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王夫人重梦红楼,带着贾府洗心革面》啵萝咕噜老肉

61、第六十一章 拨开混沌新启篇章

　　正当王夫人回到院子时，听到元春说了御花园的景况，众丫鬟围着里一层外一层，纷纷张着嘴巴表示惊叹：果然只有皇宫里才能养得了如此娇贵的花儿。

　　刚从甄二姑娘听得的家珍，就被元春活学活用地卖弄了一回，赚足了羡慕的眼光。

　　彩鸳突然发问了起来：“惠儿姐，你可去御花园瞧过？”

　　“我难能去呢。宫里的条例可严着呢，该在这里的就得在这里，做个十年八年的不出自个殿内也有，一辈子守在一处也有，岂有奴才到处晃荡的份。”惠儿难得开口说起宫里之事，周围的人都竖起耳朵听，就连元春也托腮望着。

　　“御花园那是什么地方，可不就是圣上、娘娘、殿下才能游玩的。若说是奴才能去御花园的，不也只有跟随在主子身侧那一撮，不就是近身太监、嬷嬷，那是我们望尘莫及的顶尖儿。”惠儿一说完，元春心里一动：甄姐姐并非皇家亲戚，又是如何从小进出御花园，甚至能与皇太孙如此亲近？

　　彩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笑道：“如此看来，我们府里倒是好。府里花园虽不是御花园，但不也是花花草草树树的，最得意的是老太太、太太从不限制我们去逛去玩，这可比宫里舒服多了。”

　　几人指着彩鸳的脸颊，笑骂她嘴巴没上把，什么东西都敢乱扯。

　　“你们都围在这不干活了？”王夫人适时地开口，屋内的丫鬟吓得一蜂拥地散了，只留下彩鸳笑嘻嘻迎上来：“太太，可要先更衣？”

　　“看你如此喜欢逛花园，今晚不把掉地上的梨花扫干净，有一片都不准你睡觉。”王夫人吓唬道，直把彩鸳的脸都吓青了。

　　捂着嘴偷笑的元春这才开口道：“彩鸳姐姐，太太可是吓你的。这大暑天的，可不长梨花。”

　　一听是被揶揄，彩鸳松了一口气，又恢复往常的笑意：“我就知道太太舍不得的。”

　　王夫人笑着打发了丫鬟们出去，留下元春问话了一番，虽说醒来没察觉到元春不妥，但是严三姑娘的情景历历在目，自是过问后方才放心。

　　不同于丫鬟们的追问，面对王夫人的元春自是将宫里奇怪之处都一一告知，仅仅隐去偶见皇太孙之事。

　　但这茶里下毒之事，就足以让王夫人十分心惊，若不是甄二姑娘谨慎小心，说不定今日遭罪不止是严三姑娘。

　　下毒、突然出现的男子、亲王妃莫名的举动，这一一指向，只怕是为了拉上高官共上一条船。

　　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串串想法：

　　一是向来支持废太子一脉的大将军夫人并未携女前来，怕是早已得知亲王妃的计谋，不！应该是和硕礼亲王的主意。二是突然抓着严三姑娘进屋的男子怕就是和硕礼亲王，毕竟是亲王妃得力嬷嬷亲自引去的，亲王突然出现也不足为奇。三是礼部、吏部、兵部三位姑娘脸色泛着不自然的红晕，只怕是喝了掺毒的茶水，至于发生了何事，只怕除了她们当事人便无从得知。

　　这和硕礼亲王只立了亲王妃，侧妃倒是空空如也，若是为了拉拢六部尚书而出此下策，这也实在昏招。

　　若是贾府与此等人为谋，岂不就是会梦境重现？

　　“不行！”王夫人脱口而出，倒是惹得元春一脸疑惑道：“娘，什么不行？”

　　王夫人回过神来，掩住心中不安，安抚元春回房休息后，便开始盘算了起来，这一盘算就等到了贾政下值回府。

　　早在外头听闻了王夫人在宫内晕倒之事，贾政匆匆回到院里，看到王夫人精神抖擞的样子，才松了一口气道：“看夫人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正巧王夫人想着为何亲王妃会知晓贾府入不敷出的景况？

　　一抬眼看到了贾政，便莫名想到了“印子钱”这三个字。

　　当然不是因为贾政让王夫人去放印子钱，只因当初私下劝说她放印子钱的人，却恰恰贾府管着银库的吴新登家的。

　　吴新登是贾府家奴，当初分家时吴新登归于大房，只是近来传着大房想开恩放一批人出去，这才有了吴新登家的登门二房走动之故。

　　若说是因为她近来寻了管事娘子们来说开源之事，这才被人外传了出去，可见贾府虽说是管得严严实实的，这一探却是漏洞百出。

　　这百年家业，岂又是一朝一夕就会崩塌、支离破碎。只怕是‘不着家人弄不得家鬼‘，这内里的溃烂可远远比外在的可怕。

　　不管是她如今信赖着的管事娘子，抑或是贾政信任的贾家奴，都该清理一番。

　　“老爷，您说这印子钱。”王夫人打定了主意，只是还未说完就被贾政打断：“这印子钱可是害人之物，夫人为何提起？”

　　王夫人的脸一红，喃喃道：“我差点听信这事。”

　　“那不成！”贾政听到王夫人差点要去放印子钱，骂人的话在嘴边转了转，看王夫人满脸羞愧，只是叹了叹口气，道：“圣上早有下令禁止私放印子钱，这条红线我们可万万不能踩踏。”

　　一想到当时差点鬼迷心窍放印子钱，王夫人便觉得良心不安，连连点头发誓不走这道。

　　“近日与皇太孙共事，也聊了不少印子钱的事。”贾政悠悠说道：“也难怪夫人有此想法，当今世道有钱生钱的法子谁不干，若真只看钱的话，印子钱却是诱人。但若是看深些，那钱可是会杀人的。”

　　若是当上这般杀人于无形的侩子手，王夫人的双手岂不是沾满了血腥，只怕一辈子也洗脱不掉。

　　贾政虽听下了王夫人的保证，但也不免有些疑惑道：“只是夫人如何得知？”

　　看贾政如她所愿问出此事，王夫人便顺势把吴新登家的托盘而出，惹得贾政气急败坏地骂了几句，又开口道：“昨日他还寻我，说是大哥要放他出去，我见他在贾府多年苦劳，便应了这事。这竖子敢引着主子往不归路走，实在大逆不道！”

　　王夫人就势说了几句，便堵住了吴新登想进二房的路。

　　贾府内里的人往后多的是时间去理清，毕竟‘不怕他猫儿不上树猫性喜爬树’，但更迫在眉睫的是亲王妃抛出橄榄枝——要王夫人一同协理茶馆。

　　王夫人醒悟过来后，自是不愿意与亲王为伍，但是又有两层忧虑：其一是怕开口拒绝后，让贾政在朝上难做；其二是贾府确实入不敷出，拒绝一条明晃晃的财路，实在令人心痛。

　　贾政没想到十几年前废太子和先太子之争并未波及贾府，历史的齿轮再次转动，却惊人的相似。

　　只是这一次贾府却做不到独善其身，但贾政并未看透局势，自然也就不敢轻易站队。

　　加之王夫人添油加醋说了亲王妃之举，却也足以让身为清流的贾政心生厌恶。

　　两人几番商谈下，决定主动求见亲王妃，就说府内事务繁重，实在无法肩负打理重任。

　　“只是若以这名头回绝，怕是以后也不得以从商。”王夫人叹了一口气，十足怨妇般地望向贾政：“老爷无碍，倒是苦了我。”

　　贾政不明就里问道：“夫人何出此言？”

　　直到王夫人将府里开支、人情一事说出，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事，这不好办？待秋收后，先取了银两置办一两个营生，也不是什么难事。”

　　一听这经营之事有盼头，王夫人笑着问道：“老爷可是同意了？”

　　贾政点了点头，开口道：“老太太也是开明之人，这事过个明路就便可。这点事儿也好让你发愁？”

　　“老爷可别嘲笑我，府里家业从未涉足商贾，我迟迟不敢开口，不也担心坏了贾府名声。”王夫人解释道，又想起拒绝了亲王妃后自理门户，岂不好交代。

　　贾政笑道：“平日夫人想得比我多，今日如何不多想了？本来商贾之事你一妇道人家出面就不好，你不如委任几个管事去做，没打贾府名号，亲王妃还为难不成？”

　　这么一提点，王夫人猛地闪过几个人名，顿时欣喜起来，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只是贾府素未涉足从商之事，真的要经商，王夫人免不得耗费些精神，倒是元春在旁提了句：“姨妈可不是皇商吗？”

　　对呀，若是可得行内人的经验，岂不是省了许多功夫。

　　王夫人便命人研磨、提笔写了封信，便让人快马加鞭送去金陵的薛家。

　　至于上门回绝亲王妃一事，王夫人虽是万分不愿踏足宫里，却也不得不提上日程。

　　只是此次王夫人递帖入宫时，几日不见亲王妃来人答复，怕被亲王妃记恨她不上道，王夫人惴惴不安好一阵子。

　　直到有日参加夫人社交，其中一个夫人说漏了嘴，才知晓亲王妃在宴请过后没几日，便落下红。

　　盼了许久的孩子悄然而至，却又突然离开，亲王妃自然是顾不上其余，唯有暗自伤心。

　　王夫人想人在做天在看，实在因果循环。

　　抱着‘不拒绝’‘不接受’的沉默态度对待亲王妃的拉拢，想着将心思全都花在贾府及经营之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