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凶》长忆诗

7、第 7 章

　　中午放学，宋安澜跟朋友们在学校附近找了家面馆吃。

　　他给潘月虹转了一千块，没一会儿就领了，又发了什么宋安澜没仔细看，退出绿泡泡玩游戏去了。

　　宋安澜习惯自己坐，但面馆较小，过道窄，干脆跟江源坐一起。

　　坐在外边的江源轻描淡写在他屏幕上飘一眼。

　　“不是说戒了吗？”江源取笑道。

　　“什么？”邵凯托着脸问。

　　“俄罗斯方块。”

　　邵凯笑道：“人家瘾大。”

　　“玩明白了是要参加世界比赛的。”唐韵在给自己补妆，“你们懂什么。”

　　江源饶有兴致地用胳膊肘碰碰宋安澜，“真的假的？”

　　听见他说：“再说。”

　　“欢迎光临。”

　　灵性的机械女声响起。

　　邵凯下意识抬头看了眼。

　　随即喊：“谢行知。”

　　谢行知又朝他轻点脑袋。

　　男生坐在他们后面，点了面，正在看网课，一瓶牛奶被人放下来。

　　“？”

　　“邵凯请的，别客气。”江源嬉笑道。

　　饭后，宋安澜喝了口江源给自己拿的椰汁，目光飘到谢行知宽直的肩膀上。邵凯把他挡了大概，但比他高出一截肩背，相比起来，肩膀还比他们两个兄弟都宽。

　　正出神。

　　“那个，我有件事不知当不当讲？”唐韵酝酿半天才开口问。

　　江源举着手机，没看她，“关于谁？”

　　“蒋虞。”

　　“说来听听。”

　　唐韵解释：“周六她有事——”

　　邵凯还在吃，很绝情地说：“有事她就别去。”

　　“……”

　　唐韵在想下面怎么说。

　　“我星期天还有事呢。”

　　“你什么事？”邵凯问。

　　江源笑嘻嘻陈述：“星期天我爸生日，我得给他做顿饭，体现他儿子的孝心。”

　　邵凯调笑：“你浪费那点菜不如变现效果好。”

　　“去死。”

　　“……”

　　良久，唐韵试探性问：“不然，下星期再去？”

　　“下星期我有家族聚会。”邵凯说。

　　江源嗔怪：“你们真跟电视剧一样，坐一包间里家族聚会？”

　　邵凯嗯了声，从表情里看出不是很喜欢这种仪式。

　　江源注意到比他表情还难看的唐韵，斩钉截铁地说：“就周六去，我们都惯她多少回了。”

　　“就是。”邵凯颔首：“以前是秉承兄弟妻不可欺的原则，现在谁惯她。”

　　“是这样，我说过她，她就说我们不把她当朋友。”唐韵都不太好意思说，跟小学生一样。

　　邵凯忍无可忍，“不是宋安澜，这种前女友你从化粪池淘的？”

　　宋安澜：“……”

　　“不能这么说她，她是我闺蜜！”唐韵袒护道。

　　江源似笑非笑：“你们都管那种生物叫闺蜜啊。”

　　唐韵踌躇一阵，“那要不然…下下…”

　　“下下星期我有事。”宋安澜冷冰冰打断她。

　　唐韵痛斥：“你天天在家里泡着，能有什么事啊！”

　　“……”

　　话题在宋安澜的沉默中结束，邵凯最后一个吃完他的面起身去结账。

　　“走了走了，回去班里补补觉。”江源哈欠连天，拿着手机给邵凯转钱。

　　早上答应潘月虹，他就真没睡，倒是宋安澜。

　　一般其他老师走个流程，喊不起来就不管他。潘月虹是个例外，睡一次喊一次。

　　宋安澜被她折腾睡得半梦半醒，做梦都梦见潘月虹在喊他，有时候醒了都会下意识抬眼，不是潘月虹的课就又继续睡，都要精神萎靡了。

　　“干嘛不住宿，趴着多难受。”唐韵好奇道。

　　“不想上晚修。”江源说：“晚上是上分的好时候，给学校了，它帮我打排位？”

　　“……”

　　“谢行知，你的我也付过钱了，待会儿直接走就行。”邵凯对谢行知说一句，号召兄弟几个离开面馆。

　　学校午休不开校门，几人从老校区的后墙翻进去。老校区跟着报废的还有监控系统，晚上很多小情侣会壮着胆子来这里幽会。

　　邵凯刚要跳下去，突然压低声音问：“唐韵呢？”

　　“她回家睡，你什么时候见过她跟我们翻墙的。”江源有点烦，“快他妈下来，成天就你磨磨唧唧。”

　　几人贴着老旧教学楼后墙走，江源偏头看一眼布满灰尘的教室，心里莫名其妙发怵。

　　“唉，你们都听过这C字楼的传说吧。”

　　“女学霸被欺负上吊那个传说吗？”邵凯问。

　　江源颌首，脚下枯叶被整齐的脚步踩得扎扎响，在安静的老校区格外刺耳。

　　“莫名其妙，哪个学校还没这么个传说了，去隔壁职中一问，传说内容都大差不差。”邵凯不以为意地耸肩。

　　老校区靠河，成天吹风，现在风吹得正大，几人放在外面的手冻得有点僵。

　　宋安澜走在最后面，把手揣进外套里。

　　砰——

　　“靠！”江源一激灵。

　　脚步声停下来，三个脑袋齐刷刷往后仰。

　　“窗没关紧，风吹的。”邵凯盯着三楼那扇咯吱响的窗户说：“你他妈这么胆小，还去玩密室，别到时候吓哭了，丢人。”

　　三人又把头转回去。

　　然后——

　　“我靠！！！！”

　　“喊什么喊！”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黄主任被江源的尖叫声震得头疼。

　　“你他妈傻逼吧，喊你妹啊！”刚才江源吓得连退几步，撞进邵凯怀里，这声几乎在江源耳边说。

　　要不是邵凯扶着，他差点腿软跪下去，“不是我说，黄主任，你走路都没声儿啊！吓死我了。”

　　“你们三个放学不回家，又翻进来干什么？”

　　“我们……我们进来…”江源被吓得没思路，磕磕巴巴半天。

　　“行了，不用解释了。”黄主任无奈道：“来都来了，回教室把校规抄了。”

　　“还有，禁止大声喧哗，现在住宿学生睡得正香呢，你们还鬼哭狼嚎的。”

　　鬼哭狼嚎？

　　“不是！我正精神紧绷，黄主任你一个突脸，心脏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好了好了。”黄主任一脸晦气，“安静点回班里去。”

　　最后一节课，夕阳橙黄洒在校园各个角落，被窗户剪切的橘子色碎片落在靠窗书桌。

　　“班会前讲一下我们班的一些问题，校服问题，讲过很多次，统一着装，没穿的明天都给我穿上，然后上周……”

　　宋安澜盯着干净的桌面，靠着椅背懒洋洋地抱胸发呆。

　　“然后最严重的问题，上课睡觉，宋安澜就算了，后面那一排都睡，科任老师都说从来没见过这么壮观的场面，你们后排的同学，是有什么意见，在集体反抗吗？”

　　潘月虹严厉的声音落地两秒，又听见她说：“邵凯，你来开个头。”

　　闻言，男生懒懒散散站起来。

　　“你有什么意见？”

　　“老师，我真不是故意的，主要老师们都太催眠了。”

　　咚咚——潘月虹拍拍铁质讲台，压制住班里断断续续的笑声。

　　“后排的几个，今晚把所有文言文抄一遍明天交给语文课代表。”潘月虹正色：“明天再睡就两次，后天三次，只多不少，自己看着办。”

　　“坐直了，现在讲这一周的安排……”

　　宋安澜刚要摸笔抄文言文，两秒后又靠回去，不抄潘月虹又不能拿他怎么样，现在她又联系不上周女士。

　　就算联系上了，周女士估计也懒得管他。

　　“报告。”

　　熟悉的声音。

　　宋安澜下意识抬眼去看，入眼戴着学生会袖章的谢行知，身后跟了两个人，正在往教室里看。

　　潘月虹朝他点头，看他走进班级检查。

　　谢行知径直朝宋安澜走过来，两人匆匆对视一眼，这状态——情不自禁让宋安澜想起某天的告白。

　　也是这么一副正经模样。

　　“我们继续。”

　　今天的卫生是潘月虹盯着做的，没有扣分。

　　放学，教室里走得只剩宋安澜他们几人。

　　“星期三有电影看唉，尖子生们又得写观后感喽。”江源窃笑。

　　每个月，学校会组织看电影，都是些抗战片，会选几个成绩较好的尖子生写观后感。

　　一般这时候宋安澜一句上厕所去了就不回来。

　　——

　　周三。

　　看电影前，潘月虹提前十分钟回教室组织秩序。

　　“宋安澜，邵凯，江源，你们几个去上个厕所。”

　　“？？”听见命令，江源靠着椅背没动，“我不想去。”

　　“那等会看电影就在那上。”

　　宋安澜：“…………”

　　“认真看，结束有提问环节，答对了有奖励。”潘月虹拍拍手：“好了，列队。”

　　多媒体室是阶级教室设计，三百座，勉强容纳一个年级。

　　高二二班是第一进来的，旁边空出了一班的位置。

　　宋安澜长得高坐得也高，往下看，一堆黑色脑袋拥动着进来。

　　他抱胸半眯着眼，乍一看像睡着了。

　　片刻，身边坐了人，他瞬间感觉不自在，往旁边不动声色地挪一点。

　　观察到这细微的动作，刚坐下的人问：“宋同学，我碰到你了么？”

　　宋安澜眼睛睁开，不愿接受地偏头过去，又一脸晦气地偏回来。

　　“碰到了。”他拧眉，“滚过去点。”

　　都是单独位置，谢行知再想滚也滚不了，宋安澜瞪人的时候，看见他带过来的纸笔，一时间没反应他拿这些的作用。

　　“唉，谢行知，借张纸用用。”江源抻着脑袋。

　　谢行知刚要撕纸，就听见宋安澜不耐烦地问：“干嘛？”

　　“玩五子棋。”江源说。

　　“用血玩？”

　　“对啊，我们没笔啊。”江源转头对邵凯说。

　　“也问别人借支呗。”

　　一只流畅有力的手臂把笔和纸推到面前——

　　宋安澜下意识乜斜过去，谢行知手里多了支黑色签字笔。

　　“拿走。”宋安澜匆匆把东西推到江源面前。

　　“哦，谢啦谢行知。”

　　“宋安澜玩不玩？”

　　闻言，他微晃脑袋。

　　多媒体室黑下来，黄主任组织好秩序才开始电影。

　　开头就是一串爆炸和呐喊声。

　　宋安澜被震得脑子突突跳，烦躁地啧一声。

　　勉强看了点，电影画面震撼，演员们的残肢断臂做的十分真实。

　　正看的入迷——

　　“给你的。”

　　一张纸条被前面的男同学扔到面前。

　　“？”宋安澜借着微弱的光亮看了好一会儿，勉强看见几个字。

　　“什么东西？”江源用气音问。

　　“情书。”宋安澜说。

　　“这么小的情书？”江源惊诧。

　　身边人的视线撇过来，宋安澜似有所感，抬起眼皮，昏暗中，两人的眸子清澈明亮，短暂对视几秒。

　　宋安澜先忍不住，声音又怒又小：“看什么？”

　　“喜欢的人。”

　　江源：“？”

　　“噗嗤——”

　　宋安澜暴躁地偏过脸，咬牙：“再笑？”

　　江源狠狠憋住：“不好意思…真的……”

　　太他妈好笑了。

　　“到你了。”邵凯用笔戳戳身边的人，好奇道：“你抖什么？”

　　“太……冷。”江源憋的难受，勉强应了句。

　　邵凯想了想，“我脱外套给你？”

　　宋安澜已经转头过去，枪炮声太大，听不清在说什么。

　　…

　　“你他妈再说喜欢我试试？”

　　“为什么？”

　　“哪个正常人会想被GAY追着说喜欢。”

　　“……”谢行知思索片刻，淡淡道：“我不喜欢男的，喜欢你。”

　　“……”那不就是GAY？

　　“干什么呢？”

　　宋安澜嘴唇蠢蠢欲动，倏忽被潘月虹的声音打断。

　　男生沉着把脸转正，那张纸条早已被他捏成小球揉在手心。

　　邵凯不动声色把那张画满三角形和圆形的纸塞到桌肚子里，又听见潘月虹警告：“宋安澜，你安分一点。”

　　谁不安分？旁边一口一个喜欢的才他妈不安分。

　　潘月虹缓和道：“行知，要不要换个位置？”

　　“不用老……”

　　宋安澜插嘴：“我换。”

　　潘月虹抱住手臂，面无表情，“你给我好好坐着，别干扰旁边的谢行知。”

　　“……”

　　江源已经不笑，目中无人在他耳边打趣：“好一个区别对待。”

　　宋安澜身子往他那边倾斜：“那你怎么不去教育局举报？”

　　“……”

　　潘月虹看见他们贴着，警告性轻咳两声。

　　江源坐直身子，身边人保持没动，慵懒像只惬意的猫。

　　“……”潘月虹摇摇头，算了，还是听话老实的。

　　枪炮声大，能睡也睡不着，宋安澜脸上轮廓被那点光亮照得柔和，平添几分倦懒。

　　正盯着谢行知笔规律的晃动，动作忽然停下，宋安澜淡淡抬眼看他。

　　谢行知的眼睛被照得很亮，轮廓模糊，一直都是那张什么表情都看不见的脸，真他妈欠揍。

　　他看了会儿电影画面，接着继续低头写观后感。

　　宋安澜视线又看回笔上。

　　都说观后感，还没看完，一班有几个跟他一样已经提笔在写，偶尔看一眼屏幕，正经得像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好像已经看见他们坐在办公室里看电脑敲键盘的影子了。

　　“宋同学。”

　　宋安澜回神片刻，才蹙眉问他干嘛。

　　“我的笔掉了。”

　　笔掉了跟他说干什么？他能给你变出来？

　　“可以让我捡一下吗？”

　　宋安澜一脸晦气地吁口气。

　　“哦。”

　　谢行知腰背弯下去的下一秒，宋安澜就后悔了。

　　他无论站着还是坐着都比别人多一截身子，现在弯下去也是，那截身子几乎盛在自己面前。

　　宋安澜身子绷成直线，紧贴着椅背，谢行知摸了半天都没起来。

　　宋安澜盯着那一寸白皙脖颈看了一会儿，情不自禁伸手去揉他脑袋。

　　意想不到的柔软。

　　江源刚输了一局五子棋，转头过来想跟宋安澜吐槽，被这一幕冲击得半天说不出话。

　　可见度算不上高，两人的动作只一眼就能让人浮想联翩。

　　谢行知好看的手撑在他面前的长桌上，又细又白，似有似无地曲了下。

　　片刻直起身，视线看过来。

　　宋安澜忽然偏头，莫名其妙骂江源：“你他妈摸人家干什么？”

　　“？”反应片刻，江源尴尬地点头认下。

　　不知过去多久，多媒体室重新亮起来。

　　“同学们，现在是提问环节，以下有十个问题，答对了有奖励。”

　　“什么本子？”江源抻着脖子。

　　黄主任一举起来邵凯就觉得眼熟，越看越眼熟：“没看错是数学老师答对题发的印着二中校门的单行本。”

　　“操，这也算奖励，早在我们班发烂了。”

　　宋安澜看一眼谢行知带过来的本子，已经写完合上，封面也印着他们学校大门。

　　谢行知视线轻轻落在宋安澜粉嫩的耳廓上，片刻又收回去。

　　按安排问完十个问题，前排的站起来，一一朝门口走。

　　“走后门。”邵凯起身说。

　　正直放学，走廊楼梯都是学生，很挤。三人倚着印了学校优秀教师的公告栏，其中包括黄主任和潘月虹。

　　邵凯眼皮突然掀起来，看见正朝他们看的女同学，不动声色站得正经了点。

　　视线一看身边两位兄弟，瞥见散发着慵懒帅感的宋安澜，又默默换回站姿。

　　“那个……”

　　三人同时抬眼。

　　“宋同学，有空吗？可不可以聊聊？”

　　感觉到身边人走开，宋安澜看见两个兄弟识趣地往教学楼走。

　　“……”

　　宋安澜刚要拒绝，余光瞥见某个人。

　　“可以，去哪聊？”

　　女生受宠若惊，“等会儿…放学可以去奶茶店里坐坐吗？”

　　“可以。”

　　——

　　“我说他脱单就几天的事。”江源趴在二楼往下看，吃瓜似地：“唉，谢行知看见怎么一点表情都没有？”

　　邵凯看向多媒体室外伫立的人，不以为意：“说不定心里难受死了。”

　　“也许是还没爱到那种程度。”江源看了半天的人终于有动作，朝宋安澜走过去。

　　而宋安澜，没看见似的朝教学楼走过来。

　　“可惜啊，学霸的青春爱恋就此陨落喽。”江源把视线收回来，揶揄道：“算他倒霉。”

　　邵凯怔怔，若有所思。

　　“哟，大红人回来啦？”

　　宋安澜朝江源比个中指，走进班里拿了手机又出来。

　　“有约，你们先去，等会儿就过去。”

　　——

　　“我第一次跟…男生…约…吃东西。”女生磕磕巴巴，“有点紧张。”

　　“没事。”宋安澜喝了口奶茶，托住脸看她。

　　有句话说得好，少女的脸红胜过一切情话。

　　女生不施粉黛，也不失颜色。

　　“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后悔脑子一热就答应她，本来打算不恋爱了。

　　叮——

　　“你好。”

　　“一杯芋泥奶茶。”

　　“好的，八块。”

　　“微信到账八元。”

　　女生问：“怎么了？”

　　几乎听见谢行知声音的下一秒，他眉头就拧起来，女生吓了一跳。

　　他重复：“没事。”

　　又喝了口奶茶。

　　人影在他前面那张桌子坐下来。

　　“……”

　　宋安澜回头看了眼，这人他妈纯碱，这么多位置非坐那。

　　“那…那个，我挺喜欢你的，你打篮球我都有为你加油。”女生紧张的双手握着奶茶杯，指甲一点一点扣着杯上的标签。

　　宋安澜刚听一点，就抬眼过去，谢行知视线从手机上移开，两人视线牵了好一会儿。

　　“宋同学？”

　　宋安澜回神：“哦。”

　　女生羞怯地问：“你怎么想？”

　　某人还在看他，宋安澜沉不住气。

　　嘎吱——

　　女生脑袋跟他转过去，看见他凶巴巴揪住谢行知的校服领子，整齐熨过的校服难得皱起来。

　　“我们谈谈。”宋安澜凶冷地把人拎起来，拽着领子拉出去。

　　女生被吓得怔在原地，视线微挪，看见桌上的手机，应该还会回来。

　　路边只有两个公交站，面对面而立，附近职校的学生放学了得走到这坐车，两种校服混杂，现在路边的学生尤其多。

　　宋安澜直接把人拽进旁边的巷子。

　　这有对情侣，那架势，任谁看都知道他们即将要干什么，只是刚要亲上就被人打断。

　　他们讪讪离开。

　　“谢行知。”

　　“嗯。”

　　“你他妈真以为我不敢揍你是么？”宋安澜把人狠狠怼墙上，收紧衣领。

　　“我说什么了？”谢行知语气平静，完全不像正在被威胁的人。

　　“你他妈盯着我干什么。”

　　“因为喜欢。”

　　“。”

　　宋安澜回来，跟女生道了歉并拒绝认识的想法，拿着手机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