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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漫长行程 ...

  •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打在尼秋克脸上时,尼秋克仍浸在睡梦中,梦中是他可爱的妹妹,恩爱的父母,他们牵着彼此的手朝着战火深处走去。尼秋克想追上他们,想留住他们,可追着追着就不见了他们的踪影。尼秋被吓醒了,醒来时,库伦比特盯着他笑,笑中一些疑惑“不说说吗?你刚刚一直在喊别走”尼秋克避开库伦比特那充满强烈好奇的目光,起身轻声说道“说什么好呢?是战争还是命运?”库伦比特愣住了是啊,有什么好讲的讲战争还是命运“战争胜利后你打算干什么?”尼秋克问道,他才16岁,喜欢幻想未来。尽管所有的梦都有尽头,但也总有人甘愿沉在梦中。“战争胜利后我就不在了。”库伦比特说,库伦比特的表情难得沉重。
      让活着的人仍活着,死的人仍旧安详悲壮,让将死之人从容、情愿,这是很难的,有人上了战场,且不幸中了流弹,只那一刹那的剧痛,就此永远长眠。可他是心甘情愿的吗?若不是因为他身后是他的父母妻儿,兄弟姐妹,试问他还会提起武器踏上被血浸透的这土地吗?但就算他是为了保护他心中重要的人,那他死后呢?谁来保护他们?这样的话他就不会安心,他会记挂,会愤怒——愤怒战火中升起的黑烟笼罩了他可亲可敬的家园;而活着的人呢?他们可能没有了孩子没有了爱人,没有了父母,没有了兄弟姐妹,什么都没有了!战争!这该死的战争!这令人发指的战争!令人绝望的战争,无情地掠夺,无尽的掠夺…掠夺…掠夺…夺
      尼秋克望着远方升起的炊烟发呆,他清楚那是家的方向。因此有些悲伤。
      “走啦!”库伦比特将手伸向尼秋克,总是沉浸在悲伤里的人,他的时间总是易逝的。库伦比特不喜欢,所以库伦比特要把尼秋克从这种糟糕的状态中拉出来。有时战争摧毁□□的情况并不是最坏的,最坏的是你没有见过战场上的血肉横飞,但你清楚的意识到战争的可怕,你知道无论战争胜利与否你都无法看到了。你无缘见到废墟中成片成片绽开的笑脸,震天的欢呼,小孩们赤着脚在原野上奔跑,大声上这世界宣布他们胜利了,他们时而跌倒时而欢呼;你亦不见那残垣断壁里细小的哭声,小孩昏昏沉沉地垂下头,没有知晓这件事,也没有人知道他是饿晕过去的,还是要睡一个很长很长的觉,梦里有喝不完的水和很都很多饼干,他都快忘了饼干的味道了,满天的灰尘给废墟蒙上一层灰纱,以表哀悼和愤懑。
      “你在学校都学什么啊?”尼秋克问,库伦比特想了想,好像老师教的挺多,但库伦比特学到的也就那么一点,库伦比特想得头都快炸了才想起了一个“你知道吗?有一个国家叫唐瓷,那里的人过得都可好了,所有的孩子们都可以上学,在一个亮敞敞的教室里学习,根本不用担心下一秒会遭到袭击…”尼秋克感到很不可思议,于是打断了库伦比特的话“真的吗?真的有这么一个国家吗?她在哪?”库伦比特被问住了,他也不知道,也不相信,但书上是这么说的,书上还有图片。看到那几张图片时库伦比特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情绪翻涌着,不是悲伤也不是愤怒。库伦比特努力会想书上说的,但想起的都是碎片,他慢慢说,以方便自己将碎片拼凑起来“唐瓷以前也像我们国家一样总是打仗,而且还总是输,受尽了欺负”也许大多数人都喜欢扒那些如今过得比自己好的人的黑料,就像乞者喜欢一面对着高级餐厅里的美味佳肴一面流口水,一面又说那里的饭菜不干净,吃了就会拉肚子,或者会使人疯癫,而因为这疯癫而使人贫困,比自己还贫困。“那我们国家仗打赢了也会像唐瓷一样吗?我是说像你描述的那样,那个词叫什么来着…繁什么盛?”尼秋克有点向往了,但也只有一点,因为他知道,即便仗打赢了,单国家变得强大起来也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繁荣属于未来,而没有人知道现在距离那未来还有多远,更何况尼秋克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可以活到战争胜利的那一天。他尼秋克16岁生日以及过了,那么就他这样的一个人还能活多久?
      暖风阵阵拂过,拂得库伦比特的心情起伏不定,他兴奋又沮丧,也许未来会很好,可离他们毕竟遥远,可以说这美好的未来都预支给下一代了,还有什么东西能给自己呢?是疼痛,疲惫还是无助?“也许吧。”库伦比特轻声说,但可能是风太大吹散了话语,尼秋克没有听到,仍自顾自地走着欣赏枯黄与近白的蓝交织而成的画。库伦比特则低声吟唱记忆里的歌。
      “金黄色的河缓缓地流淌啊
      善良的人儿开心的唱啊
      所有的幸福都太过简单
      只要你开心地笑啊”
      这是库伦比特小时候常听母亲唱的,每次母亲唱这首歌的时候都格外温柔,这时候库伦比特就可以尽情的调皮捣蛋。可惜库伦比特只记住了这四句,但这四句就够了,足够提醒库伦比特永远开心,心中永远有一块柔软的地方属于故乡,永远让库伦比特微笑,人需要刀枪不入的硬甲,但也要有该有的情感,否则与机器无异,纵使这世界千疮百孔,也有从缝隙中溜进的光照亮迷茫的心。
      “其实也没什么的,无论如何我们都是英雄。”库伦比特对尼秋克说,俨然是一位得道高僧在宽慰在红尘中浮沉的人。但库伦比特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哪怕没有人在意,哪怕没有人知晓。
      烈日当空,库伦比特感到发昏,“我腿不是我的了啊!”库伦比特的咆哮在荒野上散开,像那两颗烟□□一样。“别叫了,叫浪费体力。”尼秋克拿起刚刚库伦比特给他的面包塞住了库伦比特的嘴。尼秋克也不清楚他们走了多远的路,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从醒来一直到现在都没停过。尼秋克清楚,如果停下来休息就一时半会起不来了,因为库伦比特也好他也好都做不到从舒适中立马投身到艰辛里,也许这和“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是一个道理,两个人年龄都还小,不过是凭着一腔热血踏上行程,可当疲惫磨掉了新鲜感,幻想的战争扑灭了热血,他们开始质疑自己决定是否正确。“堂·吉诃德式的冒险显然是不可取的,我们应该立即终止。”库伦比特边咀嚼面包边说。尼秋克并没有在意库伦比特的话,他只顾闷头走着。他在想妹妹和妈妈怎么样了他在想父亲死前在想什么,是他和妈妈的初相遇,还是他们一家人琐碎的往事。
      四周十分安静,像约好了似的,尼秋克和库伦比特没有在说话,各自都陷入回忆里。尼秋克看着远方的天,极力表现得漫不经心“我想家了。”尼秋克等着库伦比特的嘲笑,毕竟好像男孩子就应该铮铮铁骨,铁石心肠,但库洛米特只是安慰似的说“这么久了该想了”库伦比特并不清楚怎么安慰尼秋克,只是模模糊糊的记得这句,另外库洛米特自己也想家了只是面薄不说,因此才没有笑话尼秋克,若是平时库伦比特高低也会调侃几句。
      “库比,你可以跟我说说你平时在家都干什么吗?”泥鳅克看着库伦饼特问,在尼秋克心里他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拿库伦比特给尼秋克吃的面包来说吧,尼秋克以从前别说吃了见都没见过,在他们那的面包是硬硬的一捏就是渣渣,就这样硬的面包在尼秋克生活的那个村庄里都算得上美食了。光凭这一点库伦比特之前的生活就够让尼秋克好奇的了。库伦比特先是一愣,然后心里又有些不好意思,心想着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干些正经事了,但转念一想,尼秋克是自己的好朋友,肯定不会嫌弃自己以前混日子的。再说如今他库伦比特也是出息了——要上前线了,也是昔日龌龊不足夸。但就算如此库伦比特也是硬着头皮告诉尼秋克,因为他害怕不说尼秋克会将他想得更不堪。“中午起床玩手机,然后吃饭,然后再玩手机,然后再吃饭再玩手机,最后睡觉。”库伦比特嘿嘿以缓解尴尬,尼秋克听后眨巴眨巴眼噢了一声问“手机是什么?好玩吗?”库伦比特的话匣子就这样被打开了,就连他眼里都散发出极睿智的光。“我跟你讲,手机老好玩了,可以听歌,刷视频,打游戏等等。我拿出来给你看看啊…”库伦比特怕光说尼秋克理解不了,于是他在自己包中翻找,可当他将包里的东西全翻出来后,库伦比特才意识到一个非十分严峻的问题——他只带了吃的,其他什么都没带!包括他的手机!于是乎哀嚎声在荒无人烟的废墟中响起,有几块极小的石子被震得滚落,正好砸在库伦比特--的脑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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