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茉莉》黎冬季

10、第 10 章

　　人都到家门口了，宋怀川干脆叫余茉进来做客。
　　小白屁颠屁颠在后面跟着。

　　宋怀川叫余茉在沙发上坐会儿，自己去中岛台倒了杯水给她。
　　“谢谢。”余茉望着四周和自己家不一样的布置，内心不由得感叹不愧是能够自己开酒馆的，装修格调很有品味。

　　宋怀川把余茉带来的早餐放在桌上，去厨房拿了筷子和碗，递给余茉的时候意料之中的被拒绝了。
　　“你一直都不吃早饭的吗？”宋怀川没有客气地嚼着包子问。

　　“不，”余茉看着他，“我是不饿就不吃。”
　　“啊，”宋怀川应了一声，然后扫了一遍对方从上到下瘦的快要倒下的身板，咂咂嘴：“难怪这么瘦。”
　　余茉笑笑，放下杯子，起身去找小白。

　　小白正在吃专属于它的早饭，也就是狗粮，惹得余茉一边呼噜着它的毛，一边摇头：“人可以吃包子油条，小狗就只能吃狗粮，太惨了。”
　　宋怀川突然觉得手里的包子不香了。

　　“没事，你连吃都不吃，比它还惨。”
　　余茉回头看他一眼，说：“这你说的倒是对，毕竟它也没生病，不像我。”
　　“你生病了？”宋怀川抬起头，嘴里咀嚼的动作瞬间静止。

　　余茉没有回答，站起身，坐回沙发上，挨着宋怀川。
　　“是什么病？”宋怀川追问。

　　余茉像没有听到的样子伸手拿起刚刚她未接过的筷子，夹了一个小薄饼塞进嘴里，“偶尔吃一次早饭也是可以的。”
　　宋怀川明白了，余茉是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嗯，好好吃饭身体好。”他继续嚼着嘴里的东西，也就没再问了。

　　吃完之后，宋怀川把剩下没吃完的收进了冰箱。
　　余茉疑惑地看着他，问：“你的食量不是很大吗？”
　　“……”问到点儿上了。

　　“我那天就是碰巧饿了，而且你又不吃，我也不想麻烦带回来了，所以才使劲全吃了，不是我真就吃那么多。”宋怀川不敢想象在他解释这件事之前余茉是不是一直给他安着“大胃王”的称号，那这可就太高估他了。
　　“哦，”余茉不知怎么的就开始大笑起来，笑完了，又用手指点点眼周，说：“不好意思，难为宋老板了。”
　　等余茉恢复了平日的样子，宋怀川才猛然发现今天的余茉化了妆。

　　脸比平时白了一些，眼睛和嘴巴也有明显的颜色，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有气色。
　　很好看。

　　“怎么了宋老板？”余茉问。
　　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想不起来自己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盯了多久，只一瞬，就红了耳根。
　　“看电视吗？”宋怀川调到了中央台，里面放着新闻节目。

　　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看着，心里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眼看也到周末了，怎么消磨时光是个问题。
　　余茉想了半天才想到一个主意。
　　那就是。

　　去拍照。

　　“怎么了？”余茉叫了宋怀川三遍他才应。
　　“你周末有事吗？要不要出去玩？”
　　“可以，去哪？”宋怀川问。
　　“海边吧，”余茉转头望向被宋怀川摆在窗台上的两盆茉莉花，“我想给你拍照。”
　　“拍照？”
　　“对，这样我在没见到你的时候也可以看到你。”

　　余茉说这话的时候，笑盈盈的，眼睛弯起来特别好看，加上化妆的加持，和照进来的阳光，仿佛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金。
　　宋怀川咽了咽口水，点点头，答应了。

　　刚刚发呆的时候，他控制不住地去想余茉说的病到底是什么，他很想知道，可是她不愿意说。
　　想到后面，他又回忆起昨晚和余茉的那通电话。

　　聚会玩游戏宋怀川向来很大方，不超过底线的事情他都会爽快完成，但在抽到那张牌被向知行念出来的时候，他第一次慌了。
　　打开手机的时候一直祈求余茉的头像可以在最上方。
　　然后他就如愿了。

　　他借着游戏的机会，问余茉：“你想我吗？”
　　结果这姑娘实在聪明，轻松化解。
　　宋怀川笑笑，心想这小姑娘不好骗。

　　后来，他不记得自己灌了多少瓶啤酒，反正发誓要把自己喝醉，向知行和那帮朋友怎么拦着都没用。
　　只可惜，最后他只喝了个半醉。
　　但效果也够了。

　　宋怀川没有谈过恋爱，却有过心动，可也都细水长流，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迫不及待地想要表白。
　　对，就是表白。

　　他现在非常想破罐子破摔和余茉谈恋爱。
　　可他又知道他们中间现在有一堵墙，如果不拆掉，即使在一起也走不长。

　　说来可笑，两个刚认识一周的人，一个说要追，一个冲动想要在一起，竟然还想谈长久。
　　不过宋怀川就是想。

　　他觉得，就算冲动，那些注定会发生的也一样会发生。
　　两个注定会产生故事的人，只要打破那层窗户纸，就一定会走到最后。

　　那么为了这个最后，他现在就要等。
　　等余茉愿意主动揭开她所隐瞒的，他就可以立刻抱住余茉，告诉她，我早就想和你在一起了。

　　回到家的时候，他按耐住自己心底的燥热，给余茉发了两条消息，又在睡觉前，头一次主动说了句晚安。
　　晚安这个词实在浪漫，它包含着太多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祝福和悸动。
　　就像宋怀川看见那两盆茉莉花时，到处乱窜的心跳。

　　除了他们自己，全世界都知道他们的秘密。

　　两人约好时间，在周六晚上出发，开车前往海边看周日早上的日出，再一起吃喝玩乐等待日落。
　　余茉背了一台她最常用的相机，放到后座上。
　　宋怀川系上安全带，感慨了一句：“你还会开车啊。”
　　余茉转过头看着他，天色很黑，只能看见一个淡淡的轮廓，“你不会吗？”
　　宋怀川摇摇头，“我没这天赋，科二考了好几遍都没过，索性放弃了。”
　　“想不到啊宋老板。”余茉笑起来，打着了车。

　　全车程大概要四个小时，余茉让宋怀川放音乐，这样能减少困乏感。
　　于是宋怀川就放了。
　　车里瞬间响起土味DJ曲。

　　“……”
　　“哈哈哈哈哈。”余茉看了眼宋怀川难以言喻的表情，赶紧摆摆手，“开夜车无聊，放点儿节奏感强的才能活跃起来。”
　　“……哦。”宋怀川把音乐调大了一格。

　　离目的地还有三十公里的距离，车开进了服务区，宋怀川说着急上个厕所。
　　余茉就下车等他，看着他走远，随即点上一根儿烟。

　　宋怀川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包糖。
　　“怎么还跟小孩儿似的。”余茉边吐槽边吃了一颗，顺便还非常捧场地评价了一句：“这也太甜了。”
　　“突然想吃，就买了，没事儿嚼着玩呗。”宋怀川也塞了一颗到嘴里，然后皱起眉。
　　余茉以为宋怀川也感觉糖太甜了，就想说让他去后备箱取两瓶水，结果他问。
　　“你抽烟了？”
　　“……是。”
　　“不是说戒了吗？”
　　“计划赶不上变化嘛。”

　　宋怀川点点头，上了车。
　　余茉也跟着上去。

　　前边只能看得到车灯范围内照亮的车牌，旁边也只有一闪而过的警示牌。
　　宋怀川大臂放在窗户那，手撑着头，没来由地问：“是不是又想起那谁了？”
　　余茉视线移了一瞬，看着前方，“谁？”
　　“沈周。”

　　手里捏着方向盘的力度紧了紧，半晌，余茉才开口：“你认识他？”
　　“他最近经常带着一个女生来酒馆，就是那天坐在你旁边的，每次来的时候都到处逛，也不喝酒，像在找人。”
　　“那是他的现女友，”余茉说，“应该是在找我。”
　　“为什么？”宋怀川把手放下来，扯了扯安全带，“他们找你干嘛？”

　　“不知道。”余茉摇摇头，“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还要抓着过去不放。”

　　抓着过去不放？

　　“那你呢？”宋怀川问，“你放下过去了吗？”
　　余茉愣了两秒，随后笑了，“宋老板，你是想问我对前男友还有没有感情吧。”
　　宋怀川转头看着余茉，眼里尽是期待回答的样子。

　　“没有了，”余茉还是笑着，“宋老板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人，只是……”她的眼眸低了一瞬，继续说：“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我现在摆脱不掉他。”
　　“……”至少这次，宋怀川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不再是模糊不清的。

　　这就够了，剩下的，他们总会解决的。

　　“需要帮忙吗？”宋怀川问。
　　“不用，”余茉说，“但是如果宋老板愿意，我更希望可以早日和你在一起。”

　　又来了。
　　宋怀川不知道余茉哪来的这么多情话说，处处都戳在他的心弦。

　　只是……

　　他必须保持最后的理智，去解决掉前方还未显现的迷雾。
　　一团充满未知的迷雾。

　　到海边的时候，离日出还有两个小时，余茉下车去后座套了件薄羽绒服，然后顶着冷风去角落抽烟。
　　“别抽了，”宋怀川把余茉叼在嘴里还未点燃的烟拿走，从兜里掏出了在服务区买的那袋儿糖，“吃这个过过瘾吧。”
　　？
　　余茉疑惑地看着宋怀川。
　　“宋老板……”
　　“给你就拿着，”宋怀川又把那袋儿糖往前伸了伸，“吃。”

　　余茉只好接过来，郁闷地塞了两颗。

　　两人坐在车里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会儿，顺便眯了一觉。
　　余茉把宋怀川叫醒的时候，宋怀川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直接推开车门下了车。

　　“诶！”余茉也赶紧下去，冲着对面喊：“还有半小时呢，你慌什么？”
　　“啊？”宋怀川这才想起来看时间，确定还有时间后才停下脚步，走了回来，“吓我一跳。”
　　“你还吓我一跳呢，直接不管三七二十一开门儿就走了。”
　　宋怀川不好意思地捏捏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