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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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束花是半路捡回来的。
铃木西塞莉昨天回家路上精神恍惚，路过公寓区时恰好撞见楼上抓小三，先是丢出了两个杯子，然后是拖鞋，花瓶，洗衣机（？），最后是一束花。西塞莉淡定地躲开了从天而降的杂物，但意外接住那束和她一样惨兮兮的花，莫名其妙给岸边露伴卖了个乖。
客厅的西洋钟响过四下，凌晨四点时，西塞莉从沙发和毯子堆中爬了起来，缓了一会后，也难以忍受自己身上血污痕迹，直接往自己房间走。
路过岸边露伴的工作室，里面还亮着灯。她看了两眼，关门的动作放缓，进了浴室。
实话说刚刚休息并不好，连梦里全是今晚和白金之星打架的场景，血条没堆上700都扛不住这男人的一顿揍。和他对拼力量绝不是明智之选，义经的刀被打碎散了一地，另一股蠢蠢欲动的力量在心中跳动。一把陌生的、清朗而深沉的少年声音在她脑中响起：
“……西塞莉。”他说，“回到我身边。”
在那一刻她几乎要想起他的名字。
可惜空条承太郎对人格面具的理解明显不足，他判断义经断刀后失去了再战斗力量，走进一米之内的范围，企图给她最后一击。在如此之近的范围内，比他出拳想法更快的是另一把急促的声音：“真理之雷！”
雷霆咆哮着猛然天降，轰碎她半径五米内一切东西。空条承太郎被迫启动时停，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雷击范围，但是电流扩散太快，范围远超五米，他半个身子还是被击中，处于麻痹状态。
“什么？！除了范围斩击外竟然还有控制雷电的能力？难道是和猩红辣椒同一种类的替身吗？”
承太郎先生面容冷静：“不，仗助。猩红辣椒是【利用】电力，你看到了吗，而她能够凭空【创造】电力。”
义经散落一地的刀的碎片泛起电光，飞回空无一物的刀鞘，再一次凝聚成带电的双刃，人格面具忠诚而又沉默地站在她身前。
此刻双方势均力敌，下一轮攻势近在眉睫。
“为什么你们两个非要打起来不可啊——”仗助的声音有些绝望，“承太郎先生，是西塞莉干了什么坏事吗？她就算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但从来没有主动伤害过人啊。难道你怀疑她就是藏在小镇里的连环杀手？”
“不。”
“我才不是！”
两个人同时开口，隔着替身的距离又对视了一眼，同样浅淡的眸色，同样张狂的不羁，两个人的神态此刻高度统一，东方仗助甚至能从承太郎神态中窥见他遥远的少年时代。
……虽然他有时确实觉得西塞莉很欠扁，但没想到承太郎先生真的会动手。这下情况真的是糟透了。
铃木西塞莉虽然没有直接挨到拳头，但依旧觉得骨头缝隙都透出痛意。她面上有些疑惑：“你没有杀气，你并不是真的想要对我动手——这种感觉，是愤怒？试探？”她伸展肩膀，痛得倒吸一口凉气，“不管怎么样，我果然还是很讨厌你。”
“你的喜欢还是讨厌我并不在乎。但这还不是你的全力吧，铃木西塞莉。”他说，“我观测到你体内存在有另外一股力量，为什么不肯召唤出来，为什么不肯寻回记忆？”
不对劲。
超级不对劲。
按照东方仗助的理解，承太郎先生是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一面，但更多时候他是权衡利弊后才会动手。他精准、大胆、洞悉，替身又拥有强大到几乎无解的力量，像今天这样，对着一个陌生人动真格，不是他的作风。除非……
瞬移，近身，挥拳。白金之星重回十年前作战状态，势头越来越好，在替身与人格面具的精神力量缠斗间，铃木西塞莉忽然动了起来。正常来说，替身之间的战斗就能决定替身使者的胜负，而空条承太郎身高一米九，肌肉壮硕，单看面相都没人胆敢惹他。可是铃木西塞莉主动拉近了距离，不是替身对替身，而是人对人。
空条承太郎切实感受到了惊愕。很快，他收敛表情，嘴角甚至显现出一丝上扬的弧度：“你真是胆大包天，西塞莉。”
……
浴室逐渐弥漫起水汽，镜子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雾，但依旧遮挡不住身上的伤痕。西塞莉拉扯到伤口，痛得呲牙咧嘴，没有让仗助来治疗是因为她肉搏中途脑袋挨了一拳，头痛欲裂，模模糊糊想起一点东西，忽然没有打下去的欲望，再释放了一次真理之雷就跑路了。
当然，她被弄得这么惨，承太郎肯定也没好到哪去，他被下作地戳眼睛咬鼻梁撩阴腿好几次，连帽子都被扯掉，估计要被仗助好好疗伤一会了。
空条承太郎。她确定自己对他这个人有印象。不是他说的雨夜，而是更遥远的记忆。
西塞莉对着模糊的镜子，若有所思地观察了一会自己。镜中少女面容柔美，眼睛如同宝石般璀璨，她扯动嘴角，立刻露出一个水波纹般温柔的笑容。就是顶着这张脸，她起码和承太郎肉搏了十分钟……他还是不是个人啊，长这么漂亮也下得了手，呜呜。
脸上有点伤口，西塞莉对镜自怜、长吁短叹半天，心想要是破相了就拉个横幅坐在杜王町大酒店门口哭诉，势必要空条承太郎付出身败名裂的代价。
洗完澡后，头发都没有吹干，她就躺在了床上，看着欧式吊顶的灯具发呆。逐渐地，视线中央的黑暗越来越深、越来越深——不是困了，是真的变深了。然后浓厚的黑暗中，露出了一个男人的断头。
铃木西塞莉被吓呆了。
三秒之后，浓稠如液体的黑暗包裹不住淅淅沥沥的鲜血，断头一点一点下滑，眼看马上就要掉到床上了。她鲤鱼打挺般从床上滚下来，一边往外跑一边大喊：“岸边露伴！你家闹鬼了啊！！”
岸边露伴从工作室中探出头，表情不耐：“西塞莉，我不是说了不能在我工作的时候打扰我吗！”
“可是闹鬼了啊！”西塞莉说，“房间有个人头掉下来了！”
漫画家呵斥：“不就是闹鬼吗，别大惊小怪了，等我画完再去看看。”
骂了两句之后他就回工作室伏案猛画，门没有关上，留下了一丝缝隙。西塞莉跑回房间，昏暗的光线下能明显看出床上突兀的球状物体，天花板还在持续吐出些什么东西，她没有细看，立刻关上了门并且上锁。
在客厅被每隔半小时就响一次的西洋钟闹得睡不着，露台的门已经关了，她只能顺着门扒拉进了漫画家的工作室。
岸边露伴正穿着绸睡袍画画，丝毫不在意睡袍沾上了什么颜色，他脊背清瘦，肩膀下沉，工作灯下的侧脸显得认真又专注，丝毫没有平时的傲气和欠扁样。西塞莉溜进岸边露伴的工作室并关上了门，他恍然不觉，五分钟后，才头也不回地冒出一句：“睡觉打呼噜你就死定了。”
西塞莉很委屈：“烦死了，画你的，别吵我睡觉。”
她找了个书架下面的位置，蜷缩着身体睡在椅子上。今天真的很累，sp和hp几乎都见底了。西塞莉闭上眼睛，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半睡半醒间忽然察觉有人逼近，她昏沉的脑子中有灵光一闪而过，那个断头的男人，那张隐匿在黑暗中的脸——是空条承太郎的脸！
她猛然睁开眼睛，把拿着毯子的岸边露伴吓了一跳。现在天色泛白，他已经完成了一夜通宵的工作，才记起来有西塞莉人在这里。
“你这家伙，到底睡没睡啊！”他竟然先发制人。看西塞莉的神色不对劲，他才问一句，“做噩梦了吗？”
“……”西塞莉面容呆滞，喃喃自语，“我不会是把空条承太郎打死了，他变成鬼来寻仇吧？”
岸边露伴：“……”
岸边露伴：“……？”
在他心里琢磨明天怎么让她去照个脑部CT时，西塞莉忽然站了起来，留下一句“千万别进我房间”后夺门而出。
岸边露伴因为赶稿暂时停歇的好奇心死灰复燃，他走到了西塞莉房间，没能打开门，但是他身为房主，肯定有钥匙。在他低头翻找钥匙间，眼睁睁看着一道血痕从房间涌出。
这下他不用开门都可以百分百肯定，情况确实不太妙。
很快，岸边露伴就听见了摩托车引擎的声音，然后眼睁睁在窗台看着西塞莉骑着摩托车出去，连头盔都没戴。他愣了愣，然后气急败坏地对着外面大喊：
“这是我的摩托！！你起码要问过我吧！喂！西塞莉，你就这样把我丢在这里吗？给我回来！”
*
1999年6月3日上午6：00，天色已亮，空条承太郎正在房内休息，忽然听见套间会客厅传来爆破声响，然后是强力的机车引擎轰鸣声。很快，有人急冲冲跑进他的房间，他正想让白金之星给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一个深刻的教训，却发现这脚步声异常熟悉。
铃木西塞莉把机车留在客厅，冲进空条承太郎房间，抓着他的眼皮睁开，又摸了摸他有温度的脸颊，动作不带恶意也没有杀气。她摸了两把，忽然间很开心地喊了一句：“好耶！还活着！”
然后转头就跑了。
西塞莉完成【入室→破门→好耶→离开】的整套行动总耗时不超过三十秒，完完全全是一时兴起的样子。
空条承太郎从房间离开，走到会客厅，发现落地窗被撞碎了一地，清晨的冷风不断灌进来，门外传来酒店安保的询问声：“空条先生，您这边还好吗？”
显然不太好。
他打开门，安保人员走进来，大惊失色，往对讲机大喊：“空条先生被入室抢劫了！”
“……”
空条承太郎想摸帽子，却摸了个空，沉默半刻，只能说一声：“……真是够了。”
另一边，铃木西塞莉骑着摩托回到岸边宅，确定她房间里面的死人不是空条承太郎之后她安心多了（也因为现在天亮了）。刚下车就遇见了前来找她的东方仗助。
仗助显然因为担心她的情况而早早就起床，想过来看下她脑袋那一下有没有被打成脑震荡。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却不敢按门铃，一脸纠结，在门外像无头苍蝇一样徘徊。
眼看西塞莉骑着摩托回来，他第一反应是：“怎么昨天不好好休息啊！”
西塞莉此刻打了个哈欠，顶着黑眼圈，无精打采：“……说来话长。”
把摩托停回车库后，两人进屋。打开门，发现就算时间已经到了白天，岸边宅内依旧阴森黑暗一片，空气中还游荡着若有若无的铁锈味。西塞莉和仗助两人悚然一惊，仗助嘴角抽了抽：“这好像不太对劲吧。”
打开灯，室内血污横行，客厅地板上用血写着几个惨烈的大字：
【岸边露伴
已经被我杀掉了】
西塞莉彻底被吓精神了。她先是让东方仗助留在室外，让她进去探探情况，然后急冲冲跑进漫画家的工作室，没有人，地上只有一片凌乱的血迹。
“岸边露伴——！”
西塞莉大喊着岸边露伴的名字，搜寻家里打斗的痕迹。但诡异的是，除了浸满地毯的血外，室内完全没有任何迹象。她情急之下手摸向腰部，下意识摸出了一把印有【S.E.E.S】标识的手枪。从怀里找出房间钥匙，打开门，她以如同搜点般严谨的态度对待灵异情况。
房门一打开，格外阴森的冷气扑面而来，天花板还在滴血，床上的残肢出初具人形。她非常伤心：“露伴老师！”
身后传来回应：“…我在这里……”
西塞莉一惊，猛然往前翻滚，然后猝不及防被一根提前布置好的绳子绊倒，摔倒在地——以一脸狼狈且不可置信的表情——看向在她身后捧腹大笑的岸边露伴。
岸边露伴哈哈大笑：“被我岸边露伴吓到了吧，西塞莉！你这个把我一个人丢在闹鬼房子的没良心家伙！”
围观了全程的东方仗助：“……幼不幼稚啊，露伴老师。”
岸边露伴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上衣仅到肚脐，露出结实有力的腰身。他双手抱胸，打扮神气且时尚，脸上满是“你被我吓到了吧”的恶作剧成功的得意洋洋。
而铃木西塞莉脑子cpu好像烧了似的，一脸呆滞，依旧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东方仗助叹了口气，不去管幼稚鬼露伴，问：“话说回来，西塞莉，你怎么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
“……”
岸边露伴坐在干净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
“她害怕自己把空条承太郎打死了，”漫画家刻薄地笑了一声，“今早特意过去看了一眼吧。”
东方仗助：“……啊？”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