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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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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小添。”淳于易轻咳一声,示意徐闻添回神。
黑发青年支着脑袋昏昏欲睡,在淳于易的提醒下才费力睁开困倦的眼睛。此时他正坐在淳于易家的书房里。
虽然前几天他才说再也不会来这顶楼,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为了攻克期末考试和天书一样的高数题,徐闻添只当自己以前讲的话是放屁。
来都来三回了,不差这一次。
等期末考试结束,他再重新立下绝不踏入的誓言。
“队长,我看不懂啊。”徐闻添翻一页书,又是整版看不懂的公式,欲哭无泪,“我真的看不懂啊。”
他委屈巴巴说:“淳于老师,你教教我。”
淳于易:“……”
他喉结上下滚动,正欲说些什么,却被开门声打断了。
门缝见钻进来一个笑盈盈的青年,不是黎绪还有谁?
他一手拧住门把手,一只手端着一个果盘,雀跃道:“学长,我给你洗了一些葡萄。”
徐闻添:“……你怎么在这?”
这混账东西把他压在身下亲的事他可还历历在目,平时人多训练的时候他能装没看见,现在人一少,徐闻添又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那湿润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他肌肤之上。
“我知道学长在队长家补习,学习上我帮不上什么,就只好切点水果来送给你们吃。”黎绪毫不见外地进了书房,他将果盘搁在书桌上,从中叉起一个草莓,喂到徐闻添的嘴边,体贴道:“学长,你学了一上午肯定很辛苦,休息一下吧。”
草莓香甜的味道钻入鼻孔,徐闻添张嘴咬下草莓,嚼了嚼咽下,又继续面无表情地看着黎绪。
黎绪秀眉轻拧,眼里登时闪了泪光,一滴清泪挂在睫羽上半落不落,摇摇欲坠,好似易碎的琉璃,他敛下笑意,紧抿着唇,看起来倔强又脆弱,空气里都是破碎的难过。
黎绪带着哭腔说:“学长,我以前做了错事,但我现在已经醒悟了,我知道我给学长带来了伤害,学长讨厌我也是应该的,但我真的好痛苦,每天都特别特别痛苦,只要学长能原谅我,要我去死都可以。”
那滴泪终于滚落下来,在黎绪清丽的脸上划出一道曲折的线,他低声呜咽起来,令人心碎。
徐闻添:“……”
沉默许久,终是心软,毕竟是带了一年的晚辈,黎绪刚进篮球队就跟着徐闻添训练,性格又乖巧听话,说不喜欢是假的,只不过他对黎绪的喜欢是学长对学弟的爱护之心,没成想黎绪却对他起了龌龊心思。
于是徐闻添叹了一口气,说:“知道了,原谅你,去死也没必要,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你知道错就行。”
黎绪眼睛一亮,抽抽嗒嗒道:“真、真的吗?”
徐闻添点头,不过想想就这么原谅黎绪又有点太便宜他了,于是又说:“作为惩罚,你要每天给我洗水果吃,还要跟我一起听高数课,做数学题。”
黎绪忙不迭点头。
“还要给我买果茶。”徐闻添补充。
黎绪继续用力点头,然后冲上来紧紧抱住了青年,他抹了抹眼泪,哽咽道:“呜学长,我还以、以为你再也、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徐闻添摸了摸他的大脑袋。
黎绪埋在徐闻添的胸口抽泣,嘴角却悄无声息地翘了起来。
他的学长啊,还真是单纯又善良,居然相信脱下伪装的恶狼,还能变回人畜无害的小白兔,真是可爱坏了,这叫他如何舍得放手?
这叫他如何愿意拱手相让?
……
窗外湛蓝长空,一碧千里,偶尔漂荡过几朵白纱般的云,在天上流浪。
咚咚。
桌面被叩响,淳于易曲起手指又敲了敲瞌睡虫的脑袋,语气无奈,“小添,醒醒。”
徐闻添懵懂睁开眼,他擦了擦嘴角,继续低头看题。
“设函数y=y(x)由方程exy -1=x+…………&%*(#¥@#¥%……&*”
徐闻添:“……”
这是哪国的语言?
天国吗?
他叹了一口气,问:“队长,什么时候吃中饭呀?”
淳于易抬手看了一眼表,沉默,“小添,现在才九点二十,你刚学了四十分钟。”
准确的来说,只学了十分钟,之后都在同周公谈心。
“好吧。”徐闻添撇嘴,拿起笔在草稿纸上演算着一些他自己也看不懂的公式。
近些日子,徐闻添总觉得疲惫异常,常常一觉醒来是眼酸背痛,屁股也酸麻麻的,明明现在他都不怎么熬夜了,篮球也不打了,十二点之前就睡觉,但好像怎么都睡不饱一样,第二天八点起床照样是睡眼惺忪,眼下青黑,虚得像是被榨干的一滴都不剩的甘蔗渣。
可徐闻添扪心自问,自从住到了队长家,他连飞机都不敢打,怎么可能会肾虚呢?
这不合理。
于是聪明的徐队草将一切的症结归于他对学习过敏。
没错,真相肯定就是他被一道道不知所云的高数题、一篇篇高深莫测的古汉语给爆炒了,使得他气血不足,身体亏空。
殊不知,每当夜深人静,在他安然入睡后的时间里,总会有两道人影轮流进入他的房中,在他□□的身体上演算着复杂的数学公式,帮助徐闻添形成肌肉记忆,用心良苦,不求回报。
“学长好辛苦。”黎绪满脸心疼,“都学这么久了,要不休息一下吧。”
他剥开一个橘子,仔细剔干净经络,再摘下一瓣喂到徐闻添的嘴边。
徐闻添偏头吃掉橘子,驳斥他:“你们这些学表演的根本不懂,别给我喂了,朕要心无旁骛,再写三百道!”
黎绪也不恼,自己将剩下的橘子吃了,心情愉悦道:“遵命陛下,那今晚能不能翻臣妾的牌子呀?”
徐闻添冷笑,“阉人竟敢胡言乱语,拖下去,杖毙。”
黎绪:“……”
淳于易:“……”
是夜,徐闻添洗完澡,拿着毛巾边走边擦头发。
“小添,给。”
淳于易递过来一杯温热的牛奶。
“队长,俺不想喝。”徐闻添苦着脸。
淳于易笑容浅浅,说出来的话却不容置疑,“喝掉,乖。里面我放了蜂蜜,有助睡眠,再者你每天学习这么久,需要多多补充蛋白质。”
徐闻添接过牛奶,捏着鼻子一口一口咽下去,淳于易便拿了吹风机,动作轻柔地给他吹干头发,黑色的发丝从指缝间滑走,柔软却又捉摸不定。
待头发吹得半干不干,只有发尾微微湿润后,徐闻添便谢过队长,拿起手机火速回了房间。学期临近尾声,学校课程早已结课,他现在每天都待在队长家补习功课,就跟高中生一样,每天只有固定的时间能够玩手机。
打了两把游戏后,徐闻添便关掉了手机躺进被窝里。卧室里弥漫着温润悠长的木质香,从床头柜上摆着的香薰上散发出来,糅合了铃兰花的馥郁香气,像是走进了一片大雾朦胧的森林,徐闻添很快便沉沉睡去……
“咔哒。”
门锁轻轻扭动,黑暗里露出了黎绪的脸。
客厅里似乎还有个声音,在轻轻警告他:“黎绪,你不要过火。”
墙上的时钟指向十二,黎绪轻手轻脚地关上门,然后走到了床边,他着迷地看着青年熟睡后恬静的睡颜,俯身亲了亲那人的嘴唇。
“学长,晚安,好梦。”他轻声呢喃。
黎绪掀开一角被子,自己也钻了进去,怀里突然多出来一个人,徐闻添动了动,像是把黎绪当成了个抱枕,手脚并用地抱紧了。
“嗯~学长就这么喜欢我吗……”黎绪享受着他八爪鱼一般的禁锢,神态迷离,他沉醉了一会儿,然后开始抬手解徐闻添的睡衣扣子。
从锁骨一直到小腹,黎绪一边解一边亲,他不敢留下痕迹,只好蜻蜓点水般亲一亲,敞开的衣服里是凝脂一般的肌肤,腹肌轮廓若隐若现,这么浅尝辄止的亲吻,徐闻添是没什么感觉,但黎绪却是呼吸越来越沉重,像是身体里藏了个炸弹一般,裤子也快被顶破。
……
他抱着徐闻添下了床,将青年放在阳台边的宽大椅子上。
这个侧卧有着一个阳台,与对面房间的阳台紧紧挨着。此时夜已深,黑沉沉的天上挂着几颗星星,月亮隐入云间,一切都笼罩在夜色里。
黎绪打开玻璃门,留出二十厘米的宽度,任由凉风吹了进来,他又拉开窗帘,黯淡的星光落在地毯上,也落在了黑发青年的身上。
徐闻添此时几经□□,浑身上下只穿着一件宽松的上衣,衣襟全敞开,露出细腻的肌肤,他的眼睛紧阖,纤长的睫毛如同蝶羽,在耿耿星辰之下,散发出纯洁的气息。
黎绪半跪在地,仰头索吻,他捧着徐闻添的脸,交换了一个缠绵悱恻的深吻。
待唇舌分离,黎绪睁开眼睛,上挑的眼尾藏了笑意,勾人得很。
“嗯,刚刚我好像听见学长说,要再来一次呢。”他坏笑,“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啦。”
沉睡的徐闻添压根就不知道黎绪又在睁着眼睛说什么瞎话,他睡得香甜,对发生的一切都无知无觉,哪怕被那人抱在了腿上,他依旧睡的毫无防备。
破碎的呢喃一声接过一声,寂寥的夜里春色旖旎。
黎绪只勾起嘴角笑。
……
翌日清晨,徐闻添被闹铃吵醒。
他抬手摁掉,被窗外刺眼的阳光晃得拉起被子蒙住了头。
奇怪,他昨晚没拉窗帘吗?
又躺了十多分钟,徐闻添起床洗漱完,便坐在餐桌前吃队长煮的鸡蛋面。
“昨晚睡得怎么样?”淳于易问。
徐闻添想了想,说:“还行吧。”
只是他睡得很沉,好像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梦里还有一只巨大的萨摩耶朝他飞扑,压得他都喘不过气。
待吃完早饭,已经快九点了,却还没响起黎绪的敲门声,徐闻添倒有些惊奇。
“队长,我去隔壁喊黎绪起床。”
他是绝不会让黎绪睡懒觉,也绝对不允许有人逃脱数学题的制裁。
徐闻添打开门锁,还没等他去敲隔壁的门,就听见密码锁转动的声音,他望过去。
只见对门走出来一黑衣男子,戴着手套,将一袋垃圾靠墙放好。
然后抬头正好对上了徐闻添的视线。
李逍银微微一愣,“……你怎么在这?”
他瞧见徐闻添穿着宽松的家居服,想必昨晚是住在淳于易的家中,于是便问:“你昨晚——”
话语戛然而止,电光石火之间,昨晚上在阳台听见的婉转呻吟再次闯入脑海,余音绕梁。
李逍银骤时沉默不语,神情异样。
徐闻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