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茉莉》黎冬季

19、第 19 章

　　“怎么样？”
　　一桌菜摆上来，宋怀川叫余茉过来品尝。

　　“你超厉害宋老板！”余茉坐在餐桌前闻了一下，大声夸赞。

　　三菜一汤，样样俱全。
　　小白闻着香味儿都直叫唤。

　　“尝尝吧。”宋怀川把筷子递给余茉。
　　“嗯，不错诶。”

　　宋怀川也尝了口，确定味道正宗后说：“以前老帮我妈打下手，时间久了就会做了。”
　　“真好，我就没有这种经历。”
　　“为什么？”

　　余茉偷偷给小白夹了块儿红烧肉，放下筷子回答：“爸妈离婚早，我跟着我爸生活，他平时没事儿不回家，我都是随便对付。“
　　宋怀川也放下了筷子，起身去冰箱拿了瓶果汁给她：“那怎么想着要搬出来住了？”

　　话题转移的太快，余茉看了她一眼，疑惑道：“这两件事有关联吗？”
　　“没有啊，”宋怀川说，“就是突然想起来了。”

　　其实是宋怀川不想继续这种悲伤的话题，家庭上的事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没必要反复提起。

　　通常来说，人都会在听到别人说自己的家里长短事后说句：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问的。而对方呢，再回一句不知道说过多少遍的：没事，都过去了。

　　既然不好意思，那干脆就不问。

　　余茉点点头：“我搬家是因为原来住的地方离工作室比较远，想多睡会儿懒觉，所以就在网上看房，正好看到你这个了。”
　　“幸好。”宋怀川挑挑眉。
　　“幸好我看中了你的房子？”余茉问。
　　“嗯。”宋怀川不置可否，“不然我们就没法相遇了。”
　　余茉笑笑，“是啊，还住对门。这房子是你家里留下的？”
　　“对，我成年那天就改了名字，你那间房我爸妈说等结婚留着做婚房，没结婚之前就出租。”

　　结婚。

　　余茉看着他。

　　“怎么了，想和我结婚？”宋怀川问她，语气漫不经心。
　　余茉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笑着说：“早晚的事儿。”

　　吃完了饭，余茉没想在宋怀川家久留，她要赶着回家修片。
　　不过宋怀川给了个建议。
　　他指了指自己的房间，说：“包在我房间，里面有工作台，你别折腾了。”
　　余茉盯着他，笑而不语。

　　“嗯？”
　　“宋老板。”
　　“什么？”
　　“没想到你这么黏人啊。”
　　宋怀川亲了她一下，带着得逞的笑容把余茉带到了房间。

　　余茉本以为宋怀川是要陪自己一起工作，结果他说。

　　“你忙，我去酒馆了。”

　　？
　　什么？

　　你把我留在家里，然后自己走了？

　　宋怀川看懂了余茉的不解，安慰她说：“吴予说向知行过去了，让我找他，你在家安心忙工作，回来给你带喝的。”
　　“……那好吧，早点回来。”余茉轻轻勾了下宋怀川的食指。
　　“嗯。”说完，宋怀川又亲了她一下才拿上钥匙出门。

　　于是，宋怀川家里就只留下了余茉和小白一人一狗。

　　“汪。”小白冲她摇摇尾巴。
　　余茉则坐在工作台前，从包里拿出电脑开始修片。

　　酒馆里，向知行点了杯特调，等着沉溺在幸福恋爱中的宋怀川。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宋怀川拍拍向知行。
　　“我分手了。”向知行摊开手，发起牢骚：“就不明白了，她当初跟我说的可好了，说只爱我一个人，结果你猜怎么着？”

　　宋怀川不用猜，肯定是劈腿了。

　　“对，她脚踏三只船！”向知行低吼，手上比着“三”。
　　“别激动。”

　　宋怀川让他平复下心情，转身走进调酒台倒了杯白水给向知行。
　　“我说什么来着，超不过一个月。”

　　向知行喝了一口，看似普通的白水里面放了大半杯冰块，凉的他五官都缩在一起。

　　喝完了，他接着感慨：“你就说我碰上的这都什么人，唉……”
　　“行了，老老实实等待下一段爱情吧。”宋怀川从柜子里拿了两瓶酒，“喏，你要的。”

　　向知行看了眼，接过酒，道了声谢。

　　“今天打算待多久？”宋怀川问他。
　　“现在走，我就是奔着这个来的。”说完，向知行举着两瓶酒在他眼前晃了晃。
　　宋怀川睨他一眼：“嗯，去吧。”

　　“诶—你和余茉，现在挺好的吧？”
　　“挺好的，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向知行一副嫌弃的表情看着宋怀川：“记得给兄弟们介绍认识一下啊，叶子和喜乐他们可都好奇着呢。”
　　“知道。”宋怀川说，“等有机会的。”
　　“行，那我走了。”
　　“嗯。”

　　“宋哥，”吴予一直在旁边听着，这会儿才来问：“向哥没事儿吧？”
　　“没事儿，又不是第一次分手了，人家刚刚不说了吗？冲着酒来的。”
　　“哦。”吴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自己上一边儿忙去了。

　　事情解决，宋怀川亲自调了两份鸡尾酒装在冷饮杯给余茉带回去。
　　-我回去了，你工作怎么样？

　　信息发出，直到他掏出家门钥匙都没收到回复。

　　一进门，小白就闻声跑过来，看见是宋怀川之后，又走了回去。
　　宋怀川叫住小白：“小白眼儿狼，余茉呢？”
　　“汪。”小白回头叫了一声，跑去他的房间。

　　他跟过去。

　　“回来啦？”余茉探出头。
　　“嗯，怎么不回消息？”宋怀川把酒给她，“拿着，说好带喝的回来的。”
　　“没看手机，刚忙完。”余茉说，“跟我来。”

　　余茉拉着他进屋，把酒放在桌上，没着急喝，先给宋怀川展示了一下电脑上的照片。

　　“当当当当！”

　　宋怀川不明所以，看向电脑屏幕。

　　照片上是一张窗外景色，夕阳西下，光透过枝叶投影在玻璃上，映着漂亮的形状。

　　这正是宋怀川家的那扇窗。

　　“好看吧。”余茉得意地笑笑。
　　“好看。”宋怀川低下头，想要亲她。
　　余茉反应迅速，躲开他的亲亲攻击：“诶-宋老板，差不多行了。”

　　目标落空，宋怀川也不恼，问她：“照片修完了？”
　　“当然，本来也没多少。”
　　宋怀川嘴角轻轻一撇，略带挑衅地问：“那你着急回家？”
　　余茉也不甘示弱：“谁着急了，我是怕某人图谋不轨。”
　　“谁啊？”宋怀川忍不住逗她。
　　“说谁谁知道。”余茉不理他，去桌上拿酒来喝。

　　宋怀川双手往后一撑，坐在床上，脸上依旧带着笑：“话说你怎么喜欢上喝酒的？”
　　余茉打开盖子灌了一大口，说：“因为喝酒可以让我暂时忘记烦恼啊。”

　　望着余茉的神色，宋怀川大概可以猜出她所说的“烦恼”。

　　“嗯，开心最重要。”
　　“对。”

　　片刻之后，宋怀川起身拿过另一杯酒。

　　“宋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余茉的脸上泛起一点点红。
　　“嗯？”
　　“这酒度数有点高啊？”余茉问。
　　“是，我手里这杯低一些。”宋怀川注意到她脸上的异常，瞬间紧张起来：“喝醉了？”
　　余茉摇摇头，喝完最后一口酒之后躺到了床上：“就是感觉飘起来了。”
　　“……”

　　宋怀川放下酒杯，给她盖好被子，然后趁机不厚道地亲了上去。
　　余茉只是有些晕，但人还清醒着，不过这种情况下她也没有力气反抗。

　　更没想着反抗。
　　她喜欢这样的宋怀川。

　　吻渐渐深入，侵占余茉的每一道领域，最终在异样的反应里戛然而止。

　　宋怀川拿着衣服进了浴室，余茉躺在床上大口呼吸着空气。

　　他终究是没舍得让她受苦。

　　等宋怀川出来，余茉已经睡着了。
　　他擦着头发上的水，悄悄关上房间门，自己拿了个小毯子去沙发。

　　半夜，宋怀川被小白压醒。

　　……确实是压醒的。

　　他和小白人眼对狗眼愣了好一会儿，才猛的坐起来。
　　小白：……

　　宋怀川坐起来不是因为小白压着他，而是因为听到了哭声。

　　接着，房间门被打开。

　　是余茉在哭。
　　她在哭。

　　宋怀川一下跑过去，连拖鞋都没顾及穿。

　　余茉用纸覆在小臂上，隐隐约约渗着红，边哭边说：“宋怀川，医院……”
　　宋怀川掏出手机叫了救护车。

　　人无大碍，血及时止住。通过药物注射，精神也稳定下来。

　　韩庭医生在本子上写着什么，临走前告诉宋怀川有情况立刻通知。

　　待病房只剩下宋怀川和余茉时，他们俩人才对视一眼，心中无数话想说。
　　余茉的左臂裹着绷带，未裹着的地方露出一道道深深浅浅的刀痕。

　　“怪不得那么热的天还穿着外套。”宋怀川明白过来。
　　“主要是太难看了，”余茉说，“其实我不介意被人知道的。”
　　宋怀川握住她的手：“那你不告诉我？”
　　“之前想说来着，怕你胆小。”

　　还有心思开玩笑。

　　宋怀川无奈摇摇头。

　　“那个叫韩庭的医生，就是你之前的主治医生？”
　　“嗯，他帮了我不少。”
　　宋怀川咂咂嘴，挑着眉说：“他长得很帅啊。”
　　余茉知道他在调侃自己，便陪他演起来：“确实，也不知道便宜了哪个女孩子。”
　　“那是不知道，反正不是你。”
　　“是啊，因为我已经被宋老板占啦。”

　　静默片刻，病房里充满了笑声。

　　第二天的工作温迎换了摄影师代替余茉出席，毕竟突发状况，不能因为一个人而终止。

　　余茉打电话致歉：“抱歉温姐，给大家添麻烦了。”
　　温迎：“没事儿，我把任务交给冯嘉嘉了，正好让她锻炼锻炼，你好好休息，有一阵没这么严重了吧？“

　　冯嘉嘉是工作室近期新培养的专业摄影师，在网上也有不小的知名度，只是因为拍摄方向不同，很少和余茉一同合作。

　　余茉：“那就好，冯嘉嘉没问题的。另外您放心，我这病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给自己折腾到医院的。”
　　温迎：“行，知道你心里有数。下周回来就没那么多活儿了，你趁这几天把身子养好了啊。”
　　余茉：“收到！”

　　电话刚挂断，宋怀川带着午饭进屋。

　　“我刚刚问韩庭医生，他说你下午就能出院。这些天好好休息，别再让情绪有大幅度波动了。”
　　“好，但是有一个问题。”
　　宋怀川把筷子摆好，问：“什么问题？”
　　余茉嘴角微微上扬，含笑说：“我一看见你就心动，情绪根本稳定不了啊。”

　　又来。

　　“余茉，就你这样的，你说你不会追人我真不信。”

　　宋怀川留下一句便去帮她办出院手续，但心里却控制不住地高兴。

　　真是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