着。
　　萨摩耶被摸的嘴咧的更大了。

　　“你主人呢？”余茉一边摸狗一边抬头张望。
　　然后。
　　宋怀川出现了。

　　“看来小白很喜欢你。”宋怀川说。
　　“小白？”余茉看了看狗，“它叫小白？”
　　“嗯。”宋怀川也蹲下来，“它很少像这样直接扑到陌生人怀里。”
　　“那肯定是因为我们有缘喽。”余茉的语气得意洋洋的，抓着小白的脑袋又使劲搓了搓。
　　“吃早饭了吗？”宋怀川问。
　　“哦，对了。”余茉站起来，从兜里掏出牛奶，“给你的。”
　　宋怀川看了眼她手里的牛奶，没有客气地直接接过来，道了声谢。

　　“你不是说晨练吗，怎么在遛狗？”余茉问。
　　宋怀川没有着急回答，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牛奶才淡淡开口：“你也不看看从我给你发消息到现在过去多久了。”

　　……哦，明白了，嫌她起来晚了。
　　并且因为起来晚了，还错过了和他一起晨练的机会。

　　余茉无奈的瘪瘪嘴，继续问：“那你呢，吃早饭了没。”
　　“是我先问的你。”宋怀川盖上瓶盖。
　　“……没吃。”余茉说。
　　宋怀川点点头，“那走。”
　　余茉看着他牵起小白的牵引绳，转身就往小区外边走。

　　“诶。”余茉叫住他。
　　宋怀川停住脚步，转头看她。
　　余茉走过去，“其实……”
　　“汪！”小白叫了一声。

　　两个人立刻低下头看着在原地兴奋蹦跶的小白。

　　“算了。”余茉叹了口气，说：“我可以牵着它吗？”
　　宋怀川把绳子交给余茉。
　　小白摇着尾巴往前走。

　　刚刚一直聊天没注意到，这过了一会儿，余茉才感觉脚踝痒痒的。
　　忍忍吧，忍忍就不痒了。

　　又走了几步，她终于忍不了了，掀起裤腿看。
　　左右脚踝各三个大包。

　　……穿着长裤也能被蚊子咬这么多包，真是没谁了。
　　不过她的长裤很薄，毕竟正值盛夏。

　　宋怀川又把牵引绳接过来，看着余茉给六个包挨个掐十字。
　　掐完了，两人继续走，进了离家最近的早餐店。

　　其实余茉刚刚想说她从来不吃早饭，但转念一想现在是自己要追宋怀川，人家都给机会了，那就不能浪费两人的独处时间，所以还是答应了。
　　小白不能进店，就拴在了门口。
　　两人面对面坐下。

　　“想吃什么？”宋怀川问。
　　余茉抿抿嘴，心想这问题问得好。

　　别说平时不吃早饭了，就算吃早饭，余茉肯定也只是在家随便弄点。
　　所以现在面对眼前“超多”的早饭选择，她只能沉默。

　　宋怀川瞅着前台摆着的菜单，半天都没听到余茉的回答。
　　“嗯？”他转过头看着余茉。
　　余茉回过神，说：“哦，你随便点吧。”
　　“行。”宋怀川起身去前台点餐。

　　五分钟后，宋怀川端着盘子走过来。
　　余茉看了一眼。

　　一屉包子，一屉饺子，两碗豆腐脑，两根儿油条。
　　……这是几天没吃过早饭了。

　　余茉咽了咽口水，轻声问：“那个……这是咱们俩的？”
　　宋怀川拆筷子的动作一顿，“怎么？还有人？”
　　余茉摇头，“没有。”
　　“那就对了。”宋怀川继续拆筷子的包装，然后夹起一个包子，“吃。”

　　余茉也很想吃，而且此时此刻非常羡慕宋怀川的饭量，但她实在无能为力。
　　“那个……”她犹豫地开口。
　　宋怀川又夹了一个饺子，一边嚼一边看她。
　　“我……”
　　“吃不下对吧。”宋怀川抢先回答。
　　余茉点点头。

　　“没事，”宋怀川说，“那你等我吃完咱们一块回去。”说完之后又补了一句；“你是要回家吧？”
　　“嗯。”
　　“要是无聊你可以先去和小白玩会儿。”宋怀川咬了一口油条。
　　“好。”
　　余茉非常听话地去找小白玩了。

　　一桌吃的快被宋怀川打扫完的时候，他往门口看了一眼。
　　余茉正坐在台阶上，右手捋着小白的毛，左手撑在腿上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吧。”宋怀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余茉抬起头，拍拍屁股站起来，又往身后的桌子瞥了一眼，震惊道：“那么多，你一个人都吃完了？”
　　“嗯，你没听过那句话吗？早上要吃好。”
　　“听过是听过……”
　　“走了，”宋怀川拍拍小白的脑袋，“绳子你牵？”
　　“我牵。”余茉说。

　　一起走到家门口，正要开门的时候宋怀川叫住余茉，让她在门口等一会儿。
　　小白跟着宋怀川进了屋，直奔饭盆。
　　余茉笑了。
　　小狗也得吃饭啊。

　　过了一会儿，宋怀川拿着一瓶花露水走出来。
　　不知怎么的，余茉一瞬间觉得很感动。

　　“谢谢。”余茉说。
　　宋怀川从兜里掏出余茉给他的那瓶牛奶，“也谢谢你的牛奶。”

　　刚到家没多久，陈司柠就来了电话。
　　“今天有个作品展，去不去？”
　　余茉倒了杯水，“你男朋友在吗？”
　　“他当然在啦。”
　　“行吧，几点？”
　　“吃完午饭过去吧，下午一点半在那集合。”
　　“好。”
　　“一定要吃饭啊，不要嫌麻烦又不吃了。”陈司柠强调。
　　“知道了。”

　　挂掉电话，余茉盯着桌子上的杯子发呆。
　　余茉并不想当这个电灯泡，以前她和陈司柠一起去逛作品展的时候，两人都是带着各自的男朋友，只不过现在她分手了而已。

　　唉，物是人非啊。

　　中午余茉给自己做了一份非常简单的西红柿炒鸡蛋配米饭，顺带还点了一杯奶茶。
　　喝点甜甜的，心情好好的。

　　心情好好的余茉还不忘关心了一下住在对面的宋怀川。
　　-宋老板吃午饭了吗？

　　这回对方及时回复了。
　　宋怀川发了一张图片，拍的是自己的午饭。
　　三菜一汤，样样俱全。

　　余茉差点惊掉下巴。
　　-你早上吃那么多，中午竟然还吃得下啊

　　宋怀川又发来一张图片。
　　这次拍的不是他的午饭，而是正在嚼狗粮的小白。

　　余茉笑笑。
　　-给咱们小白吃点肉吧
　　-放心，它吃的不比我少。

　　余茉在屏幕另一边欣慰的点点头。

　　和陈司柠约好的作品展离家有些距离，余茉提前十分钟出了门，以防路上堵车。
　　“这儿！”刚停好车，陈司柠就挥着大手招呼余茉。
　　余茉小跑过去，“你们来这么早。”
　　“这不是知道周末人多吗，得打着富余。”陈司柠拍拍余茉的肩，“走吧，我们进去。”
　　“好。”说完，又瞅瞅周围，没看见陈司柠男朋友。
　　陈司柠看出了她在想什么，跟她说：“他在里面帮忙，今天就咱们俩逛。”

　　余茉又感动了。

　　这次的作品展规模很大，里面分成了好几个展区，余茉老样子拉着陈司柠直奔摄影区。
　　一张张照片看过去，余茉不得不感叹现在有才的人真是越来越多了。
　　“你看这个人拍的，”陈司柠指着旁边的一张照片，“是一个家族都在这儿了吧。”
　　余茉顺着方向看过去。

　　照片里数不清有多少人，全部看着镜头，站了三排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
　　照片下面是作品的名字，而这张全家福，叫《幸福》。

　　是很幸福。
　　余茉心想。

　　每个人对“幸福”一词都有不同的见解，可能是因为今天吃了一顿美味的午饭，也可能是因为做了一件帮助别人的好事。
　　而对于这个作品的作者来说，或许家人团聚，就是幸福了吧。

　　逛完摄影区，余茉又陪着陈司柠逛绘图区。
　　整的一圈下来，余茉感觉收获满满。

　　作品最能反映一个人的生活状态和想法，无论什么类型。
　　而作为读者，如何去读懂作品背后的故事和想法，就要看二者共鸣了。

　　临走前，陈司柠想叫着余茉留下吃晚饭，但她存着私心，还是拒绝了。
　　“那你路上开车小心。”陈司柠说。
　　余茉摆摆手，“好。”

　　回来的时候正值晚高峰，余茉比预计晚了一个小时才到家。
　　不过这并不耽误她去酒馆找宋怀川，甚至去的时间比昨天还早了些。

　　推开门，余茉感觉今天来的人倒是比昨天多了不少。
　　眼睛一转，她看见了今天来这儿的目标。
　　宋怀川。

　　余茉走过去，吧台的位置只留下最外面的两个，她选择了靠里的那个，挨着一个女生。
　　刚坐下，旁边的女生就开始打量自己了。
　　打量就打量吧，还越凑越近了。
　　是有什么癖好吗。
　　余茉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对方却抢先一步。

　　“你是余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