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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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场几人齐刷刷地看过来，季若榴身体一僵。
时颂安的一句话，如同突然间将她推到了聚光灯环绕、无所遁形的舞台上。
她看到，方芷茹唰得一下脸色惨白。
时颂安感应到季若榴的紧张，附在她耳边低语道：“没事，这几位是九夏合作过的老朋友。”
他贴得很近，仿佛那些隔阂从未有过，而季若榴一时也没有余力推开他。
有人恍然大悟，那位年长的音乐人已经率先反应过来，他大约四十多岁，戴着细框眼镜，面容儒雅和善，客气地和季若榴打招呼握手。
“幸会，我是何讯飞。季小姐挺面熟的，我刚乍一看还以为是热播剧里那位女明星。”
何讯飞这名字如雷贯耳，是业内知名的金牌音乐制作人，为不少当红歌手和影视剧制作过歌曲，但平时为人低调鲜少出镜。
现在看着他，季若榴想起来了，那晚她喝醉了酒和时颂安他们在酒吧前偶遇时，他就在其中。
另外两位年轻人，则分别是著名词作和出演过九夏MV的女演员。
“石老师，实在是太荣幸了，我和我许多好友上学时都听着您的歌赶作业呢，还有这位老师……”
季若榴心里把时颂安吐槽了许多遍，幸好她早就适应了他的“突然发作”，立刻从善如流地和几人一一交际。
哪怕她正在和时颂安冷战，前脚才愤然离场被截住，后脚又莫名被逼无奈站在台前，她也依旧表现得落落大方。
季素芸从小就教导季若榴，待人接物要“体面”，现在，她恨这该死的两个字。
“哦，原来时哥一直以来的神秘女友是季小姐呀，我还以为……”那位新生代女演员意有所指地看向方芷茹。
“……我早说过我和颂安没什么的，只是老同学。”方芷茹笑容甜美得体，眉梢却微微一抖，“今天也是代表媒体方来的，恰巧和颂安遇到了，想过来采访各位，接受一下艺术熏陶而已。”
刚才贴的那么近，话语明里暗里表示自己和时颂安关系不一般，现在遇到正牌女友终于记得挽尊澄清了，谁信。
几人交换了心照不宣的眼神，方芷茹的处境几乎肉眼可见变得微妙。
季若榴心中没有丝毫被正名的喜悦，也并不觉得解气或舒畅，只觉得怪异得离谱。
自己就像是一个名为“女朋友”的木偶，被拎出来陈列一样。
她曾自以为了解他，可现在越来越搞不懂时颂安在做什么了。
何讯飞几人闲聊着近期的音乐市场风向，季若榴一面客套应承，一面脑海中如风暴过境。
时颂安为什么要故意给方芷茹难堪？难道这两人重温旧梦时谈掰了？
现在时颂安是故意拉自己出来气她，好让方芷茹吃醋？
如果是这样……那可真的很难收场了。对她和方芷茹来说都是。
季若榴看向时颂安，他既没有看自己，也没有看方芷茹，而是从餐台上取了一杯醇红的百利甜鸡尾酒，修长的指尖轻敲着玻璃杯柄，不知在想什么心事。
注意到季若榴的视线，他将那杯酒在她眼前抬了抬：“度数不高，想喝吗？”
季若榴摇了摇头，心里又不确定了。
还是说……有那么微乎其微的可能性，自己误会他们俩了？其实时颂安是真心想和自己在一起……？
不，不会的。
他在歌曲中表达的感情如此炽烈，对自己却时不时如打破她的妄想那般冷淡，连吵架了也置之不理。
不管是怎样的结论，唯独“他的心是向着自己的”这点是最不可能的。
季若榴握着裙摆的手紧了紧，大概是注意到她的消沉气氛，时颂安说：“我们差不多要回去休息了。”
几人看着这对依在一起的小情侣，纷纷会意地笑了笑。
“好吧，下次等颂安你有空再谈合作。”
“时哥，期待你们九夏的新曲！”
方芷茹一言不发站在原地，脸色似乎比刚刚还要面无血色，嘴角却仍在强撑着微笑。
季若榴想，在维持“体面”上，她比自己更会做。
时颂安自始至终没有看方芷茹，他给陈进打了个电话，顺手握住季若榴的手就往宴会厅外走。
季若榴一时也只能别无选择地跟着他，走出几步后，身后传来方芷茹的声音。
“颂安。”
在季若榴听来，这句呼唤中似乎带着脆弱、不甘、挽留的语气。
可时颂安没有回头。
晚宴虽然临近结束，但实际离场的人很少，宴会厅门口的人寥寥无几。
刚才还似亲密爱侣的两人，此刻沉默以对。
快要接近冬日，近几日气温骤降，宴会厅门口的暖气没有内部开得足。
季若榴下意识搓搓手臂，时颂安见状脱下外套，搭在她的肩膀上。
“别着凉了。”他的声音仍是温柔的。
季若榴没有看他，拢了拢外套，低声道了句谢。
稍待了一会，陈进就匆匆赶来，将卡模样的物品递给了时颂安。
时颂安收起卡，再度拉住季若榴的手，往客梯走去。
“等等，我们这是去哪儿？”
季若榴后知后觉感到不对劲，时颂安按电梯没有按“下”键，而是按了“上”。
时颂安笑笑：“去天台？”
众所周知，水月湾酒店没有天台，只有顶楼餐厅和酒吧。
虽然他开着玩笑，季若榴却感受到时颂安眼中没什么情绪，此刻明显心情不佳。
可她才应该是心情更糟糕的那个人才对。
季若榴问：“你在酒店订了房？”
一众客梯都还没到，时颂安回答：“酒店给参与演出的嘉宾都订了当晚套房。”
想来也合理。“那你是和丘恒哥住？”
“当然是和你。你和我。”时颂安微笑。
“……”
她和时颂安正冷战着，现在却要在酒店同住一个房间。
这感觉也太怪了。
虽然季若榴是打算和时颂安借机好好聊聊，但是……感觉这不是合适的时机。
“我还是回家吧。”季若榴叹气。
“可以，那我让陈进给你安排车。”时颂安语气平和，倒没阻拦，“不过他今晚可能有得加班了。”
她迷茫问：“为什么？”
“今晚这里这么多明星，外面肯定长枪短炮候着，到时候你出去被拍到，网上的传言……应该不用我多说。”
季若榴的身份今天刚小范围曝光了，虽然是都是朋友的小圈子，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娱乐圈就更是，传播速度快得惊人。
要是被曝光她和时颂安上一秒“甜蜜秀恩爱”，下一秒分道扬镳各走各路，以九夏的热度又得迎接一波“吃瓜热潮”了。
虽然不算什么大事，但季若榴会觉得对不起一直照顾她的许悦函和陈进。
季若榴腹诽“那还不是因为你刚刚莫名其妙”，她忍了又忍吞下这句话，说道：“那我去找蓝蓝？”
“尔蓝和嘉和一起，你要让嘉和走么？”
天，她居然差点忘了。
尔蓝和谢嘉和在一起后总是分分合合，一会儿“我们还是做回纯队友吧”，一会儿又蜜里调油形影不离，当然，主要是谢嘉和跟得紧。
时颂安当时没约束过他们的“队内恋爱”，许悦函找他们谈话过，没耽误事业，也就随两人去了。
粉丝们那边也没声张，基本都默认知道这事，还暗中称这俩是“薛定谔的情侣”。
……言归正传，拆散情侣容易遭雷劈，她不能这样。
季若榴犹豫半天，道：“或者麻烦帮我另开一间，普通房间就可以……”
“若榴。”
时颂安一直好脾气似的回答她，此刻的语气依然是和煦的，却又暗含着一丝难以违背的冷漠迫力。
“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共处一室么？担心我会强迫你做什么吗？”
“……不是。”
他们在电梯口僵持太久，电梯已经来过又走。
还好酒店应该为举办宴会清过场，自宴会厅的上层都拨给了参会的嘉宾们。
电梯内一直是空的，也就没有人看到季若榴脸上一闪而过的窘迫。
算了，她没什么好介意的。两人情侣这么久，不论后来感情如何，亲密行为都没落下，现在矜持这些有点矫情。
时颂安重新按下了“上”键，这次电梯到来时，季若榴没再言语，跟随他身后进了电梯。
进入房间，时颂安插上卡，全屋灯骤然亮起，套房内的景色一览无余。
水月湾酒店或许是豪爽大手笔，又或许是照顾时颂安的咖位，给他安排的这间房属实绝品。
声控窗帘如舞台幕布般缓缓拉开，透净的落地窗外，是沿岸璀璨如星芒的连绵灯火与波涛温柔起伏着的静谧海湾，树影在风中婆娑起舞，交织成无声的奏鸣夜曲。
拥有这样广阔的房间和奢华的夜景一晚，恐怕得耗费像季若榴这样的普通打工人小半年的薪水。
季若榴感慨着，却又被夜景不自觉牵引了脚步，慢步走向窗边的沙发。
时颂安却只是粗略扫了一眼，走向助理们提前已经放置在房内的行李箱，问：“你要先洗吗？”
“你先吧。”
听到身后远远传来浴室哗啦的水声，看似沉浸在夜景中的季若榴，轻微松了口气。
从踏进房门的一霎，她的情绪就并不平静。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12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