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势互补》二十一四

1、回溯

　　那人的手划过棕红的皮本，谱写下所见的……热血与年华。
　　白藏夜下的古树依然金碧辉煌，乘着清风梳云掠月时，在萋萋的草地上留下一片虚无暗影。
　　“已成功送回”
　　转视到屋内，没有什么刺眼的光亮，只有从帘子外偷渡的月光。
　　固齐妄在床上躺着，依旧有一种不真实感。他慢慢爬起，扫了一眼屋内的摆设“真的回来了啊……”他这么想着，最终目光停留在了时钟上，他并不能想起来那天有什么行程。
　　最后固齐妄在床头柜上找到了手机，但发现他打不开。
　　他面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他样貌还是如一的惊才风逸。
　　固齐妄：‘‘……’’
　　在模拟那里活了三年，他连自己的生日都记不住了，怎么可能记得手机密码。
　　当固齐妄意识到时，就麻利的卷起被子，防止自己感冒。
　　房间隔壁传来动静，后是这间房的开门声。
　　“哥！”
　　一个青年跑进来，青年长相温润，左眼下一颗泪痣。
　　固齐萧两只手搭住固齐妄的肩膀。
　　他的嘴角的痣跟随着嘴巴动着。
　　“我的天，咱们这方法还是太惊险了……”
　　三年前的日子；
　　也许这不是三年，副本里可能持续二十年……五十年，他们是重演的博徒。
　　重演送博徒松柏之寿，还年驻色。
　　但这只是为了利用与拯救。
　　固齐妄那天是正常睡下的，莫名其妙被拉进了重演，他过了一个副本后就遇到了固齐萧……
　　“你怎么来了。”“你怎么会来！？”
　　“哥,我不知道。”
　　到第四个副本，固齐妄遇到了且云之，那时他顺手救了血次呼啦的且云之，之后且云之就赖上固齐妄了。
　　固齐妄知道且云之的眼神，且云之掩饰的很好，这是一个为乐趣而生的人，但固齐妄突然有了些兴趣。
　　怎么？他固齐妄斗不过且云之吗？他能完全接住且云之的临时反水,他也期待着这天的到来，比起其他联邦，且云之的反扑更让他兴奋。
　　第五个副本固齐妄的公会就已经敲定了，他给了且云之一个不低的位置。
　　在第十个副本，他带着自己的公会反捕了重演。
　　他回来了，他是胜利者。
　　但这个胜利者像是放了水的，太顺利了，重演遮天蔽日，不会轻易被人类搞垮，倒是有些顺其自然的意味。
　　无所谓，他能搞跨重演一次，就会有无数次，他有这个自信与实力。

　　“哥……你在我前面就像焦了一样，把我吓死了。”固齐萧真的是惊魂未定。
　　固齐萧不顾形象地坐在床边的地毯上。
　　“起来坐床上。”固齐妄微不可查得皱了皱眉“地上凉。”
　　“好好好，且云之竟然没有关键时刻反水。”固齐妄从地上起来，拍了拍睡衣，坐到了床上。
　　“他惜命。”固齐妄笃定回答
　　“是吗，我倒是没看出来，你之前说他是为了乐趣，那你觉得他是为了什么样的乐趣呢？”
　　“乐趣？大概是生死一线徘徊的刺激。”固齐妄对且云之的印象不怎样，对且云之的真实云里雾里。
　　且云之又坐起来，在房间里到处转悠“他做事很出色，对什么都不关心,应该也不是利益一类的。”突然，固齐萧顿了顿“总不能是为了报恩吧，感觉他不是什么好人。”
　　“是，他不是什么好人，那他委屈在我这有什么目的，但……他有要是有一个苗头，我一定可以把他的星火碾成灰。”固齐妄永远是这样自信，但他确有匹配的实力。
　　固齐萧愣了愣，而后又笑了下“那倒是。”他看向窗外“明天有什么行程呢？哥还记得吗？”
　　固齐妄不说话，但是他脸上好像真的写满了“我不知道”
　　“我就知道，你手机密码应该也不记得了吧。”虽然是疑问句，但是语言中充满了肯定。固齐萧拿手捂住了额头“那咱？”
　　“等明天助理来。”固齐妄整理了下床铺，“回去睡觉。”
　　“这么早就把我轰出去。”固齐萧捂住心口做伤心状“太伤我心了。”虽是这么说，但他用诚实的身体表达了他马上就出去。
　　归于寂静
　　固齐妄又睡下了，睡的也并不安稳。
　　他梦见了外公
　　固齐妄从小没有怎么见过父母，固齐萧也是，他们都是父母感情好，事业忙，没有闲心关注他们。
　　外公是个很好的人，有时候固齐妄都怀疑他是不是基因突变了，这么好的人有一个他这样的外孙。
　　外公的家在山上，买下了一座山头，所以固齐妄没有什么玩伴，基本只有一个固齐萧。
　　固齐萧和固齐妄的名字都是外公取的。
　　固齐萧是天生的微笑脸，见到谁都是乐着的，齐是他们这辈的字，外公看着固齐萧这么爱笑，准备给取名固齐笑，但是因为固齐妄觉得这太俗气，又改的萧字。
　　之后固齐萧懂事了，还专门感谢了固齐妄。
　　固齐妄是后来改的，原名是固齐，这是外公死前让固齐妄改的。固齐妄当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后来还是懂了。
　　“固知一死为虚诞，其彭殇为妄作。”
　　原来外公知道，固齐妄对什么都看开，固齐妄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外公怕他死后，固齐萧尊重固齐妄的选择，让固齐妄死去。
　　但固齐萧还在世，固齐妄觉得他还有活下去的必要。
　　固齐妄对死没那么急不可耐。
　　梦开始翻页
　　固齐妄来到了公会
　　“会长,咱们下一个副本是什么，我和那个调查员熟，我去问问啊。”牧藏嬉皮笑脸地整理自己的桃木箱，往里面塞这各种各样的物品。
　　“固会，这批的棺材已经到了。”闽柜闭着眼，穿着夸张繁复。
　　“算一卦？”冠名盘腿坐在地上向固齐妄招手。
　　“哥！我们和对面公会的合同已经拟定下来了，你来看看。”固齐萧微笑着，展示自己的辩论胜利。
　　“恩人，下个副本带着我呗。”那人用着有点可怜的声音，让人无法拒绝。
　　这个单纯的语气……且云之？
　　固齐妄惊醒
　　“这个阴魂不散的玩意。”固齐妄这样想着。
　　今日的阳光没有临幸固齐妄的床沿，因为副本的习惯他并没有睡好。
　　固齐妄起床洗漱后，手机来了电话。
　　“固总,今天公司一切安好，您要来巡查吗？”这是固齐妄的秘书木蜀，专业干练。

　　固齐妄接下电话，还真应该谢谢手机不解锁就能接电话“不需要，余下3天我需要休假，紧急事件送到我的住处。”

　　：收到。”

　　“还有事吗？”

　　“没有。”

　　固齐妄挂断了通话，隔壁的固齐萧应该也是起了的。

　　固齐萧不负固齐妄所望，下楼去到客厅。固齐妄在房子中到处溜达，可能是念旧，也可能是对外公念想，毕竟人在高压时是没有闲心的，就算有也会被自己扇走，还会附上句“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个。”

　　固齐萧现在可以放松了，看这个，是外公送他的生日礼物。那个又是外公种的树……
　　固齐妄找到固齐萧的时候就看到固齐萧黯然神伤的样子。

　　固齐妄十分自然地走到固齐萧身后，给了他后脑一下。

　　“哥！”固齐萧摸了摸后脑，固齐妄的手劲大，但力道正好，懵逼不伤脑。固齐萧感受到固齐妄在靠近，就是没有想到固齐妄会给他一下子。固齐萧知道这是固齐妄在提醒他，活在当下。“你这是谋杀亲弟。”固齐萧开玩笑。

　　固齐妄不说话，意思明晃晃的是“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

　　固齐妄提起了正事“你的人脉能不能找到他们。”

　　固齐萧也正了神色但语气任然轻佻“当然，我你还不相信。”他用手捻了捻秋风中木槿花，在茫茫重压间-留下一个轻松的锚点。

　　十天后

　　固齐妄回归不短了，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密码。

　　集合到了大部分的公会成员，并公布了一个人人担忧的事。

　　“重演会如祂的名字一般，重演。”固齐妄穿着他日常的古朴服饰，宽大的汉服袖子搭拉在会议桌上，固齐萧坐在右位。

　　“并且，这次重演很大可能会公布在所有人的视野。”固齐萧依然是他的标准微笑，但依然能看出凝重的意味“不管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固齐萧的话语顿了顿，像是要突出重点“你们要竭尽自己所能保住他们。”

　　众人有的哗然，有的不服气。确碍于固家两兄弟积累威已久，不敢反驳。这些人是可以理解，如果仔细观察，这些人一般是实力不怎么样，或者是新人，没有实力的人自己都不能保证自己的存亡，除非圣母，不会去在意迁就比自己还没用的人。新人自己在新环境，还在惶惶不安，失误率很高。

　　当然，这些都是正常的，只有保住自己这条命，才有资格谈明天-未来-救助。

　　“当然，这是在你们自己的能力之内，我们会估计情况给予奖励。”固齐萧补上了一个有诱惑力的奖赏。
　　没有人说话，这也算是同意。

　　固齐萧踩着这个时间说“没有问题就散会。”

　　这时候是最好的，在过个三四分钟后就会有人得寸进尺提成各种要求。虽然会有真诚的建议，但比起完美的建议，他们现在更需要一个基本的秩序。

　　如果有惩罚会有老人威胁新人隐瞒，也会有人不以为意。但奖励不一样，他们会上赶着自证，也会有人为奖励冒险，虽然也有会冒险隐瞒，这个固齐萧可以肯定，他可以控制住这个变数。

　　“哥，你觉得咱们什么时候会再进副本？”固齐萧用手托着腮，从口袋里拿出个青色折扇打开，往自己头上扇。

　　“不远。”固齐妄起身在落地窗前站立，俯视着科技与繁荣的。

　　“回家吗？”固齐萧从座椅上站起，理了理身上唐装的衣袖。来到固齐妄身旁。

　　??固齐萧感到固齐妄顿了顿，后固齐萧听固齐妄说“好。”

　　老宅
　　固齐萧有一层楼的书，有神神鬼鬼，奇人异事，还有……《霸道总裁爱上我》《阎王大人轻点爱》
　　固齐妄之前来过几次，看到固齐萧那面独具一格的书架，跟面瘫似的他都会抽抽嘴角。
　　当然，这只是极少数，固齐萧他的知识储备还是很恐怖的。固齐妄记事不牢，实战技巧和战术安排才是他的舒适区。

　　后院有格斗的沙场和机关，一般都是固齐妄在用，有时候固齐萧会被固齐妄提溜过来锻炼身体。

　　固齐妄有一个地下武器库，有未开刃的冷兵器，还有一比一还原的模型枪。固齐妄在国外还买过真枪实弹和一个枪支俱乐部。

　　他们的能力和知识储备需要财力支持，固齐萧那些书有些是作者的亲笔，还有百年前的原稿，还有专家翻译的原稿。这些都需要钱和人脉。

　　也亏固齐妄和固齐萧的便宜爹娘是工作狂，固齐妄也擅长管理，固齐萧又能说会道。资产稳定上升，不然还真支撑不了他们这个烧钱的爱好。

　　不过这个爱好在重演里是有用的。副本里只有冷兵器，有的副本要打仗，你不会也要赶鸭子上架，太差不好生升级。

　　副本对应时代有自己的讲究和禁忌，副本里会有鬼怪一类的东西，固齐萧基本和百科全书一样的人，副本里很吃香。

　　这是又过了一日

　　【亲爱的博徒们，重演要开始新副本了！】这是一个失真的机械音。

　　固齐妄放下了手中的弓弩，望向了固齐萧所在的书房。固齐萧也看向固齐妄所在的练武场。

　　【那么我们开始倒计时吧！啦啦啦～】

　　“固会和固副说的还真准，绷了这么久的弦也是段啦。”这是一个25岁左右的女人，和固齐萧一样很有亲和力，但固齐萧更多的是服从力，她更多的是依赖。她拿起了这段时间一直放在身侧的桃木箱。
　　3

　　一个女人在拥挤的工位上吃午饭，周围有一声声的议论，但大多数人都觉得这是公司广播出错了而已。惊恐在萎靡灵魂中种下，刚刚所谓的以为更像是自我的欺骗。
　　2

　　“这次的信息出乎我的意料。”一个卷发女人在编排信息梳理的墙面旁，她勾了勾唇角“不知道，牧藏会不会和我分配到同一个副本。”她站起，静立在空地。
　　【1】

　　“我赌我和固齐妄一个副本。”那人在大街上低言自语，笑容一点点扩大。

　　【抽取博徒进入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